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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住他一侧臂膀。
英琭在他挽住手臂片刻之下,明显的偃气息火。依旧是音色清冷:“将隆颖拖至素颜院门前,处以笞杆五十,刑毕圈禁其内。目下在场的宫妃一律至素颜院观刑。隆宣心性浮躁不守妇道伦常,罚禁足一年。期满交由德君发落处置,毋需再报与孤家知晓。馨妃鉴人不淑蒙昧不察,屡屡出错,难成众宫妃之表。即日起降级为淑媛。今日明确委托德君为尔等选鉴文才品行俱佳的夫子,教文识礼。至此孤家也好叫尔等明白一事。英氏皇族上一代,受族内收继婚之累,多生祸乱,致使外敌乘隙,至运祚倾覆,皇脉毁亡殆尽。孤家已决意自本朝起,英氏族中废去收继婚。你们当中未有承御未育子嗣者,尽可向内务司报备。核检无虞者,准其出宫另行婚嫁。孤家身侧已有德君执手偕老,不想耽误了汝等的青春年华。”
隆颖逃得生天唤醒过来,已是数日之后,一派萧条寥落的素颜院。尚宫司来人通知,她已经降级为承御,贬在素颜院圈禁。曾被她攀附的馨妃楚婹业已将为淑媛落居在春影宫。
安奉靖王遣驿马送来公函,邀请英琭派专使洽商榷厂开设。英琭见之大喜,亲笔写了回函,表示乐于接受邀请,并约定会面日期。命专使送回安奉。一应公务暂告段落,英琭径直回了紫薇阁。
刚迈进大门,便已听到院中欢声笑语正浓。行至太湖石影壁一侧,已有喜子眼尖看到,忙矮着身形迎过来接驾。
午后时分,二皇子英翊前来紫薇阁问安,德君见天气大好,便领着二皇子在院内玩蹴鞠游戏。这会踢窜跳跃玩得正兴。
英琭闪目看向院内,只见骧身着一件玫红色开襟长袍,两侧袍襟被他用手拢在身后。脚上一双及膝软靴,恰到好处扎出修长的小腿轮廓。栗色的布球如同粘在他脚下一般,随着窜跳腾跃的动作,上下翻飞着。散在背上的发丝,亦随之飞旋飘扬。显然是耍了一段时候,脸颊上已见有汗光,和着那眉飞色舞兴致飞扬的脸庞,俨然是妙笔难画的令人注目屏息。
记得上一次见到如此欢蹦跳越的骧,还是四五年前的醉枫林。那时的雪凤冷冽的扎手,而眼前的小凤凰身披霞彩,欢声舞动,令英琭怎么看都嫌不够。
骧也看到了驻足在场边的人,脚下一圈一勾,布球越过英翊头顶,直向英琭飞过去。但只见英琭原地提身急转,飞起一脚将球踢回。却是离骧尚有尺余距离,直打在青石墙上。裂帛声响起,布球生生散成一滩。英琭一时兴起,那一脚竟是注入内力了。
众人见状虽是意犹未尽也只得作罢。忙着整装见礼收拾清扫。
英翊被父亲横刀搅局显然是玩兴未尽,撅着嘴扯了扯骧的衣襟,悄声说道:“小爹爹,福子那里还存着一个球···”——骧弯下身从袖中抻出绢帕,给英翊擦擦汗,笑道:“明日再玩吧。届时领你翀哥哥一道来。”随后吩咐福子领英翊去洗浴换衣。
众人散开,骧缓步行至英琭眼前笑道:“请恕微臣惊驾之罪。”——“哈哈,许久未见我的小凤凰欢蹦乱跳,若能照此情形时常惊驾一回,孤家真是乐不得。”说话间牵了手拾阶并行步入室内。
喜子等人早有眼色,快速放置好巾栉、衣物、茶点,便悉数退出。骧一边轻缓的为英琭解带换衣,一边听他念道着时下手中某样未决事情。骧于英琭而言,是爱侣、股肱、知己、解语花,喜怒哀乐无不能与之倾诉分享。
趁骧去取新成的点心,英琭从廊下摘了鸟笼回到内室。那是新养的八哥妹喜,黑毛黄嘴很是伶俐。
待骧取了新做好的莲子羹回来,英琭正在教八哥学话。“夫君,你只准爱我一人···夫君,我想你抱我···夫君,要你疼我···”——“教它这些没羞没臊的话作甚?”骧闻言脸红的能滴出血。
“你若肯说与我听,还用教它说吗!”英琭嬉皮笑脸诡辩道。骧翻了他一眼,不欲多言,只是动手盛好一碗莲子羹,舀了一匙径自吃起来。英琭毫不客气的上前,捉了骧的手,将舀起的第二匙夺进自己口中。咂巴着滋味赞赏:“新收的莲子做出莲子羹,有清香味。”说着话顺手接过了那只瓷碗。
“喂,这不是给你吃的。”——“不给我吃,倒想给谁?”调笑同时毫不耽误品尝美味。
“是做给英翊吃的。再说你不喜甜食的。”——英琭手不识闲的又动手盛了第二碗“他该换牙了,不宜吃甜的。”转眼间风卷残云般,一小钵莲子羹被吃了干净见底。放下碗把嘴角一抹,瞬间归复正色,还勾着手指让骧凑近。“倒还有个要紧事。”骧也不禁收了嬉笑凑近聆听,英琭认真的牵住骧手臂欺近耳边:“吩咐他们尽快备膳,为夫饿了。”言罢环住骧的腰间,哈哈大笑起来。
拿这恶劣之人无计,骧把袍袖一拂不再理他。一盏茶刚喝一口,喜子来报事道,大皇子英翀来接英翊回去,现在室外等候。骧知道英翀怕见到其父被训斥,便随手放下茶盏起身出去。
英琭并不较真,自然而然的拾起骧放下的茶啜饮着。喜子不解,上前问是否要换一盏茶。英琭捏着茶盏盖摇摇手臂:“你在殿下跟前时日不短,怎么还不懂他的习惯?换杯茶上来即是‘端茶送客’之意。你倒说说送谁出去?”
