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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没错,当初老胡就是这么干的,你们崇乡人还真有这‘老师逼学生’的传统。家明,你真只赚30%的毛利?”
“真的”,李家明掰着手指给人算,收购价、卖价、工人工资、运费、损耗、税收,一通算下来,大家面面相觑。还真是这么回事,这样算下来,还真只能赚个辛苦钱。要是运气不好,路上堵两三日的车,能不能保本还两说。
大领导平易近人,下面的人就会凑趣。
一口一个叔叔,把大领导与他拉成平辈,也终于让这胖胖的华总消了气,“家明,那你还不如存银行呢,好歹没风险。”
“华叔,话不是这么讲的。我是没赚到什么钱,但农民赚了钱啊?你也莫以为我吃亏,同古的冬笋就我一个人收,你们宜风是几伙人收吧?你不晓得,两块三收,运到沪市批发都十一块八!”
那就难怪了,这伢子是拿冬笋钱补贴香菇。
站在旁边抽烟的蔡常务也听得入神,同古去年搞的香菇不错,别看只有三四百万的销售额,却让上百户农民从人均收入五六百块钱,突然涨到两三千块!
“家明,过来,跟我说说。要是大量生产,还能降低多少成本?”
李家明大喜,只要地区的大领导愿意帮自己讲句好话,去邻县发展就容易多了。香菇产业,或者说是食用菌产业,其实是除了木材加工业外,最适合林业县的产业。只要做得好,不但能让农民的收入得到提高,也能让经营者赚得盆满钵满。
第342章 有人想笑,有人想哭()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这话受到官方媒体的批判,却是真正的至理名言。
若不是生逢乱世,又有机缘巧合,太祖他老人家能君临天下?若是他人家生在和平年代,凭他那种‘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性格,搞不好当个小学老师都得到最偏远的村小去。
李家明算是命好的,做生意做在人前头,喝到两次头口汤,香菇生意还高度契合了当前的政治需要,很容易入了蔡常务的法眼。一大一小两人坐在会议室里谈得兴高采烈,让二十几个厂长、老总作了陪。
“蔡伯伯,您这账算得太精明了。您想啊,一斤三两杂木屑加上其他原料,还有人工成本得合到一块一,还有后续的技术支持,支付给菇农的一块钱订金,我卖一块五角钱一袋还贵?技术人员下乡蹲点,即使菇农安排食宿,公司不还得付加班工资、报销车票?”
“菇农当然赚钱,我跟您算啊,一袋香菇平均出菇一斤半,按我们的收购价,优等品2块5一斤,等外品1块2。有我们的技术支持,优等品能达到71%,打个平均数,一袋赚3块2的毛利是稳稳当当的。再扣掉菌棒1块5角钱,一袋香菇不就最少赚了1块7角钱?”
李家明讲得有条有理,旁边的人听得瞠目结舌,这产业要是发展起来了,那还得了?一对夫妇管四五千袋香菇,一年种两季,不就能赚万多块钱?难怪大领导这么重视,还给他一个毛伢子扬名!
“家明,这一行你更懂,要是每个县都发展这产业,会不会又跟细木工板一样?”
这问题得小心回答了,地区的大领导可不比县里的,他们见多识广又消息灵通,很多东西能瞒得了柳老师、瞒得了曾书记,却绝对瞒不了他们。
“那倒不会,且不说经济发展起来了,我们国内市场巨大,单海外市场都不是短期内能饱和的。我大姐的销售公司去年做了两单外贸生意,纯利润能达到21%,今年正准备全面转向外贸订单。”
蔡常务精神一振,赚外汇与赚人民币,这是两个概念,政治意义也是天壤之别。可李家明话锋一转,又提醒道:“蔡叔,这一行前景好,关键还是如何平衡公司与菇农之间的利益。”
狡猾!
‘山里人家’农贸公司将价格抬到了2块5、1块2,加上运费、人工、损耗,其他贩香菇的人赚不到什么钱,再加上1块钱/袋的订金和被电视台宣传出来的良好声誉,菌棒生意除了政府之外,私人已经很难插手。做生意做的就是信誉,‘山里人家’的这种搞法,很难让农民选择其他公司,除非是其他县的政府给他们设限。
生子莫如李家明啊!
