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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民国春归-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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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跟十一集团军汇合以后再出发。”

    十一集团军?那不正是容家的嫡系部队吗?听闻一直由容绍唐亲自带领,此前不是说他们已经往徐州去了,怎地突然就掉转头往商丘来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急症() 
宛春一面在屋子里转着圈圈,一面苦苦思索应对的良策,幸好这几日姜许发过话,不让她出门去为官兵看诊,多少免除了她见到容绍唐的一些可能。但是军队目前只是暂时驻扎,总有拔营的时候,她总不能一直都躲在帐篷里不出去吧?

    可是出去就有碰见容绍唐的危险,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叫他看不见自己呢?

    咦,看不见?宛春眸光闪了闪,一眼瞧见桌子上放着的一摞白色医用口罩,她真是被容绍唐的到来给吓傻了,竟没有想到这个好主意,她把口罩带上不就成了吗?

    军医问诊看病,未免感染,穿白大褂戴口罩几乎成了职业的本能,她便去里头将带来的白大褂穿上,再戴上口罩,只露出额头和两只眼睛在外面,任是谁也看不见她的真容。

    如此一来,宛春才稍稍安下心。三日后,容绍唐部果真从徐州行到了商丘,宛春闻听外头一阵骚动,想看却又不敢去看,跟着她同住一室的佳颖从外头进来,瞧她呆呆坐在临时搭建的木床上,不由笑道:“又犯什么傻呢?外头那般热闹,怎地不出去瞅一瞅?”

    宛春回过神,笑一笑道:“是何事热闹呢?”

    佳颖倒了杯水喝,坐在椅子上,半转过身,一只手儿搭在那椅背上神秘兮兮的向宛春道:“哎,你是容家的远亲,我问你,你见没见过容家的几位少爷啊?”

    宛春神情一慌,忙讪笑着摇头道:“你也说了我是容家的远亲,哪里有幸见到容家的几位少爷呢?且我自来都在别处长大,也就是同容家九小姐相熟一些。”

    “哦。”佳颖点一点头,得知她未曾与容家的几位少爷谋过面,心底里不觉有些失望。不过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便又开心起来,招招手,唤过宛春低声笑道,“你猜我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见到谁了?”

    宛春道:“谁呀?”

    佳颖便含羞带怯的念出一个名字来:“容绍唐,容家的那位六少爷。以前我只在传闻里听说过他,只道他是年纪轻轻就已统领了容家三军,印象里还当他是五大三粗的莽夫,却不想今日一见,竟是个文质彬彬的年轻公子哥儿——不,他比寻常公子哥还要贵气,让人看一眼就再忘不掉他。人说容家子弟多芝兰,果然名不虚传呀。”她说着,越发动起小女儿情怀,抬肘轻轻一捣宛春道,“你没有见到他,真是你的遗憾。”

    宛春强自笑了一笑,她见过容绍唐那么多回,倒不知在旁人的眼中竟可以用文质彬彬来形容他。其实他那个人也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内里不知有多坏呢。

    她暗里腹诽两句,佳颖看她不愿意出去一望究竟,也就不再强求了她,兴致盎然的扭着头去翻日记本,将这一日的所见所闻尽皆记录下来。

    眼看她安分下来,宛春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好歹是躲过了一场。就在二十军团和十一集团军会师的第二天,军队终于开始拔营往郑州去了。

    因着宛春的可以遮掩,连日来她都未曾在军队中露过面容,且有姜许的默许,她越发的安静,专心在后头负责整理医药和器具。经过五六日的奔波,在一个傍晚,集团军终是顺利抵达了郑州。郑州北临黄河,西依嵩山,东南为广阔的黄淮平原,乃是中部地区十分重要的交通枢纽。容绍唐把兵力布置在这里,也是因它交通发达,往北往南,进可攻退可守。

    宛春从零星的得到的消息中拼凑出东北眼下的状况,据悉日本大量增援关东军,如今与东北军已经势如水火,更因为张景祖的疏忽大意和短见,错误做出不许张家军抵抗的命令,欲要通过言和来保住东北和张家私兵,却被日军一路乘胜追击攻到了盘山,接着占领了辽西重镇打虎山,竟把张家作为重点的左翼营沟全线击溃。这也就不难怪为何容绍唐急急要同二十军团汇合守住郑州了,万一日本军从东北一路攻下来,容家第一个失守的便是河南郑州。

    得此结论以后,宛春心里对于张家的未来和季元的前程不由挂念万分,季元虽是水师统领,但在他手中还握有一支久负盛名的劲旅——李家野战军。

    张景祖能为了保住张家实力而做出不抵抗的命令,焉知他不会因为保住张家而牺牲李家军?

