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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再提高的声音昭示着若兰心中的愤怒,说着,说着,她竟委屈的流下了泪水,显然,她为风九幽叫屈,为风九幽不值。
福伯虽然没有听到二人说些什么,但一听若兰这话也就明白了,再加上风青山偏心风芊芊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呢,放下手中的药箱,万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老爷,老爷即使有错,即使说错了话,你也不能动手啊,再说,小姐……唉……”
想替风青山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他的所作所为又何止是若兰看不过去呢,福伯也是受不了的,可那又怎么样呢,他是主,他们是奴,主子再有错也不是他一个奴才能说的。
福伯看着泪如雨下的若兰也不忍责备,毕竟她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做的也没有错。
叹息过后,福伯蹲下身扶起风青山,见他的鼻子在流血就赶紧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锦帕,然后捂住他的鼻子说:“老爷,你没事吧,可还摔到了那里?”
骨子里的骄傲让风青山明知道自己有错,也不承认,更不可能在若兰这样一个下人面前放下身段,放下自尊和脸面,一把抢过福伯手中的锦帕,自己按住流血的鼻子,狠狠的瞪了若兰一眼后就站了起来。
第1055章 得知真相()
福伯看风青山摇摇晃晃一副站不稳的样子,便本能的伸手去扶他,可谁知伸出的手指都还没有碰到他的衣服,就被他用力的打开了,只听他冷哼一声道:“走开,不用你管。”
登时一怔满脸无语,福伯放下被打痛的手恭敬的站到了一边,他自十几岁入风府就一直跟在风青山的身边,照顾他,为他打理府中琐事以及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二人默契十足,他也忠心不二,数几十年前除了年轻时经常挨骂,近些年可谓是少之又少,像现在这种状况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说实话福伯的心里有些难过,也有些受伤,毕竟他数十年如一日都是为他好的,更何况他也只不过是说了一些忠言,一些实话罢了,可为什么他就是听不进去呢,甚至还因此而责怪自己,难道真如别人所说的那样忠言逆耳吗?
原来,自那日他们主仆被风九幽的人送到雪山之巅以后,福伯就通过和别人聊天知道了风九幽的日常生活,当然,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她解毒的事情,因为一出生就失了母亲,又身中剧毒,福伯一直都很心疼她,觉得她小小年纪受尽苦楚实在可怜,再加上听了那些近似残忍的解毒过程,心中更是生出了许多怜悯之情,也觉得风青山做的不对,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
想着风青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能因为一个野种而伤了父女感情,更不能因此而断了父女关系,所以,福伯思来想去以后把他所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风青山听,本以为会勾起他的怜悯之心,愧疚之情,那想到只是一会儿而已,过后转眼就给忘了,就好似压根就没有听到过一样。
一遍两遍的说起风九幽倒还没有惹他不快,可时间久了,提的次数多了,风青山就烦了,连带着对福伯的态度也变了,觉得他真是管的太宽了。
再来就是风芊芊了,也不知道风青山是被人施了法,还是说真的太喜欢太喜欢这个小女儿了,简直就跟疯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道理的宠爱,疼爱,特别是两个女儿的事情一碰到一起,不管青红皂白他必是偏向风芊芊的,就跟鬼迷心窍了似的。
由于风青山一直未察觉到有人给他下********,以致于他中毒很深,再加上百年风府被烧,昌隆国的生意又损失大半,他醒来以后气的不轻,也倍受打击,福伯怕他气急攻心再承受不住,并没有将滴血验亲之事告诉他,故,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风芊芊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若兰看他这个样子简直无药可救,弯腰拿起药箱提起就走,风青山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知风芊芊的死活,那肯让她就此离去,再次拦住她的去路,怒气冲冲的说:“你身为奴婢,竟敢以下犯上……”
“是,我是奴婢,但却不是你的奴婢,从刚刚你诬陷我家小姐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的主子,还有,我告诉你,不要再假惺惺的来关心我家小姐,你不恶心我还想吐呢。”气头上,若兰什么也顾不得了,把心中所想一股脑的全给说了出来。
