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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二房,如今还住将军府,二老爷说了,“父亲,大哥,爹给的宅子有些漏雨,须大修一番,且容弟弟多住些时日可好。”
感情老爷子给二老爷的房子,成了杜甫住的茅屋了。
老爷子不搭理,冯远也不好撵人,自然点头答应,于是二老爷继续住着。倒是张氏过意不去,私下里找刘氏,送了两件玉石摆件,心里却恨得直咬牙,这才几年,怎的家里这位变得如此不着调,长此以往,前途堪忧。
不管怎么说,二老爷是决意啃老又啃小了。
至于冯四爷,本来宅子买好看着尚可就想搬出来了,奈何他亲娘小李氏拉住他,泪汪汪万般不舍地,“儿啊,你走了,娘想你可如何是好呢?”
冯四爷傻乎乎地安慰道,“太太不必难过,得闲了就跟父亲过去跟儿子住着,横竖跟三哥离的近,他那里阔朗,父亲定然是喜欢的。正好太太在我们这边,让儿媳给母亲尽尽孝。”
“儿啊,你爹是个有主意的,哪里听为娘的呢。你若走了,没的情面讲,说不得看娘碍眼,又送娘去庄子上静养呢。唉,娘舍不得你和你妹妹啊。”既然儿子是个傻的,小李氏说不得赤膊上阵,说完拿着帕子抹泪。
冯四爷为难,家里夏金桂乐颠颠收拾东西要搬家呢,有些犹豫地,“那。。。。。。太太你说如何。。。。。。”
太太小李氏放下帕子,水汪汪的老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儿子,“你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呼哧啦地走了,娘闪身呢,且再住一阵子罢。哪里就差这么几日了,别跟你三哥似的,都走了你爹心里不舒坦。如今开春,府里景致正是好时候,你那小门小户的,花园子能有多大,还没这府里正房院子大,没的憋屈。再住几日,就当陪娘陪老爷子,我们一把年纪,还得你尽几日孝呢。”
于是,冯四爷冯二爷,都没搬走。
夏金桂生气婆婆拖后腿,分例仍旧从府里走,提都不提,刘氏也无可奈何,庆幸四房人口少。
所以,冯府分家,暂时就三房搬出来了。二老爷后来被老爷子撵了,小李氏后来被送去静养,四爷一家子自然搬走,这是后话。
且说如今,新家新气象,头天晚上柳儿兴奋的睡不着了。白天的时候坐着软轿陪着一帮妯娌并冯紫英朋友的夫人,在府里逛了一圈,若不是人多,杨氏柳儿,能掉俩泪珠表达一下兴奋之情。
这情绪,憋到晚上,本想多跟冯紫英说说话儿,奈何此人白日里陪兄弟们喝酒,又忙活了一天,沾枕头就睡着了。柳儿看着眼前一张清俊的脸,实在不忍心把他弄起来陪聊。
对这自家新居,见过荣府和将军府的柳儿来说,倒也不算稀奇。奈何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自家,又自不同。别的且不说,正房松茂堂,一番改建,成了五进的院子。只她如今住的正房院里,一颗碗口粗的桃树,其势若伞,如今已经有点点片片嫣红的花蕾,可以想见过几日桃花盛开时的盛景,跟她和张干妈原来的房子院内的情景相若。
更不必说院里其他的花木,都是柳儿素日喜欢的。花园子一带,更是种了一片梅树,冬日也能有梅花瞧。夏日池上观荷,冬日岸上赏梅。。。。。。带着对新生活的无限憧憬,杨氏柳儿,到底睡着了。
次日不必说,冯三爷带着人,把干妈张婆子接过来了,就住正房旁边的一个跨院。原来伺候的丫头婆子,照旧跟着伺候,小跨院里有单独的厨房,大厨房也有分例,一切都照着原样,也是怕张婆子不自在的意思。
