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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和敬大公主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七妹极好,九妹与令贵妃却有些不佳。
和敬大公主蹙了蹙眉,“我倒是听皇玛嬷说,你与皇后娘娘关系不错。”
盈玥点头:“皇后只是脾气直了些,好歹不是个背后算计的人。”
和敬大公主眉头皱得更深了,盈玥的意思已经够直白了:令贵妃背后算计过月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敬大公主忍不住想要细问,正在这时候,太监小乐子捧着一只朱红锦盒走了进来,道:“福晋,这是荣王福晋命人送进宫的寿礼。”
盈玥一愣,五福晋作为一个丧期未满的未亡人,自然是不便出席的,没想到竟还叫人特意送了寿礼来,盈玥点头:“五嫂真是有心了。”
看着那份寿礼,咏絮突然走上前来,拉了拉盈玥的衣袖,低声道:“月娘,我有话要跟你说。”
盈玥一愣,咏絮这架势,分明是要说悄悄话。
和敬大公主忍不住嗔了咏絮一眼,自己也想说话呢,倒是被宝贝女儿给抢先了一步。。。
咏絮吐了吐舌头,嘻嘻笑了。
盈玥一看场面,早已是觥筹交错,对面的清音阁戏台上也已经唱了起来。
坐在她身旁的永瑆道:“反正已经开宴了,稍微离开片刻也无妨。”
盈玥点头,正要起身与咏絮去偏厅。永瑆又笑着冒出一句:“别人顶多以为你们是酒喝多了,人有三急。”
盈玥黑线了,这般打趣她也就罢了,咏絮可是你的晚辈!
果然咏絮黑了小脸,一副咬牙切齿的恶狠狠模样:“十一舅舅!”
盈玥也嗔了永瑆一眼:“咏絮可是你亲外甥女!”
永瑆哼哼道:“是啊,这丫头是爷外甥女,却连一声‘舅母’都没叫过你!”
咏絮鼓着腮帮子道:“我从小便是唤月娘的!才不要改口!”
盈玥飞快点头,她也不想莫名其妙长了一辈,“就是,别理会他,咱们去偏厅!”
“哼!”咏絮趾高气扬瞪了永瑆一眼。
永瑆:这个没规矩的死丫头……永瑆朝着和敬大公主抱怨:“大姐姐,您也管管她呀!”
和敬大公主掩唇笑了:“你想让我管谁?咏絮还是月娘?”
永瑆一噎,大姐姐岂会看不出她指的是谁?这分明是打趣她呢!
第二八九章、顺容遗书()
才走出两步,盈玥忽然顿住,回头咬牙切齿警告永瑆:“这回可别喝醉了!”麻蛋,上回喝醉了,差点把姜含栀当成她给睡了!一想到这事儿,盈玥就恨不得揍人!
看到小福晋这幅恶狠狠的模样,永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放心,这回十二弟没来。”
可不是么,十二阿哥没来,十二福晋孤零零的,跑去给三福晋凑了一桌。也正好二人还是亲戚,都是博尔济吉特氏。
十二阿哥不来,人家有最正当理由:读书呢!
如此,也好,省得见了也是尴尬。
永瑆醋劲儿太大,十二阿哥若是来了,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给弟弟脸色瞧,所以那次才生生把自己给灌醉了!
点了点头,便携着咏絮的手去了安静的小偏厅。
“你到底有什么事,还要特意避人耳目?”盈玥难免有些疑惑。
咏絮机警地扫了一眼四周,忙叫贴身侍女去外头守着,这才道:“月娘,你还记得承恩公府的周姨娘吗?”
盈玥一怔,“自然记得。”周姨娘,可是顺容的生母啊,母女俩原本一齐在妙法庵修行,顺容死后,她的日子应该不好过吧?
咏絮压低了声音道:“顺容自尽的风波才刚平静了些,这位周姨娘便偷偷将一封信送到了我府上医官的家中。”说着,咏絮将一封有些发皱的信件递了过来。
盈玥只看到那信上,赫然写着“月娘妹妹亲启”六个字!
“这是……顺容的字!”盈玥心头一震,是顺容的遗书吗?!
咏絮点了点头:“那周姨娘说,这是顺容死前不久写下的一封信。”
盈玥心头一凛,莫不是顺容早料到会有人想取她的性命?!