    宛春越想越不安宁,可恨她身不由己,不能即刻赶到旧京那里,问一问家中情况。

    郑州比之商丘要繁华些许,军队固然还是驻扎在郊外,但吃住比在商丘好许多,宛春她们也不再住在帐篷里,而是住在了郊区百姓的民房里,照旧和佳颖同住一室,只是佳颖比她要忙许多。近来天气乍暖还寒,许多官兵都因为水土不服和天气的缘故,而染上了风寒痢疾等症状,姜许作为医疗小组的组长,一方面要组织医生护士为病人看病,一方面也要吩咐人做好预防工作。

    这一天下午,宛春按照姜许的安排,照旧是按着方子配药,给全军将士熬汤御寒,她一个人足以忙得完这些,由是佳颖就抽身去外头给一些病重点的将士打针。

    宛春配完药,抬头的时候才发觉外面天色已经暗黑了起来,她扭动着脖子,伸个懒腰站起来,想要放松放松身体,忽听门板吱嘎一声,不由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原以为是出去的佳颖回了房中,不料话音一落,就听一个男声问道:“敢问这里是军医们的住处吗?外面有人得了病,邀请医生去给看一看。”

    宛春循声回头望去,但见门口处站着一个戎装子弟,服饰笔挺,面目肃然,望之而生厉,倒不像前些日子见到的那些二十军团的兵蛋子。

    因他来找医生,宛春颔一颔首道:“我就是,是谁生病了,生的什么病?”

    那人回道:“不大清楚,病来的太急,还请您快快跟我过去瞧个究竟吧。”

    行军的人因为在外多有不便,最怕急症,宛春闻说,赶紧将口罩一戴,向来人说道:“姜医生他们都出去了,这里只有我在,我虽不济,却也有一些本事,你容我带上医药箱,这就跟你过去。”(。)

第三百三十六章 是谁() 
来人便在前头引路,急急带着宛春行至郊区一座僻静的民房前,他人没有进去,却对宛春道:“病人就在里头,您请进吧。”

    宛春点一点头,赶紧拎着行李箱,敲开了门。

    开门的亦是一个戎装子弟,一样肃然的面孔,凛冽的目光在宛春周身上下望了一望,见她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白口罩,手上拎着个急救箱,便道:“您是医生?”

    宛春颔首道:“正是。”

    那人便退开一步,示意宛春进门来,探出身子朝外头四下张望一回,方小心的关上门,领着宛春一路行到厅堂偏房中,向内汇报着道:“医生来了。”

    里头立时传来一句快请,宛春便掀起门帘进去,瞧那屋子里家徒四壁,甚是简陋,唯有靠墙的地方放了一张竹木床并一张书案,床上铺着一层半旧的红绫花褥子,褥子上正躺着一个人。那床边站着的人眼看宛春进来,忙山前拉着她道:“医生,你快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

    宛春让他拉的一个趔趄,疾走两步至床前,堪堪稳住身子,却又几乎吓得一个趔趄。

    原来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不是别个,正是她的丈夫——容家的六少爷容绍唐。只是这一回见面,容绍唐再不是从前那个威风凛凛的少司令,而是一个紧闭着双眸浑然没个精神的病人。

    宛春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知晓口罩还在,方略略放松几分,将手上拿着的医药箱放在一旁,挽起袖子,探手在容绍唐的额上试了一试,顿觉烫得惊人。再看他的肤色亦是奇怪极了,宛春顾不得许多,伸手就将容绍唐衣衫上的扣子解开了几颗,扒开一看,瞧他的胸膛上大大小小遍布了许多风团,倒有些荨麻疹的迹象。再听其呼吸,急缓不均,她忙就松开手,将容绍唐胸口的衣襟一掩,想着一旁站立等候的人问道:“这是几时发的病症?”

    那人道:“今日早晨他就觉得有些瘙痒,只是没有在意,不想到了晚上,却成了这副模样。”说着,越发忧愁的蹙起眉心,问宛春道,“医生,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救救他吧,他……他可千万不能出事呀!”