其实冯三爷这般积极,不紧紧是为着柳儿的孝心。还有更要紧的一点,如今柳儿不定哪天就生了,他每日公务在身,家里没个放心的坐镇,着实难以安心。
只张婆子着实是个有福的,前大半生坎坷,老了终于享了大福,也算是善有善报。
至于奶妈子稳婆并大夫,都已经预订好了,随时就能传了进来,尤其是大夫,除了太医院精通妇科的太医,冯紫英特意写信央求了老师张友仕,不日也就进京了。
之前冯三爷可打听了,这妇人生产,头胎最是凶险,轻忽不得,所以少不得动用素日的人脉关系,一应人等,都是寻的极妥帖极有经验的。
***
三月中的时候,李三舅也回到了姑苏李家祖宅。
李三舅李明允是有备而来,李大舅李明泽也不是打无把握的仗。略修整了两日,其实李明允跟族老们走动了一番,族里开始在正堂议事。
如今族长虽说是李明泽,其实族里辈分高的长辈,还有三位,虽说都是隔了几房的不算很近,奈何其中两房俱都除了争气的子孙,三房出了一位进士,放了外任知县。七房出了个举人,在县学任教谕。这两房别说在李家,就是在县城,也都是有些体面的,其意见不容轻忽。
三位族老,并李家三兄弟,还有长房李家清和二房李家生,两位年轻的举人老爷,算是族里全部有体面的人。
李明泽也不讲那些虚礼,这事情完结还要叫两位举人子侄子进京拜老师,索性直言,把李明允在京城的悖德之行,一一摆上了明面。
不过三宗。一,李明允夫妻插手将军府内宅,心怀不轨,导致了老爷子对李氏一族的不满。二,李明允长期北地销货亏损,时至去年,亏银十二万之多,实在不适合继续原来京中事务。三,有迹象表明,李明允在京期间,与其他绸缎商私通,账上低价供货,实则高价中饱私囊,里通外人,损害家族利益。
其实最后一点,基本上各行业捞油水的惯用手段,除非极其清正守规矩之人,否则各行掌柜的,都这么干。
李三舅吃的那肥样儿,住的那宅子,那花钱如流水的做派,李明泽都不必查访,就知道这老三非但这么干了,还干的有声有色。
李三舅虽说已经打定主意要拆伙,可如何拆,可是有讲究,真就这般叫他大哥给定了罪了,一下子撸了他干股,净身出户可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如今少不得自辩一番。第一件事情,辩无可辩,少不得狡辩妇人不懂事,本事好意云云。但大家都知道,这话也就在族里说说,将军府得罪都得罪了,谁去听你这狗屁理由。第二件,关于名义亏损,实则可能损公肥私搂银子。他来个咬牙不承认,又扯出若干理由,并列举若干人证。第三件,里通外家,实质上也是损公肥私搂银子,继续咬牙不承认,又扯出若干理由,最重要一条,拍着胸脯夸自己鞠躬尽瘁为李家锦记呕心沥血若干年。。。。。。
总而言之,李三舅死猪不怕开水烫。更难得的是,身为县学教谕之父的七老爷子,和身为外县知县之父的三老爷子,居然都神以李三舅为然,觉着此事或许另有缘故,不宜草草下定论云云。
李明泽李大舅这回真真吃惊了。
原本他以为应该挺简单点儿事,定了老三的过失,他一个族长,又是家主,说夺了老三的干股可能有些过了,但低价或者常价回购,却是应该不难。谁知如今出了意外,两个德高望重的族老反对,却不好硬做了。
如今李明泽才回过味儿来,老三,早就打通了族中关节,可恨自己一直对他放松了警惕,如今养虎成患了啊!
李二舅是不管事的,两个子侄虽读书好,奈何年轻,在族中尚无多少说话的余地,一下子,李大舅把自己陷入僵局。
他若以势压人,硬做了决定,李三舅还真无可奈何,毕竟李大舅身后立着将军府一门京城权贵亲戚。如今倒好,你讲理罢,讲不过人家了罢,李明泽悔之晚矣!
