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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说,只要把江城握在手里,便握住了承**队最重要的命脉——粮草。
可偏偏,江城周围多山,是众多河流的发源地,这就导致冬季过后万物复苏,山上冰雪融化之后的水汇入河流,使得河水暴涨,极易爆发水患。
历史上江城多次兴修水利,效果甚微,几乎每年都会有一次小水患,但只要提早发现隐患,治理得当,也是很容易消除的。
面对几乎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太子派和恭王派自然要拼死抢下这个美差。
即使握不住江城,治理好了水患,先不说其中善款之中的猫腻,便是民间的好名声也是皇子们趋之若鹜的。
毕竟,名声如水,可以载舟。
顾倾歌知道,其实元帝派秦景文赈灾并不是随意挑选的,而是因为秦景文的生母贤妃在元帝耳边吹的枕头风。
贤妃是太子太傅林浦的长女,当年入宫不过是为了替太子争宠罢了。
太子秦彦平是元帝的长子,而非为嫡,母亲仅仅是位份低微的林昭仪。
当年,元帝秦滕攻打前朝司国皇城,正在久攻不下拉开持久战的时候,当时还是林美人的林昭仪临盆,产下一名男婴,之后奇迹般的,秦滕的军队顺利攻破司国皇城,一举夺得帝位。
秦滕大喜,认为这个孩子是上天降下来的福音,肯定他是天命帝王的神谕,当即升林美人为林昭仪,封那名男婴为太子,擢尚书令林浦为太子太傅,赐东宫为太子府邸,待太子成年迁居。
之后林浦全力辅佐太子,又因太子之母身份低微,几乎难以见到元帝,林浦便将自己的女儿林绮送入宫中固宠,借以维护太子的地位。
林绮初入宫便是绮修仪,之后凭借自己的美貌和智慧,一路晋升到三妃之一的贤妃,并产下五皇子秦景文。
若说之前林绮全无二心的扶持太子,顾倾歌相信,但是之后秦景文降生,林绮依旧保持初心,顾倾歌是不信的。
前世的种种经验告诉顾倾歌,这个林绮并不简单。
因此,这一生,秦景文能够得到处理江城水患、赈灾的差事,顾倾歌并不奇怪,甚至觉得有点讽刺。
当年江城水患完美落幕后,元帝大喜,封秦景文为瑜王,赐居瑜王府。
要知道,秦景文在此之前并未封王,却仅仅因为治理江城水患一跃成为王爷,虽然不比其他皇子等级,却也拥有了自己单独的府邸。
这也正是顾倾歌一直没有想透的地方。
太子平庸,性格宽厚;恭王却是机敏、心思深沉,单论性格而言,太子并不十分适合帝位。
而所有成年皇子中,只有秦景文没有封王,而贤妃却又是得宠的,他表面上依附的太子母亲身份低微,除却有个鸿胪寺少卿的外祖父之外,在势力上几乎可以称得上一无所有;而元帝大为赞赏的恭王母亲是三妃的淑妃,位份高于贤妃,背后是董国公府,单就这些便远远超过太子。
因而,在朝堂之上,恭王的论点时常与太子相悖,而元帝却从不斥责,渐渐地就形成了如今恭王与太子相当的局面。
若说这其中没有元帝的默许,顾倾歌是不相信的,很明显,恭王便是元帝扶持出来遏制太子的,那么,元帝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为了压制太子以巩固自己的地位?还是说,他的心中有了更合适的太子人选,只待一个合适的机会便另立?
若是前者,元帝难道不担心恭王超越太子威胁帝位?
或是后者,那么元帝心中最佳的太子人选又会是谁?
不管元帝是怎么想的,这便是顾倾歌的机会。
若元帝真的对太子不满,那么太子身后表面上支持他的秦景文又怎么会招元帝的喜爱?
秦景文起势,或许是元帝察觉到朝堂上势力的不均衡,刻意扶起压制恭王的,也或许是贤妃从中的周旋。
不过,秦景文今天能够因为江城而封王,那么他日,她顾倾歌定是能让他,也因为江城遭贬斥。
顾倾歌目光透过厚厚的车帘,似乎能看到秦景文的志在必得和意气风发。
她紧紧的攥紧了拳头,压制住心底崩腾而起的恨意。
秦景文,你且等着,等着我顾倾歌一步一步的,摧毁你毕生夙愿!
