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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仪光-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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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虽是冲龄幼童,因为皇座赐字已使得他名号远扬。但毕竟是快乐自由之身,福兮祸兮,未可知也。
  少年天子长于深宫妇人之手,虽距龙座,手足上四条傀儡线拖于珠帘之后,如今也已明白,行借来之权,终究受制于人。欲图真正收回王权,手中务必有可倚助之人。以沈骧的品貌才情,欲图韬光养晦,是绝无可能的。
  先帝生前嘱咐,朔宁侯父子留住其一,亦可助其扛鼎家国。睿嘉帝记得,却是曲解了最后一句话。
  室外响起交谈,是沈赫再问雨航:“是长公子的药?”——“是定涛侯爷吩咐准备,给二爷解暑的凉药。”
  “交予我,你随两位兄长且先回侯府那边,帮着操持晚膳罢。”稍后沈赫端着药碗进门。
  借着沈骧喝药的时候,万荣直截了当问沈赫,座上对于沈骧究竟预作何种打算。沈赫沉吟道:“陛下之说是,有意历练。待骧儿满弱冠之后,加封文员殿学士,令之逐步介入文职参与朝政议定。”
  万荣冷冷笑了一声:“武职文用,加封殿学士参议朝政,似是朝着武相的路子上走。今上似是留着别样心思呢。怎么。沈氏出了皇后、殿帅、禁军都统领,还要再出一位紫薇郎?”回头看了外甥一眼,换做温和笑意“以为兄说还是免了。沈氏今已是烈火烹油荣耀以极,万氏也不需要骧儿来再行增光门楣。罢了,其他事容后再说;明日为小妹祈福的佛事之后,让骧儿先随我回虞州养病吧。”
  沈赫往儿子脸上看了一番,默然点头。儿子心里有委屈,只是一直不愿流露。岂止是委屈。北书房中参劾奏折雪片一样飞进,和亲之事尚未完成,就已经露出鸟尽弓藏的意思。那日看到儿子倒在滚烫的汉白玉石台上,被毒日头考的满脸通红,周围内侍无一人上前救助,沈赫几乎再动持剑闯禁的念头。他想问问那母子两个,要如何让今上看清沈骧对于昌隆天下的忠诚,要如何消减太后的猜忌。
  出乎意料的是,那一晚侯府欢宴至夜,再无任何不虞迹象。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万氏故去之后的岁月,未至天命之年,沈赫鬓边已经很快砌起霜色。终年独卧,慢吟《绿衣》。沈骧在帮父亲换衣时,常可看到其肩头臂膀上浅浅淤痕。被问时则推说,是亲下演武场检视操演队列,无意间碰撞在所难免。直至某日午休时辰,骧去探望父亲,其时情形令骧哽咽。人在梦中,却紧紧捏着自己的臂膀。原来那些淤痕是如此造成。
  念一个人深入肺腑凄苦难抑,哪怕在梦中,也会伤到自己。沈赫对儿子承认过,他是太过思念爱妻万莹。春去秋来爱妻已经过世七载,沈赫无时不在追悔当初,为何不曾带着万莹一起出行。
  所以不曾拂袖离去,同样是为守着心中一个关于忠诚的承诺——为国为民,善待百姓苍生,守成持衡。
  次日辰时,殿前司马军直追到在尚京城外,通往同量寺的路上,将沈府的马车截下。御前总管太监守忠,在马军虞侯的搀扶下扯着嗓子吆喝:“传陛下口谕,命鸾仪都尉沈骧即刻进宫见驾。念及腿伤,特赐凉车一乘,着沈骧换乘立即返回,不得延误。”
  “打帘”随着冷冷的喝令,有车夫忙着上前卷起车帘。沈骧两腿平伸倚坐在车内,面色冷峭的向外扫了一眼。看来托哥哥递交告病奏折,还是引起怀疑。说不准是有人故意说破其中心思~~
  “近日适逢先母忌辰,欲向同量寺进香为亡灵祈福。故出门时未携带朝服正装。公公且看下官的穿着;这幅衣着进宫,再带了病气给内廷;藐视君上,携秽入禁。这样的罪名加起北书房的那些,沈仪光有一百颗首级也不够砍。更遑论陛下以孝治天下,微臣遵效圣德祭拜先母,想来陛下必能宽宥则个。”
  沈骧故意拉了下半合半散的衣襟,袍襟反而滑落,露出质地轻薄的绸裤,明显看出膝盖处有绷带缠绕。幼鸭黄的绸衫,衬着本来润如凝脂的颈项肌肤,越发透亮,恍如戳一指就能按出水珠儿。一头青丝挽在脑后,又垂下浅浅的发缕在肩头。凤目中流光闪动,说不尽的慵懒,分明是在说:莫要招惹我,我的羽毛还未曾抚顺。
  眼看沈骧一副‘除非有人抬着走’的架势,守忠都要哭了。天晓得,这位小爷自小就是个外人不得近身的主儿,长大之后,更是谁敢轻易碰一手指,他就敢卸人一条胳膊。当真强硬招呼起来,随行马军加上他自己,都不够这位长公子练手的。“长公子您就体谅做奴才的苦吧,陛下特赐穿宫凉车来接您,下面的意思··就不用奴才多嘴了。长公子纯孝感动天地,莹华夫人仙灵在上必也会体察的。”
  沈骧挪着身体凑到车厢口,看定守忠邪恶的冷笑一声,突然不着边际的丢出提问:“敢问公公,每逢冬日午夜梦回时,紫茉姑姑可曾来与你托梦,要你为她昭雪沉冤,要你到惠妍殿旧地,去寻她的骸骨?端贞皇后生时亲口允诺,把紫茉姑姑赐与你结作对食,你还未曾将她的牌位送回你家祠堂吗?”
