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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劭明眉峰一挑:“不能?假若我执意不收呢?”
“如果您送我回去,那党卫军就会派其他人接近您。”马克斯抖着手捋那发白的指节,“请您相信我,绝对不会做伤害您的事……”
唐劭明沉默。良久,道:“你也是海德里希的人?”
马克斯艰难点头,声音断续发颤:“我不敢拒绝。他们要挟我,如果不能留在您身边,就让人检举我……唐中尉,只有您能救我……”他说着话,不自觉地多眨了几回眼皮。
唐劭明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的小动作,惋惜地摇头。“你不敢拒绝,却有胆泄露他们的计划。马克斯,你晓得么?敢做这种事的人,通常只有三种可能:第一,够朋友;第二,够鲁莽;第三,不够意思,连刚才这段话也是他们教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洒家又开始活跃了!王霸吧!
112第一一一章 连环计(中)()
马克斯有那么一瞬动了念头;想逃。
但那狼狗喉咙里唔噜一声;他就打消了落跑的心思。“我也不想,是他们逼我!但他们只是让我照顾您的起居,并无伤害您的意思。求您给我个机会;中尉先生!只要您喜欢;我什么都肯做。”
送上门的软骨头,不吮两口实在辜负海德里希的心意。
唐劭明琢磨着马克斯从前的举动;觉得他必定打心底憎恨那种人尽可夫的屈辱;立时有了主意。
待他再瞧马克斯时;眼里已多了一抹不清不楚的暧昧。他顺着这小子好看的尖下巴肆无忌惮地下瞄;声音也压得只有他俩听得见:“什么都肯?你就不怕……我让你……做你顶不喜欢的事?” 他顾着即将到来的大生意,身边的眼线一个都不能留。
马克斯不敢相信眼前的大个子中尉就是那日救他的好心人。“您不会……”
唐劭明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眼见四下无人;粗鲁地把他往怀里一扯,色迷迷道:“我喜欢你的聪明,亲爱的小马克斯。凡事都有代价,不过我舍不得为难你。今晚洗刷干净到我房里,从长计议。”
马克斯的俊脸霎时没了血色。
“这份礼物我很喜欢。他果然懂得我的心意。”唐劭明戏份做足,沿着怀中人的背脊往下摸。
马克斯吓着了,拼命挣脱他怀抱,夺路而逃。
一出戏吓得眼线丢盔卸甲,唐劭明十分得意,全然不觉刚才说错了话。
罗姆的粉红冲锋队被清洗之后,人人自危,没人敢冒坐牢的风险开这种玩笑。
马克斯不想进集中营,唐劭明的逾矩之举很快就传入海德里希耳中。海德里希习惯性地半撑着脑袋,深凹的眼眶里布满阴霾。
马克斯捏着指节,垂着脑袋许久不发一言。
“上等兵,你应该非常清楚自己的职责。”海德里希冷厉地盯住他。
“求您再给我点时间,冯·弗里奇男爵(注:1)的事不需要他插手。”
“只凭捕风捉影的流言无法撼动弗里奇的地位,天真的上等兵。有人撞见过你与他单独相处么?更不要说确凿的证据。”海德里希嘲讽地笑着,“我给过你时间,整整半年。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太令人失望。除了扮成放荡的同性恋,在待遇最好的部队里醉生梦死,你还做了什么?”