所以很多事,你觉着理由充分,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奈何你没有预备了如山铁证,必将出现变故。
一时李家族会僵住了,直到晌午,也没出了定论,李大舅的目的,一件没达到。
就在李大舅皱眉窝火却发作不得,李二舅莫宰羊,两个子侄有心无力,李三舅并三老爷子七老爷子淡定自若地喝茶的时候,外头李大舅身边的长随送进来一个包袱,直接拿给李大舅,附耳嘀咕了两句,一时李大舅心头的阴霾风吹云散,脸上阴转晴了。
李明泽当场打开包袱,露出里面基本册子,最上头是一封信。李明泽探手拿起那封信,看也不看,直接递给李明允。
李三舅接过来,有些狐疑地抽出信纸,展开一瞧,字不多,但字字千钧,立时脸色就变了。
至于那基本册子,一本本,都是李明允历年中饱私囊的来往流水,所谓铁证,便是如此了。
但是显然,这些都不及那封信厉害,看完后,对李明泽李大舅的处置,再无半点异议。
三老爷子和七老爷子,气的拂袖而去,深深觉着,被李三舅耍弄了。
至此,李家三房,李三舅这一房,算是从锦记除名了,不过每年领些分红,靠着这些,固然也能过个富裕日子,却非李三老爷本意了。
所以过一阵子待风声平息后,李三舅爷李明允,少不得重出江湖,再战京城丝绸界,他活着不折腾难受,必须折腾,暂且不提。
解决了三弟,李明泽还得说服二弟李明鸿,怎么把手上股份给儿子们分了要紧。于是,李大老爷,又踢了第二块铁板,且没人帮他了。自此才知道,老实人倔强起来,堪比石头。
所以人太平日子过久了,总是容易不长进,李大舅自此心灰意冷,彻底丢开手给儿子侄子们折腾去了,这是后话。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今儿更的确实也不早,就比昨儿早点罢,再接再厉ing。。。。
第147章 杨柳儿交代后事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更有甚者;有钱能使磨推鬼。
钱能通神;但是钱却不是万能的。面对权势生死;却也莫可奈何;所以有权势富贵一说。
李家是商贾之家,财运上头,自然是不必说;不然也做不到江南丝绸巨贾的地位。但是越是这样的人家;接触的多了,更畏惧权力,深知其厉害。
若非有将军府这层姻亲;便是个小小的知县,也能难为他们一二,民不与官斗,便是如此了。
所以官商勾结,也要理解不是。
所以,李三舅接到的李大舅转交的那封信,才是真正要命的。内容十分简单,几句话,告诉李三舅,贾家抄家,薛蟠受牵连入狱。
此时李三舅因回南,尚且不知此事。但是并不妨碍李三舅了解事情的严重性,因为那牵连俩字,点了小黑点儿,仿佛两只黑眼睛,幽幽地瞪着李三舅,让他不寒而栗。
薛蟠都受牵连了,他正谋求和薛家联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那岂不是要跟着倒霉?
这种事不需要证据,只要上头有心,拿了他去问问,少不得银子哗哗地流出去打点,最后结果还不得而知。多少人家因为这种事实而非的怀疑,吊着你,一直到被榨干了油水,这可是官府惯用谋财的手段。
尤其如今他还得罪了冯三,冯二老爷能不能关键时候帮他,他可没什么把握,一时李明允汗湿重衫。
姓名攸关了,干股什么的,若能换得人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强,李三爷怂了。
这也是董氏最看不上自家男人的地方儿,心不狠不够硬气,关键时刻脑子拎不清。
李明泽搞定了三弟,也没难为他,心情颓丧,深知此事若没外甥冯紫英着人送来的账册和信函,不定如何呢。所以在干股价格上也没为难老三,按照常价打发了他。
李三舅银子到手,头一件是赶紧回京城了,他得看看形势去,真有个什么,这边他人脉有限,不得施展。反倒是京城,多年经营下来,人头更熟悉些,很搭上了些得力的人脉。
最要紧的是,如今他三房的根基产业,大多在京。
李明泽费了一番气力,说服二弟给两个儿子分了干股不必说了,横竖他在老二这里,还是有些威信的。
忙活完了,李大舅打发自家两个读书有出息的子侄进京了,同时两人带去了他给外甥的亲笔信,并给冯紫英的一成干股,李家白他爹给他的一成。因着受了刺激,自此开始琢磨自家几个儿女如何分派家产的事情来。
冯家分家了,他李家又何尝不是,他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不定哪天蹬腿儿,倒是扔了个烂摊子,没的是个祸害。
李家这边不提,单说京城,转眼四月,初五晚间柳儿开始有了动静,开始以为闹肚子,晚上吃些鲜果,以为不消化,柳儿还跟身边的丫头嘟囔,“这到底不是正经季节的东西,南边大老远的运来,不定用了什么法子,吃了肚子不受用。”
结果坐马桶上什么事没有,少不得有些尴尬地回房躺着。过去肚子偶尔不舒坦,趴一趴热炕就好受了,如今肚子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