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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又不是凡人，怎么会有这种无聊的感情？”绿袍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然后随机皱了皱眉头。
“狡猾的小子，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我的根底！”
“放尊重点！你才是小家伙，真的算起来，我经历过的岁月不知道比你多多少！”帆平瞪着眼睛，用教训小辈的语气斥责道。
“呵呵！还想套我的话？”绿袍摇了摇头：“刚刚不小心被你掏出了我不是人本的生灵，现在还想用一样的套路，你真的当我是傻子吗？”
“嘿嘿！”帆平嘿嘿一笑，不以为意。
能够掏出这家伙不是人本的生灵，这些消息就已经足够了。
毕竟和帆平打过交道的妖兽并不多，而喜欢裹着一身绿袍的家伙就更少了。
。。。
即使是形态上超脱了凡俗的生灵，但在习惯和动作上，依旧无法摆脱本性的束缚。
就像这只可疑的妖兽一般，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他不是人本的生灵的，但是一举一动都有深刻的特征。
人类的历史，并不仅仅包括书本上的记载和流传在坊间的遥远而不可知的传闻。
每一个人的本身，就是一本丰富的书籍。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从远古的历史中、一辈又一辈传承和学习下来的。
就像绿袍扶额的动作一样。
帆平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每当帆平使用一种新的心火法术时，绿袍就会将双手伏在额上，认真的思考这种法术的破解方法。
“扶额的动作，不会出现在人本之外的生灵身上！”帆平心里默默的摇头：“扶额这种动作，是完全下意识的、无从学习、相当于本能一般从上一代继承过来的‘人类动作’！”
“如果绿袍不是人类的话，而身上却有着人类独有的‘人类动作’，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心魔！”帆平观察着绿袍的一举一动，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也只有刘师兄，才对自己如此了解。
而只有刘师兄，才有形成心魔域，才有可能让成型的心魔偷窃刘云生的记忆，然后从心魔域中偷跑出来！
“心魔吗？”帆平喃喃自语，似乎知道了为什么绿袍能够在凡界这种环境中晋升心界境的原因了。
凡界对心力极其不友好，遍布的天道规则和灵气产物不断的压缩心力生存的空间，即使有侥幸生存下来的心力，也都会被灵力影响，不再是纯粹的心力。
更多的，就像是人道之气一般，被转化成功了心力和灵力结合的产物。
这种人道之气、沙场煞气、山林瘴气。，。。其实都是纯粹的心力被灵气吞并之后，形成的弱于灵力的超自然力量。
因为心力柔弱的特性，这些力量天生就无法和纯粹的灵力相比，所以在修士修炼的漫长岁月中，不断的被淘汰掉了。
帆平静静地思考，而对面的绿袍则专注于破坏心界中的花草。
绿袍丝毫不在乎血色元素的消耗，将浩浩荡荡的血色元素化成一条深不见底的血河，不断的冲击帆平脚下的高山。
血色的长河中遍布着尸体。
最上层是死鱼和死虾，一眼望去就能让人的胃部感到痉挛。
漫长的血河不断的冲击帆平脚下的大山，强大的冲击力再三冲洗山上的岩石，没有动摇大山的根基，反而让血河最上层的鱼虾尸体死了个精光。
鱼虾尸体脱离了血河之后逐渐消失，将血河更深处的罪孽暴露了出来。
密密麻麻的尸体遍及血河之中，而这些尸体身上都拿着兵戈、裹着战甲。
“这些尸体看上去怎么像是。。。。死亡的士兵？”帆平喃喃自语。
但是让帆平没有想到的是，绿袍竟然咧着嘴笑了起来：“这些都是你在战场上杀死的士兵，这些兵士因你而死，就是你的罪孽。”
“因果循环，这些罪孽自然会一一报应在你的身上！”绿袍嘴咧开的越来越大，竟然逐渐让发哪怕有了一种恶心至极的感觉。
这些感觉从帆平的胃部不升起，然后取之不去。
