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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时候,李千熏难得地让陆斌跟着她一路,结果刚走出学校不远,两人就被几个人给挡住了去路。
目光落在这些人手臂上的黑红绸带时,两人相视一眼。
黑红会的人。
陆斌哼笑一声:“怎么?想报上次的仇?”
一个戴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男生瞥了陆斌一眼,眼镜反射的光芒让人看不清他眼神,只见他朝着李千熏走上前一步,还算客气地道。
“李千熏,我们老大想请你过去喝杯茶,不知道赏脸吗?”
“喂!眼镜,你想干什么?我们老大的厉害,上次你们还没见识过吗?居然又来找茬!”这时候傻瓜五人组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顾英直接开口嘲讽那个戴眼镜的男生。
对方压根不理会顾英的挑衅,只是目光平静的看向李千熏。
“黑红会不会无缘无故就这么大方吧,你们有什么目的?”
陆斌一手插兜表情淡定的站在了李千熏的身后,由于他和李千熏那半个头的身高差,让他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眼镜抬手扶了扶镜框,背台词一般的生硬道,“只是单纯的友好邀请,若是你们不放心,大可跟着一起过去。”
李千熏本不想跟这些人有所牵扯,但她转念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表情微变,下一秒竟然开口答应了。
“好啊,我也正好口渴,不过正是饭点了,黑红会应该会招待好吧!”
“没问题!这边请。”眼镜似乎并不意外李千熏会答应。
在眼镜带领下,他们直接去到了旧校舍的东边区域。
在入口处李千熏看到歪歪斜斜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正写着黑红会三个大字。
旧校舍还是很宽敞的,不过因为一直没有被拆迁,这里面到成了黑红会的聚集地了。
等李千熏他们一路走到了顶楼之后,眼镜直接推开了原学生会的会议室大门。
“二位请吧,我们会长就在里面。”
李千熏和陆斌都算是见过大场面的,自然是淡定自若的就走了进去。
顾英见到两个老大都进了屋里,自然也要跟着进去,结果却被眼镜阻拦。
“里面的内容不是你们能够听到,就在外面等着吧。”
“可恶!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里面设了埋伏啊。”顾英不满的哼哼。
眼镜淡淡的看了顾英一眼,那眼神分明是看白痴。
会议室倒不像外面那么寒酸,倒是整得有模一样,刷白的墙面上挂着几副照片,都是穿着一身武打服的黑红会成员的合照,长长的会议桌中央,居然也像模像样地摆了盘鲜花。
难怪这些学生热衷于发展这种势力了,看来的确能赚到点滋润日子过。
李千熏看着坐在长长会议桌另一头的姜末,目光落在空空如也的会议桌上,“说好是请我来喝茶,茶呢?饭点了,姜大会长请人都不备点点心什么的么?”
姜末闻言洒然一笑,转头对门外说道,“眼镜,让人送点吃的和饮料过来。”
眼镜听到吩咐之后,又转身招呼外面的人去办这事,而他则是继续守在门口。
一级传一级,这黑红会倒还等级分明了。
李千熏和陆斌直接找了空位置坐下,姜末微笑着说道,“能够赏光来这里,证明你们还是给黑红会面子的。我这人不会说什么场面话,身来直来直往,李千熏,这次专成请你过来,是希望能够请你加入黑红会。”
“加入黑红会?”李千熏好笑出声:“我对这样的组织可没什么兴趣。”
李千熏是真的觉得好笑。
在她看来,这些校园势力,用势力来形容都有些好笑,完全就是在办家家。
连柳熊那样真正的一方黑势力,她都看不上。
更别说这种学生团伙了,由他们组成的组织,除非是与学习有关,受学校支持,积极向上的组织还差不多,不过是在校期间耍耍威风而已,毕业就一盘散沙。
姜末似乎早料到李千熏会这么说,也不生气,他笑道。
“先别急着拒绝,我们可以商讨一下条件的。你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留在黑红会?”
“条件?”李千熏笑,“我的条件可不是你给得起的。”
“哦?”口气不小啊!
