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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对二儿子这些日子的行径,也略有耳闻,站书房内叹气,“这老二是越发的不当府里是自个家了啊。。。。。。”
边上伺候的金住跟没听见似的,仍旧面无表情,该做什么做什么。
至于三房,柳儿原本对这位回来的二大伯子没甚想法,哦,有些好色罢,弄了几个小老婆回来。次日三房收到二爷带回来的土产,三个大箱子。冯紫英一早出去了,柳儿没想太多,叫下人打开瞧瞧。
柳儿自觉是个没见识的,但也知道,所谓土产,在一般老百姓家里,可能是些风鸡腊鸭子点心蜜饯泥人扇子等普通玩意儿。在富贵人家,不过是个客气说法,一些所谓土产,少部分是精致的特色小玩意儿,大多是贵重东西,特产贵重东西多得是,比如药材山珍海味香料玩器等。
但二爷送来的土产,真是土产,一点儿不掺假的。不说别的,只蜜饯果子,就有几十样之多,每样一包。。。。。。占了半箱子,其他不必说了,最贵重的是那几匹鲜艳的尺头,通江特产的一种绸缎,京里有卖的,五两银子一匹。
丫头们碍着柳儿的面子,都没说什么,只拈了蜜饯尝尝,都夸好吃,柳儿也不点破。
说实话,若不是看二老爷那几位姨娘打扮的华丽体面,庶出子女甚至j□j丫头都十分齐整,她真就把那位看做礼轻情意重的清高读书人了。如今反转,若不是清高不理庶务,那便是别有缘故,横竖有三爷在,柳儿也不去理会,跟丫头们一样,拈了块蜜饯搁口里,笑着点头,“这个味儿倒也过得去。”
话音儿刚落,绿豆和李嬷嬷都是满脸的不赞同,绿豆更是急忙端来一只茶碗,嗔道,“奶奶赶紧吐出来罢,没的混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三爷知道了,不敢说奶奶,我么可吃罪不起。”
“你个小蹄子,就知道怕三爷说,怎的不想想东西是混吃的么。奶奶屋里哪里缺了这个了,没的别人家的饭好吃。哎呦,好祖宗呦,奶奶你赶紧吐出来,换了我们房里的吃罢。”
柳儿无奈吐出口内的蜜饯,叹气道,“哪里就毒死了我呢,瞧你们一个个的,如今真是学坏了,别你们三爷吓得,都成什么样儿了。我估摸着,皇宫里的娘娘也没的这般小心的罢。”
别人送的大家可能还不会如此紧张,只如今看这二老爷送的礼,这个做派,总觉着让人不放心。看这架势,谁知道是不是哪个黑窝点出产的毒物呢?
不说别的,三房如今柳儿吃的蜜饯,巴掌大的一小瓷罐儿,就要二两银子,都倒出来也就小半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二老爷送来的东西,二两银子一堆还差不多。
这样东西,能不被丫头嫌弃么,更别说三房屋里的丫头,早养叼了嘴巴。
别说三房奢侈,就是四房当家奶奶夏金桂,也很是看不上二房送来的东西。原本还觉着他们四房在府里地位低,被人小瞧了。结果着宝蝉一打听,长房三房都一样,夏金桂瞬间气顺了,更有自信了。
呦,以为高门大户多大的做派呢,不过如此。
至于二奶奶张氏,自打二爷回来,就没大出院子了,也不知都忙些什么。夏金桂个好事的,去探望过一回,结果没坐多一会儿,就被张氏以事忙不便多留为由,打发了,没把夏金桂气个好歹的。悻悻地回去四房,奉承自家相公去了。
转眼腊月二十九,府里各色齐备。换了门神对联,新油了桃符,各房也都焕然一新,只等次日过大年。
本朝有规定,三品以上诰命过年都要进宫朝贺的。将军府老将军已经致仕,不用提。小李氏已经开恩在家过年了,人人皆知病的重,便是老爷子在位,也不可能放出去了。其余大奶奶刘氏二奶奶张氏,男人品级不够,都不中用,也就罢了。
