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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嚎啕大哭的皇帝,跪着的几个太监身子还伏在地上,头稍稍抬起,互相望了望也是不知所措。这时一个太监站起身来,慢慢地把嘴靠近了皇帝的耳朵,但没人注意到他起身之前脸上的一抹奸诈。
“陛下,杨、史等人恣意专权,早晚必为其害。陛下若想高枕无忧,应该立即想办法铲除他们,不然陛下永远将受其所限。”
发泄完了的承佑皇帝,心思有了些平静,太监刚刚所说的一番话确实说到了他的心坎儿里了,但还需要好好谋划谋划。
“好了,朕累了,要休息休息,你们把这里收拾收拾,别让人看出来什么。”说完甩开袖子,大步离开书房。太监们欠了欠身,“恭送陛下。”
那公公注视着皇帝的身形消失后,会心一笑。
午后冬日的太阳很是灿烂,温暖的阳光洒在古人的身上,很是舒适惬意,让人昏昏欲睡。
皇宫内,此时寂静而又幽深,一行四五人,在婆娑的树影之间匆匆穿过。
“皇上,不知急急忙忙传召臣等,是不是有什么紧急大事?”国舅李业先施一礼,低声询问道。
原来刚刚的一行人是受皇帝的召唤,进宫面圣的。其中包括受苏逢吉挑唆的皇城使李业,还有他的一帮朋友,有:枢密都承旨聂文进,飞龙使後匡赞,茶酒使郭允明。
苏逢吉也是先帝时的大臣,但他与杨、史等人也有些不愉快。
后汉刘知远没当皇帝时,他就喜欢投其所好,从一小吏慢慢地做上了节度使判官。刘知远称帝,他便被授予丞相之职。
位极人臣之后,他不思为皇帝分忧,为百姓谋利,反而利用自己的官位卖官售爵,谋取私利,造成有些地方文盲当政,加剧了社会的黑暗。并且,设计陷害前朝宰相李菘,强行霸占他的府邸财产。
种种的一些做法,让其他的顾命大臣很是不满,郭威曾多次在酒席之间斥责他,所以他常常怀恨在心。
恰好少主即位后,李业等人也与史、郭等人之间有隙,所以曾多次在李业面前挑唆,想利用李业等人铲除异己。
这李业本是李太后家中最小的弟弟,从小娇惯跋扈,结识的也都是些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之徒。曾经李业和聂文进、郭允明等人在皇宫内放风筝,太后认为这样不吉利,会招致祸端,教育过他们。
后来宣徽节度使空缺,李业向太后谋求这个职位,太后又将这是转告给皇帝,但当皇帝在朝堂之上提出这事之后,却遭到了杨邠、史弘肇等人的反对,从此怀恨在心,却给了苏逢吉可乘之机。
今天上午,朝堂上的事他们也都知道,所以大概也知道皇帝传召的用意。
所以聂文进深吸一口气,看似十分关切的问道:“陛下可是有烦心之事?”
“自朕登基以来,杨邠、史弘肇、王章等人仰仗于先帝关系甚密,专横跋扈,恣意朝政,这些个老东西根本不把朕放在眼里,如今,朕处处受制于其,是时候想办法除去他们了,诸位可有什么良策?”
李业等人听完,心中不禁窃喜,笑眯眯地说道:“皇上,这些老臣把持朝政多年,亲信、党羽遍布朝堂、军队,要想除掉他们,只能……。”
李业便将他们早已谋划已久的计策告诉了少主刘承佑。
皇帝听完,也觉得计谋可行,但感觉还是不怎么放心,就想去询问一下母亲李太后的意见。
“来人,摆架!朕要去后宫。”
转眼带人来到了后宫李太后处,太后还在小憩,“不知皇儿不去午休,到哀家这里,可有什么要事?”
