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五丫!你偷吃糖了!我告诉奶,告诉老姑!看奶不揍死你!”美好的晒太阳时光被周玲尖利的叫声打破,周玲手里拿着沈国栋扔在地上的糖纸。叉着腰指着小板凳上的两人,脸上的红痕因为激动更加明显,一副拿捏住他们把柄的嚣张样子。周霞站在远处的牲口棚边上,手里拿着一捆柴火。沉默地看着这边。
沈国栋站起身,把周晚晚放在小板凳上,轻轻地揉了一下她的小卷毛,“别怕。”
“你想揍死谁?”沈国栋一步跨到周玲身边,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给她。抓住她的衣服就把她扔了出去。
周玲的身体急速地划过一道抛物线,越过周家一米多高的木障子摔了出去。
沈国栋看都没看被他摔飞出去的周玲,几大步走到周霞身边,扯着她的后脖领子就把她提起来,“你瞅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把周霞吓得牙齿打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别以为我没看着,你俩刚才在这嘀咕啥?是不是你让她来吓唬囡囡的?”
沈国栋直接把周霞提到周晚晚面前,问周晚晚:“她打过你没?”
周晚晚赶紧摇头,周霞如果得罪她了。她自己会解决,用不着沈国栋插手。
“以前没有,以后就说不准了,一样得教训!”沈国栋手一扬,周霞也飞了出去……
障子外一片寂静,摔出去这俩不会死了吧?周晚晚担心地想去看看。沈国栋也想去看看,直接抱起周晚晚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在她身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甜甜的。奶糖味儿!”丝毫不担心被自己扔出去的那俩孩子的情况。
周晚晚对沈国栋的行为见怪不怪,她基本已经能肯定,沈国栋就是属于那种脑前额叶皮层先天发育不良患者,缺乏共情能力。有暴力倾向,这属于先天缺陷的范畴,人力无法改变,只要不危及她和哥哥们,她也就不跟着操心了。
不过周晚晚还真是白担心了,周玲和周霞应该都没什么大事。都已经站起来了,一个一身泥,一个一身灰,两个人的落点一目了然。
周玲落到障子外的排水沟里,春天以后,雨水挺勤,沟里即使是没多少水,也有挺多的烂泥。周霞落在灰堆里,那是周围几家人平时倒草木灰和垃圾的地方。两个人落的地方虽然脏,但都够柔软,摔是摔不坏的,但被那样扔出来,估计吓也得吓得不轻。
看见沈国栋出来,两人哆嗦着靠着障子站住,一声儿都不敢出。
“你俩给我听好了!今天这就是一个警告,以后我要是听囡囡说一句你俩对她不好,我就捏死你俩!”沈国栋随手从障子上掰下来一个手臂粗的木头,扔到周玲两人脚下,吓得她俩战战兢兢几乎蹦起来。“我这手劲儿,捏死你俩足够了!知道不!”
周玲两人赶紧点头,点一下还怕不够,慌忙点了好几次。
“说话!”沈国栋不耐烦地喝了一句。
“知……知道了!”
“知道了!”
周玲两人赶紧颤颤地出声儿。
“你俩身上咋整地?”沈国栋又问。
周玲和周霞互相看了一眼,又不解地看沈国栋,她俩身上咋整地还用问吗?
“你俩打架自己在地上滚的,是不是?”沈国栋忍着上去踹两脚的冲动,主要是这俩笨蛋太脏了,怕熏着周晚晚。
“我俩没……没打架。”周玲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看到沈国栋瞪过来的眼神,马上改口,“我俩打架了,三丫要出去玩不干活,我……我拦着她,我俩就打起来了,她把我推水沟里去了,我起来就把她按灰堆里了。”
“行,就这么说。”沈国栋点头。
“我没要出去玩儿,活都是我干的!扫地、洗碗、抱柴火、洗衣服都是我干的,就让你去园子薅几颗小白菜你都不去,凭啥说我没干活?你这么说奶就得揍我,还得不让我吃饭!”周霞一听就急了,要是真按周玲这么说,她得饿好几顿饭,还得让王凤英母女欺负不知道多长时间,那她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你个白吃饱,让你干点活咋地?一大家子都靠我爹养活呢,你还敢让我干活!”周玲这话说得非常溜,显然不是第一次说,或者是平时听别人说得多了,记得特别牢。
“我不是白吃饱!我也有爹,我爹也能养活我!你个丑八怪!”周霞被说急了,开始口不择言,周家人平时都不敢提周玲脸上的红疤,怕惹她哭闹。
“你个小**!”周玲一听丑八怪马上就炸了,脏话挑最狠最毒的一串一串地骂出来,大有周老太太和王凤英合体的架势。
周霞本就气愤,被周玲这样一骂,平时对她的顾忌也没有了,俩人开始对骂,势均力敌,不知谁先动了手,然后厮打起来,从障子边打到排水沟里,再滚到大街上,然后又跌到灰堆里……
这次不用找借口了,俩人比泥地里打滚的猪还脏,基本分不清谁是谁了……
周晚晚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俩这一身泥再粘一身灰,恶心得她想吐。她拿小手捂住眼睛,又有点忍不住想知道他们打到什么程度了,就从手指缝里一眼一眼地瞄。
沈国栋以为周晚晚在跟他玩游戏,很配合地在她面前一来一回地逗,“猫儿!”