这信蜡封完整,咏絮并没有打开看。
盈玥二话不说便撕开了信件,里头果然是顺容清秀的小字,足足写了三页,盈玥飞快扫视,脸色愈发冷峻,愈发阴沉。
咏絮看在眼里,虽然好奇得如猫爪挠,但还是忍住了没打扰盈玥看信。
片刻后,盈玥咬牙将信塞回了信封里,塞进了自己袖中。
咏絮忙问:“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盈玥看了咏絮一眼,才道:“我曾经问过顺容一个问题,她当时没有回答我,如今这份信里给了我答案。”
而这个答案,着实令她心惊!!
这个答案,也足以表明到底是谁杀了顺容!
这背后的隐情,才真真是令人胆颤!
“这信中所言,涉及内廷,所以……”盈玥看着咏絮,实在不愿让咏絮掺和进来。
咏絮郁闷地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
正在这时候,偏厅的被咚咚敲响了,盈玥心头一紧,谁?!
咚咚!!
“是我!”想起的是一个熟悉温吞的声音。
“额娘?”咏絮眼珠一圆。
可不是正是和敬大公主吗?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和敬大公主快步走了进来,问咏絮:“悄悄话说完了?”
咏絮茫然点了点头,额娘这是来寻她的??。。
和敬微笑着点了点头,“那你回宴席上吧。”
“哦!”咏絮呆呆应了一声,抬腿才走出两步,却发现自己额娘竟已经坐在了她方才坐的那张椅子上。
咏絮眼珠一圆,这是什么情况?
和敬大公主见女儿呆在了哪里,不由摆了摆手,笑道:“还愣着干什么?出去吧,顺便把门带上。”
咏絮那叫一个郁闷啊!合着额娘不是来寻她的,而是来寻月娘的!而且还嫌弃她碍事了!
盈玥忍俊不禁,眼瞅着咏絮耷拉着小脸气哼哼走了,她倒是还算听话,真的把门给带上了。
“好了。”和敬公主敛了那副调笑之色,正色道:“且跟我说说,你跟魏氏到底是怎么了?”
盈玥也晓得,这事儿总要与大公主说的分明才是,“她是母妃长辈,若非她对我下手,我岂会与之为敌?”
和敬公主容色一沉,“她是我额娘宫里出来的人,怎的会与富察家的格格为敌?”
盈玥淡淡吐出四个字:“今非昔比。”
和敬沉默了,她何尝看不出,令贵妃见了她,早已不复从前的谦恭之态,虽然说这也是应该的,毕竟都是贵妃了……
可一想到这点,和敬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坦,若无额娘与富察家,焉有令贵妃今日?
“当初,魏家蒙难,咱们都是袖手旁观的,想必那时候令贵妃心里已然有些不满了。”盈玥徐徐道。
和敬眉心一沉,有些怒了:“那是他们魏家不检点!贪污巨硕、欺上瞒下,桩桩件件都不曾冤了半分!何况汗阿玛已经从轻处置了,她还有什么资格不满?!”
盈玥莞尔,“因为今非昔比,她当时就已经是妃位,如今更是贵妃。身份非比寻常,自然就有那个底气了。”
和敬大公主一噎,“就算她心里有所不满,也不至于针对你吧?你是十一福晋,她是贵妃,你们之间应该并无利益冲突。”
“您确定,真的没有利益冲突吗?”盈玥笑着看着和敬大公主。
瞬间,和敬脸色一青,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她打算让十五弟——”
盈玥轻声道:“十五阿哥虽幼,但比十一阿哥也小不了太多,汗阿玛身子骨又十分硬朗。”
和敬脸色晦暗不定,“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盈玥笑着从袖中掏出了那封顺容遗书,“这是咏絮刚才转交给我的东西,大姐姐不妨看看。”
和敬有些疑惑,她看着新封上娟秀的小字,忍不住问:“这是谁写给你的信?”
盈玥正色道:“之前妙法庵‘悬梁自尽’的周侧福晋。”
和敬脸色一变,不免有些嫌恶这个丢进了富察家颜面的庶女,“她?!”
“当时的情况并非绝境,以她的贪生怕死,我不信她会自尽。这封信,也算是印证了我的猜测了。”盈玥半是自语地道。
和敬不免有些好奇,忙取出里头的信,仔细观看了起来,片刻后,和敬大公主脸色铁青阵阵,“这……她怎么敢?!五弟是汗阿玛的亲骨肉,更是皇子唯一封王的!”
