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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叶子,背书似说了一大篇,自己也疑惑,禄儿姐姐作甚让自己说这些?
她不懂,柳儿却透亮,问了没别话,当即给小叶装了一荷包果子,又抓了几个铜板给她,别也没多说,打发她去了。
回头看着眼前尺头,坐着发呆。
心里倒是隐约有点猜测,就是不敢相信,那秋红竟狠毒如斯,恨她至此,究竟她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柳儿烦恼,秋红此时比她烦恼,昨晚冯老爷耳边,枕头风把柳儿吹,天上有地下无一个小美人,比当年姑娘跟前吹嘘卖力多了,就连冯老爷都有些意动。
大早上,冯老爷二奶奶房中用饭,似不经意道:“听说家下有个小丫头,长很是齐整,正好下午有客要来,好这一口,这人是要交好,不防叫了来我看看,若好话,一会儿就让她跟去伺候吧。”
二奶奶倒茶手顿了顿,道:“哦?不知是哪一个,府里丫头们什么模样儿,妾身倒是有数,稍平头正脸些,但凡有三分机灵劲儿,都内院伺候呢。能让人说难得齐整,妾身倒是拿不准了。”说罢,瞟了边上伺候秋红一眼,吓秋红一缩,只觉心头发凉。
冯老爷抬头看了一眼秋红,“告诉你奶奶是哪一个。”
秋红被二奶奶并屋子里丫头婆子们盯着,浑身不对劲儿,不由暗暗后悔,可逼到眼前,不由得她不说,低声道:“柳儿,姓杨,绣庄那边伺候呢。”
屋里众人顿时神色各异,下人们偷眼打量秋红,不知这位肚里憋什么坏。
内里有认识柳儿,加奇怪,素来柳儿那小丫头,是勤本分,怎么把这位得罪死了呢?
二奶奶忽地笑了,看着冯老爷道:“我道是谁呢,这妾身倒是记得,早先伺候菡儿来着,几年前好像犯了错,被罚去绣庄跑腿儿。秋红姑娘倒是有心了,知道替老爷分忧。来人,叫个人去把人带来给老爷瞧瞧,几年不见,奶奶我也想瞧瞧,到底那小丫头出落成个什么人物儿了,这么让人惦记。”
此时柳儿已经回了绣庄养病,下人回了话,二奶奶冷笑,“病了,但凡有一口气,爬也要给老爷爬来,来人……”
冯老爷知道二奶奶不高兴,再说,这折腾也不像,弄个病秧子过来,没败了客人兴致,反为不美。
“罢了,没闹鸡飞狗跳,下回再说吧,都是常来常往,不差这一遭,正好我提前备了两个小戏,清清净净唱两出就是了。只这人是要紧,切莫得罪,你心里有数就是了。”他这四品上呆了多年,想再上一步,许多方面要打点,不是一蹴而就事。
柳儿算是暂时逃过一劫,心情却着实不太好。
这事儿,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逃过了初一逃不过十五去。既然被惦记上了,主子心里留了名儿,横竖不是个好事儿。
何况还有个秋红姑娘那里想着她呢!
晚间张干娘过来,又细细与她说了究竟。
事到如今,张婆子也不藏着掖着了,索性香臭,那些见不得人勾当,主子可能算计,都与柳儿细细分说明白。
柳儿不是真不谙事小丫头,早有所猜测,如今听了,倒不如下午那般惊吓。
于是,娘儿两个开始商议如今应对起来,都知道这事不算完,须得早作打算。
其实柳儿早下午那叶子小丫头走后,便想了个法子,只不好对干妈说起。
前世她被赖嬷嬷看中带走,便是明年正月间事儿。
因赖二奶奶跟赖嬷嬷有些沾亲带故,两下里也时常走动,柳儿那时已经很是懂得些眉眼高低,言语伶俐模样齐整,只见了赖嬷嬷一面,说了不上两句话,便被要了去。
记得当初赖嬷嬷说了句:“这孩子很有些我们表姑娘影儿。”
后来跟着赖嬷嬷去贾府,被老太君一眼看中留下,才知道,所谓表姑娘,便是林姑娘了,老太太是喜欢外孙女。
