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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会说话。”宫如意淡淡扫他一眼,对谭铮建议,“小费翻五倍。”
刚签完单的谭铮:“……”这大概,就叫作自食其果。
但调戏宫如意,尤其是利用外人一起调戏宫如意,是肯定要付出代价的。当这代价是金钱的时候,你甚至还要松口气。于是谭铮一句废话也没有地按照宫如意的说法把小费给翻了几倍才起身,看见服务生早就面带着专业的微笑将宫如意的大衣披到了她肩上。
宫如意伸手轻扯了下柔软的羊绒风衣,回头看向谭铮时冷艳的眉梢眼角流露出些微的温和来,“还不走?想再吃一顿?”
谭铮苦笑了一下,从服务生手中接过自己的大衣,朝他道了声谢,才向宫如意走去,抱怨道,“我又不是你,偶尔来这里吃一顿就很奢侈了。”
宫如意不以为然,“你的资产并不少。”
“但那都不是我亲手挣的。”谭铮摇摇头,走到餐厅门口时快走两步抢在门口侍应生之前替宫如意拉开了沉重的木制大门。
对这种自己不用伸手的待遇习以为常的宫如意微微低头从餐厅走了出去,抬头望了眼天,轻呵了一口气,没见有白色雾团飘出来,便挑挑眉,“到我家去坐会儿?”
“不了,我晚上还得……”谭铮的话说到一半,见宫如意淡淡地盯着他,显然没有允许他拒绝的意思,叹了一口气,“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卫天这会儿已经撑了一把大伞过来罩住了宫如意的头顶,低声道,“大小姐,景川的家长会刚刚结束,山伯带着他正要出学校。”
“哟,这么巧?”谭铮来劲了,“那我真得去会会准大学生,慰问一下年轻人的学习情况。”
宫如意瞥他一眼,往外走去,柔软的小羊皮高跟鞋踩在微潮的路砖上,一下一下安静得很,“你就是仗着自己没参加高考直接出国,见到要高考的学生都想嘲笑一番,是吗?”
谭铮夸张地哇了一声,“你怎么对着你家考生温温柔柔的,到我这里就变了个样?”
“谭铮,我对你的态度已经很好了。”宫如意似笑非笑地飞他一眼。
两人从餐厅出来,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宫如意的座驾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卫天已经伸长手臂替宫如意打开了车门,等宫如意坐进后座以后,他看也没多看谭铮一眼就撑着伞往副驾驶座走了。
谭铮:“……”得,宫如意身边的男性除了山伯都不待见他,这很正常。说明他的初恋推论是完全正确的,这群人就是因为待在宫如意身边,眼光太高,脾气太傲,才会一直单身的!
他气度向来大,也不介意卫天的不假辞色,自个大大咧咧地就也坐进了后座里,把大衣反过来搁在膝盖上,这才接了宫如意的话,“我知道,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我都是自己人。你对外人是什么态度,我还能不知道?高岭——”
宫如意眼皮子也不抬地问他,“回国家里给你安排了几场相亲?”
谭铮脸一垮,“我错了,求姑奶奶您去给我爹说几句好话,他再这样我都不想回国了!”
“不回的好。”
谭铮怔了怔,似乎听见宫如意叹了一口气,他转头去看看身边的女人,对方却已经微微阖上了眼睛靠在了车后座上。这一幕让他觉得有些不妙,后脑窜过一股电流,下意识坐正了身体,“……你喊我晚上去,是要说什么严重的正事?”
宫如意睁开了眼,有点意外地看他一眼,“不是,别多想。”她顿了顿,才说道,“前些天有人给我带了些瓜片来,不是你爱喝么?如果尝了喜欢,就让山伯给你装起来带走。”
谭铮筋骨一松,顿时眉开眼笑,“好好好,反正我这么穷也买不起贵的茶,只能靠宫大小姐接济了。早说嘛,这点小事表情搞得这么严肃,我还以为又出什么大事了……”
宫如意没接他的话,低头给山伯拨了个电话出去,问了他的位置,才道,“让景川听电话。”
听到景川的名字,谭铮一个没忍住好奇心,屁股往前挪了挪看向前座的卫天,见他阴沉着脸好像风雨欲来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他没轻没重地捅捅这位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十年了你还记着第一次见面时被他暗算了的仇?”
