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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兰轻轻竖起四根手指,然后极快地挥下:“锦绣病重正是个好机会,这么一来咱们家的难题便可以解决了。”
老夫人和文凛眼中都带出震惊之色,看向赵敏兰的眼神都带了些陌生,一直以来她在他们面前都是温婉可人的,即使对子女没有视如己出,可也不曾苛待过,如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文锦绣若是死了,无疑眼下的麻烦可以解决,若是太子回来问起,横竖她已经病重,完全可以推给太医,这是万无一失的办法,可赵敏兰这样果决狠辣着实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老夫人面上沉了下来:“兰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敏兰心头一颤,随即眼中漫出深深的无奈:“老夫人疼爱锦绣,定然不愿这么做,可老夫人想想,当日锦绣发病,太子却在她院中,这消息万一传出去,咱们家的名声岂不是毁了么?陛下在意太子殿下,还能允许锦绣活着么?与其等这件事闹出来连累整个文家,不如快刀斩乱麻,咱们处理了她,一来解决眼下的难题,二来也可向陛下表明心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文凛不说话了,他在思考赵敏兰话的可靠性,皇帝这个时候让大皇子娶文锦绣,未必没有敲打的意思,万一皇帝心中对文锦绣起了杀意……他右手大拇指跟食指缓缓搓了搓,赵敏兰看到他的动作,唇角慢慢勾了起来,她跟文凛相处久了,知道他动杀机的时候会无意识地搓手指,这个动作表明他已经认可了她的话,至于老夫人么……赵敏兰看了她一眼,她会不会同意根本不重要。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想到要杀了文锦绣,她心中实在不忍:“陛下既然下了旨意赐婚,未必有要了锦绣性命的意思,成婚是喜事,不如就让她嫁过去吧,嫁过去咱们少来往就是了,何苦要害她性命。”
赵敏兰微微点了点头:“既然老夫人这么说了,兰儿便明白怎么做了,府中事务繁多,兰儿先告退了。”
老夫人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赵敏兰看了文凛一眼,转身慢慢走了出去。
“夫人,您今天这么说,会不会引起老夫人怀疑?”外面太阳大,穗玲替赵敏兰打了一把伞,忧心忡忡问道,赵敏兰这些日子一直表现的温婉可人,贤惠端庄,骤然说出这么狠辣的话,老夫人听了心里会不会忌讳?
赵敏兰看了她一眼,眼眸落到竹华斋的方向,唇角慢慢带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你以为老夫人有多善良么,她疼惜锦绣,只是因为锦绣懂事聪明,而且能给文家带来巨大的利益,若是这利益变成了祸害,她纵然不忍也不会坐视不理,我不过是将话挑明白了而已。”
何况文凛心中已经认可了她的话,有了文凛的信任此事便成功了一半,老夫人么,她老了,纵然再有本事又能撑几年?
穗玲打着伞,另一只手拿了把扇子轻轻替赵敏兰扇着风:“夫人此计甚好,可这府中还有四姨娘六姨娘,她们会不会趁此机会……”她的话没有说完,眼中带出一抹寒光,赵敏兰微微蹙眉:“四姨娘不足为虑,只是六姨娘,这母女二人聪明的很,向来不参与任何争斗,连文锦纤都可以不管不顾,不得不防啊!”
自文锦纤死后,六姨娘和文锦绫甚少出现在众人眼前,甚至明明知道害死文锦纤的就是文锦绣,可她们还是按兵不动,究竟是等着她跟文锦绣掐起来好坐收渔翁之利呢,还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倒不得而知,不过既然要除去文锦绣,她不能动手当然要选一个帮手,她就不信,文锦纤的死六姨娘心里会没有疙瘩。
赵敏兰走到凉亭中坐下,穗玲收了伞,命人端了些时令瓜果,赵敏兰伸手捻起一颗鲜红透亮的石榴籽:“明日就是端午了,婚期定在初六,这几日府中事情多的很,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大皇子府的彩礼已经送来了吧,咱们也该预备着嫁妆了,明日请六姨娘过来帮忙看看。”
穗玲点点头:“哎。”
次日午后,六姨娘到了迎芳院,赵敏兰正坐在长廊下,穗玲在她后面轻轻扇着风,七八个红木箱子摆在院子里,几个妈妈正站在赵敏兰的身边,手里捧着长长的礼单,满脸堆笑:“累丝镶宝石玉兔衔草发簪一对,白玉点翠喜鹊登梅发簪一对,南海东珠手钏一对,红玛瑙手钏一对,双喜云霞锦被两床……”
赵敏兰微微眯着眼睛靠在贵妃椅上,一只手撑在耳侧,也不知有没有听那妈妈的话。
穗玲看到六姨娘,轻轻俯下身子:“夫人,六姨娘来了。”
赵敏兰似乎是没有听到,眼皮动都没动一下,穗玲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六姨娘:“真是对不住,夫人有些累了。”
六姨娘摇摇头,面上带出一抹恭顺的笑意,赵敏兰不过是给她一个下马威,好立一立当家主母的威势,往常自己甚少出来,她身为侧夫人也不需妾室请安敬茶,好不容易抓住自己一次,她当然要摆足了威严,这么想着,六姨娘慢慢走近了那些木箱,轻声问道:“不知夫人请我来做什么呢?”
