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冬儿还没怎么,那春儿看着柳儿如今一身光鲜气派,举止言语得体大方,倒是若有所思。
言于此,柳儿再没看姐妹俩,站起身便走了出去,当年,可没人跟她说这些。
不过没等她走到院门口,冬儿便追了上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姐姐放心,冬儿以后定然心伺候董师傅。若做不好,姐姐下回来只管说我就是。”
柳儿点点头,多少放了心,出门上车离开。
不过回府后,倒是有两件喜事等着她。一则,她升了大丫头,二一个,保住了原名,杨柳。
说起来保住自家姓名这件事,倒是跟林姑娘有些干系。
第44章 杨柳依旧笑春风
……
话说,柳儿这边送完杨梅回去,一路从西角门进府开始,遇上丫头婆子媳妇子,认识不认识,俱都满面笑容上前说两句,那亲热劲儿,让柳儿受宠若惊。
这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儿了?惊动了这帮势利眼?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本应回到老太太屋里回一声儿,好不容易走到后廊下,正好袭人从里面出来,看见柳儿,紧走两步上前,笑着道:“妹妹可是送杨梅姐姐回来了,老太太刚刚还念叨,杨梅姐姐走了,失了条胳膊,有事口里还叫杨梅杨梅呢。大家还说,走了杨梅,这不来了个杨柳么。姑娘们里面,大伙儿正陪老太太说笑呢,可要恭喜妹妹了。”
柳儿忽地觉着心情很好,看着哈巴儿也顺眼稍许,稍显疑惑地道:“杨梅姐姐自然是能干。可别再说了,我这正烦心呢,杨梅姐姐一向照顾我,如今想得她提点,却也难了。只不知,我这喜从何来啊?”
袭人捂嘴巧笑半晌方道:“妹妹刚从外面回来,不知道也是有。刚二奶奶说,老太太现今缺了两个一等,碰巧大姑娘,便提了妹妹,二奶奶也说你是个好,老太太点了头,如今妹妹可不大喜么呵呵呵。”
“同喜同喜,我先进去回话,以后再找姐姐说话儿罢。”柳儿已经不知该如何反应了,怎么听着这语声儿,跟当年哈巴儿暗升姨娘味儿似呢!
其实有林姑娘话,她也知道,自己升等是迟早事儿,说不高兴是假,但内心里也没多兴奋,脸上有意多带了几分笑容。
进去回了老太太话,说了些杨梅家里如何感激之类,不过量哄老太太高兴罢了。
然后给老太太磕了头,很诚心诚意地,“以后定当心伺候老太太,不负老太太恩典,不负各位主子看重。”
其实,对老太太,柳儿两辈子都是很感激,老太太一向对她还算喜欢,没老太太,也没有了她前世今生,早不知死哪儿去了。
又谢了琏二奶奶和林姑娘,两人都笑着勉励两句便罢。尤其大姑娘,笑意味深长,柳儿只得抿着嘴,笑着眨巴下眼睛,两人不言中。
自此柳儿成了老太太身边大丫头,虽说仍叫本名杨柳,但从老太太起,大家都习惯叫她柳儿。
至于这姓名如何保住,而没有被鹌鹑鸬鹚野鸭子给玷污了,过后听翠墨她们叽咕,也知道了个大概。
那日柳儿出去送杨梅回家不久,大姑娘带着丫头来给老太太请安。她自己一手托着一只白玉净瓶,里面插着几枝刚刚抽了嫩芽碧柳,进屋便给老太太看,“老祖宗瞧瞧,素日只说孙女不孝顺,只知从老太太这里倒腾好东西。今儿孙女可孝敬老祖宗来了,请了观音大士手中玉净瓶,并春回大地杨柳枝,另有半瓶子起死回生杨枝甘露。”
老太太当即笑开了,对边上人道:“你们还说玉丫头是个大方,如今瞧瞧,可是小气没边儿了不说,还借着菩萨幌子,编派老婆子就不说了,我看这整个值点儿银子,也就这羊脂玉瓶罢。”
林黛玉当即不依了,来到老太太跟前,举着瓶子道:“整日家说老祖宗是个有见识,说银子不就俗了。虽说满园j□j关不住,一枝红杏不值钱。可又有一寸光阴一寸金之说。又说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如今我拿一万银子,你们谁能买来一支去年出墙红杏?如今我这可不是几枝普通柳枝,可是春风裁剪几丝j□j,就这么给老祖宗拿进房来,不说满室生春吧,也差不离。老祖宗,您说说,可不值千值万么!”