同古去年总共种了一百二十多万袋,莫看人家菌棒上只赚三十几万的现金,但设备、囤积的木材、锻炼出的队伍都是钱。等到人家囤积的杂木变成了菌棒,那又是几百万的现金流,再加上香菇的利润,一年赚两三百万是稳稳当当的!要是他们一转向外贸,利润更是不得了,难怪李传林有底气不限产。
换谁有一年几百万的资金支持,谁不想当这一行的霸主?细木工板现在是不景气,但只要装修市场一发展起来,大家不再追求那种低档货色,这一行会立即红火起来的。人家咬牙坚持几年,等销售渠道完善了、装修市场发展起来了,后来者想再追赶,又哪追赶得上?
行署办公室大楼二楼的会议室里,一帮大人听一个半大孩子讲新兴的香菇产业,四楼的地委会议室里,两位大领导也在听曾书记以理据争。曾书记是官油子不假,但关键时刻也顶得上去,否则也不会被他的领导放到基层去当一把手。
“书记、专员,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我们同古首先做细木工板,兄弟县跟风,把这个市场做垮了,板子不能打在我们屁股上!恶性竞争的事,我们是有责任,兄弟县就没责任?我们好歹没用财政补贴,他们还直接用财政补贴呢?”
“黄专员,我们真的看好这市场,只要装修市场一发展起来,哪有卖不动的板子?”
“老领导,这事行不通!李传林那人是个屎牯固执)脾气,他开的私营厂子,我能跟他商量,命令不了他的。他除了细木工板厂外,还有家具厂一年能赚两百多万,去年年底那两三个月,他就是拿家具厂的利润补贴细木工板厂。”
台上的两位大领导,看着这位四年多前还是地委副秘书长的曾书记,心思各异。
陈书记当然高兴,自己的秘书有能力,自己这老领导的也有面子。当初让他下去当书记,班子里还有人反对,现在怎么样?若不是其他县跟风,同古的经济就腾飞了!
黄专员则不屑一顾,曾祥有多少本事,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清楚?要是没柳本球整顿林业规费乱相,没柳本球慧眼识珠扶持起那个敢干敢闯的李传林,还轮得到这个官油子来吹牛皮?
不过黄专员鄙夷完后,也承认曾祥有一样好处,那是其他人不及的——这家伙真敢放权!到同古上任四五年来,行政事务不乱插手不讲,连提拔起柳本球来都是魄力十足——将一个常委副县长塞到闲职去,给柳本球那个人才腾位子,还绕过常务副县长让他分管林业。要是再加上整死一个宣传部长,这样不顾班子成员面子、里子的事,也只有这种有煞心的人/才干得出来。
有几分得意的曾书记发完言,其他县的领导也不甘示弱,可大家都知道那仅仅是不甘示弱,两位大领导都出现了,这事就得有个结果。若要是有人真敢违背地委、行署一把手的意思,那就莫讲你的老领导是谁,谁的老领导高升到省委、省府了,都免不了去轻闲的部门任职。省委、省府也跟基层一样,没入常、排名靠后的省领导,还不如一个地委书记有权力!
哎,上头有陈书记撑腰,曾哈吧狗)又有立得住的借口,同古要沾便宜喽。
‘咳咳’,等大家都发表完意见,威严的黄专员咳嗽两声,扭头道:“书记,你有什么意见?”
“老黄,这是政府的事,我只戴耳朵来。”
老狐狸!黄专员只好板起脸来当这恶人,扫了眼台下的县老爷们,沉声道:“同志们,你们的意见都很有道理,但现实摆在面前。若不限产,各个县的财政都将入不敷出,哪怕是你们同古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刚才曾书记不是说,看好这一行市场吗?那就大家定个方案出来,有效期一年,一年之内大家必须限产!
这方案怎么订?要么你们自己商量,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要么,由行署来定产能,大家有什么意见?”
细木工板已经成为了这些县老爷们的噩梦,巴不得早点结束,要是让大家来商量,有曾祥那王八/蛋搅局,能商量出来才有鬼。
“我们听领导指示。”
异口同声之下,不甘心的曾书记也只好附和,台上的黄专员待大家表完态,快刀斩乱麻道:“那就好,产能超过一倍,那就限产一半。你们自己县的产能怎么安排,我们不管,大家一律降50%!”