“江流石不转，你这么冲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帆平忍住想吐的冲动，试图从绿袍嘴里再敲出一些东西：“你能够修炼心力，相比是天地中的异种，何必要和我过不去呢？”
“到了这种地步，你好装什么？”似乎发现了什么，绿袍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九牧（）
只听轰隆一声，山底的一块岩石被冲击掉了。
正如一扇窗户，当窗户还保持完好的时候，就没有人去关注这扇窗户。
而当这扇窗户破了一个小口子，就会有人逐渐扩大这个口子，然后整扇窗子就会迅速的破掉。
而当山脚下的一块岩石被冲掉之后，越来越多的血色元素被冲上了岸。甚至这些血色元素已经开始侵染山地最下面一层白浆果树的地盘了。
这座高山，其实也就是帆平心界的本体，遭受了血色元素的侵染，看上去不重，但实际上却对帆平的信心造成了根本性的打击。
“心界的力量，就是信念的对比！”帆平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痉挛了，一张口吐出一口淤血来。
这是帆平将身体虚幻之后，第一次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
“原来我在自己的信念之中，也早就怀疑自己的举动了吗？”帆平反省道：“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将整片关外地区置于战乱之中，自己这样做站的对吗？”
而当帆平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战况就变得更加糟糕了。
肉眼可见的趋势。
白色浆果树林被汹涌的血色河流淹没，一块又一块的岩石相继沉入血色河流之中，被河流裹挟之后。。。逐渐成为了血色大河的养料。
“和我谈什么凡人势力？真是可笑，当你被我吞噬之后，你的一切，不都是我的了吗？”绿袍盯着眼前的高山狞笑，两只眼睛射出绿油油的光芒，似乎看到了什么美味的食物。
兵败如山倒，墙倒众人推。
靠近天际的高山，在汹涌的血河之中失去了往日的高耸。
“噗！”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帆平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在帆平没有察觉的时刻，血色的河流已经吞噬了白色浆果树的所在，正在逐渐靠近石林。
白浆果树是帆平修剑的根基，是帆平第一柄灵剑造化参元剑衍生千万柄灵剑之后，再在这片心界之中虚实相生而长出的灵根。
以造化元气作为根基，这种灵根的潜力极大，却不想一时失察，竟然被绿袍用血色元素全部吞噬掉了！
这片灵根和帆平的性命相连，其实早就渗透到了帆平的精神之中，成为了帆平自身的一部分，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是被绿袍吞噬之后，战局的形势就变得更加的凶险了。
。。。
“怎么会动作这么快？”帆平有些不解。
心力作为天下至柔之力，怎么可能有这么就对比出强弱。
“而且自己竟然在这场对抗中输的这么彻底！”帆平百思不得其解。
绿袍如此迅速的吞噬了，而那些被吞噬的元素也在一瞬间融入帆血色长河之中，变成了构成绿袍身体的一部分。
“我早就说过了，你在凡界犯下的罪孽，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躲过去呢？”绿袍脸上的笑脸凝聚出一个诡异的弧形，让人不寒而栗。
“凡界，凡界！”帆平念叨了两句，心中无比复杂。
本以为自己化身虚无，以心界存在就不会受到凡界的影响了，但是。。。帆平还是感受到了来自血河之中的拉扯力。
那些化成怨灵的生物，带着重重的恨意，带着难以想象的怨念，想要突破时间和空间的阻隔，来冲到帆平身上撕扯帆平的血肉。
这些怨灵是无法突破时空的。
他们本来就是一群由虚无灵魂构成的、已经消失了东西。
但是绿袍却将这些元灵感收集了起来，并且赋予了他们向帆平报复的可能。
在血河之中，每一只怨灵都尽情的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向构成帆平心界基础的山石发起冲击。
