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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王爷!”
侍卫们连忙放下武器,与家丁丫鬟们齐齐跪倒在地。
克里木看到散落一地的弓箭,心中怒气顷刻之间上升到顶点,一脚将埋首伏跪在地的黑虎踹倒,怒吼道:“本王让你保护格格,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带人用弓箭指着她?!”
黑虎连忙忍痛爬起来重新跪下,急切地解释道:“王爷明察,属下不是想对格格不利……”
“父王!”
他的解释被一声娇呼打断。不知什么时候从树上爬下来的敏仪如乳燕投林一般飞扑过来,被克里木张开双臂揽入怀中。
这是她第一次称呼克里木“父王”,这声呼唤里有几分是出自逃过一劫之后的真情,又有几分是逃避闯祸之后被追究责任,恐怕敏仪自己也说不出来。总之,此情此景,本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叫不出口的这两个字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克里木也惊呆了,一时之间竟然还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乖女儿,你再叫一声……”
到了这个时候,敏仪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在这完全陌生的异国他乡里,她想要活得如同从前一样肆意潇洒,唯一能倚仗的只有克里木而已。不管她对这个父亲再有怨言,至少他对自己的疼爱是如同母亲一样纯粹真切的,想通之后,改口似乎也不再那么困难。
“父王……”少女的嗓音软软的糯糯的,尾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拉得很长,听在克里木耳中,比世上最纯的蜂蜜还要甜,这种从未过的陌生甜蜜如此美妙他打心眼里冒出一股说不清的满足于快乐。
“诶……”揽着敏仪的双手越抱越紧,抱着她如同抱住了整个世界。克里木情不自禁红了眼眶。这声呼唤,就算用皇兄的王位来换他也决计不肯。
敏仪小心翼翼地在他怀里微微抬头,感觉这是个减轻惩罚的最佳时机,便把今日之事从头说了一遍。当然,主要描述的还是王妃怎么整治自己,至于自己的报复嘛,自然是一语带过。
“……女儿被她折磨得苦不堪言,求救无门,只能给她灌了点泻药以及会产生幻觉的红枫菇药粉。那个什么臭黑虎,您叫他照顾我,王妃整我时候他人影都看不到,我被逼得反击自救了,他倒马上跑出来教训我了。父王,他到底是你的手下还是王妃的?女儿今日要是连个贴身侍女都保不住,以后还怎么在这王府里立足?到时候,什么白虎红虎的,不都能来踩上女儿一脚?”
尽管她说得轻巧,但泻药加上**药,有什么效果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克里木直到现在才清楚女儿到底闯下了什么祸事,不由在她脑门上轻弹了个暴栗,笑骂道:“你这淘气包,学规矩哪有不吃苦的?父王让王妃教你是怕你将来出门去别人家做客什么都不懂,被人笑话。你不好好学也就罢了,还这样恶整王妃。你这刁钻顽劣的名声传出去,我看将来谁还敢上门向你提亲!”
敏仪吃痛地揉揉额头,嘟着小嘴抗议道:“从小到大,我被人在背地里笑话得还少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嫌我娘亲没把我教好。”
克里木闻言皱眉,沉声问道:“谁敢笑话你?”
敏仪原本只是随口抱怨了一句,这声询问却勾起了心底最不愉快的童年回忆。想到这些回忆全都因眼前这人而起,怨气不禁又涌了出来。
“敢笑话我的人多了去了。自从皇祖父驾崩后,稍有些家底的长舌妇都敢在背地里议论我没有爹,有一次被我听到了,拿鞭子狠狠抽了一顿。那些人就说我性格暴虐……”
克里木心里一抽一抽地疼得厉害,几滴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轻拍着女儿的脊背安慰她,自己却忍不住哽咽了:“是父王不好,没有早点出现……”(。)
第一百六十九章 费宁之殇()
夜幕降临,经过白天一场兴师动众的喧闹之后,夜色中的恭亲王府显得格外宁静。心疼女儿的克里木最终没舍得对她做出半点惩罚,帮凶乌日娜在主子的极力袒护下,也仅仅是不痛不痒地罚了半年例银。
胆敢用弓箭指着格格的侍卫全都受到了重罚,为首的黑虎罚得最重,整整五十鞭抽下来,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好肉。可这个原本应该躺在床上调养身子的人,此时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揽月居外不远的某棵树上。
揽月居正是王妃的寝宫,在这里,黑虎可以居高临下地透过窗户,看见心底最牵挂的那抹身影。
他的目力极好,隔着这么远,仍然可以看清床上帷帐内躺着的那个人儿,双眸紧闭,嘴角扬起一抹无忧无虑的梦幻笑容。五十鞭抽在身上他哼都没哼一声,可现在却因那个人腹痛时皱起的眉头心疼不已。
见到又有丫鬟前来为她擦身更衣,黑虎急忙狼狈地撇开头,不敢再看。
这一撇头,恰好瞥见右边不远处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朝着揽月居大门探头探脑。
黑虎来不及细想,立即纵身跃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将其制服在地:“什么人!”