风青山何曾受过下人的气,看着若兰杀气腾腾的眼神,他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说:“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两个的全都反了。”
纵然心寒,福伯还是担心他的,怕他会气晕过去就再次来到了他的身边,轻声道:“老爷,你病着不宜在风口久站,先前有人来报说雪老回来了,我扶您过去吧,正好让他把一下脉,把身上的毒给解了,顺便再调养一下身子。”
自打太子选妃过后,风青山的身子骨就一天不如一天,再加上风府接二连三的不断出事,而他在两个女儿之间也心烦气躁五内郁结,更是雪上加霜,大不如从前,福伯想着他难得来一次雪山之巅,也难得见雪老一面,最主要的是现在风府的生意大减,他也比着从前清闲了不少,再加上风九幽的人又接管了一部分,他正好有时间在此长住,调养身体。
“解毒,解毒,芊芊到现在都不知死活,我还解什么毒,你问她,你问她芊芊到底怎么了?”风青山溺爱小女儿,并不代表他傻,分不清楚什么是气话,所以,他不相信风芊芊如若兰所说的那样已经死了。
福伯眉头深锁一脸为难,正准备开口对若兰说些什么时,她就开了口,只见她怒目而视直直的看着风青山,一字一句的说道:“风大人,我真是弄不懂,想不明白,风芊芊不过只是花柳儿与别的男人生的野种,真的值得你如此牵肠挂肚吗?你不要忘了,我家小姐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话音未落,风青山的巴掌就落在了若兰的脸上,啪的一声过后,他似是要吃人一般怒吼道:“你胡说……”
若兰没有料到他会出手打人,一下子就懵了,本能的抬手捂住脸,当感觉到唇角有血流出时,她更加的气愤了,抬头看向他说:“我胡说,你以为这种事情是我可以随随便便胡说的吗,那日滴血验亲福伯也在场,扶苏和独孤还有莲姨全部都在场,你可以问问他们我到底有没有胡说。”
话落,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福伯。
福伯原本是想着等风青山身上的毒解了,身子好一些再跟他说风芊芊的事,可现在若兰已经把事情捅破,他就是有心想瞒也瞒不住了。
事情太大,也太过突然,风青山怎么都不敢相信,也打从心底里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当他看到福伯慢慢低下的头时,他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似的。
若兰见福伯沉默不语有些急了,脱口而出道:“福伯,你是风家的老人,小姐也一向待你不薄,难道你连事实真相都要为风芊芊隐瞒吗?”
纵然无法承受,也不愿意面对,风青山还是看着福伯说:“你……你说,芊芊她……她……滴血验亲是怎么回事?”
第1056章 大祸早已埋下()
对于一个疼了风芊芊十几年的父亲来说,事实无疑是残忍的,福伯于心不忍却又不能不说,点了点头看着他郑重其事的说道:“老爷,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可我并不想骗你,若兰所说不假,那日老爷被浓烟熏晕以后,就被大小姐带到了十里外的破庙处,二小姐也的确是大小姐掳走的,可她并没有杀她,我不知道大小姐知道了什么,或者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命人准备了清水,将老爷和二小姐的血先后滴入碗中,老奴亲眼所见,那两滴血并没有融合在一起,所以……所以,二小姐根本就不是老爷亲生的。”
硬着头皮,扛着心中的压力,福伯道出了事实,虽然那天他看到风九幽把风芊芊给绑了起来,却到底也没有看到她杀她,加上他本身对大小姐以及若兰的了解,也相信她不会杀害风芊芊。
最后一句话把风青山推进了万丈深渊,他承受不住的连连后退,犹如被雷劈了似的,即使心中清楚的知道福伯不会撒谎,更不会骗他,他还是不敢置信的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你胡说,你胡说,你们统统都在胡说,芊芊是我一手养大的,是我看着出生的,是我风青山的女儿,是风府的二小姐,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孩子,怎么可能……”
说到这儿,神情激动脚下打滑,一下没站稳他就蹲坐在了地上,仿佛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风青山失魂落魄喃喃自语的继续说:“不,不,这不可能,也绝对不是真的,你们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埋头屈膝,心如刀割,两行清泪也在不知不觉间落了下来,风青山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养育了十几年,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竟然是别人的,这怎么可能,又怎么可以?