一次、两次。。。
这些不知疲倦的怨灵让帆平心中发毛，让帆平不仅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来自人类种群本源的情感，帆平再次深刻的检讨自己的行为。
作为曾经人类的一员，却在关外掀起了这么一场无关正义、无关民众，只和帆平自身利益有关的战争。
帆平感受到了愧疚和难言的自责。
。。。
如果帆平能够保持一颗冰心，一颗亘古不变的道心。
这些怨灵就不会影响到帆平。
这些怨灵是没有力量的，是已经逝去了的虚无，本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灰尘。
即使绿袍重新用心力赋予他们形体、重新给予他们自由，他们也无法发挥出真正的力量，充其量不过是傀儡罢了。
这些怨灵不过是形式而已。
真正起作用的，是帆平自身的愧疚感。
这些愧疚感，也并非来源于这些怨灵，而是来源于绿袍，是绿袍口口声声告诉帆平因果轮回的故事，给帆平买下一颗种子。
然后再用这些怨灵作为引子，让帆平产生作为人类族群成员之一的同理心，最后引发帆平内心的崩溃。
厉害的不是这些怨灵，而是绿袍本身。
但这些都是帆平在这场战斗之后才能够想到的东西，在瞬息万变、微妙如同最精巧的瓷器一般的心灵战斗中，帆平已经没有余地思考其他的事情了。
。。。
帆平要专心应对这场危机。。。这场来自内心信念的崩塌，要在绿袍攻下高山最顶峰的时候，重新构建自己的心灵世界。
将绿袍用种种方式在帆平心灵中种下的愧疚感驱逐出去！
“你以为你赢定了吗？”帆平脸色阴沉，翻手甩出重重叠叠的心力。
“我欲平血河，诸君请助我，、身沉心不改，我心无绝时。”帆平将手里的心力凝结成一颗有一颗的印章，然后朝底下的血河投去。
精卫填海，期望用一根又一根的小树枝来填满大海是妄想。
但是帆平用成吨、铺天盖地的人道之力填满血河，却有可行之处。
人道之气不仅有心力的婉转柔弱，更有灵力的迅猛深沉之意，帆平将尚黄息壤印凝聚在人道之气之中，希望能够借助一丝上古息壤的威力，将血海镇压。
“果然还有底牌！”绿袍不惊反喜，手里抽出一根白色的节杖。
白色的节杖上生长着一颗黑色果实，这节杖乍一看看上去让人觉得无比的怪异。
“有茎无跟，有果无花，这是九牧天书！”帆平惊叫一声。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临死（）
有茎无根，有果无花，这便是九牧天书。
九牧天书，是记载御使之道的天书，御使天下万物、代天行牧。在遥远的太古时代，九牧天书是人皇的象征，是至高无上天庭的至宝。
“没想到天庭竟然将这九牧天书留在了人间！”帆平惊叹一声。
九牧天书，可以说是九本天书中，威力最大的一本。
牧，是一种极其可怕的御道之术。
而九牧天书之中，记载的就是最高深的御道。
初入御道，便是御使天地灵气、万物生机；而当御道炉火纯青之后，就能够御使天地万物、以我心为天心，御使天地之力，说是能够替天行罚都不为过。
。。。
“这些人道之气，看起来沛然庞大，但在我的御道面前，不过是花架子而已！”绿袍嘿嘿嘿的冷笑。
绿袍不断的挥舞手里的九牧节杖，将帆平投下来的一块又一块的印章敲碎。
“好手段！”帆平对绿袍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
帆平没想到，对手为了个自己挖坑，竟然有如此精心的准备！
从一开始绿袍对帆平的埋伏，然后又用那些无辜的、战死沙场的士兵来扰乱帆平的心绪，让帆平陷入劣势。
最后，当帆平翻出底牌的时候，绿袍竟然还拿出了克制的手段！
“确实是个值得重视的对手！”帆平对绿袍的警惕一下子提到了最高。
如果今天帆平不死，肯定会将绿袍列为自己最大的敌人！
“还想那么多干什么？今天你必死无疑！”
随着战局形式的不断恶化，帆平心界的破绽越来越大，而相应的，帆平自身也受到了血色元素严重的侵害。
这种血色元素似乎和人的情感、记忆有极大的关系，帆平脑海中只是刚刚浮现出意识来，绿袍就捕捉到了帆平的想法。
“竟然能够读心！”帆平背后的冷汗当时就流了下来。
而让帆平更感到可怕的，则绿袍仿佛感受到了帆平的恐惧，脸上露出那种嘲讽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