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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柳姨娘想让顾瑾澜参加花宴,就如了她的愿又如何。”顾瑾汐嘴角斜勾,带着浅淡的笑意,不过这次她可不会让那顾瑾澜如前世那般,自花宴之后,便风头无两;她的报复,就从这次花宴开始,顾瑾澜,柳红艳……
“呵呵……”
“小姐,您……没事吧?”听着那冷若寒冰的笑声,半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顾瑾汐抬起头,淡笑着,“一计未能得逞,柳姨娘必有后招;派两个可靠的丫鬟盯着宜兰园和兰馨阁。”
“小姐不必担忧,刚才奴婢听下面的小丫鬟说,柳姨娘听闻今儿慕汐阁发生的事情,将五小姐狠是打骂了一番,听说还动了家法;如今她与五小姐都被老爷禁了足,暂时应该折腾不了,倒是小姐您自个儿的身子要紧才是,奴婢遣人再去给您熬一碗汤药。”半夏说着,眼底还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顾瑾汐却罢了罢手,“不用了,我自个儿的身子我自个儿明白,别小看了柳姨娘,按我的吩咐去做。”
“半夏明白。”
她可不是半夏,站在她这个位置,结合两世的经历,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今日之事,听起来柳姨娘是个不错的;可往深了想,区区姨娘也胆敢私自动家法,那可是正房主母才有的权力,哼……这般做法当真是好算计。在她的记忆中,自家娘对柳姨娘可很是照顾的,那柳姨娘也不是盏省油的等,平日里亦是小心翼翼伏低做小,若非自己亲生经历,只怕任是谁都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个姨娘,竟然生生的毁了两个家族。
闭上眼,深吸口气,强压下胸口的钝痛,长吐出一口浊气,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现在丝毫头绪都没有,唯一知晓的便是隐约听秦襄在她面前失口提起过什么东西,细细回想当时秦襄与顾瑾澜的态度,越想越是可疑;难道……
只是苏家那边,三哥必是已是知晓了些什么的,只是娘和外家的关系,看来她得想点办法才是。
“张妈妈,此话当真?”
仍旧一袭水红色金丝滚边长裙的柳姨娘此刻满脸震惊坐在椅子上,右手死死地抓着座椅的扶手,死死咬着的嘴唇,双目大瞪。
张妈妈面色也很是难看,俯身压低嗓音在柳姨娘耳边说了两句什么,两人的面色都同时冷了下来。
“你说那贱丫头当真发现了什么?”柳姨娘转头望着张妈妈,眼底有着刹那的慌乱。
“姨娘宽心。”张妈妈眼底一抹狠戾一闪而逝,不过很快又化作无形,轻轻地拍慰着柳姨娘,“那顾瑾汐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能发现什么;再说了,这么多年,那丫头不还是在五小姐和您的掌控之中?只是……”
“只是什么?”柳姨娘抬起头望着张妈妈,眼底慌乱稍退,闻言,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张妈妈垂下眼睑,视线再柳姨娘的小腹处扫了扫,眉宇微微颦蹙,“姨娘膝下的子嗣还是单薄了些,老夫人瞧着对五小姐欢喜,可这府中的孙辈可都出自那个人的肚子,更何况三位少爷的态度您也瞧见了,若是老夫人百年之后,五小姐纵使嫁入皇家,坐上高位,可没有了娘家帮衬……”
“二叔乃安伯候,若论娘家,柳家不差的。”柳姨娘抿着唇。
“嗯,不过姨娘您还是抓紧老爷,能得个儿子最好,就算不能,往后澜小姐也算有个姐妹帮衬总是好的。”张妈妈语重心长,“至于顾瑾汐,既然她这般不识趣,非要参加尚书府的花宴,哼!”
柳姨娘转头望着张妈妈,“妈妈难道有什么好主意了?”