    她当然知道他不能出事,他若在日军侵占东北时出事,容家必然生乱,容家一乱,那天下也就差不多全乱了。宛春定定心神,越发肯定容绍唐得的是急性荨麻疹,近来天气变化巨大,兼之行军饮食也不讲究,军中也不是没有人得过此病,只是都不到他这般严重的地步罢了。

    真是个富家公子,生个病都比别人娇贵。

    宛春腹诽罢,便吩咐人去烧热水,又从医药箱中取出荆芥。薄荷、牛蒡子等疏风解表药,配以玉蝴蝶、京赤芍、粉丹皮等清热凉血之物佐以透发,煎熬成汤,扶起容绍唐使其饮下。

    良药苦口,容绍唐昏昏沉沉里被人狠灌一口汤药,苦得五官都要皱成了一团,那原是站在一旁干看着的人,一见容绍唐表情,忙道:“慢点,慢点,你当他是牛呢,不喝水还强按头!”

    宛春抬眉睨他一眼:“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医生?”

    那人面色一愣,缓过神讪讪摊摊手道:“好吧,你是医生。”

    宛春没好气哼了一声,看着碗里的药汤已然全部灌进了容绍唐口中,方嗤笑道:“既然我是医生,那么你们就得听我的。”她四下看了看,遂指一指屋子道,“去生一个炉子来,把火生的旺一些,拎到这屋里。再去多拿一床被褥,竹床本就寒凉,他发烧成这样,不能再受寒了。”

    是,是,是。她说一句,随侍的人便应一声,待她说完,便赶紧出门叫来人按照她的吩咐一一置办起东西来。

    宛春瞧他举止从容,指挥有度的样子,浑不似是个侍从那般简单。容绍唐身边的几个心腹,她都曾见过,唯独眼前这一个极为面生。且好像对于容绍唐得病的事,他很怕人知道一般,吩咐人办事的时候也都是在外头发号下令。

    若说起先这还只是宛春猜测的话,到后来一应东西都按照宛春吩咐的放进了屋子里,容绍唐喝过药人也安宁许多,身上的烧热亦是褪去不少的时候,宛春正思量要回去自己的房间去,却不想被屋子里的那个人横身就拦住道:“且慢,医生,病人还没有醒呢,劳您的大驾,今晚还请您就在这里耽搁一宿,待他醒了,您再回去休息。”

    他话语里全然没有商量的余地,宛春想着来时引路的人也未曾说明是容绍唐生病了,想必他也不知晓。三军未动,主帅病倒,此时最怕的便是人心动荡,此人要留住她,只怕也是担心她出去会乱说,再惹了人猜忌。

    故而宛春只好放下医药箱,再次坐下来。

    那人一看她如此识时务,微微笑了一笑,才转过身关上门出去。屋子里刹那间寂静下来,郊区本就人烟稀少,再加上此处择址偏僻,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好像无人存在一般。正因为如此的安静,容绍唐微喘的呼吸声和他要喝水的轻唤声,才显得那般突兀。

    宛春从半梦半睡中清醒过来,忙就去拿热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未免他喝水的时候洒到床上去,便一手扶起他的后背,一手端着茶杯轻轻递到容绍唐的嘴边去。

    方才宛春开的那一副药方,虽正对荨麻疹的病症,但也留下了思睡、口干的不良反应,容绍唐要水喝,也是因为喝了一碗汤药的缘故,其实他本人并没有真正的醒来。经宛春扶着,就她的手喝了两杯水后,便又开始犯起了浑噩之症。

    宛春眼见枕在自己胳膊肘上的脑袋越来越沉,忙将手上的茶杯一放,起身弯下腰慢慢将容绍唐的脑袋放到枕头上去。

    她的动作轻柔而舒缓,神情亦是轻柔而舒缓的,仿佛面对的不再是令她憎恶害怕的容家六少爷,而仅仅只是她众多病人之中最普通的那一个。

    容绍唐迷迷蒙蒙中勉力睁了睁眼,凑着床头稀微的烛光,只见有一白衣蹁跹,白纱遮面,红缨覆额的女子,在为自己擦着汗珠儿,恍惚里倒像是行夜的书生,遇着了月中仙子。

    他下意识的勾动手指,拉住了宛春的衣袖,张了张口道:“你是谁,博喜呢?”

    或许是此前病得太沉,他的嗓音并没有完全的恢复,纵然是张口说话,于宛春而言,也不过是急促呼吸两声罢了。

    她便仍像在广济医院中那样,不觉伸着手在容绍唐的被子上轻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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