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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忧如焚的李家明用手指了指天花板，急切道：“姐夫，上面那位就没点态度？这是一个新兴产业，落后一步就步步落后！”
“不知道，没听人说过。家明，你别以为海子就是筛子，国安局吃干饭的啊？流露出来的消息，都是他们想让下边人知道的，不想让下边人知道的，谁能打听得到？
不过，以我的分析，估计这事悬了。今年上半年财政不景气，还得给香港提供援助，等到明年老总上任，又得花年把半年时间理顺各种关系。家明，大领导不比部委领导，想的问题太多，总会有个轻重缓急的。”
完了，可能角力是一层因素，财政收入不景气才是重点。香港回归第一年就碰上金融危机，中央政府绝对不能在政治上失分，可国内用钱的地方又多，比如投资两千亿的三峡工程。估计朱副总理，就是筹集不到这笔钱，才想先机构改革，等筹到了钱再来全面铺开。搞不好，人家玩的就是老柳那一套，想把所有既得利益者踢掉，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
这个分析是有理的，而且是大家背后议论的，闵副局长连连点头，小声道：“家明，你说的有理。可话又得说回来，再大的领导也是人，儿时的感情哪那么容易割舍？起码得帮老吴寻个好位子，一号才会表态。
唉，我们都估计今年、明年都不会动工，最快也得明年下半年。这还得看香港的事如何，若那边拖累了国内，这事搞不好真得拖两三年。全国性大网，没那么容易建成的，即使由电信部门自己建，也得投资好几百亿，够得上小半个三峡工程！”
操，王志栋那混蛋原来没安好心！
他们四通集团消息灵通，肯定是听到一些什么，知道暂时一两年内，国家不太可能启动大规模网络建设。那混蛋一等一的聪明，人家肯定还打了另外一个主意，他有人在自己公司就有香火情，等自己公司熬不下去了，就方便来谈收购。或许或许，联想也是打这主意，否则不可能主动将万全2200降价卖给自己公司。
投资入股是商业谈判，收购破产企业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都他/妈的打得一手好算盘！
暗自恼怒的李家明脸上不露气，打听完消息之后，抱歉道：“姐夫，上次铭子的事真抱歉，我们开公司不但是为了钱，还为自己的理想，有些事能做不能说。”
二十啷当的时候，正是理想主义作怪的时候，这小子还能知道台下的东西，就已经相当不错了。会意的闵副局长浑不在意，反而半玩笑半认真道：“没事，你跟铭铭是哥们，一点小事还那么生分？家明，我看好你，以后发达了，别忘了拉铭铭一把，这小子没有贵人相助，这辈子也就是在。”
“姐夫，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旁边的桂铭不乐意，换来李家明劈头盖脸的斥责：“姐夫说错了？你以前如何我不知道，但这一年多来，你干对过哪件事？想去香港，却不敢跟我和水仔说，更不敢当众说，你说你还有什么能耐？王铁都比你强，他好歹敢当众去争！铭子，你要是连表达自己的勇气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整天牛皮哄哄？”
十九二十的人，正是要脸面的时候，桂铭让李家明骂得羞愧难当，可人家打定了主意在闵副局长面前好好表现，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不服气是吧？你要是敢说出来，水仔就会去帮你拉票，不用我出面都能把事办了！你连跟哥们说心事的勇气都没有，你有什么屁本事？”
憋屈，羞愧的桂铭觉得太憋屈了，让老大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水仔那小子要是知道自己也想去，肯定会打着老大的旗号去拉票，只要自己说了想去，老大也会在关键时候让自己去争，自己也就能去得成香港。可道理是这道理，怎么听起来就这么憋屈呢？
他憋屈，他老大李家明更郁闷，闵副局长能打听到、分析出来的东西，善于钻营而且供职于国家计委的黄志刚能办不到？还是自己分量不够，在行将失败的自己与如日中天的王志栋之间，人家选择后者而已。自己帮他挣了不少钱，人家也塞了二十万给自己，还帮自己搞了几套便宜房子，搞了二十多万的广告费。