看着沈国栋不厌其烦地反复重复这个逗小宝宝的动作,周晚晚一脑门黑线,只好把手拿下来,很配合地冲他露出小白牙,表示我玩儿得很开心,你还是歇歇吧。
那边周霞和周玲的战斗告一段落,周霞以大一岁的年龄和常年干家务的身板儿胜出,将周玲按在灰堆里狠狠地扇了几耳光,她自己其实也没占到太大便宜,脸上几道抓伤,严重的地方都流血了。血水混着泥水和灰尘,很是恐怖。
沈国栋看了他们一眼,就马上把周晚晚的脑袋按在自己肩头,不让她看了。这小子倒是把周阳昨天的动作学了个遍,不知道是模仿能力太好还是无师自通。
“你俩赶紧给我滚回去!别在我面前晃!”沈国栋厌恶地皱眉,“还有,脸上的伤没好之前别往囡囡跟前凑,吓着她我直接把你俩鼻子耳朵割下来喂狗!”(。)
第六十点五章 希望()
ps:真是乌龙频发的一天呐……
这个,是六十章和六十一章之间漏掉的内容……
感谢叶子没有梗同学的细心和提醒……
……而不是身边放个稳定性非常差的炸弹。
兄妹三人回到周家,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周老太太正坐在炕头大骂周军。正如周晨设计的那样,周军出去一天,一只麻雀都没带回来。周家损失了一个人的工分,竟然还没给周红香一家弄来几只麻雀,这是周老太太难以忍受的巨大损失,不骂个痛快是绝不会罢休的。
周军低着头蹲在东屋北炕沿下,手指头抠着鞋帮上干了的泥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任周老太太骂得若沫横飞。
周阳三兄妹进门,周老太太耷拉的三角眼淬了毒一样瞪过来,周阳一把将周晚晚的头按在自己怀里,怕吓到她。周晨赶紧解开手里的草窝子,将那只又肥又大的兔子拿了出来。
这只兔子解救了挨骂的周军和周家眼看又要遥遥无期的晚饭。
一家人因为这只兔子,晚饭都吃得格外香甜。这可是真正的肉啊,不是腥臭的猪下水,是肥美鲜嫩的鲜肉啊。对于三年多没尝过一口肉食的周家人来说,这只兔子的吸引力简直无与伦比。
至于兔子的来历,按照兄弟俩事先商量好的,“……在东大沟的小树林里抓的。”周阳省却一切细枝末节,用最简单的语言交代。
“明天我也去抓!”周军坐不住了。扔下被他舔得干干净净的饭碗在炕上蹲了起来。
“你赶紧给我上工去!我还敢指望你?!”周老太太在地上手指狠狠一点,周军的脑袋丧气地耷拉了下来。
“东大沟那个小树林就几亩地大,能养住兔子?”严凤英撇着嘴不服气周阳兄弟比自己儿子运气好,“肯定是别的地方跑来的,让你们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能碰上死耗子,那也是一只运气好的猫。至少饿不着。”周晨凉凉地把王凤英顶回去。
“你运气好?那你去碰,一天给我捡回来一只兔子算你能耐!”王凤英拿着筷子指着周晨开始叫嚷:“你这是跟长辈说话呐?三弟,就这样的,你还不拿大鞋底子抽他?”
