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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长使医女将这件事情告诉李华容之后,内医官们不久也知道了消息,围在一处商议着解决办法。
首先面如玄铁的便是刘穆元提点了,他沉着嗓子喝道:“汤药无错,理应喝了便会转好,怎么还会吐药!”
叶文清冷冷地睨着沈培英,再道:“许是处方对殿下无用,或者,沈医官当时所言还未点到病根上。”
蒋兆丰不赞同道:“方子拟定之初叶医官你也是共同参与的,若说责任是非,不该是沈医官一人之错,为今之计还是尽快找到根源为妙,不应指摘他人的漏处。”
“蒋院使所言极是,咱们还是想想其他的法子为好。”李华容出口打圆场。
“既然药石无效,便只能施针了。”
沉默了一会儿的刘穆元终于开口道。
这确然是最后的办法了,如若施针也无效,那么……后果谁也不敢再往下想。
医官们心情格外沉重,一起前往朝阳殿时,太子正吐得奄奄一息。
于是众位医官又是诊脉又是施针,整个寝殿中气氛严肃到了顶点,承显帝和端贤皇后也闻风而去。
朝阳殿乱做一团时,其他的宫殿依旧是安安静静。
“皇后娘娘贤良淑德,太子殿下又这般聪明乖巧,老天千万要保佑他平安才好,娘娘举荐谢医女,不知何才能令太子殿下脱离病痛之苦。”颐清宫内,在庄妃身边伺候着的宫女桃溪叹了叹。
庄妃闻言,看了看怀中的绵软可爱的小公主雨儿,不由爱怜道:“人心都是肉长的,身为殿下生母的皇后自然是想越快越好,只是大臣们反弹过厉,让陛下和娘娘烦心不已,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亦需要慎重考虑罢了。”
听出了庄妃些微的内疚,桃溪垂首望着她,抚慰道:“娘娘不要太自责,当初您陈明此事,都是为了殿下的安危着想,陛下和皇后娘娘定然能理解您的一番苦心。”
庄妃摇了摇头:“本宫以此方式不单是为了太子,还为了趁此机会能将谢医女提拔一二,如此行事必然要冒着极大的风险,若是不慎,便能立刻将她推至风口浪尖,宫中生存历来如此,熬不熬得过,一切都得看她的运气了。”
桃溪听罢,点点头:“娘娘一心为她,谢医女如知,也必能明白娘娘的用意。”
“但愿如此罢。”庄妃柔婉一笑。
这时候,怀中的小公主睡醒了过来,嘤嘤开始啼哭,庄妃将之搂在臂腕处轻轻晃动,一面轻柔地唱起了小调,歌声委婉动听,浓浓的母爱渗透进整首曲调中,小公主转眼便停止了哭声,睁着圆圆的大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庄妃的面孔,汲取着她怀抱里的温暖。
“公主还是同娘娘亲近,瞧,娘娘一唱歌,公主便笑的跟朵花儿似得。”桃溪微微一乐,十分喜爱地逗弄着小公主。
……
太医院内。
“哎,殿下的病一日不好,我这心里头总是七上八下的,老觉得不踏实。”秦怡抱着一箩子的紫苏,将它装入药柜内,一面在兀自唉声叹气。
“你有何可担心的,殿下那里,自是有医官们照看,就是你想也轮不到你。”子初哂笑。
“去!”秦怡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小嘴却是抿着笑意,正要再说两句,御药房之外就传来了声响。
“谢医女可在?”
秦怡一愣,望了一眼子初之后,终于反应过来。
“这……该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吧?”秦怡有些紧张起来。除了两人之外,御药房中还有几个小医女,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不约而同地看了子初一眼。
子初淡笑道:“别急,先出去看看。”
她率先向外走去,秦怡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那几个小医女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凑到了门口偷偷张望。
门外站着的是三个宫女,为首的那个形容端庄,气质沉稳,正是皇后身边的婉菁。
“姑姑请说。”子初站定。
婉菁点头道:“路上再与医女解释,殿下情形不太好,娘娘让奴婢来请医女过去。”
原来是皇后娘娘召见!
