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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得痛的龇牙咧嘴?
“医女谢子初,任职期恪尽职守勤恳至诚……”
听着太监不断往下诵读,周海辛的眼皮跳的更快,不安疾速涌上胸口,手脚控制不住地开始打颤,在他身边的掌事医女面色已然刷白。
“陛下念其表现尚佳,于百姓诊治有功……特赦其本次体罚,即日起回宫,钦赐!”太监无间断地总算将圣旨念完,双手一合就拉长公鸭嗓音:“谢医女,出来接旨吧。”
寒风刮过一阵,惠民局院落之内枯叶飞卷,无限凄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周海辛心里在狂吼,不是被赶出宫的么?不是再也不可能回宫的么?为什么还会有圣旨?!
“嗯?谢医女,还不接旨!”太监迟迟没等到接旨的人,白面似的脸往下一拉!
果然宫里人都是不可捉摸的,刚才还笑脸迎人,现在就立即翻脸了,“公……公公。”周海辛弱弱地低唤,如坐针毡。
那太监横了他一眼,用鼻孔应答。
那眼神恰如寒冰,几乎要把周海辛冻僵,他艰难道:“谢……医女,如今……不在惠民局里。”
“不在?”太监眉心紧了紧,再道:“去哪儿了,还不着人找回来!”
冷汗从额间滑落下来,掉进了土黄色的泥地里,周海辛咬牙:“谢医女医术精湛,如今已经被锦州傅局使调走了。”如此,那就把责任都推给那老头,反正这件事都是因他而起!
此时周海辛有些后悔了,当初他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把人给交出去了!
“什么?!”太监的声音遽然拔高拔尖,震颤地人耳膜都在捶鼓。
掌事医女早就后悔不已,若说有谁把子初送出惠民局的,她也是其中一个。
公公的怒气可不是他能驾驭的,周海辛闭了闭眼为难道:“谢医女一日前才离去,如今该是到锦州了”
“大胆!”那公公猛地发飙,把周海辛未说完的话都打回起其腹中,恼怒道:“谢医女可是立过大功德的,皇后娘娘都赏识其才能,你们这些混账,陛下只说将她派来历练一番,面上是算做惠民局的医员,事实上她仍然为宫廷一等医女,连陛下都如此看重的女官,你算个什么东西胆敢随随便便调遣她去别处!陛下千叮咛万嘱咐到期召回,你们都当耳旁风了不成!”
“什么!”掌事医女和周海辛浑身一震,大惊失色!到期召回?不是被赶出宫的?这……怎么会这样!
“咱家言尽于此,周大人,你好自为之!”太监甩袖头也不回地迈出惠民局,出了门后立刻又人上来搀扶,只听他尖尖的嗓子穿透大门,传到了院内:“走,去锦州惠民局……”
周海辛绞尽脑汁想不起来曾经说过的话,一旁的掌事医女脑中电光一蹿,倏然想起了子初刚来时递上来的那封信,她看也没看就丢弃了。对了!就是那封信!难道那信里提到的就是……
她不敢再深想,浑身一个激灵打响,总算知道自己当初犯下的是什么大错了!
周海辛昏昏沉沉地从刚才的打击中清醒了过来,巡视了一眼那三大箱白银后,再看了看那一箱织锦缎,考虑着应该如何分配,于是他再打开了至始至终都握在手中的牒文,一口气看完时,心跳加速地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其上写了一条便是:赏织锦缎于余君医士、方一贞医女、子初医女。
余君倒没有那般渴求,神色始终是淡淡的,神色大变的是张锦慧,如今子初走了倒也罢了,在这里,众所周医术相对最好的便是她了,可是偏偏朝廷的犒赏是别人,而不是她……
对于锦缎赏赐的问题,周海辛倒不是最关注的,他此刻根本悔的肠子都青了,牒文上写的清清楚楚。
这次他们惠民局能够得到乙等,并且享受朝廷的拨款,很大程度是得了子初这个助力,治愈尸厥、癔症性拒食症、伤寒、产后下血症……诸如此类的病例全部都与子初有关,而在她出诊那段时期,他甚至根本没有认真查看过她的诊病记录,是他亲手送走了自己手下的功臣,到刚才为止居然还不自知!
谁说医女而已根本不会再有其他前途?谁又说子初只是运气好,机缘巧合之下看到同类病症就照搬诊治之法的?