从闵副局长那出来后，心情沉重的李家明回到公司找老章合计。
“我觉得没这么简单，王志栋那人也没这么短视！家明，我还是信朱副总理有魄力，互联网是新兴产业，会极大促进经济的发展，他不可能看不到。
政治是政治，但政治的基础是经济，我也不信一号首长不知取舍。九三年经济软着陆，要没有一号首长的支持，朱老总真干得成？”
老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已经不是刚建国那会，没哪个领袖还有太祖老人家那威信。能进入最高层的领导，都是从人堆里冲杀出来的，他们肯定不是什么圣人，但也绝对没有昏庸之辈，大事上没哪个会糊涂的。
可这话又说回来，那些上层人物的心理，不能以常人的角度去揣摩，否则就不会有****。或许王志栋真遇到麻烦了，那么牛的大牛，没道理连黎明前的黑暗也熬不过去，还需要玩这些伎俩。这也无所谓，不管人家真实想法如何，花几万块钱能削弱人家也是好的。
也对，公司虽然困难了点，也不差那几万块钱，奸滑的老章打趣道：“嘿嘿嘿，你做人不厚道！”
这叫不厚道？如果人家没打那主意，才或许是不厚道，李家明也直乐道：“王座之下皆是白骨，我们跟他们很熟吗？平时那帮鸟人，吃我们的多，我们吃他们的吃得少，就当他们付点饭钱喽。”
“那你去办，公司二把手去接人，够给面子了！接回来后，直接扔给刚子，让他去分配工作。”
狡猾！无所谓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同时嘿嘿直乐的李家明起身去找来钟朝诚，准备去利方在线谈接收人，或者叫招工。
“家明，还没打听清楚，我们就这么贸然去，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人家主动提议的，那就顺杆子爬，不管人家打什么主意，接着就是了。等人过来后，全部扔给刚子打杂，看看对方的反应。当然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李家明不好跟钟朝诚透底，只得另找理由。
“诚哥，黄志刚开了口，冲他帮我们拉了广告，我们也得给他这个面子。”
“也是，志刚那人挺热心的。”
呵呵，言不由衷，都他/妈的不是良善人啊！
第523章 忧心（）
要说美国的互联网浪潮，思科与网景绝对是绕不过去的，可若提及国内还未兴起的热潮，瀛海威与利方在线的王志栋也是绝对绕不开的。
瀛海威的贡献在于给全民科普互联网，让大家都知道了领导人嘴里的‘信息高速公路’是怎么回事；而王志栋的贡献在于用ri中文平台，构建了一个基于windows系统的中文环境，对windows系列软件进行即时汉化。可以说没有ri中文平台这个免费的工具，大家就得等到微软公司开发出汉化版的操作系统，才能让普通人顺利操作电脑、使用互联网，或者让华人自己去开发一个汉语的操作系统。
因此，当李家明走进四方利方的院子，即使是抱着勾心斗角的心态来的，也对这家公司抱以了足够的敬意，而且还存着三分善意。
“学长，不管上面什么时候下决心，互联网迟早要建设的，你们就这么放弃了？”
有些胖的王志栋遗憾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家明，我听到一个风声，邮电部可能不会分拆，你得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真被老章那乌鸦说中了？人家压根就没想着跟自己勾心斗角，反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学长，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您告诫我得有心理准备，凭你们的实力就应该更有心理准备，那为什么还这么快放弃？”
独立自主真好，情绪有些低落的王志栋无意说委屈，只是告诫道：“家明，我看好你们公司，但要理智冷静地看待融资！资本可以加速你们的发展，但一定不能让资本控制，资本是追求短期效益的，而公司才追求技术与产品的完美。”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喽，可李家明依然试探道：“学长，您不做门户网站了，那准备干嘛？我跟您说实话啊，贵公司的技术实力太强悍，若能避开我们会尽力避开。”
