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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与容家不相上下,又是个百年世族,最重面子,如今容五冒犯了四小姐,难得李家愿意私下和解,容绍唐再不愿就此一事节外生枝了。
他年纪虽说比容绍宋小,但自幼被祖父一手提携长大,为人处事很有大家风范,族人多尊敬他赛过容绍宋等一众子弟。那容绍宋原是二房庶出,顶头还有个异母哥哥,在家中并不十分受重视,又有跟着的人加倍逢迎讨好,哄他零用钱,故此一年年下来竟养成懒散放荡的性子,不以事业为重,专一在酒色上下功夫。不过他的眼力劲儿倒是实在,也知道容绍唐的本事远高于他,跟在容绍唐身边,甚少以兄长身份拿大。
这会子让容绍唐一句话制止住,容绍宋只得怏怏不乐退回来,不敢再多言。
容绍唐便歉然朝仲清宛春等人一拱手,仲清这才又接着对宛春说道:“幸而还有六爷在此给你做个见证,你如今还只是个学生,又不曾许过人家,这事妹妹再委屈也只能私了不能经公,连母亲那里我都瞒得死死的。妹妹这会子要拿五爷怎么样,都依妹妹的意思,只盼出了妹妹心中那口气,姐姐我才安心呢。”
宛春暗暗嘘一口气,她等的就是仲清这句话呢。她下意识舔一下嘴唇,提溜一颗心脏到现在,这场戏总算是要到压轴的时候了,编贝轻启,宛春正待要编个谎,好将话头引到杜九身上去,那边却听蹬蹬蹬的跑步声,是谭汝霖的亲卫队来人回话了:“老爷,太太,外头要见四小姐。”
仲清和谭汝霖都很惊讶:“梅若兰要见四小姐?为什么事?”
亲卫兵回道:“说是为了四小姐走错包厢一事?”
走错包厢?
第一百五十二章 生枝()
她原就活在戏台上,这会子言辞切切又一番诚惶诚恐,当真是演得越发精湛了,直把仲清谭汝霖等人都蒙混了过去。
宛春若非知晓内情,说不得也会信以为真。
然而毕竟是一起商议过的,宛春一听梅若兰开口,情知事情有变,又听她口口声声都极力的为她开脱,内心不由十分慨叹,不期然就对梅若兰敬佩起来。
能为杜九,为她,牺牲到这步田地,梅若兰当真是个巾帼英雄了。
只不过纵然梅若兰大包大揽了所有的事情,宛春惦念她一人之力未免微薄,眉眼一动,忙趁着众人还没琢磨出端倪,赶紧问道:“如此说来,倒是一场误会了。只是不知梅小姐何事得罪了五少爷,竟这般煞费苦心道歉起来?”
梅若兰心领神会,便接着宛春的话吞吐回道:“这事说来话长,我……我……”
她连说两个我字,宛春轻言慢语,微微笑着安慰她:“别急,不管是什么事都可以慢慢的说,总能说清楚的,我不怪你。”
梅若兰暗里明白,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别人看罢了,这会儿有宛春帮腔,便道:“盖因四小姐是姑娘家,我说了只怕四小姐笑话。前儿五爷难得来我们大乐园给我捧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五爷来,反以为五爷是来寻衅滋事的,平白吓了一跳。赶巧那日九爷也在大乐园,看我和五爷闹了不虞,只当五爷是寻常人,不免动了手脚。谁知五爷那边的人寻五爷来,一见如此。便又将九爷打了一通,以为九爷是冲着五爷去的,就把九爷抓去了。我想这事起因都在我,若不是我惹了五爷,也不会牵连到九爷,所以才特特安排下要给五爷陪个不是。哪里想得到,人走背运。一时不查。竟又让四小姐你受了委屈,我可真是……真是该死呀!”
她原是半真半假地说着,情至真时。莫名想起杜九尚无消息,不觉就红了眼眶,倒意外平添几分真实。
仲清和谭汝霖只知杜九被容六捉去,倒还不知其中详情。这会子听梅若兰泣诉,两个人都是一声轻叹。都暗道杜九对这个梅若兰竟真如传言一般,宠如至宝,不惜连容家都得罪了。
宛春却平静许多,听罢梅若兰的话。不顾容五骂骂咧咧地说梅若兰造谣,只是偏过头去,极似认真一般地问容绍唐道:“六少爷。梅小姐说得可都当真吗?你真的抓了大乐园的杜老板吗?”
