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定国公府,苏青筝直直跪在大长公主的院子里,头顶的太阳十分毒辣,而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双眸中满是坚定。
“郡主,咱们回去吧,公主现在正在气头上,您何必硬抗呢?”丫头陌竹撑着一把油纸伞,低声劝解着,而苏青筝却是根本没有理会她的话,当日文沐宸将她救回来,她本想在将军府照顾他,可大长公主却不由分说将她带了回来,任凭她怎么求都不肯让她去将军府,可是如果没有文沐宸,她根本无法活着回来。
大长公主直气的头疼不已,卫妈妈轻轻替她按摩着太阳穴,低声劝解着:“公主莫要气坏了身子,郡主脾气烈,您不要跟她生气。”
大长公主眉头拧成了疙瘩,她手里的帕子被捏的全是褶皱:“筝儿这个孩子根本不懂一个为娘的心,文沐宸跟千羽寒积怨已久,这一次没能杀了他,他迟早要来找他寻仇的,筝儿若是跟文家再有牵扯,这样的事万一再发生怎么办!”
想起苏青筝被千羽寒带走的情况,大长公主就感觉心有余悸,说是文沐宸救了她,可最后若是段祈煜不去,他们二人都得死在那里,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他而起,她没有计较因他连累了自己的女儿就已经是格外留情了,怎么还会让他们再有牵扯?再说,文沐宸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手无缚鸡之力,拿什么保护自己的女儿?
卫妈妈跟着大长公主时日最久,也最明白她的心思,大长公主对苏青筝那是疼到骨子里的,每一个打算都是为了她,可是苏青筝现在一门心思想着文沐宸,实实在在伤了她的心,她叹了口气:“公主的心情奴婢理解,只是郡主现在对平威将军情根深种,若是一味地阻挠他们,反而会伤了您与郡主的母女情分。”
大长公主点了点头:“你有何看法,说来听听。”
卫妈妈眸子转了转:“奴婢听闻平威将军心高气傲,可那日在九幽山却……奴婢觉得,与其从郡主这里入手,不如跟平威将军好好谈谈。”
她言下之意很明白,文沐宸已经有一次让苏青筝置于险境了,以他的骄傲与聪明,自然会明白她的意思,大长公主微微睁开眼,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虽然有些对不起文沐宸,但为了自己的女儿,也只能怪他时运不济了:“你去备一份厚礼送去将军府,感激平威将军对筝儿的救命之恩,务必要他亲自查看,等他醒了,本宫便亲自带着筝儿登门道谢。”
苏青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置信看着卫妈妈:“真的?”
卫妈妈拍了下巴掌,面上带出笑意:“可不是真的么,公主知道平威将军救了郡主,哪有不许您见他的道理呢,只不过郡主刚回来就去了将军府,传出去难免不好听,公主才生了气,郡主快起来吧。”
卫妈妈说着将苏青筝搀扶起来,苏青筝跪了许久,双颊被太阳晒的通红,嘴唇也是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腿软的几乎站不住,陌竹扶着她,让她整个人都靠在自己身上:“郡主这下可放心了吧,这几日郡主都没有好好休息,奴婢带您回去休息吧。”
“哎哎,郡主快些回去吧,这大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回头奴婢让小厨房做一碗消暑汤送去,您可别再为这事闹了。”卫妈妈忙不迭道,掏出腰间的帕子替苏青筝擦了擦汗,苏青筝点点头,忽而又抬头看向卫妈妈:“那他现在如何了,醒了没有?生命有没有危险,太医怎么说?”
卫妈妈笑了起来:“瞧您这一大串的问题,放心吧,公主留意着将军府的情况呢,平威将军已经没事了,过几日就能醒过来了,这消息绝错不了,是征南将军亲自告诉国公爷的,您就别担心了。”
苏青筝激动不已:“那就好,那就好……”她连日以来脑中绷着的弦骤然松开,随即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向后倒去,陌竹惊呼一声扶住了她,却见她脸色苍白,当是中了暑气。
千羽寒九幽山失利,被段祈煜伤了一只眼睛之后不知所踪,文老夫人带着厚礼亲自前往江家致歉,明面上说是为了文锦绣那日大闹葬礼,实际上是求江家高抬贵手,请千羽寒放过文沐宸,江云骁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没人知道,老夫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回到府中病情便加重了,文沐宸身上的伤慢慢好的七七八八,可人却是一直昏迷不醒,短短几日的功夫,文凛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
转眼已到端午,文锦绣面色沉寂地坐在院子里,眼眸中的阴冷越来越浓,老夫人说的容易,可对方也要给自己后退的余地才是,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次不是江家找上门来,若非对方威逼过甚,她怎么会与之为敌?