被昔日对手恭维，也是一种荣耀，心情好了点的王志栋笑道：“我有那么厉害吗？还避开我们，也没看到你们对我们利方在线手下留情？”
“学长，那不同，那是避无可避。若不是运气站在我们这一边，或许我们早败了，早转型搞别的了。”
不得不说，年龄极具有欺骗性。李家明太年轻了，年轻到让王志栋这样的大牛会看走眼，认为他是真正的崇敬自己，而不是客套的恭维。
“不是运气，而是你们的实力。在我们还停留在自己制作内容的时候，你们首先搞出超链接，让他人为你们提供内容；我们对网站赢利模式还很模糊的时候，你们已经以ibm为突破口，迅速将it业的品牌一网打尽。
这个行业目前就这么大，你们首先把访问量做得那么高，把it业的客户都抢完了，哪还有别人的活路？如果国内网络建设能迅速启动，大家还有去国外融资的希望，可上头的人这么一搞，哪个投资者敢冒政策的风险？”
这倒也是，有兴趣在荒地样的网络上投广告的厂商，也只有it业的厂商，传统企业还看不上这么小的平台。利方可不是sohu，虽然背靠大树，但那棵大树自身也有产权不明晰的问题，加之上面的政策又不明朗，风险投资不敢进来，难怪他们撑不住。
看来是真想放弃，不是在试探自己，安心了的李家明沉吟道：“学长，您是不是看透了资本的面目，不想替资本做嫁衣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而且是情商、智商都不弱，这点挑拨离间王志栋心里门清，却诚恳道：“那倒不是，没有资本的扶持，哪有利方的今天？我们只是暂时离开，等到这一行出现曙光再回来，我们不比你们，拿了人家的投资就要为人家的资金负责。”
跟黄志刚说的不一样，但黄志刚确实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才向自己隐瞒情况。妈的，官僚就是不能相信啊，有点小利益冲突就会取舍。
王大学长这不单是想安排伙伴的去处，而是因为内部权力问题而分裂了。搞技术的人都个性强，脑子都跟花岗石一样，都是眼中非黑即白的货。学长想暂时收缩，就肯定会有人因为反对而反对，那些脑子不拐弯的家伙肯定是站错了队，见反对无效就想退出，但对于李家明来说就算是意外惊喜。
国内的市场足够大，确实容得下两家、三家门户网站。可网站这东西，一步落后就步步落后，等他们重新再捡起来时，可能他们想追都追不上了。这些道理，人家这么大的大牛，肯定也看得非常清楚，只是他们的主业是软件，不愿意将宝全压在这一头。
这就对上了，在雅虎、美国在线这样的超级企业都无法赢利的当下，即使这位大牛能模糊地看到互联网的前景，但肯定不如自己看得清楚。他与自己不同，他是已经功成名就的人，后面还跟着投资者、跟随者，不可能再象老章他们样孤注一掷。
把所有问题琢磨明白了，李家明也痛快道：“学长，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们公司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一二，工资虽然低了点，但有期股激励。只要愿意过去的兄弟有信心，凭他们的技术实力，未来公司成功之日，就是他们成为百万富翁之时！”
“痛快！”
眉目带愁的王志栋用力一拍沙发扶手，赞许道：“家明，要说我老王佩服的人，你李家明算是一个！从公司创立开始，就定下期股激励，这份魄力国内没第二人！”
这不是魄力而是眼界！让员工持股将是趋势，也只有这样才能招募到最优秀的员工！
能得到牛人的赞许，饶是仿‘前人’经验，李家明也很得意，模仿又怎么了，反正这只螃蟹是自己第一个下嘴的。
只是在得意之余，李家明也忧心更甚，连王志栋这样消息灵通人士都认为上层的角力，会影响到互联网的建设，那这事就真的堪忧了。上辈子这时候，他正在游戏厅里奋战，紧接着又是两年虚度光阴，再接着是四年瞎混，哪可能记得这几年发生了什么？
谈完了正事，又跟几位想离开的工程师见了个面，李家明也和钟朝诚回公司。等两人走进大厅时，钟朝诚见四下无人，突然道：“家明，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为了大局利益，再铁腕的人也会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