所以她算是跟着沾了光儿,那时对林姑娘也多了分感激。
如今想起来,真个是隔世了,却有何尝暂时不是条活路。
贾府虽污糟,到底有个老太君镇着各路小鬼儿。再说主子多了,也多了回漩余地。
可这些话没法对干妈说,两人商议半天,现今赎身出去却早些,两个女人,老老小小,出去了也没个依靠,还不是任人拿捏。
张婆子还多了层顾虑,眼看柳儿越大越出挑儿,出去了招眼,是祸是福也难说。
既出去不得,府里,少不得先避避风头,徐徐图之吧。
两人都没想过求董师傅,别看董师傅府里有些体面,可再大体面,能大过冯老爷么。
便是二奶奶,老爷跟前,也只有恭敬顺从份儿,断没为个小丫头让老爷不痛理儿。
找董师傅,除了让她为难上火,一个闹不好再病了,没别用处。她老人家一来脾气要是闹起来,弄不好大家都没好下场。
也是近来跟府里接触多了,柳儿才知,董师傅,可是跟府里签了死契,想起这事儿柳儿就烦心,想董师傅那么个本事有学问人,居然命运两不济。
第33章 得道多助今始知
……
病终究有养好一天,不管乐不乐意,几天后,柳儿还是好生上工去了,却加谨言慎行,凡事不出头。
原想自家就够烦心,没几日董师傅染了风寒,再次卧床不起。
只一日不见,柳儿回来当晚,她便饮食停滞。
这简直是祸不单行,柳儿也没心吃晚饭了,衣不解带地伺候着。
每年董师傅都要病两起,虽然上火,倒也不至乱了阵脚,该做什么心里有数。
其实傍晚时候,王妈看不好便报了刘嫂子,已经请过大夫看诊,抓了药熬上了。
着冬儿外面廊下守着药铞子,柳儿这厢内室,给董师傅换了衣裳,擦洗了手脸收拾齐整,放下手巾,回首打量董师傅这两年越发清瘦面容,心里沉甸甸,着实不得劲儿。
其实,董师傅已经有将近两年没动过针线了,偶尔动动嘴,闲着看看书,养养神,几足不出户。
可不知为何,这身子却丁点儿不见长肉,只管越发弱不禁风,就差餐风饮露,羽化而去了。
柳儿没少劝她出去走动走动,活动活动筋骨疏散疏散。可这人脾气,根本不是个能听劝,一概不理不说,听烦了便是一通死骂。
也就柳儿,被骂了照旧要说,十次倒也能有一次半次,把董师傅气出去溜达会儿。
柳儿正想着,冬儿门外回道:“柳儿姐姐,药熬得了,可要送进来?”
听到柳儿答允,冬儿方端着药进了房门,却外屋犹豫,不敢擅自进入内室。
柳儿知道素日董师傅积威之下,绣庄上下人等畏惧东厢房如虎,不敢越雷池一步,也不以为意,开口道:“拿进来吧,王妈妈做什么?”
董师傅重到须灌药时候不多,都是王妈和柳儿两个忙活,一个人不顶事。
冬儿把茶盘放到床边小几上,端起边上水盆要倒,见问,回道:“刚才桃儿姐姐来,说她嫂子发动了,找王妈妈过去,也没说什么时辰回来。”
李二家,便是大姑娘以前身边大丫头栀子,后来嫁给桃儿二哥,人称李二家,内定大姑娘陪房。
柳儿暗叹,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只得让冬儿留下帮忙,两人一同忙活,好歹把药给董师傅灌了下去,洒了一些,倒意料之中,带了份儿出来。
打发冬儿把东西都收拾出去,柳儿自己又给董师傅一通拾掇。完了想想,叫上冬儿,两个把熬药风炉搬进外间,去灶房要了些白米,另拿了银吊子,慢慢熬起了粥。
听王妈说,董师傅一天没吃东西了,早上倒是跟柳儿一起喝了两口汤,估摸也不顶事儿。
如今,过两个时辰待药消化些,少不得喂些米汤之类进去,明早这粥也烂烂,想法再让她用一些才好。
柳儿照着之前经验预备,哪知这次董师傅意外重些,凭柳儿自己,根本撬不开牙关喂不进去东西!
脸色也越发不好。
柳儿慌了,记忆里,好像只有第一年那次严重些。
深半夜,可叫她找谁去!