045 许家()
身边的陈氏放下手中的车帘,低低道:“这五皇子好像是从江城回来了,看这方向,应该是回去复命吧。”
顾倾歌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暗影,“五皇子不在京城么?”
“你不知道么?”陈氏似乎想到了什么,“也对,你们闺阁女子一般很少听到这些。这不是初春了么,江城一向比我们这边暖和,这不,水患就来了,五皇子受命前去治理,瞧他的样子,该是成功而返了。”
顾倾歌嘴角勾勒出一个淡淡的笑纹,“想必应当是如此。”
“这朝廷的事情虽不是我们女人家该管的,但黎民百姓的安危却要在我们心上。”
“二舅母说的是。”顾倾歌抬眸浅笑,神色自然的好似刚刚那个心潮起伏的不是她一般,“抛却其他,我们也是百姓,如何不能将自己放在心上?”
“歌儿说的真好,不愧是我们许家的人!”陈氏爽朗的笑声带着些自豪,清晰的传入顾倾歌的耳内。
顾倾歌回以浅笑,微微低着头不说话,眼中压制的薄膜瞬间破碎,露出眼底狰狞的恨意。
正在前方策马的秦景文忽然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压力袭来,他皱了皱眉头,觉得心口有些不舒服。
他略微放缓了马速,想着应该是连日来昼夜赶路,劳累所致,也就没放在心上,继续朝着城中而去。
马车在官道上不紧不慢的行驶着,没过多久,便停了下来。
暖苏和另一丫鬟掀开车帘,依次扶下陈氏和顾倾歌。
门口翘首以盼的许管家看到下车的顾倾歌,眼睛一亮,忙上前依次行礼道:“奴才见过大夫人、二夫人、小姐、表小姐。”
说完,他冲身边的小厮招手道:“快去禀告老爷和夫人,表小姐到了。”
许管家是许国公府的老人了,也是从小看着顾倾歌长大的人之一,顾倾歌心中对他是一直是十分尊敬的。
受了许管家的礼,是身份上的必须,但就个人而言,顾倾歌一直将许管家当做自家人,也就没有了身份上的隔阂。
因而,顾倾歌微微欠身,笑道:“许爷爷。”
以前的顾倾歌一见到许管家就会上前抱住许管家的胳膊撒娇,如今这样一番变化,差点没让许管家瞪掉了眼珠子。郑氏鲜少见到许管家失礼,今日这样的许管家着实不多见。
郑氏忍着笑道:“许叔莫不是让我们一直站在这里不成?”
许管家回神,忙侧身引着郑氏等人进去。
许国公府和顾倾歌记忆中的没有什么区别,还是一样的清新淡雅,是邺陵中少有的不奢华。
一群人走到正屋,远远的便看到许国公许瞻和齐氏带着许国公府的一众人等站在正堂门口迎接。
许氏和顾倾歌疾步上前,许氏躬身行礼,顾倾歌却猛地双膝跪地,双臂微曲,双手交叠置于头顶前方,上身微微倾下,行了承国最正式、最隆重的礼节。
因为叩着头,显得她的音调有些压抑,却清楚的能感觉到声音中的哽咽,“不孝外孙女顾倾歌,拜见外祖父、外祖母。”
顾倾歌的性格一向张扬,许瞻和齐氏何时见过她行这么重的礼?
“快些起来,你身子未痊愈,仔细地上的寒气。”许瞻上前一步扶起顾倾歌,眼中隐隐波光浮动,却咧开嘴笑道:“我的歌儿是最好的,何时不孝过?”
顾倾歌顺着许瞻的力道起身,眼中盈满晶莹的泪水,“让外祖父和外祖母担心,便是歌儿的不孝。”
许瞻摸了摸顾倾歌的头发,笑道:“我的歌儿何时和外公这么生疏了?连称呼都变成了外祖父?”
顾倾歌从善如流,“外公。”
她又看着齐氏道:“外婆。”
许瞻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齐氏却嗔了许瞻一眼,“可絮叨完了?完了可就轮到我了。”
顾倾歌忍不住笑起来,齐氏身后的一个年轻男子不满的叫道:“奶奶,您可不能这样啊,我们这都在这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爷爷叙完了祖孙情,也该我们叙叙兄妹情了吧?”
齐氏捏起那男子的一只耳朵,叫道:“怎么,你还想和我抢不是?胆子肥了啊!”
