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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蹭过去抱了他大腿撒娇。
“这是别人托哥哥买的东西,玩坏了得赔好多钱!臭小子,爸爸知道了一定打烂你的屁股!”唐邵明毫不客气地把他吓唬了一通,紧跟着与唐绍昌套问行李的去处,“快说,我的箱子放哪儿去了?”
“二蝈蝈,我不敢了,你别告诉爸爸……”唐绍昌可怜兮兮地抖了抖,老实交代了箱子下落,“都在二楼书房里,我什么都没弄坏。”
唐邵明立即撇下他弟弟,急匆匆地冲进曾经跟唐邵平大被同眠的小书房。门一落锁,他立刻趴到地上拖拽床底的旅行箱。
唐邵明紧张地打开箱子,里边果然被人仔细规整过。几件换洗衣裳已经没了影,一个个套着结实纸盒的物件倒还整整齐齐留在当地,唐绍昌拆开的ipad包装袋也胡乱丢在里边。
所有包装盒都印着洋文,此时他只能祈祷给他收拾行李的人不曾拆开这些盒子仔细验看。
唐邵明不放心,决意趁此机会把行李尽数拆封清点转移到别处。他咬开笔帽,扯下半截信笺仔细记录箱里的物事。
他从前混饭的事务所规矩严苛,人数精简,办案器材也都得随身携带,杜绝一切泄密可能,是以唐邵明为了这趟倒霉的远差扛了足足四十公斤行李,抵得上一次搬家。
然而一脚被老天踢到民国的唐邵明却没有心思回忆在机场拖行李时的痛苦,只恨自己当时为何不多带些东西来。
小电脑、移动硬碟、数码相机、录音笔、微型印表机……唐邵明把这些崭新的家什一件件翻出来,几乎生出重回现世的错觉,唇角也逐渐现出一丝笑意。
有了这几样宝贝陪着,一向很好养活的唐邵明觉到前路蓦然柳暗花明,未来的日子似乎不会苦闷到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诸事缠身,某终于……回来了……鞠躬……
90第八十九章 虎添翼()
之前为了少带行李;唐邵明果断撇下十几套各式花色的电源变压器;只靠两个兢兢业业的太阳能电池包给所有电器当奶娘。
在这电压不稳的悲惨年代赶巧保住了全套装备的生命线,他几乎怀疑自家祖坟风水好得冒青烟。
唐邵明心念一动,立即关门堵窗;轻手蹑脚地开了电脑。
年初在毛子军事博物馆拍到的二战老坦克、枪械的部件照片;还有当年在好奇心驱使下大肆搜罗的各种参数图纸果然都在。只可惜二战前后的军械资料大多还未解密,他手头图纸参数并不翔实;制作方法多是一笔带过。
但一号战车的改进仍然给了他不少信心。有这些东西帮忙;日后或有可为。
不过回想那充满煎熬折磨的六星期;唐邵明深感自己没有无所不能的救世主命格;悲愤之下把那些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穿越小说主角满怀怨毒地问候了个遍。
他心里明白,改得成一号战车着实是机缘巧合。
魏将军提供的详细机密图纸;还有税警总团那帮真刀真枪改制过军车的技术官;这两样只要缺了一个,他那点一知半解的皮毛顶多推波助澜造出个纸模型,决计变不成真正能用的调校案。
每天起得比鸡早,干的活比牛多,见到周公那糟老头定然比沉鱼落雁的美娇娘更亲切。老处男唐邵明惬意享受民国生活的幻想早已破灭,不过痛苦之余,他总算发现了两道让人稍稍宽慰的曙光。
税警总团那些留洋归来的军械专家个个都是身怀绝技。他们日以继夜地测试计算了无数次,硬是把唐邵明给出的简略图样细化成几十项精确到让人冒冷汗的改装方案。
而此时中国兵工厂的加工水平也比他预想的要好上许多。迫于魏、梅二人淫威,他除了跟魏将军亲赐的鲁格手枪培养出亲密感情,把中央军校枪械库的汉阳造、三八大盖、捷克轻机枪,汤普黑心监工梅副官说,这些枪械只有撞针之类的精密零件是进口的成品,其余都是由孝义、汉阳和金陵兵工厂使用欧产特种钢材和自产的硅锰合金钢自行仿制,精度比几年前重刨膛线的一战翻新货高出不少,几与他在德**营里用过的差不多。
国内练得出打造枪械专用的特种钢,虽然产量低下,毕竟也是咬着牙造出来了。如今靠着千年烧瓷的优势造出了陶瓷装甲,还拥有生产轻武器的基础设备和技术人员,唐邵明看着日本95式豆战车(注1)特性分析和战果记录,渐渐捏得指节发白。
他在书上读到过,1937年日军三百辆战车借着封锁海面的舰船和占据制空权的五百架战机的火力,把**装甲兵团配属87师的两个造价昂贵的坦克连迅速打残,缺乏步兵掩护的薄皮维克斯被日军小炮轻松轰成废铁,教**步兵暴露在立体火力之下吃足了亏。
现在,虽然说不上攻守异形,但情势已经悄然生变。
留在南京的魏将军从拿到续约的当日起,就在87、88师编组装甲兵开始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试训,德国兵工厂正在赶制的一号战车改进型过几个月也会经海路运抵南京。唐邵明细细比较日制轻型、中型坦克与税警总团即将装配的一号战车参数性能,最后盯着那活像被两耳光掴肿了脸的丑八怪95式阴毒地笑了。
他做不到的事,别人未必做不到。
抽不到运天下于一掌的上上签,唐邵明不在乎。因为他甘愿带着这双跨越时空的翅膀,去寻觅能够一飞冲天撕裂这血色天空的人!