宝二爷马屁跟上,“妹妹果然不是俗人,这话很是。都说万紫千红总是春,可不知唐人有‘何处生春早,春生柳眼中。’之句;有‘侵陵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是柳条。’之说;不用说‘一树春风万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说这柳枝婀娜可爱。回头也叫袭人她们折几支,搁房里养着。”
老太太闻听,道:“罢罢罢,掉书袋且回去跟你姐妹们一起掉去,大早上晃我头晕,你老子问你学问要这般滔滔不绝,何至于吓得避猫鼠似。”
一时三春姐妹进来,也看着净瓶柳枝可爱,屋子里顿时燕语莺声诗词歌赋,都道别致,又奉承老太太一番。
老太太摇头道:“你们甭哄我高兴,我知道你们孝心,想着杨梅那丫头走了,我一时感到空落也是有,哪里就要你们这般了,行了,都去上课吧,别这里碍眼了。”
大姑娘闻言扑哧笑了,柳枝早让丫头放案上摆着了,她则过来扯着老太太胳膊摇晃,“老祖宗,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么,老祖宗是个心慈念旧。您也不必感叹,走了杨梅姐姐,这不来了杨柳妹妹么,可见老天见不得老祖宗一点子不,弥补您老人家来了不是,孙女还附赠柳条三两支,正应了景儿。”
老太太笑,点着大姑娘额头,“你个嘴乖小猴儿精,就你会说,数你会哄我老婆子欢喜。别以为我老眼昏花看不出来,那羊脂玉瓶,可不是头年你拿去插梅花么。本就是我老人家东西,你倒是会借花献佛,卖乖讨巧儿。”
一时屋里人都忍俊不住笑了起来。原也都知道,只谁也没点破,让老太太高兴罢了,一个玉瓶还不老太太眼里。
自此,柳儿没改名,仍这么叫着。
虽说一向知道藏拙,万事不出头。但今非昔比,这府里要不扒住老太太这棵大树,可比那冯家小庙凶险多,坏王八只多不少。
所以,但凡丫头该有本事,柳儿倒是没一味藏着掖着。针线好不必说,规矩也得心应手,兼着识文断字,能说会道讨老太太喜欢。跟鸳鸯大方稳重不同,透着股子小女孩儿伶俐可爱,很就成了老太太身边除了鸳鸯外,得意人。
有时琏二奶奶时候,两人一唱一和,几乎没把老太太笑肚子疼,直喊:“以后可不能叫她们两个一起张嘴,不是要老婆子命么,若再加上个玉儿,不得了,腮帮子都酸了。”屋里伺候有那忍不住,早跑出去笑去了。
柳儿却笑盈盈地道:“老太太昨儿还说嘴里没味儿,吃什么都不香甜,如今可不是有味儿了。想来晚饭能多吃半碗呢,这可是二奶奶和姑娘们孝心。老太太可千万成全大伙儿,多笑会儿才好,不然若没多吃半碗,可别又怪大伙儿没孝心,楞不叫腮帮子多酸会儿,要省那点子米呢。”
一时屋里众人已经笑不行了,有喷茶跌碗揉肚子,凤姐儿是个能说会道,如今也指点着柳儿,不知说什么好。
柳儿却忽地一拍手,想起了什么似,“哎呦,鸳鸯姐姐还叮嘱我,晚饭千万不叫老太太多吃了,省积食。说老太太近胃口不好,可是开春火气旺,要养阳清火,让多看着吃些败火易克化呢,多喝些银耳燕窝莲子粥好,晚上老太太要是多吃半碗饭,鸳鸯姐姐可该怪我了,这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笑已经说不出话来,笑了半晌方指着柳儿,直叫打出去,“原想多个凤辣子我们家就够热闹了,后来了个玉儿,也是个促狭。如今又多了这么个丫头,可如何是好。贫嘴贫舌比她二奶奶还厉害,看将来嫁出去。哎呦,这腮帮子酸,晚上我偏要多吃半碗饭,让你鸳鸯姐姐回来说你,我们大伙是说不过你这小鬼儿灵精了。”
说说笑笑,大伙儿自然看出来,老太太喜欢这小丫头呢。二奶奶虽说讨喜,毕竟不能整日跟前奉承,身为贴身丫头柳儿就不同了。
别人如何想不知,只凤姐却不得不高看柳儿一眼,原本看大姑娘面上,厚待两分。如今看这丫头言行,虽说得老太太喜欢,但事事以鸳鸯为先,是个心里有算计,又高看了三分,私下里是嘱咐平儿交好。