无疑,这个打击对于风青山来说真的是太大太大了,大到丝毫不亚于当年乐平公主去世的时候。
若兰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不相信,也不愿意再多说,抓紧手中的药箱挎到肩膀上冷冷的说:“可能也好,不可能也罢,事实如此,谁也无法改变,真的假不了,假的永远也真不了,就像我家小姐从来没有对她下毒,没有杀她一样,即使你再怎么不信,即使你再怎么样不明是非,不辨黑白,一心一意的维护风芊芊,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没杀她就是没杀她。”
语毕,若兰迎着呼呼的北风走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若兰知道大祸早已埋下,她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死风芊芊,绝不给她任何逃生的机会。
这一次,风青山没有再追上去,拦住她,他像是傻了一样怔怔的坐在地上,消化着那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的事实。
狂风肆虐,大雪纷飞,冷的人连嘴都张不开了,福伯似乎有意给他时间消化,接受这一事实,并没有上前将他扶起,而是笔直的站在旁边等待着。
风青山虽然很溺爱风芊芊,却不是一个傻瓜,相反,他很聪明,能守住风家百年基业也足以证明了他的不凡,所以,随着冷风一次次的刮向他,他也渐渐的从怒火中冷静了下来,也不禁开始回忆起了花柳儿进门以后的种种事情。
时间流逝,转眼间半个时辰就过去了,福伯见他一点要起来的意思都没有,便上前蹲下身抓住他的胳膊说:“老爷,地上凉,起来吧!”
闻声扭头,风青山双眼通红,泪光闪烁的看着他说:“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福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我是想说的,可老爷会信吗?更何况风家已经化为灰烬,二小姐也不知所踪,大小姐也去了北国之都,老爷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再说,老爷现在身体又不好,不如等毒解了再说也不迟。”
看着面前跟随了自己数十载的老伙计,风青山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齐齐涌上心头,各种不是滋味,很显然,他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就不会相信。
听到北国之都自然就想到了大女儿风九幽,风青山直直的看着福伯,凄楚而悲伤的问道:“你也在怪我吗,怪我答应了九儿的婚事,怪我为了风家的生死存亡舍弃了她?”
福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抓住他的胳膊欲要起身道:“风大,老爷还是先起来再说吧。”
此时此刻风青山正处于崩溃的边缘,他在得知风芊芊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情况下,急需找些借口来安慰自己,来让自己以及别人认为他做的并没有错,也并没有亏欠大女儿,更没有对不起她,所以,他没有起身,反手抓住福伯的胳膊说:“回答我,你也认为我错了吗?”
福伯担心他在风口处坐久了会受寒,便回答道:“对也好,错也罢,事已至此,老爷又何必去纠结,大小姐虽然性子冷漠,却并不是无情之人,要不然她也不会闯入火中把你救出来了,老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么以后好好弥补大小姐就是了,真的不必再为此事多想、多思、多虑!”
“你……你说什么,是九儿,是九儿闯入火中把我救出来的?”乍然听到觉得不可思议,毕竟风青山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而他扪心自问也是知道自己对不起风九幽的,只是他始终都不愿意承认罢了。
福伯了解他,知道现在正是改善他们父女关系的好时候,便点了点头说:“是,临走之前大小姐虽然没有当着我的面特意嘱咐,但护送老爷来雪山之巅的人却全都是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