喜子被问得浑身一激灵,好悬,若是往日被国主抓到错处,早已是没有命了。想到此忙躬身应道:“奴才该死。”
英琭摆手转了话题,喜子如释重负如实回答方才的事由。大皇子英翀一直不好意思与德君多有过往,非有交接时,彼此的言语举措亦是不温不火,不殷勤也不冷淡。二皇子英翊极乐于和这位好看的‘小爹爹’玩在一处,实在是他玩的花样,文的武的层出不穷。
当提到近日常有宫人,借德君在南书房外小坐,接近上来问安习字的情形时,英琭眉头不免皱起来。喜子见状暗恨自己嘴快。忙着把话回旋:宫人们自之前观刑之后,再无一人敢对凤君不敬的。
“喜子,你说,为何不见凤君争宠呢?”英琭若有所思的问道。
喜子被问得登时噎住,哼哈半晌方才试着开口:“奴才不知说得对不对:凤君从来是不在意什么‘争宠’之说。以殿下胸中之才,旁人追十年都未必见得到背影。再则,殿下面上清清淡淡,其实骨子里极傲然的,必也不屑于‘争宠’这等闹小性儿的事。”
令喜子大大松口气,问话者脸色甚为欣悦舒缓,显然这番话说道了心坎上。英琭将空茶盏往喜子手中一塞,适意的舒展了一下腰背。“可是么,总觉得真能见其‘争’,才有味道。只是仪光不太可能,性情使然也。所谓:善战者不怒,谓之不争之德。故拜其为‘德君’。罢了,你且下去把调配菊花酒的物件备上来,稍后与殿下小酌一番。”喜子得了特赦般,脆声应了一句快步逃去。
骧拿着英翀送来的字画卷轴转回来,喜子刚把调酒的物件分列摆开。
英琭假装虎着脸审问:“什么好字画,还要背着人送?”——骧自然的把画递给他:“我日前拜托翀儿帮我找的。本是无可无不可的事,难为他上心留意呢。”
画卷上画着一只水墨点朱丹顶鹤,张翅延颈且鸣且舞之态维妙维肖。唯其所配题跋,难免萧索并透着异然:鹤归孤巢冷,霜降两岸秋。
“骧儿,你以为这画上之意有所暗指。”——“此画作乃是长兄慕超手笔。若我所料不错的话,丹鹤、锦雉都已辞朝而出,各自择佳木而栖。”说着莞尔一笑,嫣然之间些许洒然。
回身行至案前,逐样捡看着配料碟随意笑道:“喜子也不止一次见过我调酒,这请功受赏的机会让给他如何?日后若逢我外出,有他也能成全主公的口福。”
喜子只觉一颗心跳到喉咙口,忙着摆手陪笑脸:“殿下明察,奴才便是有幸得了您的传授,断然也调不出您手中的酒,对不上主公的口味。实在是殿下您调酒时,主公所享用的除去口福之外,还有眼福呢。奴才这幅粗笨模样,没的倒了主公胃口。”
英琭随之抚掌大笑,骧也撑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嗔怪的斜瞟了英琭一眼:“真个是‘什么主子教出什么奴才,什么人好什么鸟’。”口中念叨着,手上亦动作,拨点着花瓣丝到玉钵中。
英琭得意的有些忘形,拈起长柄羹匙在指尖耍弄,随口调笑:“极是。旁人玩鸟至多是画眉鹰隼,孤家玩的却是一只凤凰呢。”
话音方落,只见骧凤目大睁,两手一抄桌沿狠狠一掀,满桌酒器配料,稀里哗啦散落乱滚开来。
“我早就该明白,凤琳也罢,沈骧也罢,在国主眼中终究不过是承欢玉榻,为君上暖床的佞幸而已。如今国主借我手腾空后宫,正好采纳新人入驻。骧幸而仗一副皮相博得圣宠,还望主公趁着尚存几分情面,休书也好贬书也可,赏我只字片纸,放我出去另谋生路。总好过来日色衰爱弛相看两厌。来人,去唤内务司老刘过来,与我记录侍寝留档。”
