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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诏令一下,效率还是比较高的,子初更是想不到,风卿王果真将她的意思传给了皇上,让她很是欣慰。又是两天的时间,城内所有的尸体基本都焚烧完毕,子初的脚伤也已有五日,不过尚未好全。
又过了三日,也就是今天,仁安医馆门前,所过之人纷纷下跪行礼,子初被余阿和扶出房间,才知道,陛下身边的最高内侍总管陆公公,亲自来下赏赐。
子初从房间内迈着小步踱出,这时候她的脚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走路时只要小心,便无大碍。因来人地位较高,她只能与身边所有人一样,跪下身来。
陆公公生了一对极淡的眉,两眼眼角微垂,整张脸稍稍发福,红光满面,瞧着威严中带点亲近之意。一身深绿色的宫装精致无比,只见他低头打量了一会儿子初,笑着啧啧称道:“料想着那个姑娘如此聪慧,今儿一见,这人生得也真是俊俏!”
子初谦虚地垂下头来,镇定道:“公公身份高贵,今亲临我们医馆,才是小民们的福泽。”
陆公公见她不焦不躁,长得动人,性子也稳,眯起眼来笑得乐呵呵,颔首满意道:“你年纪轻轻有这番胆识,很不错,陛下念你进言有功,特意赐你锦缎六匹,米粮一石,白银一百两,快谢恩吧。”
子初眉眼平静,没想到陛下因这事还记得她的功劳,颇为惊诧,却毫不含糊,回应道:“谢陛下隆恩!”毕竟是圣恩,她不好拒绝,若不然更显得矫情。
陆公公下赐完赏礼,带着一干宫人浩浩荡荡地回宫复命,留下子初以及外面的百姓跪着目送。
彻底送走了那内侍总管,余阿和两眼放光,又惊又喜道:“姐,你何时向陛下进了什么言?我如何不知?!”余阿和一辈子都没见过宫廷内侍,只觉得激动无比,拉着子初连连追问。
子初小心地站起,拍拍裙摆膝盖处的尘土,笑道:“你忘了我八日前的脚伤?就是那日被守城士兵弄伤的,后来遇上一位大人,我便同他说了,就是焚烧尸体一事,却没料他果真将此事告诉了陛下。”脑中浮现易长卿旷世姿容,眸光柔和了些,心存感激。
余阿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还道:“陛下真是一位贤德的明君!”继而转头去摸摸那些精美的锦缎,还有一石米粮,满腹心情全摆在脸上。
子初不置可否,当今陛下,确实是个仁君……
小智和生光两个药童也是激动地不行,门外一干百姓皆是羡慕非常,在外面围观了好半晌,才陆续散去。
时光荏苒,转眼夏过,至了仲秋,医女考核的消息自公告贴出便传便京城,子初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心里难免有些激昂,这一天,终于让她等到了……
哇呀呀呀~终于要入宫当女官了~
036 震惊四座()
承显十七年十月十五日,深秋,太医院内教院和外教院开始了一年一度的考核,子初将仁安医馆彻底交给了余阿和,如今余阿和的医术在诊病中日益精进,应对普通的病症基本没有问题,她比较放心。
辰时三刻,外医院中已经聚集了百来个椎髻布衣,许是因为皇宫之内太过森严,一个个挤在一处谨慎言行。
人影晃动之间,子初因容色极佳,气质淡漠,显得鹤立鸡群,就是在这压抑的深宫里,她也能保持着难能可贵的处事不惊,与身边各色女子竟格格不入起来。
很快,外医院不远处一行靛色宫装的宫女鱼贯而来,在他们当首的,则是官阶仅次于太医院提点的从二品官员,太医院院使。
其人鲜衣赫赫,身着浅蓝色宽袖官服,领子处交叉相叠,边缘绣着海浪纹,袖口点缀深色紫荆花,腰间一条墨蓝锦带,正中镶嵌着指甲盖大小的金边花纹蓝宝石,威风凌然。他小而有神的双目巡视而过,面上一派正经。