卫天的眼珠子动了动,从后视镜里横了谭铮一眼,脸上明晃晃写着“你懂个屁”。
吃了个瘪的谭铮也不生气,他趴在卫天的后座上,枕着自己的手臂半侧着脑袋看向宫如意。
这会儿大概是已经换了景川接电话,宫如意正放轻了声音说着什么,眉眼柔和神情温软,要不是谭铮知道对面的只是个寄养在宫家的少年,还真要以为宫如意在跟自己亲儿子通话。
——宫如意可不就是专心地把景川当成了自己亲儿子在养么!
景川咋舌一阵,见到宫如意挂了电话垂下眼去时表情有些看不明朗,试探地开口问道,“家长会被老师告状了?哎呀,年轻人在学校里都是这么皮的,长大就好了。”
“我在意的不是这个。”宫如意扫他一眼,吩咐司机道,“开快一点。”
司机低声应是,稍微提了车速。车子造价高性能好,在车里也察觉不出什么差别。
倒是听见宫如意这一句的谭铮和卫天都有些意外,他们对视了一眼,同时在心里认定肯定是景川学校那儿出事了。不然永远都是不慌不忙的宫如意怎么会让司机加快车速?
路上宫如意又低头看了两次手表,似乎一直在关注着时间的行为让车里的三人都有点如坐针毡。
谭铮小心地观察着宫如意的神色,发觉直到车子在宫家院子里停下之后她的神情才微微有些缓和起来。
“愣着干什么?下车和山伯先问好,还用我教你?”
堵在了宫如意出去路上的谭铮愣愣应了一声,赶紧推门下车,三步并作两步到大门口乐呵呵地和山伯套了阵近乎,多余地搀着身子骨还很硬朗的老人家进了门。
宫如意在背后直勾勾盯着谭铮进了门里,才轻出了口气,从车里走了出去。
“姐姐。”也是刚刚到家的景川也走到门口,喊了一声宫如意。
各个品种的花卉几乎都能其中找到一些,融洽地分区域分开种植,色彩都经过精心配比和安排。
第34章()
支付宝首页搜533423119领红包; 花一分钱即可支持正版~ 第二天早上,景川没能爬起来。
被大家担忧的弱不禁风大小姐神清气爽地出去晨跑了一圈,才发现自家圈养的狼崽子居然因为昨天离家出走时穿太少吹冷风而感冒了。
这让宫如意不禁思考起来:她曾经见过景川生病的样子吗?掐指一算活的死的受伤的景川她都见了不少; 但偏偏普通人都多多少少能碰上过的感冒发烧,她似乎从来没在景川身上见到过。
“量过体温了吗?”宫如意用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 问道。
“发烧了。”山伯如实相告,有点好笑; “少爷不肯吃药; 本来还想去上学; 出了门差点摔下楼梯,又被我给按回房间里了。”
“温度高吗?”
“是低烧; 三十七点八度。要叫医生来吗?”
“不用; 年轻人这点小感冒扛过去就好了。”宫如意摆摆手,“我去他房间看看,你给学校请个假。”
宫如意直接去了楼上景川的卧室里,看见景川皱着眉侧躺在床上,整个人没安全感地蜷成一团,脸上似乎还有点被烧出来的红晕。
他这幅小可怜的样子看得宫如意满是优越感,她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端详了一会儿; 才伸手探了探景川额头的温度,稍有些高了; 但确实还不是高烧的程度; 应该烧不糊涂。
要真烧糊涂了……那岂不是天助她也?不过……
宫如意弯腰捏了捏景川的脸蛋; 笑了起来; “你可是‘景川’。”怎么可能区区一次高烧就给烧糊涂?
景川睁开沉重的眼皮,一下子就看见了面前宫如意的脸。他眨了眨眼,有点没反应过来,顺从自己的内心往宫如意身边挪了挪,“姐姐,我头疼。”
宫如意就像过去十年里的每一天一样温柔地摸了摸少年的头发,坐到床边替他擦了汗,“别怕,只是普通的感冒,很快就会好的。做个乖孩子,忍一忍,嗯?”