英琭不等骧动作,已经迅速将之圈回怀抱。内侍们见情形不妙,哪有看热闹的心思,早就逃出门去躲着。
英琭架抱着手脚乱动的人丢在榻中,又一举压在身下。“骧儿,骧儿,莫要闹性子,不过话赶话的一句玩笑吗,怎就当真呢。”——“玩笑?脱口而出的,不屑多想也知道,这心思在你心里不知放了多久。何不承认五年前你就算计好了,如何算计我,废我内力,也好玩个顺手顺心吧。”
“天地良心,我若有丝毫那种念头,就天打雷劈。”英琭起誓道。“骧儿是我的爱妻,我爱惜珍重犹恐不及,怎会有亵玩之心。为夫从不指望你逞智斗勇争功立业,只要你跟着夫君,安乐快活的过我俩的日子。你信我啊……莫要生气,乖,让为夫香一个。”——骧把头一扭致使英琭的吻落空继而清冷的开言反驳:“你无需再装这作小服低的。莫如实言相告与我,我这里还有什么,是你想要而我尚未给你的。我是当真想不出的。身子给了你,武功内力被你断了,连命都交在你手上···看在我自许身于你之后,小心服侍枕席任你索要的情分上,你给我句实话行么!”
英琭一把按住骧的口,怒喝出来:“住口!你我虽同为男子却是实在夫妻。夫妻一体,辱你无异于自取其辱。你的话我都奉为神祗,我的话你怎生就是不信?我若有心辱你,当年初次擒住你时,便已要了你,又怎会留下其后那么多奔波周折、伤痛惊恨?可那时节你是一心求死,我立足不稳。便是强要了你的身子也要不到你的真心。一千一百三十天,我是一天一天数着过来的。看到我自己舍不得戳一手指的身体,被人破坏的血肉模糊,你可知我险险就要下令烧光整座尚京城。你所中之毒性属极阴,若不废你功脉,如何控制住你体内的残毒?凤凰从此再不能起舞与庭前,你当我不痛惜么!”
终于,两人都缓下气息。感觉到那具身体也随之软下来,英琭就势将绵软的骧搂在怀中。“你舅父来咸宁时,我郑重许诺过,今生今世与你相携相伴,白头到老。为夫绝不食言。你也记住为夫的话,今生今世,无论你是男是女,是美是丑,生是我英琭的人,死是英琭的鬼。我决不再放手让你忍受困苦。”
卯时过后英琭练功回房,骧还在睡着,便凑上去偷香一下。孰料被捉个正着。
骧睡眼迷蒙轻轻一笑,直是艳媚无双。英琭被扯着衣袖已不禁酥了半个身子,支吾一下才想起说话:“为夫稍后要去校场。要到后半夜才回来。你不要等我···”——“我陪你同去,好么?”
英琭闻言自是喜不自胜的。然想到骧近日正值换季多有不适,昨晚方经过一场欢好,不免有些犹豫。骧撑坐起身哂笑道:“不会是为防止我今日同行,你昨晚才那般穷凶极恶的吧?”——“才不是。骧儿的身体恁是销魂,为夫捧在手里,怎么疼爱都嫌不及,一刻不在眼前都不安生。”
“不许说了,羞不羞。”抬手捂住那些再听过多少遍,还会脸红心跳的话。“昱,你莫要总把我当做闺阁中人。即便是与你以夫妻名义相守,我毕竟是个男人,肩上也能扛起分量。”——英琭大大方方往他唇上夺了一香,回身取过衣物帮他穿戴。“其实,为夫早有意带你同行;更多是觉的军旅中言行粗陋,恐你适应不来。”
凤琳德君出场,无疑为冰冷肃杀的校军场,平添一道亮丽色彩。真个是‘烁烁其华耀紫薇’的好气象,映衬的正中位上西恒国主,越发英姿飒沓神采逼人。两人并列直如日月交相辉映。
校军场中正进行着短刀藤牌队列演练,刀光闪烁伴随着与藤牌敲击出极有节律的声响,端是振奋人心。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