“小姐,大少爷醒了!”
碧晴快步走进院子,喜极而泣看着文锦绣,刚刚文沐宸院子里的下人来报文沐宸醒了,她便立刻跑了进来。
文锦绣腾地站起身,面上的阴郁顿时去了大半:“真的?”
话虽然是问话,然而她却极快地朝文沐宸的寒柏院走去,一进门就看到文沐宸已然坐起身子,正由丫头服侍着吃药。
文沐宸看到她,一双温润的眸子渐渐染了笑意:“怎么不进来?”
文锦绣多日以来悬着的心猛然落地,她伸手擦了擦眼角,上前不放心地替文沐宸把了脉,确定他只是有些体虚之外再无大碍之后才真正放心:“哥……”
千言万语都汇聚到这一个字中,多少担忧,多少害怕,多少自责都说不清楚,这些日子她每天都在自责,上一世哥哥的死就是因为她,重活一世若是还无法护住哥哥,她一定会发疯,若是文沐宸有个什么好歹,她拼了命也要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文沐宸知道她为自己担心了,缓缓伸出一根莹白如玉的手指在她额上轻轻弹了弹:“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文锦绣摇摇头,文沐宸好笑地看着她:“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祖母不是怪你。”
文锦绣微微点头:“我知道,祖母也是心疼哥哥。”
文沐宸摆摆手示意丫头们都出去,轻轻咳嗽两声:“千羽寒不是个好对付的,他的能力太过于诡异,你不要与他为敌,凡事一定不要出头,他现在不知人在何处,着实危险,而且他的伪装实在是厉害,除了我,不,除了你自己,任何人都不要相信,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他伪装而成。”
他连着说了一大串的话,忍不住又咳嗽起来,文锦绣忙替他拍了拍背:“我知道了,哥哥这些日子不要劳心劳力,养好身子才是正经。”提起文沐宸的身体,她眉心不由皱紧,按理说文沐宸之前练武多年,就算中了百消散也不至于虚弱到如此地步,原以为是中了什么其他毒药,然而这些日子自他伤好以后,人虽然没有醒过来,脉搏却是一日日有力起来,不像之前那样气血两亏,这倒是让她说不出原因了。
文沐宸咳嗽的脸有些发红,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带出笑意:“我的身体你是最清楚不过的,还担心什么呢?”不光文锦绣,他也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虽然还是有些虚弱,可不像之前内里都是空虚的,他明显感觉到被堵住的筋脉有些放松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的武功还有恢复的可能?
文锦绣陪着他说了一会儿的话,便离开了寒柏院让他好好休息,老夫人得知文沐宸醒来的消息立刻便要来看,被丫头妈妈们劝着,她也怕打扰了文沐宸休息才没有去,到了下午,文凛和赵敏兰都去看了一趟,又请了太医确定他没什么大碍了才放心,众人走后,管家走了进来:“少爷,前几日大长公主府送来了谢礼,说要您亲自查看,少爷可要现在看看?”
文沐宸眼眸微微顿了顿,随即点头:“拿过来吧。”
管家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就将大长公主命人送的礼物拿了过来,文沐宸披了件外衫,由丫头扶着靠到了榻上,大长公主送来的礼物皆是珍奇玉器,一看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他一一看过,看到最后一个盒子的时候却感到有些奇怪,这个盒子极其细长,不像是画卷一类的东西,他眉头微微一蹙,旋即松开,轻轻打开了盒子,只见一根细长的黑木箭静静躺在里面,那支箭身上描画了鎏金的花纹,箭头隐隐发出银光,很是精致。
管家在看到盒子里东西的时候就愣住了,不明白大长公主府为什么送了这么一件东西来,有些担心地看着文沐宸,生怕他心里有了什么想法,然而文沐宸只是怔愣了片刻便合上了盖子:“去回公主府的话,就说多谢公主记挂。”
管家点了点头,吩咐人将东西收起来,看文沐宸的样子不像是受了什么影响,才轻轻退了出去。
竹华斋,文锦绣回到院中,只见碧雨碧晴都等在外面,不由疑惑地看了二人一眼,走进屋子就见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立在窗前,示意丫头退远一些,文锦绣走过去:“怎么来了?”