容绍唐侧目凝睇她一眼,片刻才摇一摇头。笑道:“我看你们都误会了,杜老板可不是我抓的。你们也说,他先打了我堂兄,从法律角度来说,叫故意伤害罪。我报了警,警察厅的人去抓他,没有什么不对吧?”
“可……可你们不是也打了九爷了吗?”
梅若兰没料到容绍唐竟会把警察厅拉出来当挡箭牌,不由得又急又气。
容绍唐神色徐缓,却又笑道:“我看梅小姐是记错了吧?我们可没打杜老板,那是杜老板不识好歹,公然拒捕,警察厅的人没法子才被迫用了强制手段,押他回去而已,哪里称得上打呢。”
“你这……”
简直是倒打一耙,血口喷人。
梅若兰气得胸膛起伏,可又顾忌他容家六少爷的身份,咬着唇半晌也不敢多吐出半个字来,不过是眼眶愈发红了罢了。
宛春心里亦是十分气恼,可她也只敢自生闷气,毕竟她当日不在现场,内中缘由只有梅若兰和容五容六他们知晓,若她贸然开口,只怕引人猜忌。无奈,宛春只得轻轻一拍梅若兰肩膀,稍加抚慰而已。
倒是谭汝霖开了口说:“咦,九爷是在警察厅了吗?”
怪不得他派人出去几次,都没在容家别邺里见着杜九。
那要是在警察厅,就好办了。从容家救不出人来,从警察厅救人还不是他镇守使一句话的事。
容六似乎对他所想已全然料尽,竟开口说道:“昨日还在,今日……容某可就不清楚了。”分明是存心不放人了。
梅若兰泪珠儿顺着粉颊一落,当即就让他吓住了,攥着帕子的手死死紧握,却仍是含着希冀问道:“那……那九爷不在警察厅,还能去哪里?”
容六耸耸肩,口称不知,任是无赖,也让他做出了正大光明的样子。
宛春同金丽等人彼此面面相觑,金丽蹙着眉低声在宛春耳边轻语:“容家果然是沾惹不起的,连杜九都遭了秧。”
宛春心里正为杜九下落着急,金丽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兼之眼下梅若兰把责任全揽了去,容六若是此刻把容五带走了,只怕找回杜九就更难了。
梅若兰心中亦是这般想法,只恨项二不在,她无人可以商量,情急之中,不觉就攥住了宛春的胳膊,眉眼轻轻望过去,满满都是哀求。
宛春咬一咬唇,余光见那容五正瞪着一双眼珠子牛也似的望着她二人,宛春眉心轻皱,生生把那厌恶压下去,倒是横生一计,便将梅若兰的手反握住,二人相携走至容六面前。
容六长身玉立,眼看着梅若兰现身道明了一切,甭管真假,容五总算可以洗脱干系。那杜九目中无人不说,又对容家之人大打出手,他不灭灭他的气焰,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是以昨晚就从警察厅走了关系,悄无声将杜九押到了容家别院,又是一通好打。
这会子关系撇清,他自然要带容五走人,却不料宛春和梅若兰会拦住他的去路。
他好奇心起,站在那里只管看着宛春和梅若兰翩跹而至,向他说道:“六少,恕我冒昧,方才这位梅小姐说,五少同九爷之间皆因误会而起,而我同五爷之间亦是误会。既然我同五少之间的误会都可以和平解决,如何五少同九爷之间的误会不可以和平解决呢?还是说,六少希望我同六少一样,置误会于不顾,将五少就此送去法办呢?”
“四小姐这话……当真是有意思极了。”
容某眸光灼灼,一瞬不瞬的望着宛春,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柔弱无骨的千金小姐,竟也会用一笔之道还施彼身的技法,倒是他小瞧了他。
不过,如何李家四小姐会这般袒护一个外人?
思忖的目光绕着宛春周身再三打量,最终在宛春同梅若兰相握的双手上停了一停,容六眸间微动,心里头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念头。然而这个念头太过让人吃惊,他一时倒也不敢确信。
反是仲清和谭汝霖对看一眼,都道此时时机合宜,谭汝霖便跃身而出笑道:“四妹妹又耍小孩子脾气了,既然是误会一场,六少回去后自会放了杜九,我们又岂敢因是不是,六少?”