景川不情愿地唔了一声,“能不能多陪我一会儿?”
“好啊。”宫如意一口答应,“学校那边给你请假了,接着睡吧,中午我叫你起来吃药。”
少年挪了一下,接着又挪了一下,最后把脑袋枕在宫如意的腿上睡着了。
*
景川没来上学,这是个大新闻。谁都知道景川虽然在学校里不是个好好学生也不好好上课,但每天有车接送上下学的他从来没有一天是缺课过的。
昨天景川家的车子在校门口停了好久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学校,同班同学们也是在今天来上课时才发现他的书包已经不见了。
就在大家猜测纷纷的时候,授课老师进了教室。
在学生的追问之下,他有点茫然,“景川生病,家里人给他请假了,这还要给你们通报?”
“当然要啦!!”女生们异口同声地抗议,“看到景川的脸可是我们上学的动力好吗?”
授课老师:“……”现在的年轻人想法真早熟。“其实,你们也不是没有在今天也看到他的机会。班主任说了,今天的授课内容和作业都要找班里同学专门给景川送过去。”
这位才来没多久的授课老师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在学校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景川在学校里是个绝对的神秘人物,虽然从接送他的豪车和平时的用品上都能看出他家境殷实,可真要让大家说个一二三四五出来,那基本都是大家的臆测。
景川和谁都不怎么亲近,唯一勉强能算得上是个熟人的也只有平时能跟他搭得上几句话的孙冕。
这就导致了所有人——无论男女——都对景川的家境非常好奇。
孙冕这点上还是抡得清的,他幼儿园之后就被家里人耳提面命要把景川和宫如意的关系保密,这么多年下来早就练就了一张铁嘴,谁来问都不会漏口风。
当然了,最重要的原因是宫如意亲自找到他,把保密的任务拜托给了他!
孙冕轻车熟路地打发了想要来他这里问一些关于景川消息的各路同学,最终成功且不出意外地被选为了去景川家的人选。
……而到放学的时候,孙冕黑着脸抱着一堆要给景川的资料站在校门口,盯着他身后那一群小尾巴似的同学们——好家伙,甚至还不全是同班的,就连不是本年级的都给混进来了!
“别跟着我!”他义正言辞地大喊,“我不会让你们跟在后面的,这个神圣的任务是我的!”
其他人才不管他,果断伸手叫了出租车就把孙冕塞进去,挠着他的胳肢窝强迫他说出目的地。
孙冕屈服于酷刑,在狂笑声中报出了宫家的地址。
一辆出租车的承载人数毕竟有限,最后挤上车的只有那么几个人。
——孙冕和其他两个人高马大的同学挤在后座,前座本来也是个男生抢到的,可韩果果站在车前皱了皱眉,他就毫不犹豫地把副驾驶的座位给让了出来。
韩果果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向对方道完谢,也上车成为了探望小分队中的一员。
木已成舟,孙冕没好气地把身旁男生一脚踢开,跟前座的韩果果搭话,“韩果果,你确定你也要去看景川?”
“他生病了,我很担心,只是去看一看而已……”韩果果不自觉地咬咬嘴唇,抱紧了身前的书包,“他说过让我不要去打扰他,我会照做的!”
孙冕摸着下巴想了想,叹气,“不是我说,景川真的不适合你,他不适合任何人,就适合孤老终生。”
“怎么会呢。”韩果果小声反驳他,“景川也是人,他的心也肯定会被什么人焐热的。”
“这个人当然存在——”孙冕的话说了一半,尴尬地停了下来。他本来想说这个人存在但并不会是韩果果,因为宫如意早就捷足先登,可半路上才觉得这话实在是太不给校花颜面了,怪异地戛然而止。
韩果果已经注意到了他话里的内容。她转过头来盯着孙冕,鼻头委屈得发红,“你是不是在说那个他喜欢的人?在我们学校门口出现过的那个大美女?”
“呃……”孙冕挠了挠头,“总之,他有很在意很亲密的家人,家人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
韩果果破涕而笑,“那当然了,我知道景川内心肯定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孙冕:“……”他跟景川认识了快十年,一点也没觉得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