段祈煜转头看她,她的双眸中全是细碎的光芒,显然心情很好,他面上慢慢浮起笑容:“来看看你。”
文锦绣微微笑了笑,走到桌边倒了两杯茶,伸手示意:“坐。”
段祈煜顺着她的手坐下来,低头看向杯中的茶水:“这些日子京中不太平,你不要随便出门。”
文锦绣慢慢呼出一口气,目光落到窗外的梧桐树上,树叶茂密,外面的蝉鸣一阵高过一阵,叫的人心头烦躁,她唇边勾起冷笑:“太子的意思是让我坐以待毙么?”
段祈煜的手微微抖了抖,旋即唇边带出苦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你们每一个人都在叫我忍,可是我从来没有招惹过谁,纵然我有错,可我哥哥有什么错?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伤害?你不是有能力吗?为什么你护不住他!”文锦绣双肩抑制不住颤抖,老夫人让她忍,她不可以反驳,不然就是对祖母不敬,哥哥让她忍,她不能反驳,也忍不下心让他不快,可段祈煜让她忍,她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些日子她已经压抑的快疯了!
段祈煜听到她的责问,眼底划过一抹伤痛:“对不起。”
文锦绣腾地站起身,冷声道:“太子何须跟我道歉,你们说的没错,是我太冲动了。”
她口里说着是自己的错,可话里话外全是赌气的味道,段祈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知道这么说会让她心情不好,他才专门挑了这个时候,本以为文沐宸醒来的事会让她不那么激动,不想她还是生气了,他起身扶住她颤抖的双肩:“没有护住你哥哥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但是即便你生气我也要说,这些日子不要冲动,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文锦绣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听他的话,一把甩开他的双手,眼眸中冷意一层一层蔓延:“交待?太子殿下打算给我什么样的交待?杀了千羽寒吗?你根本做不到!江云骁敢这样有恃无恐,无非是仗着江云赫的功劳,你能杀了江云赫吗?你也做不到!这些事桩桩件件都有皇后的影子,你能杀了皇后吗?你什么都做不到,拿什么给我交待!”
她说完这些话便后悔了,这些事都不怪段祈煜,他们会对哥哥下手,说起来还是她的原因,而且就算段祈煜保护文沐宸,可是以文沐宸的傲骨岂是缩在别人身后苟且偷生的?况且那日如果不是段祈煜,文沐宸定然难逃一死,她这样不管不顾对段祈煜发脾气何尝不是气恨自己的无能?她心中烦躁的厉害,微微闭了闭眼:“对不起,我说话过激了。”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段祈煜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知道你难过,难过就发泄出来吧,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只要别憋在心里,怎样都可以。”
想想她之前对自己虽然面带笑意,态度却十分冷漠的样子,他宁愿她像现在这样不顾一切朝他发脾气,甚至他心里隐隐有些高兴,她肯对他发脾气,说明在她心里他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她不需要伪装的很温顺,任何事情只要她想做便可以做,他想要的是一个真实的文锦绣,不需要温婉大气,不需要知书达理,只要她生气的时候能对他发脾气,伤心的时候肯在他面前卸下伪装就足够。
文锦绣轻轻闭上眼平复心绪:“为什么?”
段祈煜不明所以:“嗯?”
“你明知道我是无理取闹——”文锦绣把头埋在段祈煜胸前,声音闷闷地传到他耳朵,段祈煜微微勾起唇角,宽厚的手掌轻轻落在她肩上:“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前世是,今世也是,生生世世都是,我不包容你的无理取闹,难道要其他男人来吗?”
说完这话,他明显感觉到怀中人僵了僵,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像是要把这些日子她受的煎熬都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