看了那些密密麻麻的病例记录,周海辛才明白一切都是他想当然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才知道,什么京城太医院传来消息说他们的地位岌岌可危,关阳洲惠民局要被朝廷遗弃,却原来都是傅局使的计谋,他傻傻地上当了!
果然应了子初离开时的想法,到最后,后悔之人不是她,而是周海辛和掌事医女他们。
……
关阳洲惠民局发生的小风波,子初自然是不知道的,这时候她和傅局使等人才堪堪到达锦州惠民局,周局使等人知晓三局一比的结果时,傅局使他们也已经得到了消息,最接过瞬间挫败了傅局使满怀的自信,此次永州惠民局依旧是甲等,而他们锦州却很意外地获得了丙等,也就是说,最后垫底的不是关阳洲,而是他们锦州!
同时在太监前往锦州途中的时候,太医院内已经大乱。
“殿下究竟是吃了什么?为何症状到如今还在持续,叶医官,你不是说最迟昨日午时殿下吃了药便会痊愈的吗!为何非但没有好今日还高烧不退?!你去朝阳殿看看,太子殿下已经未曾用膳整整一日了!”刘穆元脸色相当难看,今早上朝时,承显帝龙颜大怒,狠狠斥责了一番太医院的医官们,连带他在内,都没有幸免。
“这……”叶文清神情明暗不定:“下官当时诊过脉象,分明就是吃食中毒的迹象……”
“中毒中毒!如若真的如此,理当药到病除了!叶医官,本官对你实在太失望!”刘穆元提点怒喝一声拍案站起,口水喷出直接化作了抛物线溅在了叶文清灰白交加的脸上,面对刘穆元的熊熊怒火,他连伸手擦拭的胆量也没有。
刘穆元这番话说出来,当先面部有变化的便是李华容了,她凝着眉沉吟道:“会不会,殿下有了变症之状?”她语气中携着猜测。
沈培英附议:“李医官此言有理,已经两日,万不能再拖延下去,以下官之见,我等是该待会诊后再做定夺。”
李华容点点头,被当做出气筒的叶文清却是沉默不语,太子的病是他接诊的,如今事态突变,如若殃及,第一个逃不了的就是他这个诊治医官。
愁云之下,叶府也跟着气氛低沉。
夜深,叶文清回到府上,在书房内翻遍了医书,到现在都还是毫无头绪,精神紧绷之下,整个人都好像被郁结之气包裹,令他喘不过起来!
到底哪里出了错?他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理清凌乱的思绪。
烦闷之下忽然起身,将书房大门推开便踱步出了院子。
月光灯火下,如今庭院还是原来的样貌,却不知不觉有什么变得不同,院子里静静地,正出神,凝神一听便闻不远处传来一人的嘶叫,但那声音破碎不堪,根本不是常人所具备的。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走进几步,犹豫了一下,终于迈入院落之内,刚入其中,就见一个丫鬟带着惧色惶惶然从屋中几步而出,过分害怕的心甚至都没发觉院子里多出了一个人来。
“咣当!”一声巨响,丫鬟尖叫一声,手中的铜盆赫然落地,里面其中一部分脏水浇湿了叶文清的衣袍,寒冬腊月,冷意阵阵渗透到他的腿上,由上及下,再蔓延到了他的脚背。
“大……大人恕罪!”丫鬟惊惧,当即仓惶地匍匐在地连连磕头。
叶文清眉宇之间黑气一片,冷着嗓子:“做什么毛手毛脚的!”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丫鬟整个人筛糠似地抖个不停。
屋内哀声阵阵,听在叶文清耳中宛如尖刀戮心,叫其痛苦难挡。他实在不忍再听,只留话道:“小姐倘若有何差池,唯你是问!”其后就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了。
丫鬟眼角含泪,连回头望一眼屋子的勇气都没有,只有那忽闪的眸子显示了她的惧怕,大小姐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活着也是遭罪啊,丫鬟很想这么说,但是转眼想起叶仙馨的模样,胸中胆寒,什么话都咽了回去。
受了叶仙馨的影响,还因为邵阳太子的病,叶文清一整晚辗转难眠,想起了自己的大女儿的颓败的身体,结发妻子卓氏终日精神恍惚,家不像家时,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却显出了另一个女儿的影子……
