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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禄好气又好笑的把手一摆,哂然驳回:“何必闹这相声儿。西恒禁内唯凤君之命是从。英禄家里永远不会有打你的棍子。为夫不过问一句,何尝有丝毫埋怨意思。”
骧将药盅盖子啪的一声扣住,盯住英禄扬声质问:“既然如此,明知那熏香有异,你为何还要犯险?君子不立危墙之理,无需我来拆解吧。西恒禁宫九重宫门层层壁垒,你何等嬉闹贪欢,我都未曾深究。可此处不同。当年身为暗卫时,伏击抓捕暗杀哪样没做过···情事后一刻功夫内,抵御反应能力几近全无。昨晚那种情形之下,若有刺客闯入,你我谁能及时起身招架?仅为及时行乐,致身家安危于无物。你就是如此让人见识,玉面鬼见愁的‘林下风流建安骨’么?!”
“仪光莫气,为夫知错。哦,你先把药喝了,听为夫细陈详情:骧儿尽放宽心,为夫早已在这四外布置了箭矢侍卫,一只麻雀也飞不进来。未曾严明不过是不想让这些琐事扰你清净。”英禄嬉皮笑脸的捏起药盅盖,将药盅送在骧口边。“况乎,我的小凤凰百年难得酒后情动,为夫的怎舍得错过那媚眼如丝欢快销魂之态。你比那媚香还要劲道百倍,换不换熏香有什么分别。”
英禄借着骧满脸羞涩顿起,接过空药盅撂在一旁。张臂将骧拐进怀抱,贼兮兮的调笑:“骧儿无需害羞,能见你那般炽烈,为夫不知多欢喜呢。好了,对夫君索欢还要害羞吗?”
“不许说了。”骧羞恼不及的喝住,随即眼光一闪岔了话题:“擎韬送的女子,我看着有些旺夫相,莫如我做主与你收在房中。你身边虽有两子终究子息单薄,她若能与你添个一男半女的,也是好事。”
英禄暗念一句‘好险’随沉声驳回道:“免了。萧宇不是应了你的心思决意成家娶妻吗,这只鸳鸯枕莫如就让擎韬送与他。让他早点开枝散叶,都能安静过日子。”一言甫落,骧已经扑哧一声窝在英禄怀中笑喷:“看你这醋吃的。都没来由。”
英禄小心的将骧抱在腿上,搂在臂弯中,哄孩儿一般轻轻晃着:“日后再不许拿这类事当说笑。为夫和你说过,今生只爱凤妆芙蓉色,只守着你过日子,怎会再看其他女子。”
喜子在屏风后闪了一下便低头报事:“隔壁赵大官人关照传话:听闻公子夜感风寒,特意备了一份驱寒姜汤送来,望主家降阶一会。”骧欣喜的招呼一声:说老爷与我亲自相迎。又回头对英禄笑道:“赵清肖这碗驱寒汤其味浓厚呢。”
将来客进暖阁,赵椿随着英禄分宾主落座,骧仍借着卧床理由,半靠半坐在暖围中。喜子恭敬的奉茶,接下姜汤暖盅呈送到骧手边。
骧欠身端礼作谢,赵椿摆摆手望着两人揶揄笑道:“一早见国主神采奕奕,转而却道及凤郎染了风寒···”——赵椿话音未落,骧险险将放入口的姜汤喷了。斜了英禄一眼讪讪然笑答:“清肖兄说笑了。骧只是昨晚贪杯宿醉而已。适才还被念叨说,日后再不许我沾酒。”
英禄被骧连瞪了几眼,都不以为忤,反暗暗乐得不行。喜滋滋的随着附和几句后,放下茶盏言归正传。他简明摘要分说了刚发生之事:内侍与罗某交接被萧宇撞见;内侍偷换熏香,被察觉后处以极刑;甚至回数些许罗锴心怀鬼胎劝骧远离英禄的话···仅是这几项加诸起来,已足以定罗锴一个异图刺杀之罪。但言至于此时,英禄轻轻一拨把话题抛给了赵椿,问他如何看待处理?