  守忠不闻则已闻得此言,登时腿一软坐到了尘埃之中。
  清涵殿赐见,事急从权。
  鸾仪都尉因小恙告假两日,代职洽商和亲细务的礼部右侍郎邓蕳,被使团下榻驿馆的门拍得鼻眼皆平。邓蕳气不过手指驿馆门高声吆喝一嗓子,门扇两分,招呼出来火球般一兽类···没有□马替死,堂堂侍郎险险成了西恒国主爱犬的开胃磨牙饼。
  好歹请出一位开口说话的问出所以然:西恒国主外出访友;主持事宜的唐劭等人忙着在国主故居搬家。剩下驿馆中的人都不做主,也不敢拿自己脑袋开玩笑,请改日。
  邓蕳还想分辨几句,看门后生把腰一掐:“你家公主莫不是有何异样,如此的怕嫁不掉。放成二十几岁老女都不急,现下怎又急得要上房揭瓦似的。”邓蕳刚爬上新换的马,听闻此言只觉后头一梗,一个后抢儿又落下马。
  临近宫门时,睿骐从身上褪下茶色的外衫,套在沈骧身上,横竖显得庄重些。遂有侍卫将沈骧抬进清涵殿。
  睿嘉帝见睿骐出行劝阻成功,心下大喜。连下恩遇,免参、赐座、招太医会诊。沈骧却不是轻易哄顺的,抢过守忠的拂尘只管往欺近的人头上敲。睿嘉帝为示亲厚,欲亲自探看;有睿骐觉察到不妥,及时加以阻拦。命人提了围挡罩住沈骧身前,只露出双腿膝盖以上,又指了一名老太医近前,才极是不易的勉强会诊。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睿嘉帝如此想到。“抛却朝堂公义之外,再如何也是‘断骨连着筋’的姑舅亲兄弟。朕至今都还记得,你幼小时,跟在朕和睿骐身后跑来跑去的样子。那时你还没有这桌案高,一口一声的‘嘉哥哥、骐哥哥’多亲呢,如今···”
  “彼时若一见今日,血没足踝坟茔连片,沈仪光这颗心也早化作琉璃,不知悲喜欲求,不分爱恨痴缠。”沈骧动手放下中衣绸裤,又整理好袍襟,冷冷看定睿嘉帝。心知他必已经知道了兰若牵情术的事情。既如此,你推睿骐出来劝我,可不就是想试探牵情术的效力吗。你当我是什么人?!“陛下若是非要论私情,恕微臣连与陛下维持君臣情分的心思都剩不下了。臣还是在大理寺牢中那番意思,社稷与私情,只能取其一。更遑论:天子无私事。”你们母子最是惯于运用机谋行一己之私,我早已领教多次。如今竟想试图拨动兰若牵情来辖制,岂非白日做梦。必是听闻到‘凤郎冷情,却有感于亲’的传言。
  太医拱手禀报,沈骧的腿伤系长跪导致膝关节瘀滞肿痛,只需以药酒推延疏散即可。病情不大,算不上装病,借机歇息一两日也无不可。
  和亲事宜议定,定亲宴未办,使团还在驿馆。偏于此时,西恒方面的态度突然搁置。请神容易送神难。离着圆满还差一笔,也是未完成的残卷。
  睿嘉帝向睿骐和沈骧面上分别逡巡罢,心中愈加暗气太后,实在是苛责之极。“已故谢太傅生前曾赠言于朕:天下无不是父母。要朕记得倘或上位务求亲亲睦族。骐弟明白朕的心意,仪光不肯明白么?”