身后那几个偷看的小医女相互惊了一把,再面面相觑。
秦怡跟在子初身后,握紧了子初的手臂,不免紧张急忙道:“姑姑,子初她没有犯什么事,娘娘传她去是做什么处罚吗?”
婉菁怔了怔,好不容易扯出了一丝笑:“谢医女本事了得,娘娘哪会舍得罚她,”旋即她转向子初:“好了时间紧迫,医女还是快随我走吧。”
“姑姑先行,我随后便跟上。”子初应道。
婉菁也不再催促,便率先带着人出了们。
看着秦怡紧张兮兮的模样,子初只好简单解释道:“娘娘传我大约是因为太子殿下的病,我回来再与你说明。”
安抚好了秦怡,她即刻就尾随着婉菁而去。
来到了朝阳殿时,殿外此刻正跪满了人,除了承显帝身边的内侍以及皇后身边的宫女之外,还有太医院的医官们。
婉菁便走便小声解释道:“方才提点大人为殿下施了针,殿下仍然吐药,如此数日,滴米未进只靠着微薄的参汤吊着,就在奴婢去请医女之前,殿下突然昏厥过去。”
话说道这里,子初便了然了,因为群医无策,皇帝决定要她为太子治病,遭到刘穆元的反驳,惹怒了龙颜,于是才跪了那么多人。
走近之后,子初才当着所有人的面朝皇后淡淡施礼:“娘娘有何吩咐?”
端贤皇后面上犹自还有依稀泪痕,见到子初之后,便深深吸气,身姿挺直道:“本宫要你现在便为太子医治。”
“娘娘,不可!医女之手怎么能触碰殿下”
“刘爱卿!”还不等他说完,皇帝猛然怒斥一声,声音滚滚如雷,吓得众人惊惧,跟着抖了一抖。
“陛下”
“这是朕的旨意,你若再敢出言阻止,朕便赐你一个谋害储君之罪!”承显帝横眉怒目,随着他的斥责,额间的青筋宛如化作了风怒的青龙。
“陛下!太祖所立之规不可废啊!”刘穆元以头抢地,重重地磕着头。
承显帝咬牙切齿:“来人!给朕把刘提点捆起来!”
他话刚落下,众人一惊,叶文清、沈培英以及蒋兆丰当先道:“陛下息怒!”
随着他们异口同声的开口,身后的一干人浩浩荡荡地重复。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
“还愣着作什么!还不给朕进来!”承显帝烦不胜烦,冲着朝阳殿之外猛喝一声。
伴着他的敕令,立即有卫兵从步伐整齐地踏来,围城了一个圈,将刘穆元拢在其中。
“大人,不可啊。”知道皇帝真的动了怒,蒋兆丰忙在刘穆元耳边劝道。
刘穆元脸色铁青,咬牙不吭声。
“刘爱卿要跪便继续跪着,朕待会儿再与你算账!”皇帝情绪渐渐平复了一些,冷声冲刘穆元说了一句,就再进入到邵阳太子的寝殿中。
端贤皇后尾随,子初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刘穆元,便在婉菁的带领下也跟着进去了。
邵阳太子果然昏厥,短短几日病痛的折磨,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皮肤也变得蜡黄而粗糙。
皇后温柔上前将他托在怀中,看着子初道:“谢医女,诊脉吧。”
这时绝不是废话的时候,子初即上前,抬手就搭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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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混乱()
整个开敞的太子殿中,帝后二人不容忽视的威仪令那从旁照看邵阳太子的侍女紧张不已,她卑微地跪于太子的床榻斜边上,一双眼睛时不时的偷偷抬起看了看正在诊脉的美貌女子,后者态度从容,仿佛两尊大佛在前,她根本不曾惧怕。…………
这真的是一位医女?不是某位贵族千金?