赵椿捻着手指微微笑道:“椿听闻国主熟知歧黄之术。亦当明白药石之中有一不成文惯例:行医者遇病入膏肓再无可救时,怀厚者会退资婉辞;怀仁者会写出几样世间罕有甚或绝无之药引。实则是暗示病者家人退而求其次准备后事。昌庭于先帝朝得有嘲风望相,堪望中兴之势。奈何明君不寿继世不智,堕成目下的颓势;又因膨胀私欲驱走凤雏;实乃运祚消散之象。椿亦是看清此节,才无意靡耗精力。今得蒙国主凤君诚挚相邀。委实托付治国安民和天下之大义,椿自不会辞,愿效凤郎将毕生所学赋予祥和境地。”
“清肖兄真明智君子也。”骧清赞一声撑身而起,面向赵椿一揖倒地;一旁有英禄也是长身立定,透袖端揖直抵眼眉处。
赵椿亦是饱学之士,岂会看不明白,两人所执礼仪是次之于顿首天揖的敬拜揖让君子之礼。登时感慨万分,缓了片刻方道:“凤郎认椿为腹心,椿亦当报之以赤诚。当年虽许笑言道:凤有鸣,雉焉敢不从其使合其音哉?实则,椿久慕朔宁之美本真,愿效其大情大容借其大智大善成就小我。此乃是椿扪心之言。况乎椿亦是钦佩国主端方风范纵横情怀,睥睨天下而不辍怀柔苍生。若能于效力处成全偷师之兴,椿何乐而不为呢。”
唐劭入内觐见报事,英禄爽快的关照不需避讳尽可坦言。于是唐劭简明开言:前往靖王府送回舞姬后,谢琛关照他转达,骐王已经遣罗锴回转尚京送岁贡,今早已经出城。但恒方流星探马刚发来探报,罗锴一行出奉节郊外不久,便分出一哨轻装人马直插西向。
英禄听完释然的哈哈一笑,转头对赵椿问:“清肖还记得儿时习文中‘刻舟求剑’典故么?廿余年前其父罗崇便如此,抗令不遵急功近利,不仅功败垂成,还累计千余众儿郎妄送身家性命。惜乎今日英禄非当日穷寇疲于奔命;昌庭之内,他罗耀庭也再无朔宁仁善可仰仗。如其奈何啊,冰积三尺非昼夜之寒。锴之命数亦如昌之运数,岂赖之智勇而望之襄也!”
两日后西恒使团率先返程。东道主独孤澹、谢琛,与天相隆睿骐、林筝一同出城相送。当看到英禄亲自持缰执鞭,助赵椿跨上一匹白色汗血马,无不涌起五味杂陈之感。然而慎思之后,也只是款步上前并作一排,端臂当胸诚心揖送。
直至望着恒方旌旗远远没于视线尽头,众人各归车马骑乘折回奉节内城。独孤澹听到身侧的谢琛长出一口气,忙和颜劝道:“这两人也并非一去不归。日前放之私下知会,不日将在出去百里处的旧城萧飒建行馆。以便凤郎得于入秋时节前往醉枫林赏玩;也便于其时在那处过冬。届时我等还怕没有欢聚的机会么!”
行出百多里路之后,唐劭受命先往前面开道。探马回报距前方萧飒城尚不足半日路程。时辰已至酉时左右,周遭夜幕低垂。
许是接连多日精神高度紧张,返程之后骤然松弛,骧真的发起热来。才由英禄推功调息,此刻已软软在车辇中躺着发汗。扈从兵士们倒不怵于野战或夜行军;英禄实在疼惜车中的人,连日亦是累得不轻,会受不得鞍马颠簸之苦。
布置好周遭护卫埋伏、明暗哨位,英禄转回绕着骧所居车驾看了一圈,透光处都已用毛皮盖严;凝思一下还是拜托赵椿进到车内,权且是避寒同时相互说话解闷。
骧被闷热催得烦躁,动手动脚的掀开被子;继而听到身侧有人笑了几声,又将被子盖严。睁开眼见赵椿正搂着手炉笑吟吟的看着他;想到自己方才的不雅动作,不禁莞尔。
“清肖兄见笑了。”——“国主检看卫队换防,恐贤弟贪凉又遭寒气入内,特关照椿在此代其看护。”
骧撑着坐起身,把虎皮软被围在胸腹处,面带绯色映着虎皮绚烂端是赏心悦目。“与他说过多次总也无效。我哪里就那么娇气。”——“曾记得令尊当初常说一句话,言之凿凿莫如行之切切。目下所见,国主确是将此言施诸于行。”
骧从狐皮手笼中抽出一只手,拨弄着柔软的毛尖儿,甚有欣慰的解说:“他承认过,当年往尚京完成和亲后,特意绕道往郊外家父所在虎贲卫驻地走了一遭。他只说是‘颇有收益’,却不愿细说;我大致也能猜出他会对家父说些什么。也不瞒仁兄,我本计划完成此番榷商大事后,便转到往东面走一回。无奈放之坚决不允。尤其他为了顺我的心意,一味隐忍让步,我倒真是不好坚持。”