马克斯小心翼翼道:“为求逼真,我不能主动说出与弗里奇的关系,只能慢慢教身边的人猜测揣度。最近已经有人议论那个经常把我带走的人是国防部高官的手下,我想或许很快就会有人揭发他。”
“不必多说,那还不知要等多久!想动勃洛姆堡和弗里奇只有一次机会,不容许失败。把弗里奇的罪名坐实,这个古怪的外国人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早先就同情你,追问过弗里奇的身份;此番为了自保也一定会帮你。”海德里希将筹划经年的毒计逐步铺陈开来,“借他的手,除掉弗里奇。回去魏采尔的住处,必须捞到那少年的把柄,然后诱引他替你出头。记着,暗中保护他的周全,这人我留着有用。”
“我……回去?他很狡猾,今天拿那种事试探我,我怕……”
“为帝国效力,为元首效忠,记住你当日宣读的誓词。正直的上等兵,那不是试探,是他自掘坟墓,白送给你的好机会。”
唐劭明没把马克斯当盘菜,转头便忘了白日里的笑话,忙得活猴似的跑个不停,料理诸般庶务,还在古德里安越发气派的办公室里吃饱了各色糕点肉肠。
夜半,唐劭明轻手蹑脚地回去魏公馆,眼睛一斜,居然见到白日里铩羽而归的马克斯,正局促不安地在楼梯下面坐着,先前背着的行李已经没影。
“回来作甚?”唐劭明嘴上轻描淡写,掩住心中狐疑。
“魏采尔将军已经同意,让我留下保护您的安全。”马克斯脸上写着欠揍两字,拘谨地点头。
唐劭明眉间一紧。他与魏将军说过白屁股马克斯是海德里希的眼线,然魏将军仍旧放任这定时炸弹埋在身边,着实参详不透。
“好罢,随你。不过有一件事我先说明,这儿没工钱给你。”
马克斯动作敏捷,抢先劳伦斯一步,手脚麻利地提着唐劭明的大衣抖索干净。“您放心,我有薪饷。到您这里来,还能领十马克特殊津贴。”
唐劭明无语,撇下这倒贴白送的青年劳力,往魏将军处打听。
魏将军于派系争斗素来不齿,懒得与唐劭明述说原因。追问半天,唐劭明脑门遭了掴,得到个简单粗暴的答案:“养着海德里希的狗,间谍和激进派谁敢近你!”
“不过海德里希若想咬我,岂不方便?”回想海德里希弯腰低眉那一颦一笑,论形容未必逊于传说中的白驼山少主,然唐劭明一想到此人白森森的细小犬牙,就忍不住把他归为爬行纲有鳞目体长无足的冷艳生物。“这人现在跟深闺怨妇似的缠着我,没完没了。”
唐劭明本想开个玩笑,说错话。魏将军蒙他提醒,顺道记起这混账儿子跟花蝴蝶似的在元首官邸招惹了一身腥。
于是魏将军竭力隐敛暴戾的绿眼珠没变成引路的灯塔。
“自作自受!”魏将军找不着疏解的途径,索性化繁为简,大码的靴子底夹着风声横扫上去。
一声空前闷响,唐劭明整个身子蓦然绷直。他强自受着不敢嚎,淋了暴雨的鸡仔似的,岔着腿挪不动步。
“废了?”魏将军纵使悔青了肠子也挤不出半句软话,只将大手伸过去胡乱揉搓几把,权作安抚。“迟钝!挨刀子都不晓得躲!”
“呃……”唐劭明后知后觉似的一躲,捂着半边屁股火急火燎地挪出刑场。
魏将军手头摊着本翻卷了边的闲书,图文并茂解出两个成语:狗急跳墙,一箭双雕。
作者有话要说:注:
1 威尔纳·冯·弗里奇男爵itsch):老派普鲁士军官,在国防军中威望甚高,于陆军重整出力颇多,亦得希特勒好感。彼时为国防部长勃洛姆堡的接班人,曾任陆军总司令,后因被诬告为同性恋者而免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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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觉之前更新太慢,某检讨,改进
113第一一二章 连环计(下)()
马克斯受海德里希之命假戏真做;事不宜迟;连夜潜入唐劭明房中。唐劭明尚未睡沉,闻到湿漉漉的胰子味,顿时清醒。
“中尉先生;我来了。”马克斯皮带扣里掖着药粉;忐忑不安地凑到床前,偷眼瞄矮柜上的水杯。
唐劭明开了台灯;冷声道:“做什么?”
“您……答应过我;只要做了就肯帮我。”马克斯往裤子上蹭了蹭掌心的冷汗。
唐劭明方才想起白天之事。他日间所说不过是逐客的托辞;并非动了那种心思;因是摇头道:“不必。这事我想过,帮你也无不可;总不能看着你进集中营受苦。你若愿意;下月回国我带你一起走,再不用受人要挟。”
马克斯怔住,眼神打晃。
“我只有这一条路子。你不是枪法准?我开一个条件,带你走,但是你得帮我训练新兵。那边条件艰苦,天天都有子弹飞。我只能保你不受人歧视侮辱,不能保你性命周全,不愿意就作罢。你选罢。”
马克斯低下头,抖着手移上去,默默扯开皮带。
里头落出个小纸包,药粉洒落一地。
唐劭明压抑着愤怒,不知那玩意是耗子药还是合欢散,脸上一副洞悉世事的淡定。“你第二次打我主意了。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跟着他却被人箍得一把骨头咯咯作响。
“带我走,我给您干活,一辈子给您干活。”马克斯的泪飚得没有鼻涕快,全蹭到他身上。
“哭个屁,老子最烦男人哭鼻子!”唐劭明洁癖发作,一把推开这泪腺发达的青年,将衣裳脱了甩进他怀里,“去,洗干净!”