刘承佑请了个安,秉退左右,“母后,儿臣也不想打扰您休息,是为了……”便将国舅李业要诛杀权臣的计谋禀告了一遍。
李太后一听,大吃一惊,虽然也看不惯杨、史等人的平日作为,但如果这样做的话,必然会使朝堂动荡,政事不稳,所以说道:“这事太大,怎么能轻易执行?还是要与丞相等人权衡下利害,方可定议。”想借宰相之手,阻止此事的发生,稳定时局。
这时,一旁的李业眼睛一转:丞相苏逢吉本就与史弘肇等人有间隙,就是跟他们商量,他们也是会同意的,到时候这功劳还要分给他们一份,还不如我们独占的好。随即对太后说道:“太后,先帝在时曾说道:‘朝廷大事,不可谋及书生,文人怯懦,容易误人。’他们顾虑太多,况且时间拖久了,容易走漏风声,这事如果让他们知道,那就完啦。还是要先下手为强啊,太后。”
太后听了还是不以为然,想要再劝劝皇帝刘承佑。
承祐只认为这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了,便愤愤说道:“国家重事,非闺阁所知晓,儿臣自有主张。”言罢,拂衣径出。
李太后看着皇帝远去的身影,不禁潸然泪下,独自哀叹:身逢乱世,哀家身为太后,也没办法左右的。妇道人家,只能随波逐流,任他人摆布了。
回宫之后,刘承佑再次召集聂文进、郭允明等人,吩咐他们说:“不管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就按舅舅的计谋行事,你们赶快回去安排吧,明天就送那群老不死的归西。”
四人听完心花怒放,感觉大事已成。
齐声拜倒:“皇上圣明!”深深施了礼告退……
第三章 汴梁之变()
却说李业等人接受圣命出宫之后,迅速召集收买的禁军将校、亡命死士,让他们依计行事。
然而,内客省使阎晋卿害怕谋事不成,反致杀生之祸,便急匆匆向史弘肇府邸奔去,让他有所准备。
史弘肇思考了一番,阎晋卿和李业等人关系甚密,找我来干什么?便以熟睡未醒为由,命门吏谢绝了阎晋卿。
阎晋卿心里一横:他自己还不知马上就要长眠,竟然还能酣睡,不管也罢。便又速速离开了。
转眼已是第二天天明,隆冬的太色阴沉沉、灰蒙蒙,让人感觉很是压抑。
杨邠、史弘肇、王章照例入朝,刚行至广政殿东门,忽然有甲士数十人迅速围了过来,拔出腰刀,先向史弘肇砍去,史弘肇是行伍出身,但此刻猝不及防,竟被砍倒在地。
杨邠、王章害怕极了,想要奔逃,怎禁得住禁军攒集,七手八脚,又将此二人砍翻,结果又是三刀,三道冤魂,同往冥府。
这便是李业、聂文进等人的计谋,先杀掉三人,那么其党派便会群龙无首,再稍加安抚,定可大事成矣。
殿外的官吏,不知道是何原因,都惊惶得不得了,此时聂文进迅速走了出来,宣召宰相朝臣,排班崇元殿,听读诏书。
群臣内心惴惴不安,硬着头皮,入殿候旨。
聂文进手拿诏书,再次趋入宣诏道:“杨邠、史弘肇、王章,同谋叛逆,欲危宗社,故并处斩,当与卿等同庆。”
众人听完诏数,退出朝房,也未敢散去离开。
“苏相国,您老知道这是为何?”一群小官渐渐趋向宰相苏逢吉,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我和你们一样,也是一头雾水,什么也不知道。但我告诉你们,这时一定要慎言慎行,防止惹火烧身,无缘受到牵连。”
众人一听又迅速散去,苏逢吉闭目沉思,如老僧入定。
不多时,汉主刘承祐,亲自到达万岁殿,召入诸军将校,当面加以宽慰道:“杨邠、史弘肇、王章,欺朕年幼,专权擅命,使尔等时常忧恐。朕今日除此大害,算是为你等做主,尔等总算可以免遭横祸了!”
众人感到杨、史三人已经死去,皇帝大事已成,有想到苏逢吉的告诫,这时候再要多言,肯定罪同连坐,皆拜谢而退。
少主又命人召前任节度使、刺史等人进殿,晓谕如前,大家亦无异议,陆陆续续退到殿外。
等到诸位大臣行至宫城诸门,尚有禁军守住,不放一人,待至晌午,才放群臣出宫。
这便是李业等人的计谋,先以雷霆手段杀掉杨、史、王三人,让其党内群龙无首,再对其他大臣恩威并施,这样京城之内再无人敢有所动作了。
还在惊慌中的大臣们出宫时,看到街上人影惶乱,不时传来喊杀哭诉之声,不敢稍加逗留,各自快快地回府。到家才听家仆们说杨邠、史弘肇、王章三家,已经尽被屠戮,家产也籍没无遗了。整个汴梁城人心惶惶,家家紧闭大门,唯恐祸及自身。
皇宫之内,李业等人看今天行事所遇阻力甚少,内心一番计较之后,躬身进言道:“陛下,如今虽是杨、史、王三人已然伏诛,但其亲信党羽尚在,今日看似暂时臣服,只是无人敢挑头,若有人振臂一呼,怕是祸事将近啊!皇上,还是需乘势剿灭其党羽,斩草除根啊!”
