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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就在两人眼中闪过错愕的同一个瞬间,胡夜单手握刀,带着煞气重重扫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瞿白也单手结印,试图凭空画阵,以阵为器来禁锢对方。
“等、等等!仙石虽好,但我们无意争夺!”对方显然也被胡夜和瞿白不分青红皂白就攻击的架势弄懵了,等反应过来高声大呼时,对方的刀风已经带着煞气迎面袭来,他的几个同伴被毫不留情地给拍飞了出去,伴着鲜红的血雾。
“我们只是恰巧进入这第二阵,听到了二位谈话而……已……”说话人看着自己飞出去的同伴,后半截话变得有气无力,宛若轻声哼哼。
瞿白倒是在对方打呼时就停下了手中结印的动作,和自家两个小崽子步调十分一致地看着被拍出去的几个人,良久,才淡然地收回了视线,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面前忽然出现的几个人身上。
这一看,瞿白的瞳孔就下意识地收缩了一下,手上差点又本能地想结印画阵了。
好一个“恰巧”。瞿白一言不发地看着说话人——曲靖。
视线缓缓偏移几分,瞿青和一个穿着黑斗篷带着兜帽的女人也慢慢映入他的眼帘,瞿白顿了顿,嘴唇卷起一个讥嘲的弧度,“是很巧,中和堂的人和五云山的人巧遇而不相杀就已经很‘巧’了,现在还‘恰巧’在我们讨论‘仙石’的一瞬间出现,不得不说,世上巧遇真多。你说是不是,曲掌柜。”
中和堂的曲靖,五云山的瞿青,没记错的话,胡夜他们给自己普及的是,中和堂和五云山早年争资源时结下的梁子,比起人修和妖修,只深不浅才是。
他倒真的不知道这两人怎么搅到了一起,而后一句质问,既有嘲讽,也有扰乱视听的意思,如果真的从头到尾听到他们的话,显然知道重点不在“仙石”。
“木前辈说笑。”曲靖毫不在意地带着笑容反驳瞿白的话,“曲靖是五云山的入门弟子,何来掌柜不掌柜的称呼。”
瞿白微微一怔,定神看向曲靖,眉眼弯弯,嘴角上扬,看不出门道,也看不出问题。他皱了皱眉,看了眼立在瞿青身边那个熟悉的,蠢蠢欲动的兜帽女人。
又看了看自己怀中,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对面一群人,尤其是哪个靠轻微移动引起瞿言注意的女人。他说不清自己心底什么感觉,直觉一阵酸涩冒出,不待细想,便掰着瞿言的脑袋,将他的脸埋到自己的脖颈之间,“再看,就被吃掉了。”
瞿言的小肥身子震了震,惊愕地看向瞿白,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纯粹的怀疑表情。看得瞿白微微赧然,就在瞿白自认为自己这弱爆了的理由终于无法欺哄他们家这个小白痴的时候,瞿言却把脑袋往他的肩膀处一埋,低声咕哝着,“不会被吃掉,爸爸会保护我的。”
瞿白一愣,看向一旁一直静默地看着自己和瞿言二人的胡夜和瞿语,失笑,对着他们二人摆了个手势——看来,任何低智商的骗局对于这个小娇气包来说,都是高端的陷阱。
“对,爸爸会保护你。”瞿白一边低头对着自己肩膀右侧的小毛绒脑袋轻声说,一边以眼角的视线去观察瞿青和他身边那个女人的反应。
瞿青不显情绪的功力愈发深厚了,他只那么不待表情,不显情绪的立在那里,好似,这边的事情与他全无关系。若不是,他右手牢牢扣住了他身旁那个女人的手腕,瞿白也许就真的信了。
他身边的女人被瞿青的动作给禁锢在那一处,明明一摆手就能崩断的禁锢,却硬生生地在她的心头画下了一个牢,瞿白抿紧了嘴唇,抱着瞿言后退了两步。然后看向明显是这一群人的领头羊的曲靖。
虽然还弄不清曲靖怎么就成了五云山的入门弟子,但从目前看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不管他原就是五云山派去中和堂做间谍的,还是后期弃了中和堂该投五云山的,瞿白都不敢兴趣。
第八十章
瞿白现在唯一感兴趣;并关注的只有一点——不管这些人是真偶遇还是假恰巧;他指向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自觉地从他的视线中消失。虽然只是阵法的效益,但他相信这么宽广的一个林子;他们双方完全可以各选一方;永不相遇地走下去。