旁边的行署杨秘书长立即记录,他虽然是同古人还当过常务副县长,却是黄专员的铁杆手下,关键时刻哪会将家乡利息放在个人前程之上?
刚才还以理据争的曾书记想哭的心都有了,行署的会议记录虽然只是会议记录,可白纸黑字一落下去,比国家颁布的法律还有效。被同僚摆了一道的陈书记心里不快,也对黄专员无可奈何,只好默认。
第343章 诸事不顺()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李家明想趁领导们都在,跑来混个脸熟,方便‘山里人家’往外拓展,可腆着脸去巴结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得太离谱了。袋装香菇种植带来的农民增收,不过是政治宣传需要,根本不能带来多少实在的gdp、财政收入。一帮县老爷看在蔡常务的面子上接根烟、拍拍自己肩膀,就已经很给自己面子了,还能想着人家发善心,替竞争对手的政绩添砖加瓦?
不过,李家明一口一个蔡伯伯,还真对了这位大领导的胃口。这小子会读书不算什么,有生意头脑也不算什么,难得的是应酬得体不急不躁,连巴结人家时都能保住他自己的脸面,不给人卑躬屈膝的感觉。
李传林也很失望,限产之下肯定会价格上涨,多保住产能就能多保住工人饭碗,结果被上面一刀切限产一半。他可以不服从这种行政命令,却不得不被县里领导说服,工厂在人家治下,资源在人家手里,胳膊扭得过大腿?
好在终于限产了,大家都有理由停产、消化存货,扭亏止损就在眼前,大家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开完了会,大家作鸟兽散,县老爷们该去拜庙门的去拜庙门,该去拉关系的去拉关系,地委招待所安排的午饭是没人去吃的。‘再穷不能穷干部,再苦不能苦领导’,在目前还不是光明正大却也被普遍执行,市委招待所破破烂烂的,厂长、老总们怎么能让县主要领导吃那些猪食?
同古来的李传林父子特殊一点,曾书记在袁州工作十几年早在这安了家,老早就让老婆准备好了午饭。秘书出身的领导更细心,郭县长另外有应酬不勉强,李传林父子好不容易来一趟,大过年的,在家里请人家吃个饭也是礼数。
一顿家常便饭吃完,以前跟曾书记只是公事接触的李传林,对这位一把手亲近了很多,肚子里的那些抱怨也消散殆尽。回到同古后,曾书记又让司机将这父子俩送回崇乡,等回到家里,迷迷瞪瞪的李传林才回过神来,感叹领导笼络人的手段高明。
叔伯们听到终于限产了,总算是松了口气。开厂子不比做生意,不好做了随时可以转向,厂子一开起来,固定投资那么大、银行贷款那么多,即使你停产照样要付工资、利息。要是看不到扭亏止损的希望,还不如把厂子一卖,莫把老本都会亏掉。
“传林,下次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我们还是少碰。”
李传林也心有余悸,这种上半年赚钱赚得手软,下半年亏钱亏得心慌的事,他是真不想再经历了。
“还碰,我就是脑子进水!以后啊,做什么事都要想着来,不能脑子一热就搞。”
叔伯们也纷纷点头,若是没后来的三千万贷款、一千万官股,怕银行逼债把厂子搞垮,县里领导还能压得大家不敢停产?
“就是就是,要是后面那三千万我们不要,两千万正好差不多还得清大半,也不至于到后来停产都不敢。”
等楼下的叔伯们去了大伯家等夜饭,李家明也从楼上的书房里下来,找父亲商量点厂里的事。
“耶耶,厂里收了几多木头?”
也正准备出门的李传林奇怪道:“没收啊,那三个分厂都是挂在我们名下的。哦,家俱厂倒是收了些老山材,有两千来方吧。”
“我不是讲家俱厂,我指的是工板厂。”
华居木业只在崇乡、高桥设了三个分厂,说是分厂其实已经是两个村上自己的小厂子,或是高桥人集资建的厂子,只是挂在华居名下省点税收。靠着这三个分厂,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