府里那边,倒是不乎董师傅花银钱,可顶多不过也是让换个大夫来,或送些补品。别就不必指望,二奶奶也一向脚踪儿不往这边送。
有经验王妈不,柳儿只得去前院找刘嫂子。这也是没办法事,刘嫂子虽说是这边管事,却不大往东厢房来,对董师傅向来敬而远之。
先叫了冬儿起来守着,跑去前院叫刘嫂子,柳儿言辞恳切,“求嫂子派人再去请大夫吧,董师傅这回当真病狠了,药灌下去也不顶事,无论如何得换个大夫来,还请嫂子看柳儿素日孝敬份儿上,着人请个好来吧。”
柳儿这孝敬可不是白说,刘嫂子毕竟管着绣庄上下几十号人,素日里有什么好吃好玩,没少想着她俩闺女,看谁体面也不必说了。
刘嫂子处事也算公道,董师傅脾气虽不好,却是绣庄里下金蛋母鸡,一概用度供给从来不曾克扣她们。
当下听了也有些心急,立即叫了她当家赶车去找大夫,好她当家本就是给府里赶车,倒也便宜。
柳儿千恩万谢,方回了后院东厢。
冬儿正那里用铁箸通炭炉,上面铞子里还温着已经稀烂白粥。索性拿出小碗,盛了半碗递给冬儿,“大晚上把你叫起来,喝些个垫垫吧,却是辛苦你了。”
冬儿笑着摆手,轻声道:“姐姐说什么话,本是分内事儿,说什么辛苦不辛苦。倒是姐姐,晚饭也没吃,还是吃些个暖暖吧,你要是有个好歹病了,让董师傅指望哪个去呢。”
素日柳儿只知,这冬春两姐妹老实听话,没想到还是个会说话,也不推辞,肚子也确实饿了,一口喝个干净,冬儿有眼色地接过碗去,回身想拿走,却被柳儿叫住。
“你先别忙,我有话要问你。今儿个可有谁来看过董师傅,或者她去了什么地方不曾?”
这无缘无故,也没进冬月,早上走时尚且活蹦乱跳,何至于突然就病这般厉害呢?柳儿心里便存了疑惑,盯着冬儿回话。
冬儿略想了一想,道:“倒也么什么外人来过,只将将午饭工夫,二姑娘身边翠儿姐姐过来找胖丫姐姐,董师傅屋里听见了,便叫了进去说话,就没别了。”
“翠儿走时神色如何?多久离开?之后董师傅可叫你进来伺候过可有说过什么没有?可有不对劲之处?”
冬儿想了想才道:“后来胖丫姐姐叫了我去做事,却不知那许多。不过听春儿叽咕,很说了一会儿,好像之后董师傅便躺下没起来,午饭也没吃一点儿,我们也不敢过去叫,还是王妈妈收拾了去,下晌看不对,找刘嫂子叫了大夫来着。”
柳儿心里烦乱,翠儿想必也是来找她,一向怕董师傅怕,跟老鼠见猫似,哪里有许多话和董师傅说。必是董师傅有话与翠儿讲,两人又素无交接,能说什么呢?少不得明日找翠儿问上一问。
很刘嫂子请大夫来了,却不是常来那个,给董师傅诊了脉,重开了药,不过原来方子上加减了剂量,又添了几剂,又重抓了药。
外间重熬上,打发困顿冬儿去睡了,柳儿自看着药吊子。
天交五鼓时候,同样一宿没睡王妈回来了,看了一眼茶盘上晾着药碗,“如何了?怎就这般重了?”
柳儿简要说了情形,顺手倒了碗茶给王妈,“正好妈妈回来,正愁待会儿给董师傅灌药。不知,栀子姐姐可生了么,男娃女娃?一晚上可真真是辛苦你老了。”
王妈脸上尚有熬夜疲色,却有些笑模样儿,接过茶碗狠喝了一口,放下才道:“七斤重大胖小子,母子平安,倒是个有福气。”
王妈回来,柳儿心里也踏实了些,两人给董师傅灌了药,又定下早饭时再喂些米汤下去,灶房那边熬着,王妈方走了。
能灌下去药,柳儿倒是放了一半心,好歹牙关撬开了,想来喂粥水也不难。
一夜未睡,天色微明,柳儿索性把银吊子里剩下烂烂白粥都喝了,入口淡而无味,她现也没胃口,可不吃也不行,白日还有不少事呢。
头一件,角门一开,便叫了春儿过去叫翠儿来说话,再三叮嘱,定要把翠儿叫来。
她自己则拿了个荷包,里面是一锭二两银锞子,出了角门,径自去那府里前院,找杨婆子,塞了荷包,请了假,直说董师傅病了,要人伺候。
杨婆子是个见钱眼开,当即同意了,至于她如何跟主子说,却不关柳儿事儿了。
她一个小丫头,即便没她做针线,也耽误不了大姑娘嫁妆,对杨婆子来说,还真算不得事。
春儿却没把翠儿找来,倒是带了话,只一句:“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