侍女心中暗惊,兀自想道,但是这肃然的气氛容不得她多思量片刻,就见那医女开口说话了,她宛如惊弓之鸟,瞬间又将头低了下去。
“下官看完了。”子初声音平静无波,缓缓地已将邵阳太子的手放回了被褥之内。
“说。”
“说来听听。”
帝后二人异口同声。
除了被暂时束缚了手脚的刘穆元,寝殿外的其他医官们听到屋中的响动,也都情不自禁地竖起了耳朵听着。
子初看了一眼神情焦急的二位,微微一笑:“殿下的病已拖延了几日,高烧不退都乃病情加重所致,虽是如此,却也非无解,现下正是关键所在,索性还不晚。”
两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一个则是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这时不知为何,瞧着眼前的医女明丽温和的笑容,听着平静地让人心绪莫名宁静的声音,无端地,内心的灼灼竟奇迹般的逐渐抚平。
端贤皇后更是无意识地舒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便请谢医女进行补救。”堂堂皇后,面对一个医女,却不有自主地加了一个请字。
等她一句话说完后,才蓦然发现自己居然无形之中对这位医女如此信任,而且对方现在还只是一个一等医女。
最为吃惊的莫过于殿外的医官们了。
“这丫头当真是胆大!”叶文清阴着脸语气中裹着愠怒。
“我倒不认为她是在夸口,也许真的有办法,才会有此一说。”沈培英摸着腮帮子上的虬须,眼神一闪,缓缓点头道。
李华容看了沈培英一眼,太子伴随的症状诸多,可见病情复杂,就是他们所有内医官都下不了手,那丫头却有这样的陈辞,如今,她的心到底还有些摇摆。
倒是承显帝得知邵阳太子没有性命之忧时,暴躁的情绪有所收敛,沉静地听着子初对皇后说的话。
得到了皇后的请求,子初利索地从袖中摸出了针灸针,摊开针包后,喊了那跪地不起的侍女,将太子的衣裳散去之后,选穴上巨虚、曲池、天枢、内关、足三里、关元,施针的手迅疾如电,过程中竟是没有半点停顿。
承显帝和段显皇后眼底蓦然迸出星子般闪烁的光芒,随后二者悄然相视一眼。
就算他们不懂得取穴,可就着这样迅疾的施针手法,足以叫两人震惊,这哪里是一个医女该有的水平?皇帝和皇后分别见识过内医官们和李华容施针,一番对比下来,看上去却像是更在几位医官之上。
承显帝沉吟了一下,召过那侍女,让她去请外面的叶文清。
得到了许可,叶文清一刻也不敢停顿,脚步极轻地踏入了寝殿之内。
刚一进入,承显帝就无声地走到他身前,他正一愣便要垂头,却听到对方压低的声音:“往前看。”
这时候,子初正好在进行最后第二针。
叶文清连忙抬头,还不等消化对方的话,先是没什么反应,没一会儿,一双眼睛倏然瞪地极大!
就此时,子初结束了施针。
“这……这……”叶文清喉间咯咯响着,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一幕。
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年轻的医女居然将一手针灸手法使地出神入化,饶是他这个有着针医官之称的人,如今这般岁数了,都还未曾走到这一步!
这怎么可能!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针灸之术的?!
承显帝目光一掠,将叶文清来不及收起的震撼看的一清二楚,旋即就看向了此刻正在耐心等待取诊的子初。
似乎真是有些本事的。
承显帝暗叹。
叶文清被请进了太子的寝殿没多久,很快又出来了,医官们很快就发现他的神情有些不对。
“叶大人,你怎么了?可是陛下说了什么?”蒋兆丰上前一步。
叶文清一双眼内尽是复杂,他嘴唇动了动,最终道:“没什么。”声音陡然有些沙哑。陛下的确什么都没说,但是他却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被束缚了手脚的刘穆元皱了皱眉,喝道:“叶医官,陛下只宣你一人,如何会什么也没说!那小小医女究竟在做什么!”
“是啊叶大人,不是说太子殿下的病有法子治么?那谢医女却是用了什么好办法?”李华容疑惑道。
“施针。”叶文清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还以为有何能耐!荒唐,真是太荒唐了!”刘穆元气的直哆嗦。
医官们才施了针都未见效用,一个医女用相同的方式,与他们根本没甚不同。
不同于刘穆元的愤怒,叶文清脑中却是不断闪过了子初为太子所施针的部位。
没错,同样是施针,她选穴之处却与他们皆不同。
事先被子初的手法震住,如今再想起她施针的穴位,叶文清更欲知道是否真的管用。
朝阳殿之门口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着最后的结果。
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