穗玲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下人们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都默默垂目做着自己手里的工作,六姨娘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想了想,还是走上前查看,七八个红木箱子里满满的都是珍奇珠宝,只是却并不精致,一看便知道没有用多少心思,她眼眸动了动,赵敏兰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六姨娘的神情慢慢笑了起来:“瞧我,这礼单太长,听着听着居然睡着了,你也不提醒我一声,让六姨娘站着。”却是嗔怪地看了穗玲一眼。
六姨娘眼中划过一丝淡淡的嘲讽,随后忙端起笑意:“原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侧夫人不要怪罪穗姑娘。”
她这话一说出来,赵敏兰面上的神情便微微一僵,明明是她派人去叫六姨娘的,结果人来了她却睡着了,六姨娘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她故意摆威势,还不是嫡夫人呢就摆嫡夫人的谱,她手指微微攥紧,六姨娘果然不是软骨头,跟文锦绣那小丫头一样奸猾。
“六姨娘既然来了就坐吧,眼见着锦绣就要出嫁了,府里一大堆的事,可是把我忙坏了。”赵敏兰很快恢复了笑容,小丫头搬来椅子让六姨娘坐了,六姨娘也不客气,一双美目闪了闪:“夫人吩咐便是。”
赵敏兰伸手拿过礼单递给六姨娘:“这是我命人办的嫁妆,婚期仓促,嫁妆也只能挑现成的了。”
六姨娘接过看了看,不明白赵敏兰这是什么意思,刚准备发问,却听赵敏兰慢慢道:“这是比着嫡女的份例给的,虽然不多,不过锦绣是郡主,皇家自然要置办一份嫁妆的,虽然紧了点,倒也能过得去。只是可惜锦绫,作为姐姐倒是让妹妹比下去了。”
她说着看了看六姨娘的脸色,见她手指微微攥紧,不由微微叹口气:“若是锦纤能顺利嫁给西诏皇子,这排场怎么都不会差,到时候锦绫的身份也能水涨船高,只可惜她……唉,说到底还是不当心,才上了那些小人的当。”
六姨娘眼眸顿时缩了缩,赵敏兰微微笑起来,她就知道六姨娘不会不在意文锦纤的死:“锦绣这一嫁过去就是大皇子妃,大皇子为人稳重,她的日子定然不会差,锦绣这孩子优秀,以后锦绫的婚事可就仰仗她了。”
她说这话就是告诉六姨娘,文锦绣之前害死了文锦纤,若是任由她嫁给大皇子,若是她对锦绫出手,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她有些颤抖地看了赵敏兰一眼:“她,她若是随随便便指一门婚事,那……”
赵敏兰慢慢坐起身子:“怎么会呢,锦绣向来是最懂事的,只不过……”她面上带出一抹担忧:“因为锦纤的事,她心里肯定有些疙瘩,不过锦绫聪慧,想必不会被锦纤连累吧。”
她说着打量着六姨娘的脸色,六姨娘面色微微发白,文锦纤对文锦绣做的事不止一件,件件都想要她的命,她怎么会不恨,若是任由她成了大皇子妃,那么文锦绫以后很有可能不会好过,赵敏兰就是这个意思,她低着头掩住了眸中的情绪,赵敏兰看她低头思索的样子,面上的担忧更深:“唉,说这些都太早,锦绣病得那么重,能不能撑过这一回还难说——瞧我,说这些做什么,兴许这件事一冲喜就好了呢!”