那人扭过头来,讪讪赔笑道:“黑虎大人,是我啊……”
看清这人面孔后,黑虎不但没有放开钳制,反而更加警惕起来:“费宁?你什么时候跟随王爷回来的?你不呆在自己院子里,跑到王妃这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费宁眼神飘忽不定,不敢回答第一个问题,干巴巴地笑道:“我……我是有个重大的秘密想告诉王妃,所以才来打听她清醒了没有……”
黑虎将信将疑:“为什么不找王爷禀报?你知道的秘密不外乎是靖安国那些破事罢了,找王妃有什么用?”
费宁眼珠子一转,这才想起眼前这人是克里木的心腹,遂闭口不言。
见他拒绝回答,黑虎直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加重力道大喝一声:“说!”
求生的本能让费宁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扳开项上那只巨掌,结果可想而知,他的全力以赴根本不能让黑虎的铁钳松动半点。
一张老脸渐渐由红泛紫,原本就不够坚定的意志最终屈服在那种无法忍受的窒息感之下。“我……说……”吃力地吐出这两个字后,新鲜的空气重新涌入肺部。
“快说!”见他喘了半天粗气也顾不上答话,黑虎耐心用尽,粗声催促道。“少跟我耍花招,我可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活命机会!”
费宁的确是想拖延时间,好引来王妃院中的下人过问。眼见求救无望,他认命地叹了口气,老实交代道:“老夫知道的这个秘密,王爷也知道。只有在王妃这里,老夫才能用这个秘密换取最大利益。”
“哦?什么秘密?”
“我劝大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有的时候,知道得太多,死得也就越快。”什么好处都没得到,费宁怎甘心就这样轻易吐露自己唯一筹码。
“少在这故弄玄虚!再啰嗦,你就把这秘密带到棺材里去吧!”看穿他的小把戏,黑虎手上再一次施力警告。
“老夫没有骗你啊,当初牧仁就是知道了这个秘密才被王爷灭口的,老夫一番好心……”
“说还是不说?”黑虎懒得跟他废话,力道又大了一些。
“我说我说……”见这样还不能打消对方追问,费宁终于不敢再拖,咬牙交了老底:“我知道和硕格格的真正来历……”
话音刚落,黑虎还未来得及追问,“吱呀”开门声从揽月居方向传来,随后便有丫鬟对外喝问道:“什么人胆敢在王妃寝宫前喧哗?”
费宁如闻天籁,大喜过望。正欲放声高呼,不想却被黑虎瞬间捂住了嘴巴。
“是我。我看到这老奴才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所以上前盘问两句。”
那丫鬟一听是黑虎的声音,忙不迭躬身行礼:“见过黑虎大人。”
黑虎点头回礼:“好好伺候王妃去吧,这没你什么事了。”
于是,费宁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盼来的救兵,就这样施施然在自己面前关上了房门,退了回去。
这个丫鬟的出现提醒了黑虎,此处不是问话的地方。于是,他冷哼一声,强拉硬拽把费宁带到王府内某处鲜有人烟的僻静角落。
“老头,现在别指望会有人来救你了。老老实实把话说清楚,我留你一条狗命。”
大势已去,费宁只能哭丧着脸把自己所知道的真相招了个一干二净,在对方的逼问下,甚至自己如何混入下人队伍中随王爷回到圣京,如何对格格身份起了疑心,以及这些天所查到的种种蛛丝马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毫无保留。
黑虎面无表情地沉吟片刻,终于大发善心挥挥手:“很好,你可以走了。以后嘴巴闭紧一点,这事再对除我之外的第二个人说,我就杀了你!”