简略的军械资料在他这半军盲的手里虽没什么用处,但是到了兵工署那些专事研究武器改制的专家手里,就决不会是打发时光的消遣读物。
念及此处,唐邵明心里豁然敞亮,立时手脚麻利地从柜子顶上翻出个二尺见方的小皮箱,把电器和药箱统统裹了移到里头,又精挑细选地检了几件小玩意,削过两年苹果的瑞士军刀与勾白板用的激光笔也寻着空隙插进去。
他心情一好,晚饭时不由多嘴提了一回给蒋二公子做家庭教师的事,孰料就这么一句话平白断送了他期盼许久的消闲好时光。
唐生智对死鬼唐二少的那点能耐知根知底,想不通蒋校长为何放着百来号如假包换的洋人顾问不用,偏生找上这么个涉世未深的小毛头,当即把他叫去书房再三盘问。
唐邵明对税警总团的生意守口如瓶。“许是魏将军想与国府缓和关系才举荐了我去。平日在憩庐除了看蒋纬国念书就是吃吃点心,相处融洽,蒋校长也不曾与我为难。”唐邵明时时被人逼问套话,早已不胜其烦。他不愿再给生着七窍玲珑心的军阀父亲提供勾心斗角的素材,寥寥应付几句便不再开口。
唐生智闭目靠在太师椅上慢慢数着念珠,听得唐邵明对蒋中正的称呼,珠串穗子晃了晃。他不舍弃地又问了几句,唐邵明还是一副不肯交心交底的态度。
唐生智没料到亲生儿子居然会这样搪塞自己,心下不悦。这几年世殊时异,唐邵平和唐邵明兄弟倆都与他越发生分。
这两年情势急转直下,他急着操办了两个儿子的婚事,让他们跟与当年一道从湖南打出来的老部下——刘兴和周斓家里结了亲,然而两个混小子却毫不体恤他的良苦用心。
长子唐邵平在战场上能打,然而在政事家事上万般地不开窍。他被调入教导总队之后居然把自己当成了蒋的嫡系,每日一门心思打理军士营的公事,对刘小姐爱搭不理。刘兴的掌上明珠每日像个招财猫似的晾在百子亭的阁楼上,唐邵平与她说过几句话掰手指头都数的出来。
在大学里念饱了歪书的二儿子更是可恶,一声不响地看着周芸芝进门,却在洞房花烛夜跳窗跑走,被捉后血红着眼睛发誓赌咒,至死也不碰这包办婚姻的毒瘤一个指头。
唐邵平瞒着他准备报考陆大的事,若非那日国府开会之时听教导总队的总队长桂永清提了一嘴,唐生智至今还蒙在鼓里。
而唐邵明更是让他气结。唐邵明平素所为之事从不与他相商,新近的大小事件连唐邵平和蒋百里知道的都比他多。
唐生智拢了珠串,一张慈和脸孔渐渐黑下来,打算接着他在家的机会好生训诫这个敷衍疲沓的小子。
就在这时,外间电话铃突然响得彻耳。
不多时,就见得副官进来。“报告!委员长官邸的专线,找二少爷。”
唐邵明见他父亲面色不善,不知自己接下这份闲差又触了老军阀的哪根神经。他今晚上了牛脾气,尤其不愿服软,看着唐生智面无表情道:“父亲若没有什么紧要事情交代,我就去忙公事了。”
他没等唐生智开口,便退出了那间供着菩萨烧着线香的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注:
1 日本95式轻型坦克,配备94式37毫米坦克炮,炮塔位置偏左,车体侧面鼓大包,并配置歪把机枪。
91 第九十章 拖油瓶()
“唐先生;晚上有空?”线路那头果然是他的好学生蒋二少。这小子是个打蛇随棍上的主;见唐邵明比从前的先生和善不少,便下意识地与他亲近。
唐邵明回过身,正瞄见书房里一脸阴霾的唐生智。“嗯;算是。”
“夜里有场电影;一起去瞧瞧?”蒋纬国压低声音挤出这么一句,好似做贼。
唐邵明长了二十四年还是头一遭被男人邀去观影;也觉得突兀;便辞道:“太晚了;还是改日。”他一想这蒋纬国难得收了活泼响亮的大嗓门;定有猫腻,于是顺口问道:“你父亲知道?”