次日刚入宫,朝阳殿就在急传医官,叶文清在内,包括刘穆元、还有院使蒋兆丰、沈培英都一并钱去会诊,李华容只是内眷医官,不得参与为太子诊病。
这猛然爆发的病症势不可挡,帝后二人均是忧心忡忡,惠安公主人虽小,却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隔三差五就偷偷红着眼睛去朝阳殿探望邵阳太子。
待医官们齐聚一堂,整个朝阳殿的气氛可谓严肃非常。
149 宫廷之乱()
宫门深深,天气隐晦,愁云密布,朝阳殿外悄然无声,就是来往的稀少宫女们也都是轻手慢脚小心翼翼。
邵阳太子的寝殿内,太医院的医官们齐聚于此,轮流为太子把脉。
一道纱帘将内室和外室隔开,一道道躁动的哭闹声从里面传来,除却医官们可以进出此地,帝后二人均是满脸担色地在外室等待。
承显帝皇嗣绵薄,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得病两日不见好,宫中上下都跟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更别说是为人父母的了。
“父皇、母后,太子哥哥总喊肚子疼,是不是肚子里面长虫子了?那……虫子要是在肚子里面爬,会不会从里面再钻出来啊?”惠安公主眨着鱼泡似的一双红眼睛,小手一左一右攒着承显帝和端贤皇后的衣袍一角,面上隐隐可见泪痕,毕竟是龙凤胎,邵阳太子病痛产生,连公主也好似感同身受。
端贤皇后妆容精致却也难掩焦虑,熠熠的凤眼内红红的血丝若隐若现,这两日可见没睡得安稳,见惠安双目交织着询问和肯定,牵强地笑了笑,握过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抚慰道:“他一定会好的,你太子哥哥不是肚子里长虫子,是吃坏东西生病了。”
“哦,那就好!”惠安舒了一口气。
一旁身形伟岸的承显帝将情绪掩下,在孩子面前尤能克制一些,怜爱地点点头,再转首对惠安公主身边的宫女道:“公主用过早膳了没?”
宫女应声是,就在对方的嘱咐下,带着惠安公主先行回去。过会儿等医官们都出来议病,就不适合公主在场了。
知道这会儿不是撒娇闹腾的时候,晟浅露便不同往日一般纠缠,就乖巧地跟随宫女回朝露殿。
内室中,医官们各自切完脉象,眉头颦蹙,他们各自对视一眼,再沉思了片刻,思索如何下处方,待他们商讨完毕,承显帝和端贤皇后就已经掀开了帘子从外室入内。
医官门纷纷恭施礼。
“如何,太子的身子可是小恙?”承显帝挥挥手,连声“免礼”都省去了,直奔主题。
刘穆元凝眉沉声道:“殿下的病症说容易,又颇为复杂,殿下上吐下泻无法进食,依臣等看,乃脾脘失常所致,且内伤湿滞,应先施以藿香正气散予以缓解。”
“不是吃坏了肚子所致的中毒之症?”端贤皇后冷静道。
刘穆元瞥了一旁面色沉沉的叶文清一眼,拱手道:“殿下胃脘失调,亦不能排除吃伤了身子的可能。”
沈培英寻思了一番,点头道:“正是。”
有了太医院提点,院使以及医官的全员诊治并得出了结果,这下子帝后二人可算是放心了许多,医官们会诊一致,如此也该是万无一失了。
刘穆元等人退出了朝阳殿之后,殿内的宫女慌忙进内室哄着哭得肝肠寸断的邵阳太子,因为哭得太久,孩子的嗓子都透着沙哑,伴随着他不断地抽噎,切切地伤心令承显帝心脏都跟着搅动,再探望了太子一眼,最终先皇后一步离开,留下皇后从旁照看。
“陛下,这是臣妾亲自吩咐御膳房做的甲鱼汤,您且来尝尝。”女子体态婀娜,从身边的宫女手中端过一只小盅,后者垂首退下,她一张白净的鹅蛋脸上嵌着一对黑如珍珠的大眼,眉目秀丽,算不得天姿国色,却也是个文秀的可人儿。
“过来朕身边坐。”承显帝招手,俊逸的面上挂着浅浅笑,那笑容中颇有一分真情。
“是。”女子屈身施了一个礼,巧笑嫣嫣,伶俐地到其身边,自觉为承显帝揉捏肩颈,动作娴熟流畅,言行自然,不骄不躁,昔日的景贵人,却如今提了身份,变成了景嫔。
肩上素白的双手柔若无骨,承显帝舒适地往后一靠,仰首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