“王妃也不能说吗?这个消息对她肯定很有帮助的……”之前的预感让费宁笃定了这个秘密能带给自己某种巨大的好处,如今白白告诉黑虎也就罢了,对方还霸道地下了封口令。费宁怎甘心就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事不准你去告诉王妃!”黑虎斩钉截铁一口拒绝。“王妃要是知道了,我头一个饶不了你!”
当一个人对某件事寄予厚望而又遭到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之后,绝望之下往往会失去理智,费宁眼下就是如此。他一时热血上涌,竟然口不择言地威胁道:“大人不想我告诉王妃,是怕这个消息给她带来危险吗?大人白天才被抽了五十鞭子,晚上不好好养伤,却出现在王妃寝宫之外,莫非你们二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老夫所求之事并不难,只想出人头地东山再起而已。大人若不能助老夫达成心愿,我便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将这种种丑事昭告天下!”
不得不说费宁真是人老成精,看事通透一针见血。然而,他忘了一件很的事——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举足轻重的左相了,没有权利的法杖,他在黑虎眼中就是个随随便便可以捏死的小蚂蚁。一只老虎怎会把蚂蚁的威胁放在心上?若蚂蚁乖乖自己爬走也就罢了,但若是不知死活跑去咬老虎一口,下场只有一个——
“咔哒”一声,刚刚还在叫嚣的费宁,脖子随着这声轻响立即呈现出某种诡异的弯折。鱼是死了,网却毫发无损。
杀完人后的黑虎面不改色,提起费宁的尸体纵身一跃,翻过院墙扬长而去,只留下身上伤口崩裂后流出来的几滴鲜血,悄然滴落在地。当一阵阴风吹过,那几滴殷红的鲜血如同费宁一样,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掩埋在尘土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第一百七十章 生辰()
四月十七,是敏仪满十五岁的及笄之日。原本早该赶赴战场的克里木,给女儿办一场永生难忘的及笄礼,顶住各方压力硬生生将行程押后。
白天,他请来里勐国内各大部落的首领夫人,完全按照靖安风俗给女儿办了一场插笄仪式;晚上,他又按照里勐风俗办了一场盛大无比的篝火晚会。就连身子刚刚痊愈的王妃也不得不忍气吞声盛装出席。
这场及笄礼,算是敏仪在里勐上流社会中第一次露面。尽管礼仪上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但她血统之中生而俱来的那种皇家贵气,十分完美地掩盖住了这点儿小瑕疵。而她爽朗大方的个性,恰好是里勐贵妇千金们最性格。于是,及笄礼后,大家提起和硕格格无不交口称赞。
同样的一天,对于远在靖安京城的芷华来说,也是毕生难忘。
这一天,正好是沈镔限令沈沛夫妻二人搬家的最后一天。身为长嫂,原本应该帮衬这小俩口一把的芷华却有心无力,因为——她要生了。
正忙着指挥下人往马车上装箱笼的沈沛夫妻俩,听闻大嫂要生了的消息眼睛齐齐一亮,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相携往无衣院赶去。
倒不是他们想趁芷华生产之际对她暗下黑手,夫妻俩一个之前在府中内务上完全插不上手,一个嫁进来还不满五天,就算想谋害芷华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他们心中盘算的,是另一件事。
无衣院里,韩妈妈跟着早已定好的稳婆进了产房,窦嬷嬷则负责在外间坐镇。上上下下十来位丫鬟被她支使得有条不紊,一点儿也乱不起来。全场唯一最清闲的恐怕就数等候在院中石凳上的沈镔了。这是沈泽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第一次做爷爷,兴奋中夹杂着莫名其妙的一点儿紧张他坐立难安。
沈沛夫妇的到来成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这个时候了沈镔也没心思跟他们绕圈子,一见二人迎头就是一句责问:“东西都搬完了?没事别来你大嫂这里瞎掺和,一堆丫鬟婆子在呢,有事也轮不上你们帮忙。”
沈沛尴尬地笑笑:“父亲,我这个做叔叔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