只是,三奶奶杨氏一下子显出来了。
本身三爷就是有三品的品级在身的,杨氏也是堂堂三品诰命,更体面的是,还是皇上主动下旨封的,赐了墨宝的。如今虽说有身孕,又没到月份报产育,少不得按品大妆,早早的天没亮就坐着大轿,从府中中门而出,进宫领宴去了。
头天晚上冯三爷就有些闹心,再三叮嘱跟着伺候的丫头婆子,如何如何当心仔细的,即便如此,晚上也没睡好,很是不放心。柳儿虽说也不爱进宫,奈何这是规矩,少不得安慰自家夫君两句。自打怀孕,她好久没早起了,大冬天的,着实懒怠动。
跟三房两口子烦恼不同,外人眼里,这是体面。平日哥哥弟弟的不显,此时府里各房才意识到,一家子兄弟妯娌,也是有差距的。
冯大老爷尚可,如今年纪大了,歇了不少夸耀的心思,知道小三能耐,倒是巴望着能提携提携两个儿子,所以面子上对三弟倒越发和气些。
最难受的是一向上进心十足的冯二爷冯适。哪知道离家几年不见,被毛头弟弟超过去了。虽说文官比武将值钱,更有实权,奈何品级上越不过去。三品就是三品,四品再能耐,也是四品。
冯二爷连纳了几房姨娘,生了一堆庶出子女都没觉着对不起发妻,这回倒是一早面有愧色地拉住张氏的手,“为夫定然要给夫人挣个诰命来。”此时张氏自然也是有五品宜人的诰命的,不过两人都知道此诰命非彼诰命,只张氏脸上笑着,心里苦涩,悔教夫婿觅封侯。
进宫朝贺行礼的内眷不知凡几,不过走个过场,冯三爷官阶不显,大家各自谨言慎行的,哪里有心思注意旁人。很快柳儿领宴毕回来,轿子直接抬到祠堂边上的暖阁,今儿要祭祖的,只等做官的爷们朝贺回来,就开始了。
之前没跟去的几个大丫头,和三房的管事媳妇早在暖阁等着,一应热水热茶等得用的物事,都早预备下,只等柳儿回来能歇息一会是一会儿。
也不过两刻钟的功夫,冯紫英等人也回来了,进来见柳儿脸色红润地捧着热茶慢慢喝着,放了心。已经跟老爷子说过,因祭祖男女分开跪拜行礼,焚香献帛唱祝献祭一套礼仪折腾下来,要小半个时辰,柳儿哪里受的住,按往年的例子,焚香后跟着跪拜过祖宗,就算她成礼,可以下去安歇了,不过一刻钟不到的功夫。
所以柳儿早早礼毕,回暖阁歇息,等冯三爷完了,一起去正厅赴家宴不提。
因冯家族人不算多,不过三房,也没分男女,都在大花厅里,摆了十来桌。
老爷子和大老爷并另外两房的两个当家爷们一桌,只那两位显然有些放不开就是了。
其余冯二爷冯三爷冯四爷并几个辈分相仿的族中子弟一桌。其余孙子辈的就不必说了,辈分低能耐也没多少,跟一般同辈们混坐着罢。至于女眷,小李氏没出席,刘氏张罗事情,不过在女眷这边跟三个妯娌坐了一桌,形同虚设。
本也没什么事,大家热热闹闹过年罢了。只有人总看不得别人乐呵,少不得寻点儿是非。
酒过三巡,跟冯三爷同桌的二老爷捻着下颌短短的胡须笑着道,“三弟这一年来真是长进了,让为兄刮目相看啊呵呵呵。”
冯紫英笑着应道,“二哥谬赞,不过一点运气,不值一提。倒是二哥,如今不但升官,又添了几个侄子侄女,一看便是家业兴旺之象。”
他本是客气,哪知这二哥笑着点头应承了,“不值什么,三弟也不必羡慕为兄,如今你升的过快,确实该沉一沉了。趁空儿,在子嗣上头用些心思,最好不过。只前几日碰上你们三舅老爷,说起蒋家表姑娘的事来,怎么,如今不娶人家就罢了,如何连个二房的名分都不给呢?好歹在我们家这么些年,太太的心思,想必三弟也是知道的,这叫人家姑娘以后如何嫁人呢?”
冯紫英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差点掀桌,眉毛一立,语气便有些不好,放下酒盅,“怎么,二哥这是为蒋家表妹抱打不平了么?”