  沈骧回手按住欲行发作的睿骐,回向睿嘉帝冷冷一笑:“好个‘天下无不是父母’,如此说来,天家父母就绝计无不是了。不教而诛谓之虐也。请陛下明教于臣,时至今日,沈仪光事君之心,忠君之行,那一桩是用在不纯,有甚不可闻之险恶居心。”我就不信,你能说出‘用自荐枕席来邀买忠心’,这么不知廉耻的话。
  “先帝归天之前,要你日后好生帮朕,那番话你莫不是忘了?”——“原来如此,陛下是以为沈骧如今举动,仅是在效忠先帝而非效忠今上!那么陛下请放宽心,沈骧永远会记得当日,那半块点心的活命之情。”
  睿嘉帝几乎要被气绝在当场。毕竟碍于体统身份之嫌,举动上可以下流,言行上则务求周全。可偏生沈骧就是个打岔装傻,撒泼叫骂外加小性儿,无一不能的的物儿。一脸无辜天真的逼着旁人死不要脸的,丑事做尽,恶事做足。
  同样是亲是友,睿骐可与之携手调笑饮茶比武;谢琛可与之抵足而眠同座看书;慕超可以听他一面叫着‘哥哥’,一面认他耍赖攀上后背嬉闹;英琭可与之把臂欢饮对坐畅谈;独孤澹可与之袍泽情深神交千里;甚至一个曾经沦落风尘的萧宇,都能与之眉目传情拥怀弄弦。先帝宾天近八年,他还能守着当年病榻前的承诺;今上的安抚之手却从来够不到他的肩膀。
  见睿嘉帝拳头紧攥半晌无语,沈骧实在是没耐心与之打哑谜。睿骐并不知道兰若毒的事情,还是不要说破的好。想至此施礼请奏:“陛下今日清楚骐王招臣进内廷,不知有何垂询?”
  睿嘉帝张张嘴,没好意思说出口。睿骐耐着性子,将两日内的情形大致说明了一番。便是如此,皇帝脸上亦如被左右开弓狠掴了耳光,热辣辣直透皮肉。
  西恒方面以临阵换将用意不清之由,将下面的和亲事宜搁置下来。邓蕳被金庭驿馆的看门苍猊吓散了魂,再也不见前几日大小脑袋翘上天的姿态。于是西恒君臣们竟潇洒的要放羊一般。两天功夫,连街头巷尾卖茶叶蛋的老嬷嬷都听说了一个稀奇:沈骧偷走英琭的心爱珍玩,英琭不高兴了。皇帝看着办。
  所谓的珍玩该是件活宝吧。联系到几天前鸾仪都尉长街纵马,民宅抢人的热闹;听热闹的人众无不笑的猥琐。目下即使睿嘉帝的态度,都是一脸的“全是为你好”表情。
  沈骧心中暗自好笑:迫假道学夫子当中耍无赖流氓的事情,我可是乐至不倦呢。“启奏陛下,萧宇于武靖王麾下任职,若英琭相中此人,该去问武靖王才对;其次,萧宇如今是我家大娘的义子,与臣是兄弟情分;英琭若对之有意,尽可亲自说与家母。英琭既无明确表态,我朝便无法设定萧宇的身份。仅凭一些无稽之谈风传,陛下让臣如何去说服那母子两个呢?”
  闻言之下,睿嘉帝都想扇自己一巴掌。一个不留神又被沈骧耍了。英琭虽是早有风流之名,也实在无耻不到为个妓倌出身的人斤斤计较,连大局都不顾。自己却蠢到被人牵着鼻子溜场。朔宁侯夫人认了萧宇做义子,摆明了许可沈骧纳萧宇进门做妾。可是哪有劝人家把妾让给别人的?!非仁人之举,更非为人之举。
  “沈骧,你违背纲常纳娶男妾的事,留在日后与你计较。明日一早立即回职复任,继续洽商和亲事宜。”睿嘉帝拍案而起,切齿恨道。
  再不将和亲之事定死,金庭驿馆门槛都要被踩平。你家的老姑娘舍不得给,就放老了吧,别家可有待字闺中的娇娃正当花期···若女娃嫌柔弱,娇媚的男童也是现成的···
  英琭手擎着莲花纹酒盅,一点点的品着菊花酒,不如日前拌过作料的味道甜爽。比起冲得令人闭不上口的烈酒钩吻,菊花酒的温婉柔和让品酒人心中满是甜蜜。凝望着臂上悬挂的《落日烽烟图》,一颗心被画卷上两行俊美的行书小楷,撩拨得痒酥酥又有几分疼。将杯中酒饮尽,捏着空杯子,立着一根手指描摹那一笔一划,心中也描摹着那精美的容貌。
  听到唐劭叙述中出现“受伤”字眼,英琭两根手指一绞,莲花纹酒盅卡的一声裂成几块。卓尔上前默然接下碎片,回脸向唐劭丢眼色,示意他说话留意些。唐劭把眼神无辜的往下一掉:主公问话怎敢隐瞒。何况是有关那人的。
  “伤了,伤得如何?”——“公子的两腿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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