那男子怪叫几声,讨饶道:“哪敢哪敢!奶奶您先请,您先请。”
齐氏这才放了他,那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委屈的嘟了嘟嘴,惹得他身边的一美貌贵妇笑着嗔了他好几眼。
那男子正是四房独子许靖泽,性子一向欢脱,也是许国公府和顾倾歌玩的最好的。
顾倾歌这才注意到齐氏身后分别是大房次子许靖原,二房独子许靖允及妻子卫氏,三房主母沈氏、独子许靖志及妻子蒋氏,四房主母杨氏及独子许靖泽。
顾倾歌一一见过礼,众人面面相觑,性子最为欢脱的许靖泽最先嚷嚷开来:“我说表妹啊,不过一月不见,你怎么变得像个闺阁小姐了?”
顾倾歌还没有回答,齐氏便习惯性的揪起他的耳朵道:“歌儿什么时候不像闺阁小姐了?”
这话说的。。。。。。
不仅仅是顾倾歌汗颜,齐氏身后的众人各自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这违心的问题。
许靖泽管不了这么多,他现在想着的便是要如何先把自己的耳朵解救出来,忙嚷道:“奶奶你说的对,一言惊醒梦中人啊!表妹一向温婉知礼,不知道羡煞多少闺阁女子,哪里是我这样眼光浅薄之人能够窥的一二的。”
齐氏抿嘴笑了起来,嗔道:“你这泼皮,就一张嘴讨人喜欢。”
嘴上这么说着,齐氏的手却从许靖泽的耳朵上移了开来。
许瞻瞧着闹着差不多了,便开了口:“都进去吧。”
众人忙让开路,让许瞻先进了屋子,这才依次走进去。
等众人坐定,许瞻才关心道:“身子如何?可还有不适的地方?”
顾倾歌笑道:“并无,倒是前不久听闻外公伤了腰,如今可好些了?”
“自然,只是你外婆忧心,定要我多休养些日子罢了。”许瞻顿了顿,又道:“并没有什么严重的,歌儿不必担心。”
“如此便好。”顾倾歌浅笑,“外公、外婆定要仔细自个儿的身子,如此才能让歌儿放心。”
许瞻笑着应下,之后仔细打量了顾倾歌几眼,眼底隐约带着探视的光芒。
046 许瞻()
顾倾歌低眉浅笑,任许瞻打量,不动声色的端起手边的瓷杯浅啄了一口清茶。
杨氏瞧着瞧着,忍不住拿手中的帕子遮住了嘴笑道:“果然和咱们泽儿说的一样,这一月不见,歌儿可不是像变了个人?”
陈氏附和道:“可不是么,我初见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呢,原先以为咱们的歌儿肆意洒脱的模样最好看,却不想,这温婉怡人也是别有一番神韵呐。”
“二舅母、四舅母可别取笑我了。”顾倾歌微微低头,脸上恰到好处的浮起一丝红晕,“只是觉得以前性子实在张扬,给爹爹和娘亲惹了不少麻烦,经此一病,心中颇有些感悟,这才收敛性子,好让爹爹和娘亲安心。”
许氏闻言笑了起来,“可不是?嫂嫂们也别打趣我的歌儿了,免得她恼了之后恢复原来的性子,我这做娘亲的岂不是又要头疼了?”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卫氏拿下遮唇的帕子,脸上还带着笑意,“不管是如今的歌儿,还是之前的歌儿,都是个招人疼的,也都是我们的心尖宝呢。”
许靖泽接口道:“嫂嫂说的是,这歌儿一来,我的待遇马上就下降了,大家的眼中只有歌儿,都瞧不见我这个小子了,果然在许国公府还是女儿身好,男儿多了都不值钱哦。”
齐氏瞪了许靖泽一眼,“耳朵莫不是又痒痒?”
许靖泽忙捂住自己的耳朵,那模样又惹得众人一阵笑声。
这就是许国公府,她的外祖家啊!
顾倾歌嘴角流淌着温暖的笑意,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管嘴上如何打趣,心里始终将她摆在首位的,一直都是她的外祖许家啊!
许瞻待众人笑了一阵,看着顾倾歌道:“咱们祖孙俩好久没有说说话了,陪外公去一趟书房吧。”
“是。”顾倾歌起身,紧跟许瞻身后,走向了许瞻的书房。
许氏有些忧心,齐氏看了她一眼,笑道:“不必担心,你父亲如何喜爱歌儿你还不清楚么,哪里舍得她吃一丝苦头?”
许氏想了想,便也放下了心,和众人一起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