“这尚书府的花宴可是凉都最后一次花宴,既然她想要丢人,何不就让她给澜小姐做片绿叶;让这凉都的达官贵胄们都瞧瞧,谁才配得上这顾国公府的小姐之位。”张妈妈眼底异光流转,很快就想到一个念头,“只有彻底的毁了顾瑾汐,才有咱们澜小姐的出头之日。”
听到张妈妈的注意,柳姨娘虽然也心中快意,可想了想,“不管如何那顾瑾汐如今都是七皇子明面上的未婚妻,我们这般若是被查出来……”
“妈妈做事姨娘还不放心吗?”张妈妈淡淡地笑着,“您只管放心,纵使被查出来,自有那倒霉的人。”
“嗯。”柳姨娘的心这才算是沉了沉,“对了,澜儿那边妈妈还得帮忙多瞧瞧,只怕那丫头……”
“姨娘放心,澜小姐可不是那些个蠢的,自会明白姨娘的良苦用心。”张妈妈的声音轻柔缓和,很有安抚人心的效果;饶是心焦烦躁的柳姨娘此刻也冷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布置精致高雅的室内,身着淡紫色锦服华袍的男子慵懒地斜靠在椅背上,瞧着刚进屋的顾子骞,语气意味不明,“落花?你倒是大方,哼。”
“本就是与她的嫁妆,说起来……”顾子骞手上的折扇啪的一下收拢,双眼微微眯着,顺势坐在金漆楠木雕团福纹的椅子上,收拢的折扇在宛若白玉的指间不断地翻转出漂亮的弧度,“上次汐儿之事,多谢。”
“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你当真打算就这么算了?”坐在上方的紫衣男子眉梢浅扬,他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说话了?
第011章 三哥之威()
顾子骞嘴角斜勾,眉间朝上,微微一挑,“算了?呵呵……”
“别,别;你还是对着对面的姑娘们笑吧,为兄实在受不住。”紫衣男子恶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房间正对的窗外,那三层高的牌楼大门前赫然悬挂着三个大字,聚美坊;乃凉都最有名的春楼,传言那从不沾染女色的摄政王都是那聚美坊花魁梅姑娘的入幕之宾呢。
顾子骞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听闻此次花宴,谢家公子亦会出席?”
“确实。”对面的紫衣男子微微颔首。
“怪不得近两日落花与锦绣的生意都好了不少,看来我得好好会会这谢家公子。”顾子骞嘴角斜勾,语气意味不明。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花宴,我七哥可是志在必得;要知道传闻谢家公子自幼身子羸弱,别说花宴,就连宫宴都不曾参加过;若是能赢得谢家公子的好感,那可相当于得到先帝帝师的支持,这其中的份量,你明白吧?”紫衣男子的语气带着七分认真可另外三分却是调侃。
顾子骞轻笑一声,斜睨着紫衣男子,“难道你就不想?”
“呵!本皇子自诩天下风流第一人,立志走遍大江南北,阅遍人间美色,那个位置,不适合我。”紫衣男子摇头晃脑,“以本皇子的眼光,汐小姐瞧着虽稚嫩可往后绝对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七哥这要江山不要美人的做法可当真是,啧啧……”。
“说够了没有。”顾子骞面色陡然一沉。
“难道不是?”紫衣男子耸了耸肩。
“秦岚!”顾子骞语气微沉,轻喝一声,带着三分威胁。
“行,行,不说,我不说还不行么。”
秦岚,乃皇后所出,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九子却从不将心思放在朝政之上,每日里寻欢作乐,皇帝也曾管过几次甚至动了家法,可秦岚却依旧我行我素,如此几番之后倒是彻底让皇帝对他寒心之后,便由得他去了。
“胆敢这般对本皇子说话的人,也就你这个冤家了。”
说着秦岚转头看向顾子骞,那俊俏的小脸,委屈的眼神儿,无辜的表情,活像是被辜负的小媳妇儿般瞧着顾子骞,冤家两个字的尾音被他拉得老长。
顾子骞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双眼微微眯着,“怎么,皮又痒了?”
“别,别。”秦岚连连摆手。
“不打,也行。”顾子骞淡笑着,看向秦岚,嘴角斜勾似笑非笑。
“你想怎么样?”秦岚立刻一脸警惕,这顾三少在凉都可是以狡猾出名,就像是只狐狸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算计了去;吃亏吃得多了,自然学乖了;当然这是针对有些人而言。
顾子骞淡淡地笑着,“秦襄无情,汐儿可是我们顾家的掌上明珠,这门婚事……”
“想都别想。”秦岚想都不想直接回绝了。
“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顾子骞挑眉。
“没有。”秦岚总算是硬气了一回,不过下一刻听到顾子骞的话,立刻便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听大哥说近来江南一带水患成灾,陛下正有意遣钦差前往,一来安抚民心,二来体恤民情,这人选嘛……”
“别,我帮,我帮还不行吗。”秦岚整个人顿时蔫蔫的,哪里还有之前半分优雅慵懒模样,“只是七哥明显不喜欢,就算她成功嫁给七哥,到时候……你当真忍心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嗤——”
顾子骞嘴角斜勾,脸上露出一股不屑的表情,“你就这点儿脑子?”