当然;置于如何破阵;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不过……瞿白确信那一群人中,除了罩着兜帽有意隐藏;可能连曲靖都不太了解底细的姬月外;其余一众人;也就只有曲靖的修为是尚且可看的,但这个“可看”也不过是金丹中期。
而立于瞿白对面的曲靖一行人,显然解读不了瞿白眼神传递出来的意思,或者说,即使解读出来了,也装作不懂。在瞿白这种故意无视他们,冷落他们的态度中,一行人居然毫无异动,一个个安静的像蛰伏着的豺狼。
这一群人是不是豺狼,瞿白不好定论,但瞿青是不是,他心底是完全有底的,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反感。
瞿白不动声色地与胡夜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抱起孩子,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地旋身朝着身后的林子中走去。
不过堪堪两步,两人就不由自主地纷纷停了下来,双双带着冷意地侧目看着身后跟上来的曲靖等人。瞿白面色不好地准备转身时,被胡夜拦住。
胡夜眼神熠熠地看了瞿白一眼,眼中包含着浓厚的兴味和安抚,瞿白无奈地抿了抿唇,两人抱着孩子慢悠悠转身。
“我不记得我有允许你们跟着我。”胡夜微微抬起下颚,脸上表情森冷。
跟在他们后面的一行人齐齐一窒,而后,又是曲靖走到人前来,那张眉眼间俱是笑意的脸让瞿白看着十分膈应。
“天禀上人。”曲靖脸带谦笑地对着胡夜行了一礼,“大路朝天,林中多岔,只恰好选了一条路,怎么能说是谁跟着谁呢?”
“也就是说……”胡夜好整以暇地眯了眯眼,看着对方,“你们选定了这一条路?”
曲靖狡猾地摇头,“不不不!路在脚下,不迈出下一步,怎么能说选定呢?”
好狡诈!瞿白心中愕然,看着对方那岿然不动的笑脸,和对方眼中掩也掩不住的算计,既有对曲靖的狡诈和厚脸皮的厌恶,也有对他在胡夜面前也敢卖弄这些小聪明的勇气的赞叹,真有种!只不过,可惜的是……
果不其然,胡夜咧嘴朗声笑了起来,笑声虽浑厚,但却没什么快意在里面,非要说的话,反倒是充满着浓厚的恶意,“这么狡诈的赌徒倒是几百年都没遇到了,你师父难道没教过你,赌徒第一要义就是买定离手,绝不回头吗?”
“或者……”胡夜声音忽而一降,沉郁中满是邪气,“你师父是忘了告诉你,做不了决定的赌徒,最后都会失去那只贪婪并永远游移不定的手。”
瞿白终于高兴地看到曲靖脸上那张笑意满满的面具有了龟裂的痕迹——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他家的妖兽向来是连道貌岸然的假象都懒得维持的,跟他谈算计,曲靖大概错估了什么东西。瞿白颇为解恨地在心中想着。
胡夜语中威胁,曲靖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就是因为清楚,而他一时半会又没有退路,所以他的笑才会狠狠僵在了脸上,简直就像被冻结在脸上的面具。
满是僵直但却无法脱下,也许一瞬,也许十数秒钟,曲靖缓缓呼出一口气,脸上笑意勉强,但却终究没消失,他眼神闪烁不定地在瞿白和两个孩子间打转,最后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瞿青,正欲开口,就被察觉他意图的瞿白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显然,他师父确实没教他赌场规则,不但不知道买定离手,还不懂不要随意窥伺他人的赌资,这一点,少得可不只是一条手那么简单了。”瞿白脸上挂着微微的淡笑,但眼底却毫不掩饰地射出森冷的杀意。
曲靖张了张嘴,无声开合两下后,带着颓然地说道:“天禀上人说笑了,小子可从来不是什么赌徒,我们五云山向来门规森严,玩物丧志一事,是根本不许的。”
说完,狠狠顿了顿,提着一口气,直面着瞿白和胡夜,脸上笑意终于被严谨的表情所替代,“小子刚刚卖弄了,多有冒犯,这就带门人离去。”