姜末本来还有些漫不经心地眼皮,此刻抬起来,目光满满地落在李千熏脸上,见她神色间连不屑都谈不上的神情,顿时心中一股傲气涌上。
“看来李同学休学半年,在外面见了大世界啊!这才半年,就连我们黑红会都不屑一顾了!”
李千熏也抬起眼皮看他一眼,仍然无谓地笑笑:“姜大会长,敢问,你创建这样的势力,初衷是什么?”
“是靠手上功夫接点见不得光的任务赚钱?还是靠一身强劲在学生面前耍耍威风,赚点名望,过把人上人的瘾?亦或是打算以后发展成真正的黑道势力,开疆扩土,成为一方霸主?”
“若是前两者,请容我直白地告诉你,我对以这样宗旨汇聚的力量瞧不上。”
姜末脸上的傲气被这话折了大半,盯了李千熏半响,他清俊的面容下,看得出那一咬牙地动作:“当然是后者!”
“呵,这句话我就当笑话听了。”李千熏呵呵一笑。
“你什么意思?”姜末怒道。
“难道不是个笑话吗?一群不务正业的学生,靠着学过点闲散功夫集聚在一起,怀一颗枭雄梦,却尽干些不为人齿的勾当,你以为打打杀杀就是英雄!若能兵不刃血,我赞你用脑子赚钱,但是压榨一群靠学习才能出头的穷学生,你很光荣?”
“别以为按实力划分成员等级,就是制度分明,前有毕业各奔前程解散的风险,后有被父母发现就转校的束缚。靠这样随时崩散的力量组织起的团体,有真正闯荡黑道的实力可言吗?”
李千熏透着嘲讽与不屑的淡淡笑容,那一刻让姜末心跳僵了两拍。
那一瞬间,他恍惚觉得,自己两年来费尽心思,耗尽精力创建的组织,真的只是一个看起来光鲜慑人的名头。
等到毕业后,也许谁也不会记得当年千金一般的誓言。
再看李千熏,看进她的双眼深处,姜末惊讶地发现,他从里面品到一种历经沧桑的平淡。
这一刻,姜末不得不把李千熏放到了心中罕见的高度。
“的确,你说的问题我们的确存在,但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我们与正版黑势力也交过手,虽然的确撼动不了半分,但我相信,像那样的组织,曾经也可能只是一个初怀力量的青年创建的,最初也可能只是一群不务正业心向江湖的学生组成的,参天大树不是一日长成,只要有心,我们为什么不能展望自己想要的未来?”
“说得好!”
这时,陆斌用指关节敲击了一下木质桌面,成功吸引了姜末的注意力。
“但是,你又凭什么认为她会屈居人下?若是真心招募,倒不如把你会长的位置让出来,或许她还能有些兴趣。”
李千熏的眸光闪动了一下,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说,陆斌竟然就能洞察她的心思转变。
尤其,在姜末说出这翻话之前,她还真的没有对黑红会有什么兴趣。
不过,任何的势力都要看领导人,倘若姜末本人都只是抱着在校时期耍耍威风,赚点见不得光的钱财逍遥这样的初衷,那她转身就走。
可是,从这姜末刚才的眼神里,她看出了他的野心。
一颗包裹在年轻外表下,渴望勃发的雄心。
就冲着这姜末,李千熏也起了收了黑红会的意思。
既然要想变得强大,就不可能只凭借一人之力。
学校的势力虽然的确如她所说有诸多弊处,但多数原因是领导人本身方向问题。
若是领航人有实力,有野心,有办法一旦发展出来,其忠诚度比收服柳熊那种势力要容易得多。
只要经营得当,也不是不可能成为姜末口中的参天大数。
姜末脸上的笑容依旧,不过他到底在想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在这沉默的空档,眼镜已经拎着一个塑料袋走了出来,里面都是女孩子爱吃的零食,还有饮料。
李千熏倒也不客气,拉过塑料袋,选着喜欢的零食来吃。
她这种沉默,俨然是默认了陆斌的话,或者说,是把她的发言权交给了陆斌。
眼镜察觉到会议室不同寻常的气氛,这次没有出去,而是直接站在了姜末身后。
“黑红会会长的这个位置何足挂齿,就算送给你们也不没什么不可以。但是入会重要先为黑红会做点贡献吧,否则就算你成了会长,怕也难以服众。”
陆斌看了李千熏一眼,却发现她只顾吃喝了。
无奈一笑,但还是代替李千熏开口,“所以,你们突然抛出橄榄枝,其实是因为眼下你们遇到了不可解决的麻烦,需要她来帮你们摆平是吗?”