“时辰到,入内考核!”院使正出现在外医院考核殿,一旁的宫女便正色令下,顿时百来个女子齐刷刷地排成两排,分成两批次,第一批次秩序井然地随着院使大人入殿,剩余一批则在殿外等候。
第一项考核:辨药草。
大约过了两刻,第一批陆续而出,子初双目扫过,出来之人面色各异,再轮到第二批。
考核殿内,院使端坐正中,宫女们手中捧着托盘,院使一声令下,她们便动作一致,将盖在上方的红色纱布掀开,里面大约放置了几十种草药。
子初身前桦木短桌之上是一张薄薄的宣纸,边上摆着文房,而后各宫女每出示一中草药依次发放在她们手中,便要求她们写出药草的名称以及药性。
对于子初这种医坛老将,自然是轻而易举,她勾唇一笑,行云流水地写下正确的药名和功效。一刻之后,便有人垂头丧气,有人舒口气,有人皱眉纠结,一根燃在殿中的香被宫女掐断,考试宣布终止。
宫女们纷纷将纸张收回,理好之后交到院使手中。
第二项考核乃是当面作答,也是考核中最为困难的一项。院使要求所有应考的女子排成一队,轮流出题,要她们迅速回答,这也是外医院比内医院苛刻所在,若是迟疑时间超过三个呼吸,此人第二项考核便算作废,也就失去了成为医女的资格,说起来十分不公平,但也没有办法。
“许杏花,常用治疗方法中,何为汗法?”院使手中抽出最前端的一张宣纸,喊出上面的名字,直接问道。
叫做许杏花的女子闻言,一张脸涨的通红,嗫嚅道:“汗法……是……是……”
她的第三个“是”还未脱口,院使便不耐烦地挥挥手,一旁的宫女直接将她领到一边,顿时她哭丧着脸,满腹失落,竟掩面无声而泣。
子初心叹,就连第二次回答的机会也不给,如此考核,果真是相当严苛。
就在她心中想着的当儿,院使已经再次刷下了两名不合格之人,眼见他如此严厉,后面排队的女子纷纷满面惶然,一个个更是战战兢兢。
“秦怡,所谓清法,是何种治疗之法?”院使清正的声音在考核殿上各为响亮,一片寂静中,只有他一人的声音缓缓荡漾。
他话音刚落,一道如咀嚼春笋般极脆嗓音怯怯道:“清法……乃清除邪热之法,治疗时又分为……清气分热、清营凉血、清脏腑热以及清虚热等方法,各试用于不同的热性症状。”虽回答时有些断续,却也还比较清晰。
院使小眼睛突然一亮,略不满的面色稍微好看了些,心道总归不是一锅烂粥。他微微颔首,再问了几个有关病症,女子皆险险答出。宫女将她领到了一遍,正对这那几个剔除的人,看来她差不多能通过考试了。
子初正眼细看了秦怡一眼,只觉得她红扑扑的双颊间,俏丽的鼻头尖尖而立,嘴巴小巧如菱心,着着碧绿的素裙,倒是个清丽可人的少女。
自她被选中之后,又有两个女子站到她的队伍中去,一番问答下来,一半多的人都剔除了,剩下来的人是原先的二分之一都不到。
院使脸色沉沉,手中的纸张一张张被他拍道一边,却是蓦地手上一顿,该纸上一片字迹纵横挥洒,刚柔相济,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提按分明,牵丝劲挺,着实一手好字!
更难是药草的药性皆全,还甚至连它们对应的病症都一一举例,若不是精通药理,断然无法达到如此水准,切实难求,院使一双小眼越看越放光,一扫之前心中的阴霾道:“谢子初,若是久病,该如何下处方?”
子初微微一笑,坦然道:“理当用大方,久病而至脾脏虚损,若用药单纯,即顾此失彼,大方虽药物多,却因用药量轻,可相互协调抵消其毒性,更为稳妥周全。”
院使点头,眼中透着淡淡的激赏,随后沉凝片刻追问:“若是清热泻火,首选用何种汤药?”
子初想都不想答:“白虎汤。”
院使眼中光芒更盛:“若小便不利,应用何种汤药?”
子初镇定自若:“理用大黄,因大黄气味大苦大寒,服用后迅速见效,若小便灼热涩痛,大黄可使湿热从小便出,它善于除去有形之邪,无坚不摧。”
院使嘴吧嚅动半晌,眸色锃亮,而后忽的朗笑:“是个可造之材!”