六姨娘猛然抬头看她,她素来聪明,赵敏兰的意思她听的明白,文锦绣若是成了大皇子妃,难保不会对文锦绫出手,而且她是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她现在病重,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她眼中闪过一抹怨恨:“我只有绫儿一个女儿了,任何人都别想打她的主意。”
赵敏兰微微笑了起来:“明日就是婚礼了,还有的忙呢,姨娘快些回去准备吧。”
六姨娘点点头走了出去,穗玲不明所以看着赵敏兰:“夫人,竹华斋把守的那么严密,六姨娘能成事吗?”
段祈煜的那些影卫可不是吃素的,况且文锦绣吃的药都在竹华斋熬,每副药都由三位太医亲自验看之后,由秋妈妈亲手熬制,全程都有影卫监视,根本不可能在里面动手脚,至于刺杀,那更是不可能,任何可疑之人靠近都会被影卫剁成渣,看起来根本做不到。
赵敏兰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段祈煜的影卫十分厉害,而且只听命于太子,不过大皇子既然有办法让皇帝下旨赐婚,这些影卫他自然有办法对付,不然纵使皇帝跟文家都同意了这门婚事,解决不了影卫他还是达不到目的,只要他解决了那些影卫,她相信,六姨娘知道该怎么做。
竹华斋,斩风面色冷肃地守在门口,影卫都如影子一般把守在各个角落,看起来与往常无异,只是气氛却紧张起来。
“斩护卫,明日……”一个影卫走上来,皇帝赐婚的旨意已经众人皆知,可段祈煜还没有回来,万一他到明天还回不来,那么多宾客在场,他们总不能大开杀戒。
斩风眼中带出冷意:“主子离开的时候吩咐过,咱们要保证的是郡主的安全,绝不许任何人进入竹华斋。”
“可是明天……”
“那又如何,主子没吩咐,咱们就守好竹华斋就是,若是有人硬闯,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斩风瞳孔缩了缩,耳边忽然传来风声,他迅速抽出长剑:“来者何人!”
他说完这句话便飞身上前,与刚刚显出身影的蓝衣男子交战起来,其余影卫对视一眼,从几个方向守住了院子,他们就知道不会这么平静,明日就是婚期了,今天定然会有人闯进来。
斩风是所有影卫中的佼佼者,一把长剑使得出神入化,宛如道道银色闪电,带起一阵阵破空之声,而来人的功夫跟他不分伯仲,他的武器是一支通体洁白的玉箫,与长剑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玉的材质十分柔软,一般的玉箫跟剑碰在一起早就被击成碎片,况且斩风内力浑厚,可那支玉萧跟他的剑碰在一起却一点都没损伤,而那持箫的人也一点没觉得吃力,面上还带着点点笑意,影卫们顿时心生警惕,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
文沐宸过来就见到这样的场景,他眸子微微眯了眯,那人见他站在那里,手中玉箫陡然用力打到斩风的剑身之上,长剑顿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当声,随即断裂成两半,那人不等斩风开口:“二皇弟手下的人果然不同凡响,跟平威将军当年有一拼。”
斩风被那强大的内力震的虎口发麻,闻声眸中冷意更甚,文沐宸看了他一眼:“斩护卫职责在身,不知大皇子来此所为何事?”
段祈熠轻笑着落到地面上,手中玉箫挽了个花收进腰间:“我来自然是探望大皇子妃了,明日就要出嫁,不知她可期待?”
文沐宸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他负手而立,一双眸子里是不卑不亢的平静:“臣的妹妹不会嫁给殿下,殿下探望大皇子妃也不该来竹华斋,臣妹人在病中,不方便见客,殿下请离开。”
他跟大皇子并无交集,大皇子素来不参与皇储之争,他对他也恭敬,可这一次他这样趁人之危实在是让人气愤,他对他自然没有好脸色。
段祈熠对他的冷脸相对并不生气,斩风一脸煞气地守在门口,眸中冷意森森,段祈熠轻轻笑了笑:“平威将军,本殿下可是来救你妹妹性命的,难道你要把我拒之门外么?”
文沐宸蹙眉:“臣妹的病情自有太医照料,不劳殿下费心。”
段祈熠转头看着他,此时已经过了最热的时候,阳光洒在脸上却还是有些刺眼,文沐宸正对着阳光,但他的眼眸却丝毫没有因为炽热的阳光而有所波动,他伸出手,阳光斑驳地落到他手上:“平威将军有所不知,嘉宁郡主并非生病,而是中毒,而此毒,太医是解不了的。”
文沐宸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