“呵——”容六面色灿然,似乎谭汝霖说得是一件极为好笑的事情。他负着手,轻轻在背后敲打着,片刻才缓声道,“谭兄说是,自然就是了。我家五堂兄,容某这就带回去了,至于那杜九,谭兄再派人出去找找,没准儿就找回来了。只不过找着之后,还请谭兄带句话给他。”
谭汝霖听他开口放人,心下大喜,岂有不答应之理,忙道:“六少请说!”
容六还未说话,当先溢出一声轻笑,眸光只在宛春面上一扫,却道:“最难消受美人恩。”说罢挥挥手,让人将容五带上,一行人便不作停留,即刻转身离去了,竟是招呼都不曾同谭汝霖和仲清打一个。
金丽跺脚气道:“容家气焰,果然可见一斑。”
仲清叹口气,心里何尝不知容家这两年的风头,已然强劲得要越过李家去了。——不,或许已经越过李家了,若不然,容六总不敢用这种态度对待他们的。
谭汝霖倒是没有她们这么多花花心肠,能将杜九救出,就已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想着容六说的话,忙就叫听差来:“赶紧加派人手出去各处巷口街角转转,把杜九爷找出来,找到以后速去大乐园回话。”
依方才所见,容六的脾气必是睚眦必报,杜九落在他手里,免不得要吃点苦头。他不便牵连太多,先通知了大乐园最好不过,再则,向老爷子那里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虚虚松口气,看着宛春等人还在后院干站着,谭汝霖便向仲清嘱咐道:“四妹妹受了好些惊吓,你快带她去歇歇吧。金丽表妹和梅小姐也来了有一会子了,还请屋里坐吧。”
梅若兰忙推辞不必,她此刻一颗心都拴在杜九身上,这会子有了杜九消息,自然要赶回去同项二汇报的。谭汝霖知留不住她,就命人开车送了梅若兰回去。
梅若兰走时握住宛春的手晃了一晃,平生万般感激不能明于言语,也只好通过眉目传达了出去。宛春微微一笑,亦是夹目同她告了别。一时间,二人心中竟都是惺惺相惜起来。
幸而她和梅若兰都是女子,这般道别并没有引起旁人注意,大家伙儿各自了却一桩公案,心里都松了口气,陈芳菲同金丽挽了宛春回去歇息不提。(。)
第一百五十三章 熟悉()
那里容绍唐带了容绍宋一径走回汽车里,容绍宋自少时便怕极了这个凛冽如祖父的六堂兄,先时他在大乐园闹出那样大的阵仗,已让容绍唐心生不悦。而今尚未隔一日,就又把李家给招惹上了,心里头难免忐忑不安。由是一进车里,身子尚未坐稳,便忙向容绍唐辩解道:“六哥,他们李家简直欺人太甚,也亏得你来救我,若不然,我这能冤死在这里。”说时,又将袖子挽起,露出一节被打出红痕的胳膊来。
容绍唐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命人开车,道:“回和平饭店。”
他神色无波,语气也同方才无甚变化,容绍宋心中惴惴,不知他的想法,只好稍稍坐正身子,不敢再多嘴一句。
车子发动起来,容绍唐微微偏过头去,余光从窗外掠过,恰见了风起,吹动远处一片英红柳绿,亦吹动佳人云鬓,丝丝袅袅,分外婀娜。他薄薄抿住唇,眼前晃过宛春同梅若兰相握的一双玉手,脑中思绪翻涌,待到回过神,听了片刻也不再见容绍宋言语,方轻笑了一声:“七弟今日也该长个教训了。”
容绍宋闻言,那瘫下去欲要倚着靠背的身子立时就直了起来,侧过脸发誓一般道:“六哥,我这回是真长教训了,再有下回,保管叫我不得好死了。”
他这话也说了不止一次两次,偏他自己不记得一样,回回都说得这般急头白脸,仿佛真的要不得好死一样。
只是这话拿去哄一哄他爹娘老子倒是可以,要哄容绍唐未免太儿戏了。于是,容绍唐鼻翼一动,眉目霎时便冷凝下来:“既如此。七弟倒是说说都长了什么教训?”
“我……那个,我……就是……”容绍宋不提防容绍唐当真要他说出个一二三四来,眉毛一耷拉,只得恹恹道,“不就是不近女色么,从今往后,我改了还不成?”
“你改?呵!”容绍唐少不得冷嘲。亏得外人都道他们容家书香门第。偏生就能有容七这等扶不上墙的子弟。色字头上一把刀,容家人人都记得,唯独他容七记不得。记不得便也罢了,偏他又极爱在色字一事上生出是非。前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