一干考核少女皆是一脸木讷,吃惊,震撼,羡慕之神情贯穿了整个考核殿,前方这少女身子高挑,光是背影便让她们自惭形秽,连院使如此严格之人,都对其赞赏有加,该是何等荣耀!
考核很快落下帷幕,过了半个时辰,院使领着所有人在考核殿内宣布最后考试结果。
院使手中捏着道卷轴,当着所有人的面摊开,朗声念道:“秦怡,分辨药材二甲,对症一项二甲。李秀秀,分辨药材三甲,对症二甲,苏巧巧……”
耳边是通过之人惊喜之声,没有叫到自己名字的,则一脸期盼,双手紧紧捏着,伴随着难以控制地抖动着。
但凡考核通过之人,旁的宫女们都陆续发给她们各自一枚通行令,往后便能靠它进出宫廷。
院使念完一大串,差不多接近尾声,最后嗓子一顿,在众人希冀的目光下,道:“谢子初,分辨药材上一甲,对症上一甲。”
一声落下,满殿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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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冲撞()
殿中响起了各种抽气声,当然,那些考核的少女是不太清楚上一甲代表什么,可是不代表宫女们不知道。而这些惊讶的嘶声正是从她们口中传出来的,饶是做事多年,能见一向严厉的院使大人给出两个上一甲,实在是难上加难。
就两年前,一等一医女林若刚考核小医女时,得到过辨药上一甲,对症一甲,可是林若医女当时却并非在外教院参加考核,因她是永州七品知县的良民庶女,是在内教院参加的考核,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更是拉开了一些,谁不知道,外教院相对更加严苛,但凡能够顺利通过的,都是有些底子的。
宫女们在给各新人分下通行令之后,院使蒋兆丰一双精亮的眸子巡视过殿中通过考核的七名少女,最后停留在子初静静的带着温和笑容的面上,沉了沉嗓子道:“即日起,你们几个便是我太医院的医女,日后定要虚心求教,切莫懒惰大意,无论是医女还是医官,本就是慎重要职,有关人命之事必不得马虎,都清楚了么?”
“是。”
蒋兆丰颔首,再道:“医旨明日就会发到你们手中,初入宫廷,一切都要按规矩行事,宫女会领你们去内医院,届时大人们会给你们安排在各自的位置上。”
该说的都说完之后,子初等人就被那些宫女领着去太医院了。
高阁锃瓦遍野铺陈,深深宫闱中浸透着一股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闷,那些雕刻着腾云驾雾而来的飞龙驻在飞檐峭壁上,放眼气势磅礴,令人既惊且惧,同时崇敬不已。
子初走在队伍的末端,低头前行的同时,不免关注着周围的恢宏之景,心中喟叹,现代旅游景区那些保留下来的古建筑,还是比不上这真切的现实景物,即便同样占地千里面积庞大,庄严的肃然经过岁月沉淀终究褪却了一些。
脚步轻缓地踏在凝实的板砖上,子初恍惚觉得,来去的人们无论是谁,渺小的身影就仿佛是大地上卑微的蚂蚁,在大千世界中也是最普通的那么一只。
宫女们一路行来,不发一声,脚步声越是衬得周围静谧。
她在最不经意之中,却看到了三个高大的声影从远处行来,其中两个人是她熟悉的。
“嗯?那女子怎得有些眼熟?”一行人刚刚靠近,中间一人便摸着下巴,一副讶然的模样。
在他右边站着之人一袭白衣锦缎,笑得温文尔雅令人如沐春风。那人生了一对凌厉的剑眉,却又比一般人细一些,浓如泼墨,双眸缱绻蕴含无尽温柔,高耸的鼻梁下是一张含笑的唇,俊朗飘逸。华美的服饰在阳光之下折射出璀璨的粼粼之光,却是难得的蚕丝缎!
那人见穆非霖如此一说,顿时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露出,笑道:“三弟,你又是在哪认识了某位姑娘,见着一个便是眼熟得紧?”
穆非霖一身红色锦衣,外罩红色纱褂,腰间黑色衣带束得他越发身段矫健,他面如骄阳,灿烂无比,却因着身旁之人如此一说,脸上霎时泛起了红晕,好似被自己一身火红的衣缎映的,挠挠脖颈道:“大哥就别取笑我了,我方才却是看到一人极似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他话刚说完,蓦地一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