说完,干脆利落地转身随意劈开了一条路,带着他身后一众五云山的门人陆续离去。
瞿青和姬月落在最后,显然是姬月的意思。
瞿白眼尖地看到,曲靖说走的同时,瞿青就利索地要拉着姬月跟上,只可惜,实力差距摆在那里,手上青筋都蹦出来了,也没能拉动姬月丝毫。
等五云山的最后一个门人都走开了有十步远时,姬月的黑色长袍才贴着地面轻轻舞动了一下,瞿青看了看她,眉头紧蹙,像是压抑着浓厚的不满,却终究没有出声,只双手抱胸,偏转了脑袋,冷眼看着林子中他同门师兄弟们渐行渐远的身影。
姬月回头看了看瞿青,终究没踏出任何一步,只静静伫立在瞿白对面,虽然瞿白看不到姬月的表情,但是单凭感受,他也能察觉对方那逡巡在瞿言和瞿语身上的贪恋的眼神。
瞿言自被瞿白哄骗了以后,一直都乖觉地将脑袋埋在瞿白的脖颈之间,而小娇气包近来被瞿语训练的新的一大成果,就是只要勒令他长时间一动不动地保持一个姿势,他最后都会选择睡觉来完成你的指示。
是以,两个小崽子,瞿言早趴在瞿白肩头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而瞿语则一直拧着小小的眉头,表情严肃地看着对面罩着黑兜帽的姬月。
瞿白看着这样的场景,喉头紧了紧,心里涌起难以描述的滋味。他不知道瞿语那双忽然变得沉寂的眼睛里纷杂闪过的情绪到底该怎么归类,他也不知道对面的姬月事到如今到底在脑子里装了些什么。
可是,对于这两个孩子……瞿白抱着瞿言的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双方陷入一种怪异的僵持中十数秒后,瞿语忽而对着瞿白开口:“爸爸,为什么我们还不走?”
瞿白明显能感觉到整个藏在黑袍子中的姬月心神受到极大重创,但表现出来的不过是袍子随风摆动了几下的样子,瞿白眼神暗了暗,牵起笑容,看着瞿语道:“就走。”
伫立如桩的姬月重新牵起瞿青的手,拉了拉,瞿青冷漠的神情恢复一种平淡,他低头扫了一眼姬月,拉着她朝着五云山门人离去的方向走去。
等到两人的身影被重重叠叠的林木给掩盖了过去后,瞿白不自觉地呼出一口闷在胸腔里的浊气,抬眼对正低头看他的胡夜对视了一眼,正准备抱着两个孩子继续朝他们之前的方向走去的时候,瞿白的意识海中忽而传进了一个飘渺的女声:“……孩子们很好……谢谢……你……”
瞿白狠狠一怔,脚下步子都不禁停了,回头看着早不见任何人身影那片林子,除了死寂般的无声,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胡夜问,“姬月传声给你了?”
瞿白诧异地看向胡夜,“你怎么知道?”
胡夜轻笑出声,看了看自己怀中正以一种“我一点也不关心你们说什么的”态度,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二人的瞿语,“好歹也算是同族中的同族,多少还是了解她的。”
“说什么了?”胡夜看着瞿语,问着瞿白。
瞿白了悟地笑了笑,也看着瞿语,回答道:“说两个小家伙很好,很可爱。”
“切~”瞿语被两个大人的意有所指的态度弄得十分不自在,焦躁地挠了挠腮帮子,撇嘴发出不屑声,然后烦躁地对瞿白道:“你们在说什么女人不女人的,你们都已经互相有了对方了,还想什么女人?快点走,快点走!要被人超过了!”
“……”瞿白顿时窒住,缓缓地转头怒视胡夜——这谁教他的?
胡夜无辜的耸肩——不是我,是我徒弟,秦怀。
瞿白蓦而悲愤——难怪青轩总习惯性地抽他,那小子确实欠抽,看看他都教了他的两个小崽子什么东西?!
“哈哈……”胡夜开怀地大笑,将瞿白圈到自己的怀中,低头去蹭瞿白的脸,想稍稍化解他脸上郁闷的表情。“好了,好了,我们该走了。”
“走?走去哪?从一片空白之地转换到无边无际地雨林,差别只在有没有一个奇特的生物追杀,这第二阵的微妙,我到现在都没发现,走去哪?”瞿白带着些赌气意味地咬牙道。
“这就是第二阵的微妙。”胡夜将他们一家四口全部禁锢在自己的臂弯中,忽而道,说完这句话后,便示意瞿白伸手环住自己的腰。
而后,眼神凌冽地直视着他们面前的半空,声音谨严地念道:“咄!”
“喝!”瞿白和瞿语双双倒抽一口冷气,被眼前忽而涌现的画面给狠狠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