盈玥淡淡道:“所以,若不除之,荣王的名字势必会被写在正大光明殿后,旁人焉有机会?!”这封信,也足以说明令贵妃的野心,昭然若揭!
和敬大公主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中,尤其这封信是她女儿亲自转交月娘的……
“这字迹,当真是富察顺容亲手所写?”和敬大公主急忙问。
盈玥叹息着道:“她与我自幼一起读书,她的字,我断然不会认错。大姐姐若是还不信,不放暗地里找人去问问周姨娘。”
和敬大公主忙道:“我并非是不信你,只是此事未免太过震惊!”和敬大公主叹了口气,“她平日里柔柔弱弱的,谁能想到她竟会如此歹毒、如此胆大包天!”
盈玥笑了:“只怪太子之位太过诱人。”
和敬大公主沉默良久,“这封信,并不足以成为铁证,所以你切勿冲动。”
盈玥笑了:“这是自然,我还不会傻到以为凭借一封死人的遗书,便足以搬到这么一个深得圣宠的贵妃娘娘。”
和敬大公主揉了揉沉痛的眉心,“她若真有这份野心,那么你与十一弟留在宫中,着实太危险了些。”
盈玥忙道:“大姐姐只管放心,我也不是任人揉捏的。何况还有皇后在,容不得她独大。”
和敬叹了口气,“想着让令贵妃帮你应对皇后,没想到如今却反了过来。”
盈玥道:“效果却是一样的。”
第二九〇章、县主愁肠()
咚咚!这时候,门又被敲响了!
盈玥与和敬俱是面色一紧。
忽然,和敬大公主的侍女在门外扬声禀报:“主子、十一福晋,是县主格格。”
宗室县主有不少,但今日来到同乐园的,只有一位,便是敏仪县主。。。
盈玥这才松了一口气,“是嫂子吗?快请进!”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敏仪此刻早已不复宴席上那副笑容宜人、端庄得体的模样,而是一脸愁容,人都显得憔悴了几分,她徐步走了过来,“月娘……”她看了和敬大公主一眼,忙行了一礼,却不言语了。
和敬大公主如何看不出,敏仪这是有话相对寿星说,不禁笑了,“你今儿这生辰,过得还真是忙碌。”说着,和敬便起身道:“得嘞,我也该回去了。”
盈玥笑着目送她离开。
敏仪舒了一口气。
盈玥忙打量着敏仪,柔声道:“嫂子瞧着清减了些,想必伺候玛嬷病床前辛苦了。”
敏仪挤出个笑容道:“我如今生了瑞哥儿和佑哥儿,老太太待我倒是甚好。”
也就是说,不是自家那位老太太给孙媳妇找茬?那敏仪为何这般抑郁模样?
盈玥忙请她坐下,倒了一杯茶给她,道:“嫂子进来来寻我,想必是有话想要说与我听。”
敏仪点了点头,面容愈发苦涩:“此事,除了能跟你说,我都不晓得还能跟谁倒苦水了。”
敏仪如今可是忠勇公府的长孙媳妇,随着额娘上了年纪,府中不少事务都交给敏仪打理,敏仪如今可以算是忠勇公府半个当家太太了,怎的还有谁给她苦楚受?
“嫂子,可是太过想念大哥了?”盈玥轻声问。
敏仪苦笑着说:“自然是想念的,不过此番他去云南为总兵,我也早有心理准备了。”
“那嫂子为何……”盈玥更加狐疑了。
敏仪眼圈突然湿润了,“月娘,你可知道,思氏……有孕了。”
“思氏?谁啊?”盈玥一瞬间脑子有点懵逼,但旋即便是一个激灵,“思氏?!就是大哥纳的那个土司之女?!”
敏仪苦涩地点了点头。
盈玥沉默了,她一时间实在不晓得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安慰敏仪,明明贵为县主,却一样不得不忍受丈夫纳妾、忍受丈夫与别的女人生儿育女。
“嫂子。”盈玥低低唤了一声,握住了她那双已经不够娇嫩的手。
敏仪本就比大哥大些,都已经三十岁了,而那思氏据说才年芳十六,花骨朵一般的年纪。
敏仪鼻子酸涩,清澈的泪水滑了下来,“我不是个贤惠的女人,从来都不是。可是、可是……从前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