赵椿活动了一下腿脚,微笑坦诚道:“进到咸宁之后,与凤郎之间便要以君臣情分相对。趁目下还能以挚友兄弟相称,椿便说几句或许僭越之言。”见骧遂即点头,赵椿欠了下身继续道:“正所谓是关心则乱,国主事凤郎之心委实是至深至情。他容不得任何人觊觎他的至爱。然此前几日,椿倒是颇为惊愕见到,他居然能对萧宇来往于眼前安之若素。想来其中除去他惯有的傲然性情,更多是为了凤郎你;你在他身边,情之以交心,伴之以执手,安之以身心,辅之以颠毫。凤郎得静栖在侧,足令之甘心为你而收羽敛翅遮风挡雨。委实难能可贵。”
“谢仁兄至诚提醒。骧日后亦当谨慎言行,掂量抉择,断不至于惹得这只玄鹏炸毛。”言罢两人各自掩口大笑。
吱的一声尖利响声骤起,骧挑起眉眼细辨一瞬,哑声道:“山野蟊贼至于动用鸣镝发令么?”——“既然动用了鸣镝,想来并非等闲蟊贼。乃是如玉面玄鹏者也需动些心思的角色——万里云罗。”
其实正于二人闲谈笑语间,已能听到不远处隐约的喊杀声,兵刃碰撞,马匹嘶鸣
骧沉默片刻复又哂然道:“家父当年见此人时,便提醒过我:心比豺虎,性若蛇鼠,品如蓬草,不堪委以大用,更不值与之交接过事。放之对其视如赖犬一般厌其龌龊,我也委实不想他因此脏了手脚,故劝其以草棍竹帚驱扫开了事。”——赵椿抚摸着手炉,随之笑道:“罗耀庭若能明白凤郎这番意思,只要他不耍小聪明,或许可以捡回一条命。只是愚兄提示贤弟一样,凤郎是当其时莫要再动妇人之仁,没的因这类货色坏了你与国主的情分。”
骧会意而笑点点头,抬高声音朝外面唤道:“喜子在外面么?”——车外即时响起喜子回应“喜子恭候公子爷吩咐。”
“去向主公转达关照:收拾个把蟊贼宵小,交由手下人做尽够了。夜重天寒,我温好酒食等主公回来共进。”车外即可响起喜子伴着笑声的回应,并随着脚步声远去。
距离想所在暖车约百丈开外,唐劭带领着一队云骑尉弓矢短刀兵士,已将罗锴的精骑小队团团围困。罗锴此刻已顾不得悔恨百密一疏之类的失算,更多者是心惊胆寒,甚或是魂飞魄散。他不仅惊恐于对手对罗家枪路数知如反掌观纹,更加愕然于此人所持枪法,竟是罗家五钩神飞枪的致命克星……姜氏追魂转轮枪。
变起瞬间,对面来枪抖出了罗家枪引以为傲的一式……‘无边丝雨润,飞花自翩跹’,晃得罗锴眼前一花,随着一击‘穿林打叶芒,平荡三军前’,他已经滚鞍落马跌在尘埃。就在他挣扎着爬起身同时,对手将掌中枪一拧,切齿冷笑道:“罗耀庭,若我问你是否还记得当年的姜瑆姜文勋,你定然不会记得。那便让你见识一回,转轮枪法中真正的‘夜垂四角天’。”话到枪到,雪亮枪尖勾挑滑抹不一而足,瞬间已经将罗锴四肢肌腱挑断。
望着跌跪在地痛呼不已的罗耀庭,姜瑆挽缰荷枪切齿历数:“廿余年前你父罗崇以结交之名,骗取姜氏枪谱,有贪功冒进累及我家险险家破人亡。承宁十年武科场,罗家深恐我会压过你家五钩枪,买通宵小以淬毒暗器将我打伤贻误赴考,扶你坐上武举名榜第四名之位。若非幸遇老朔宁侯当时拱卫京师带队巡视,我姜瑆早成京郊乱葬岗中孤魂野鬼。姜氏受老侯爷再造之恩,才有今日报仇雪恨之日。今日废你四肢,乃是受老侯爷教诲,不予与你这龌龊货色深究。却也不能容你凭着我姜家枪,再行恃强作恶。”
停了片刻姜瑆拨马转向围阵主位,挂好枪端揖施礼:“国主助文勋报了宿仇,文勋铭记五内。此前文勋受老侯爷关照,还需赶往奉节城与骐王殿下会和,辅佐骐王镇守北疆;便不能久留。大恩不言谢,在此便恳请国主代为向公子爷辞别。他日国主和公子爷若有差遣,姜文勋水里火里绝无推辞。”
英禄快意的点点头伸手虚让道:“文勋将军见外。将军一路顺利,孤家不远送。那匹照夜白算借花献佛,留与将军作为附乘罢。他日海阔天空、峰回路转,期待再与文勋将军切磋。”
姜瑆在马上再次端揖道谢,随后弯指在口吹起响哨,旗下人丁应命整队,收拾了马匹旌旗径自去了。
喜子一溜小跑到队前,躬身复述了传话。英禄听罢甚喜,摆手示意其退下。复又对向阵中已成丧家犬的一个人。罗锴已经被同样身带伤处的家将掖着,摇摇晃晃的立起身。那家将正低声劝说着,无非是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之类的话。
“罗耀庭,孤家本不屑与你这鼠辈计较。然你再三欺方于人,几得教训仍不知悔改收手。这才引出今日这毁名废功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