马克斯噎住,大力抽了一回鼻涕,抹着花脸爬起身。
“往后你乖乖在这待着,别给我惹麻烦。透给海德里希的话都过来报备,我教你怎么说。误了事,老子一枪崩了你!”唐劭明一气呵成地放完狠话,真切吓得马克斯一颤,连他自个也愣住。
“都是兔崽子闹得!”魏将军附体的唐劭明琢磨不出缘由,默念几声粗鲁可耻,把罪过全数推给小寡妇似的马克斯,蒙头大睡。
马克斯往后几日都没闹出动静,本本分分地留在魏公馆当保镖。魏将军对身家不清白的神枪手戒心颇重,每每敲打唐劭明翘起来的尾巴,叫他提防狼崽子利益当头反咬一口。
唐劭明大口嚼着半生肉排,一脸严肃地亮出好用的犬牙:“狼崽子养不熟,要是真到了那一天,狼崽子他爹就只好用它磨牙了。”
海德里希几次三番召见马克斯询问进展,都被唐劭明用各种理由搪塞。
海德里希觉到古怪,越发催得急了。唐劭明这回教马克斯开车,大摇大摆跟了去。
他疑神疑鬼地把所有在场人士盘问了个遍,又与假扮国防军士兵的党卫军少校喝了一下午红茶,投其所好从吉普女郎侃到文艺复兴,扯得热爱各种美学艺术的后者心花怒放,全然忘了隐于密室的海德里希。
马克斯会演戏,瑟缩地靠在墙角罚站,饱受唐劭明虐待似的大气不敢出。
海德里希脸阴得能拧出水来,蜷在狭小空间里闷声喝着咖啡,六小时下来憋得腰子疼。
唐劭明吃饱了各色点心满意而归,陪吃陪聊的党卫军少校立刻挨了海德里希一顿臭骂。
“见鬼的艺术!去他的贝多芬和光屁股大卫!(注:1)”整条街都听得到海德里希从厕所里发出的尖叫和怒吼。
一向优雅自制的海德里希忽然吐信子发飙,下属面面相觑。
“长官,给我一小时,我做了那小子。”颇得海德里希宠信的年轻副官诺曼(注:2)抢先发话。
海德里希此刻视涵养为粪土,恨不得把这毒牙还没长齐的青年活撕了。
海德里希甚至懒得说话,一个阴冷的白眼剜掉他一块肉。
一向受宠的诺曼冷不丁被泼满脸冰凉地狗血,好看的灰蓝眼睛黯淡了,扣着裤缝小声回话:“卑职考虑不周。”
扮成酒保暗中观察一切的瑙约克斯(注:3)沉默许久,缓缓开口:“上等兵布鲁姆那边迟迟没有进展,恐怕在一七五条上寻那外国人的把柄不太容易。此人身份特殊,如今是国防军的宝贝,第二军区跟装甲兵团的人看到他就跟护崽的母牛似的,寻常罪名动不了他。如果非要找他麻烦,或者能往杀人抢劫□、泄露国家机密和放高利贷上面搜集线索。”
“他杀谁?抢什么?□你?泄露情报给古德里安?放贷给犹太佬?记着,小混蛋今天有胆量堵我,就比你们刁滑一千倍,肝肠黑得透了!”海德里希神经质地舔舐手指上的毛刺,狠狠一咬,扯下块皮肉,细细用犬齿磨着。旁人的法子他已全然看不上眼。
他直勾勾盯着伤口处越渗越圆的血珠子,无声地咧开少有血色的薄唇,怒极反笑。“有趣的小东西,蹦跶地越欢,我就越想把你弄到手心里扑腾……”
“副官,周末音乐会的请帖加上他的名字。”海德里希再开口,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温和口吻,只有眼眸中暗藏着颐指气使的高傲。
四天后,公使馆传来好个消息,多马克带着个瓷娃娃似的小姑娘到了。
话说细菌界奇人杰拉德·多马克的宝贝女儿玛丽原本病得要死,咽气之前恰逢谭秘书到访,一通神侃好似卖大力丸,气得多马克差点拿扫帚拍他出去。
然而谭秘书厚着脸皮说到“链球菌”这古怪单词,却教多马克虎躯一震,默默收了药粉。
小女孩命大,回光返照叫了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