蒋纬国支吾了一声;依旧硬着头皮解释道;“这片子火得很,今晚可只剩下两个座,特地给你留着呢。戴安国追着要了几天我都没松口。”这戴安国与蒋纬国是打小结的异姓兄弟,不光处得好,生得也像。前几日戴安国随他父亲戴季陶到憩庐拜访时,唐邵明也曾恰巧见过一面。
“戴安国昨日不是回了上海?”唐邵明想要促狭人的时候,对细枝末节的记性好得惊人。
蒋纬国谎话被揭,脸上一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蒋校长要我看你的功课,可没说让我给你解闷。”唐邵明接过芸芝递来的蜜桃痛快啃了一嘴汁水,等着蒋二公子铩羽而归。
“就今儿一晚。”蒋纬国看了一眼各自忙碌的侍从官,淡淡笑道,“在这南京城里除了你,我也找不见什么熟人了。”
唐邵明从书上大略看到过蒋纬国的身世性情,听到这可怜兮兮的话语,一时间有些难过。
这少年身世复杂,从小到大极少见到父亲,幼时又受过大妈毛氏虐待。养母姚氏对他虽好,然而迁居到苏州蔡贞坊之后便终日念经礼佛,家里十分冷清。
蒋宋结亲之后,他的身份也从未在宋美龄面前提起,现今也只是趁着宋去香港休养才被接到南京暂住些时日。所以蒋纬国平日嬉笑顽皮,一副恨不能与所有人都打得火热的架势,心里却难说有没有颗阴郁敏感的种子埋着。
不过唐邵明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蒋纬国居然会在这时候对他吐露心声。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教蒋家二少如此突兀反常,他却忍住了没多探问。
唐邵明心想两个老爷们大半夜跑去观影虽然好笑,但这会留在家中,着实不知满面乌云的唐生智要唠叨上多久,指不定这老军阀怒火中烧还得抽他几板戒尺。既如此,看电影避风头自是成了上上之选。他沉吟半响,终于道:“好罢,等着我。”
唐邵明生怕穿帮,想法婉拒了唐邵平的护送,自己照着蒋纬国说的地址去了中山东路上的励志社,兜里还不忘揣上一包剥了塑胶袋的橡皮糖,聊以慰藉他那心绪低落的年轻学生。
这一路摸着黑在梧桐树荫下前行,车过逸仙桥,不多久就在中央医院边上看到黑瓦红墙的三栋小楼,顶着宫殿似的飞檐,座北朝南十分气派。
门里门外都是清一色的制装军官,三三两两往正中央的大礼堂而去。
蒋纬国老早就跟石狮子似的守在外厢,手里把着两张纸票,憩庐的侍从官没一人跟在左近。
唐邵明快步上前,把裹着糖果的纸包往蒋纬国怀里一搡。“不是看电影么?开心点,给你带了好东西。”他打心底把蒋纬国当成个毛没长齐的懵懂少年,顺手往他后颈拍了拍。
蒋纬国果然童心未泯起了好奇,弯眉咧嘴地笑着拆包。几把糖果吃下去,脸上不见了来时苦闷抑郁。
唐邵明这才与蒋纬国进到大礼堂里边,左穿右插地找到只容得下十几号人的小放映厅。蒋纬国所言非虚,里面座位安排得一个不多,尽是三十上下的校级军官,披挂整齐的众人都一脸严肃地笔直坐着,他们好容易在边角上找着了自己的位置。
唐邵明一想,这尽是黄埔军人出入的励志社又能放什么有趣的好片子,觉得气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