秦岚,“……”
“我家汐儿如今瞧不上那秦襄,你既是帝后最宠爱的皇子,想办法让这门婚事作废,没问题吧?”顾子骞嘴上说着,丝毫没有难为人的自觉。
再看秦岚嘴早已经张成了型,“可这门婚事若是退了,往后汐小姐的婚事就……”
“我顾子骞的妹妹还愁嫁不出去不成?”顾子骞眉梢轻挑,秦岚赶紧摇头,“是,可这门婚事乃皇上与你祖父所定,想要退婚,只怕是……”
“嗯哼。”顾子骞慵懒地看着他。
“别那么看着我,看我也没用。”秦岚瘪瘪嘴,“不过我尽量吧。”他七哥对顾瑾汐是什么态度他还能不知,如今宸贵妃不正想退婚么,或许可以给他们推波助澜一把。
顾子骞可顾不得他心中想法,起身背对着他,“两日后尚书府的花宴汐儿非要参加,你替我盯着七皇子那边,之前的事,发生一次就够了,若是再有下次……”就别怪他不顾情面了。
“嗯。”秦岚虽是不争却并不蠢;时下士农工商左右人们的思想,以为商人低贱,可面前这人却暗地掌握了西楚大部分的经济命脉,比如粮食;若是他想要做点什么,怕是父皇也得焦头烂额,好在他并无二心,他自是不会提及;顾子骞不是个好相与的对手,不能作对,只能拉拢。
夜半,月明星稀。
躺在床上,听着蛙叫虫鸣,仰躺在拔步床上顾瑾汐却怎么都睡不着,前世这次花宴她因着病重并未参加,会面对些什么她心里也很是没底,翻来覆去,虽隐约从旁人口中得知过只言片语却终究来得不真实。
重生以来,这时她与顾瑾澜真正的第一仗,只许胜不许败。
“咚,咚咚。”陡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顾瑾汐眉宇微微颦蹙着,谁这么晚了会来,“进来。”
“奴婢见过小姐。”半夏手上提着夜灯,快步朝着内室走了两步,到床前时又停了下来,面色明显不太好看。
顾瑾汐望着她,抿了抿唇,“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奴婢……”半夏抿唇,面色有些犹疑,不过想到下午顾瑾汐的态度,想了想仍旧俯身压低嗓音将自己无意间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顾瑾汐眉宇微微颦蹙,双眼半眯,瞧着半夏,“你确定没听错?”
“奴婢以性命发誓。”半夏面色严肃。
“呵呵。”顾瑾汐闻言,不怒反笑,嘴角斜斜的勾着,原本一直悬着的心现在却是沉了下来;正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顾瑾澜啊,顾瑾澜,这次她倒要看看她还能拿什么翻身。
第012章 恨意刻骨()
日出东方,红光万丈;朝霞似火,流光溢彩。
大清早顾瑾汐就被半夏、紫苏从床上扒拉起来,穿上前日苏怡特地送来的浅绿绣水草碎花抹胸长裙,外衬淡月撒花烟罗衫;腰间鹅黄轻扎,更是为整个人添上一抹明亮的色彩;头上挽着随云髻,发髻上点缀金丝镂空珠花,后垂一只同色小碎花琉璃点翠缀碎钻步摇,走起路来,步摇下缀着的碎钻流苏轻轻摆动,耀眼不已。
“小姐今日这般一打扮,漂亮得都快让奴婢认不出来了。”半夏细心地替顾瑾汐额头上贴上一朵红色云纹花钿,淡笑着打趣。
今日乃礼部尚书江府的花宴,连随身的半夏、紫苏两位丫鬟都梳着精致的双螺髻,上面也各自都簪着珠花翠环;身上穿着的衣衫瞧着也都是不差的。
顾瑾汐脸上仍旧带着浅浅的笑意,“听半夏的意思,本小姐平日里很丑?”
“哪有,咱家小姐绝对是最漂亮的,只是这一打扮就更漂亮了。”半夏转头,望着正在拧毛巾的紫苏道,“紫苏,你说是与不是?”
紫苏转头瞧着顾瑾汐,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明亮色彩自然没被两人错过,“小姐天生丽质,旁人万不及万一的。”
“就你们两个嘴甜。”顾瑾汐摇摇头,女人虽都喜欢旁人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