皇帝刘承祐也品尝到大权在握的味道,内心难免有些膨胀,深思一番,也是首肯了。
到了次日,宫门缇骑四出,收捕杨、史、王三人戚党爪牙,与平时仆从,随到随杀,但其中不乏平日里与李业等人不和之人。原来李业等人也有私心,是要乘此机会,铲除异己。
其他群臣都害怕连坐,不敢出门,待至日暮之时,眼看无事,才得安心。
京城内在恐怖屠杀之下,已无人敢伸张。
李业、聂文进等人又聚在一起谋划道:京城之内杨邠、史弘肇、王章三人及其党羽已被诛杀,京城已经算是被我们掌控了,但不要忘了京城之外,还有许多老家伙,他们素与这三人有旧,到时候回京之时,我们还是要受其所制,弄不好还会指责我们残杀重臣,不如……
李业等人又进宫面见圣上,说道:“京城之害全赖陛下圣明,果断出手,已经毕除。但是,四境之内,难保有人不有所悸动。”
皇帝转念一想:侍卫步军都指挥使王殷,此时正屯澶州(今河南濮阳西);枢密使郭威,此时在邺城(今河北省临漳县)留守,以防契丹入侵。此二人素与杨、史等联络一气,如果他们听说此事,定会率军进京,反正已经杀了那么多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也一并除掉。其他各州节度使、刺史与杨、史等人交往不多,应该不会与朕撕破脸面,只要加以安抚笼络,予以利益,定会安稳。
遂遣李业的亲信供奉官孟业,身带着密敕,令李业族弟澶州节度使李洪义,伺机斩杀王殷。也遣使密诏,密授邺都行营马军指挥使郭崇威,步军指挥使曹威,令他们诛杀郭威及监军王峻。
诸事皆已安排妥当,少主刘承祐携李业、聂文进等人一同上朝。刘承祐端坐龙椅,高高在上,此时只觉得大权在握,心中不时一阵激荡。
于是,命宰相苏逢吉掌管枢密院,执掌兵马大权。前平卢节度使刘铢,任开封府尹,肃清余孽;侍卫马步都指挥使李洪建,司侍卫司事,警卫京城;客省使阎晋卿,担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之职,护卫皇城。
刘铢索来生性残忍,又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与杨邠、史弘肇、王章、郭威等人也有隔阂。既任开封尹职务后,便与李业一合计:反正皇上已暗中派人,密谋诛杀邺城郭威等人,斩草必要除根。想到这里,便又命人带兵来到了郭威、王峻在汴梁的家中。
原来乾祐三年春,朝廷听闻北方契丹正厉兵秣马,对中原蠢蠢欲动,众人商议,少主刘承祐命大将郭威带兵留守邺城,以御外敌。
古时但凡有大将领军在外,京城之内必须留下家人,算是为质,以防拥兵自立。后汉少主刘承祐对郭威也不信任,便要求其留下亲属,只带着养子郭荣率军离开京城。
这才出现了上文所出现的郭府满门屠戮,老少无遗的惨案。
其实,少主诛杀杨邠、史弘肇、王章等人也不算为过,这些人中除郭威外,其馀均为蛮横无知、贪暴残酷之徒。
史弘肇残暴绝伦,他掌握禁军兵权,警卫都邑,只要稍有违犯法纪,不问罪之轻重,便处以极刑。甚至太白星白昼出现,因为有人仰观,就被处以腰斩。有一百姓因酒醉与一军士发生冲突,也被诬以妖言惑众而斩首。至于断舌、决口、抽筋、折足等酷刑,几乎每日不断。
王章任三司使负责理财,只知暴敛,致使百姓因此而破产者比比皆是。旧制,两税征粮时,每一斛加收二升,称之为“鼠雀耗”,而王章命令加收二斗,相当于以往的十倍。
这些武夫悍将,个个专横跋扈,议论朝政时,吵吵嚷嚷,大呼小叫,只知舞枪弄刀,却根本不懂安邦定国的道理,有时争吵起来,甚至动刀动剑,几乎杀人。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里,这才使少帝刘承祐难于忍受。
可郭威在内处事公明,忠于皇室;在外整顿军务,抵御外敌。偏偏也被小人唆使,惨遭灭门,真可谓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