姜末笑了笑,他的沉默代表了默认。
“既然是有求于人,那这事情就好办多了。你只要把会长的位置让出来,黑红会以后有什么麻烦,自然会有新会长去解决。”
姜末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事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答应下来的。
这时,他身后的眼镜看了看陆斌,“以李千熏的身手,一个黑红会怕是容不下她这尊大佛。但我们可以达成协议,你们帮忙解决黑红会这次的麻烦,我们帮李千熏成为玫瑰帮的帮主,在这个学校,玫瑰帮的地位完全不逊色于我们黑红会。”
“砰。”
李千熏把易拉罐放在了桌面上,声音虽然不大,却让姜末和眼镜不由地心里打了个突,还以为她要发火。
却见她偏头看向姜末,恣意狂妄在那清秀的脸庞上呈现出来,却一点不显突兀。
“黑红会我要,玫瑰帮我也会弄到手。你们给出的条件我自己一个人就能做到,既然这样我实在想不到理由要为你做事。”
“你……”
眼镜下意识地反驳什么,却在李千熏陡然气势外放之下,吐不出话来了。
姜末英俊的脸上露出郑重的神情,看来,这女人的实力,远不只上次对战时所表现的那么简单。
“看来的确是我托大了,除了黑红会,我可没有别的什么能入你眼的筹码了,算我今天亲错了人,眼镜,送客。”
“不,你错了。不如我们谈一笔交易,想听吗?”
“你没资格这么跟我们会长说话!”眼镜不悦的瞪着她。
“眼镜,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你先出去。”
姜末当然想听,短短时间的接触,李千熏把他收集的资料刷新了个遍,完全不是传言中的那样。
用判若两人来形容都不够贴切,简直就像一个深藏不露的隐世高手。
不说拳脚功夫,这等眼力与魄力,可不是靠着点身手就能有的。
“但是……”眼镜不放心。
“放心吧,他们若是要动手,就算你在,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眼镜闻言,只能听从命令走出了会议室。
直到门关上之后,姜末才把双手放在桌子上问道:“什么交易,你说吧。”
“立场转换一下,换你跟着我,而我能给你的筹码绝对不止一个黑红会。”
“什么?”
“你若让位,我要你的黑红会又有何用!你所拥有的筹码,除了你自己,可就没什么能让我看上的了!”
“我?”
姜末愕然地眨眼,这李千熏不是喜欢上了他,想要来个压寨夫吧!
“喂!乱想些什么!”陆斌冷声一喝。
姜末不好意思地正了正色,好吧,他想多了。
“你意思是,黑红会照样由我管理,但是,我头顶上再搬个位置给你坐?”
“语文不错。”李千熏突然一笑,“作文分数应该不低吧。”
姜末脸色黑了黑,而后眯起眼睛,似乎在考虑李千熏的话有几分可靠度。
李千熏也不着急,照样该吃吃该喝喝,整个会议室只有她吃零食的声音。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这次也是因为我这个会长魄力不够,无法保护黑红会的兄弟们不受滋扰,要我一人之下没什么难的,只要你能保证黑红会不会被人欺负,我一个人臣服你也没什么不好。”
“啪!”
陆斌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你一个人?若是这样,我们帮黑红会又有什么意思!”
“刚还夸你语文不错,立马就掉链子了,黑红会我要,但会长的位置还是你来做,我要你们绝对的忠诚,可不是你一个!”
“这我做不到,那么多兄弟,我无法控制他们的思想,想要他们的忠诚,得你们自己去征服。”
说到底,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