“呵呵,急什么,二哥不过白问一句,关心一回罢了。”冯适虽不知内情,但是也知道必有故事。
“这话二哥以后休提,蒋家表妹做的事,二哥以后自然知道。”冯紫英最看不上这个二哥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模样儿,索性不理,拿起筷子吃菜。
哪知冯二爷今儿可兴致颇高,呷了一口酒,慢腾腾地道,“这也就罢了,只我那座师,如今的户部侍郎石老大人,前儿我去拜望。跟我说起三弟你来,很是称赞,道你年少有为,只可惜晚了一步。不然她家老夫人有个娘家侄孙女,正好堪与你良配。不是我做兄长的说你,三弟啊,三弟妹的出身。。。。。。着实低了些,将来你出阁入相的,好说不好听呐,规矩见识上头,到底差着一些。且我看师母的意思,认定你是个人才,便是那侄孙女做二房,也是认了,这番心意着实难得。为兄想着,不说那女子如何,只说石大人,对你也是有助益的,便越俎代庖地答应了。。。。。。”
石大人是谁,缮国公石光珠的叔叔,原缮国公的亲弟弟,四王八公的八公之一!
石家曾经有一个姑奶奶,是坏事的忠义亲王老千岁的王妃!
冯二老爷冯适此举,明晃晃的,乃是满满的恶意!
第142章 兄弟挨骂为女色
张氏娘家,祖籍湖州;不说世代书香;也相去不远。家风清正;一向以清流自诩,而事实上;也确实是那么回事儿。
张氏这一辈;女孩子少,尤其她家这一房;除了两位兄长一个弟弟,她娘只得了她这么一个女儿,可算掌上明珠了。
别看是清流;张氏家族可不是什么清寒人家,只家族一向行事低调谨慎。作为他家的女婿,冯二爷自然是知道内情的。
所以因此,冯二爷的观念里,名利两样东西,一点儿不矛盾,而是相辅相成的。
所以作为张家的女婿,有个石家这种勋贵甚至带些外戚性质的座师,实在也没甚么,尽管大舅兄曾经反对过。
奈何,二老爷拜师没几年,忠义亲王老千岁坏了事,虽说那时石家已经分家,缮国公的几个嫡派还是受了牵连。所以二老爷的座师,如今缮国公的二叔石德贤,虽说是个人物,到底仕途不过止步于侍郎了,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奈何读书人都讲究个仁义礼智信,表面上二老爷逢年过节的,只要在京,还是回去拜会一番,不过碍着名声,实则已经不过是面子情儿。
若非这般关系,给冯三爷说个二房,还真不能说他不安好心。毕竟冯二老爷心里,姨娘通房不算个事,多几个伺候的是男人的本事,多生几个娃是为繁衍子嗣。
可既然大家心知肚明石家大厦将颓,还要弄这种事情出来,除了给三房添堵,不作他想!
所以冯紫英听完这二哥的话,气的忍不住笑了,随手扔下筷子,扭头定定看着这位,道“二哥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您离开这些年,弟弟的确变化颇大。其中一点,便是想学学我家老爷子,和令岳父张家,敬重结发之妻,戒女色,肃清家风,谨言慎行。为子孙计,为家宅和睦计,能一母同胞最好。弟弟不比兄长,上有岳丈林老爷子盯着,杨氏在太后和皇上那里也是有名有姓的,下有将出世的孩儿需要爱惜教养,我与杨氏多年感情,无论看谁的脸面,都不该负了她的情义,更不该糟蹋自己的情义。所谓糟糠之妻,如今还远不到那般时候,愚弟就想着左拥右抱的,那岂不是畜生不如!”
冯适脸色一变,有些难看地道,“这是什么话,娶妻纳妾,多子多福,本就是合乎人伦纲常的,简直一派胡言!”
“既然说到人伦纲常,二哥别忘了,如今府里还是父亲当家做主,这等娶妻纳妾之类的大事,弟弟不敢效仿二哥,自己一言以决,还是请父亲示下为好。省的到时候噗里噗通冒出一帮娃来,惊着老爷子。弟弟说句心里话,男人有能耐,真不在睡多少女人生多少崽子上头,又不是猪。虽说二哥外放多年,好歹这点儿规矩二哥应该没忘罢?便是长兄如父,二哥好歹还占着个二,这手是不是伸的未免太长了些?再说二哥如今可能不大了解弟弟,一般的庸脂俗粉,弟弟真看不上。弟弟可不是那当兵的,军营五六年,母猪赛貂蝉!”冯三爷心内冷笑,脸上再也懒得装兄友弟恭,这老二还当他是个小毛孩子,想训就训两句么!简直不知所谓!
二老爷被弟弟,小了半截子的弟弟这般不留情面的顶回来,一时脸色难看之极。连一张桌子上吃酒的兄弟都噤若寒蝉,悄没声儿地注意两人的战况,心里暗笑。
说实话,二老爷幸亏常年不在家,不然能把人得罪光。自诩清高好为人师,最爱以一种居高临下之态对身份地位不如他的人指手画脚。性格十分之讨厌,基本上没几个族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