而老太太这里,平日总要柳儿跟前伺候就不必说了,但凡老太太有个烦闷,柳儿又不,必有人找了她去伺候,已经约定俗成了。
而眼看二月十二花朝节,也就是林姑娘生辰。
柳儿紧赶慢赶,总算把给大姑娘寿礼赶出来了。
因大姑娘也意识到功夫紧,柳儿白天要伺候老太太,只得晚上做针线,便不欲给柳儿增加活计,后她定了简单两个黄鹂鸣翠柳。
此时两人已是神交已久,柳儿便没客气,按照这个做了,只看着大姑娘派人送来一盒子针线,并那几卷子各色褪色不褪色软烟罗,柳儿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拆了整个府里,就为了这点子东西。不过后来时候长了,也知道,大姑娘对喜欢人,一向极大方,便是老太太这等主子都比不得。
索性选了雨过天青软烟罗,风吹日晒,颜色已将褪,只余淡淡青色,倒是很有些j□j朦胧之意,大姑娘很满意,不枉一通折腾。
做完已经是初十,收了后一针,藏好线头,摊开绣布,柳儿借着灯光细细打量,越看越满意,想来董师傅看了,必不会说又临摹她了。
第45章 功夫须得背后下
……
转眼入了冬,这一年功夫,柳儿好吃好睡,总算是安下心来,踏踏实实地过上了太平日子。个头也拔高了,颇有了大姑娘模样儿。
除了中间董师傅病了两回,调养了好久才痊愈,其他倒也顺心。尤其是,夏天时候,把干妈也弄进了老太太厨房,成了这里点心婆子,如今也养越发白胖了。
有柳儿老太太跟前体面,也没人小瞧她,日子过得很是顺心。
贾府里上面有老太太喜欢,下面跟鸳鸯等人也算融洽,日子算是很过得去。
柳儿对自己位置很清醒,只要老太太喜欢就成,实权什么,不过老太太一句话,看着很让人艳羡,可如今她本事,想赚钱也不难,又何必去做那个蜡,把自己放火上烤。
再说,太能了,也招事儿,像鸳鸯姐姐,后来被大老爷惦记上了,要诅咒发誓出家做姑子,她可是念过经,怎么看都便宜。
这些可都是家财闹啊,男人有佞臣,她还是做她佞丫鬟好,有好处不说,上下量交好不得罪。
至于看不上她这样清流之类,贾府里有这样人么?
一年间,柳儿虽说不上贾府横着走,好歹便是主子见了,也要给几分体面。
这日东府尤氏过来请老太太,说园子里梅花如今开正好,请老祖宗,并两位太太各位姑娘奶奶们过去赏玩一番。
这也是每年常例,都有这么一出。只宝二爷前两日又被他老子揍了,正哼哼唧唧屋里养伤调戏小丫头,去不了。
所以老太太便觉着怏怏没趣儿,也不想去,只让太太带着姑娘们过去散散。
里头老太太和珍大奶奶说着话儿,柳儿外间碧纱厨里,和琥珀鹦鹉三个,做老太太里衣领袜等内里穿戴。
如今老太太被柳儿养刁了,但凡贴身穿戴,必要柳儿经手,否则必能感受到不舒坦来。可毕竟柳儿只两只手,后想出个法子,贴身一面,必要柳儿亲自动手,实不行,也要柳儿检验过点头。
就是说,如今,琥珀和鹦鹉给柳儿打下手了,还有老太太院里针线上人,也都看柳儿脸色行事。
先前鹦鹉还有些不服气,自诩比柳儿大了几岁,多学了几年针线,看着也不差什么,怎么就比不上柳儿了?该不是柳儿中间做怪了吧?
便偷着做了副抹额,结果老太太一上头,便觉出不对来,鹦鹉这才服气了。
背后请教柳儿,柳儿也不藏私,从选料到裁剪到下针,甚至什么料子用什么线,绣什么花样,针如何走,到何处收,后戴着才舒坦,一边做着,都乐意细细告诉了她们。
可惜,便是琥珀和鹦鹉都是女红上头有天分,也不是一时半会都学明白,没奈何,只得老老实实听柳儿,跟着边做边学,倒也日渐进益。
其实这本事,开始时也不是柳儿有意为之。奈何佞丫头除了嘴皮子脑瓜子,针线女红上头着实有天分。稍稍琢磨,几经体会,闲暇给老太太做了些针线,老太太渐次再不用旁人了。
没奈何之下,也总结出一些经验来,少不得这上头用些心思。
老太太是个上年纪,喜欢穿戴松软舒适,身份那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