周春亮在炕上闷头喝粥。一言不发。
周晨又要说话,被周阳一把拉住,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嘴。
周阳站起来抱着周晚晚。拉上周晨,默默地盯了王凤英一眼。王凤英被周阳那眼盯得有些气短,本来想借题发挥,把被周老太太痛骂的郁气撒到周晨身上,被周阳这一眼看得一下就泄了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兄妹三人回了西屋。
周娟阴测测地盯着三兄妹的背影,眼睛眯了一下。
“别跟她吵,说不明白理,只能惹一肚子气。”回到西屋,周阳看周晨还有些不高兴,劝他道。
“我知道。可今天看她那样子,就是来找咱的茬,咱咋地都得被她咬两口,还不如干脆顶回去出出气!”周晨现在已经很少跟周家人生气了,甚至吵架都能这么气定神闲地分析利弊。
“咱倒是没啥。就怕把她得罪狠了,她趁咱们不在家欺负囡囡。”周阳摸摸周晚晚的头,很低地叹了口气。
周晨一听就急了,把周晚晚抱起来,架着她的胳膊举着,眼睛仔细地盯着妹妹的眼睛看,“囡囡,大哥、二哥不在家,有人欺负你没?”
“没人欺负我。”周晚晚笑眯眯地去摸周晨的脸,“他们不敢。”
“你记住了。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二哥,二哥帮你揍她!”周晨深深地看着周晚晚的眼睛说道,“一定要告诉二哥。知道了吗?”
“知道了。”周晚晚很乖地点头,“谁敢欺负我,让二哥揍她!”
周晨这才放心点,想了想,跟周阳检讨,“我就不应该为了痛快痛快嘴得罪她。咱囡囡还这么小,放在这个家里真是不放心。”
“只要咱俩争气,他谁也不敢小看咱囡囡。”周阳宽慰周晨,“咋地也是自己亲人,不能无缘无故向咱囡囡下黑手。咱俩以后也都注意点,没必要的事,就别争了,等囡囡再大点,能送她上学就好了。”
“嗯。我都听大哥的。”周晨摸摸周晚晚蓬松柔软的小发卷,低低地应着,“咱还是得抓紧多赚点钱,不行就送囡囡去公社的小学,听说公社小学的老师有好几个是师范学校毕业的呢,教地可好了。”
“是得多赚点钱,镇里小学的学费贵不少呢。而且去镇里上学吃穿上也不能亏待了囡囡,可不能因为家穷让别的孩子欺负了她。”周阳开始很认真地考虑周晚晚去镇里小学上学的事了。
“我还以为奶能让咱俩明天再去抓兔子呢,那样咱还能再卖一次鱼。”周晨很遗憾地说道,“没想到让大伯娘给搅合了。”
“老人都说“小满浇麦田”,这几天水汽越来越重,小满前后还得有一场透雨,到时候咱就又能去卖一次了。”周阳好似早就想好了一样对周晨说道,“离小满也没几天了。”
相对于周晨的随机,周阳对生活更有一种沉稳的笃定和计划。这些日子来,他好像越来越能把握身边的人和事了,是那种事先各方面都考虑周到,然后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走下去的稳重,这种自信和控制力,是周晚晚前世在已经成年的周阳身上都很少看到的东西。
前世的周阳兄弟俩,此时正深陷在饥饿的深渊不能自拔,还要随时担心生命垂危的周晚晚,生活犹如建立在万丈悬崖边上,随时都有粉身碎骨的可能,恐惧无措占据了他们全部的身心,根本没有任何余裕去成长。
而几年后,当他们终于长大,对生活有了一点把控的能力,又遭遇周晨去世的打击。周阳以后的人生,一直在痛失弟弟的悔恨、伤痛中渡过,同时,他还要强忍身体的病痛照顾妹妹,应付周老太太和继母的刁难,在极度贫困的环境中挣扎求生。这一切的一切,将周阳的成长空间挤压到了极致,让他变成了一个面目模糊、一身愁苦的劳动符号,除了照顾好妹妹,对生活已不抱任何期待。也让他彻底失去了本来应该有的样子。
这一世,周阳兄弟俩的境遇已与前世完全不同。他们全心照顾的妹妹长成了聪明健康的漂亮娃娃;他们基本摆脱了饥饿的威胁;他们的身体健康强壮,能为精神的崛起提供最坚强的保障;他们基本摆脱了家庭的束缚,能更客观、更透彻地看待周家众人,也能很好地抵御他们给予的伤害;他们甚至能赚到数目不小的钱,对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