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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好之后,顾倾歌放下手中的毛笔,将画纸拿给如萱看,“你看看可是像你哥哥?”
如萱接过,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像,太像了!”
她忽然抬起头来看向顾倾歌,“小姐真是神人,画的简直比奴婢记忆中的还像真人,就像小姐见过奴婢的哥哥一般!”
顾倾歌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可不就是见过霍康么?
顾建文接过如萱手中的画像,且不论画像中的人物是否像真人,单论这笔法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不是如萱,自然看得出这其中的关键。
顾建文的眸色骤然深邃,他抬头看向顾倾歌,顾倾歌正浅笑着回望他。
这个女儿,好像自从落水之后,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还是歌儿,还是他们的贴心小棉袄,那便足够了。
顾建文将画像收好,对如萱道:“你放心,你的事情我记下了,明日便去军中帮你寻找,一有消息便会派人告知你。”
如萱激动的双膝跪地,喜极而泣,不住的说道:“奴婢谢过老爷,谢过小姐。”
“不必如此多礼,你既是歌儿的贴身之人,我必是会权利相助的。”顾建文看向顾倾歌,又道:“你们先下去,我有事和你们小姐说。”
如萱和暖苏应声而下,顿时,偌大的书房只剩下顾建文和顾倾歌两人。
“歌儿。”顾建文先打破沉静,语气显得有些沉重,“你如今,让为父,刮目相看啊。”
顾建文很少用“为父”两次,总是“我”,如今这么一说,却是让顾倾歌心中一凛。
073 导火()
顾倾歌垂了垂眼睫,继而又抬起,笑道:“那爹爹觉得,歌儿是变了么?”
顾建文苦笑道:“我只记得我的歌儿张扬洒脱,行事不拘小节,永远都是笑颜灿烂的,从来不曾想过歌儿也会变。”
顾建文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顾倾歌,继续道:“如今,我的歌儿沉默内敛、心思沉重,有泰山崩于前巍然不动的气度,可是为父还是想念以前的那个歌儿。”
顾建文转过身,认真的看向顾倾歌,“你说,以前的那个歌儿可还会回来。”
顾倾歌瞬间湿润了眼眶。
她的张扬、她的潇洒、她的笑颜,在前世都变成了勾魂使者,一步步的将忠勇侯府和许国公府引向深渊,她还怎么敢再张扬、再潇洒、再笑颜如花?
她不得不筹谋,不得不沉默,不得不心思沉重,因为她怕,她怕她在不经意之间,会再一次成为忠勇侯府和许国公府的软肋,会成为两府衰败的导火索。
这样的她怎么还能像前世一样,肆意的享受着他们的宠爱,却任性而为,不尽一点身为忠勇侯府嫡长女和许国公府表小姐的义务?
顾倾歌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的湿润,轻声道:“爹爹想岔了,世事只有向前,没有回头,又要如何才能寻到之前的那个顾倾歌?”
顾建文沉默半晌,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也罢,往事不可追,只是爹爹希望我的歌儿保持初心,切不可委屈了自己。”
“歌儿必是不会委屈自己。”顾倾歌抬起眼睫,眼睛清澈如水,“爹爹放心。”
顾建文点点头,“好了,你回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顾倾歌点头,想顾建文行礼道:“那歌儿便先告退了。”
顾建文点头,顾倾歌起身离去。在她离去之后,顾建文一人坐在桌案前,双目微敛,看起来极为疲惫。
今日的顾建文本是不准备说这些的,只是想问问顾倾歌那晚是不是她派人暗中相助。
只是话到了嘴边转了个圈,却又不想问了。
顾倾歌今日变成这般心思沉重,必是有他的原因在内,他没有将她护得周全,反而让她差点被人迫害身亡,性格因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终是他没有护好自己心爱的女儿才会如此。
顾倾歌那日落水,顾建文的心中便在怀疑顾倾璃所在的二房,只是没有想到顾建业会如此大胆,竟然会和赵氏联手想要陷害他,将南绣安插在他的房中。
顾建文常年身在军中,平日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酒对他而言也算是种生活享受,因此也练出了酒量,一般的酒很难将他灌醉,可是那日同僚设宴,只是饮了一壶便醉的头脑发晕,显然是不正常。
本来他是不欲怀疑二房的,但是经过这次,他心中即便再不愿意,也是不得不将怀疑的种子种下。
想来,父亲临终的时候所说的话是有些道理的,像他们这种侯府之家,若是没有几个魑魅魍魉,反倒是有些不正常了。
只是,若是他们再不识好歹,将手再次伸向他身边的人,那也别怪他不念旧情了!
顾建文双目放寒,丝丝的冒着冷气,骤然看上去竟有一丝金戈铁马的萧冷之感,让人心中不自觉的一凛。
※※※
顾倾歌从顾建文的书房出来以后径直往赵氏的春晖园走去。
到了春晖园,先让丫鬟进去通报了以后,顾倾歌才正式进入春晖园的主屋。
主屋内,赵氏正坐在上首,下面依次坐着小赵氏、李氏和王氏。
赵氏一见到顾倾歌,面色就沉了下来,显然还是在恼恨之前顾倾歌出言毁了她的计划的事情。
赵氏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的弟弟妹妹们都是一大早便来了,你这个长姐反倒是最后才到,简直就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祖母息怒。”顾倾歌不紧不慢的福了福身子,脸上是一成不变的浅笑,“歌儿一大早去了父亲那,因被父亲练武的英姿所吸引,这才耽误了时间,是歌儿的不是,还请祖母息怒。”
赵氏一哽,因为上次陷害顾建文不成心中有些发虚,可顾倾歌这一番言辞丝毫没有伏低做小的样子,让她实在难以忍下这口气,当即站起身,指着顾倾歌的鼻子便骂道:“好你个顾倾歌,是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和我说话,你母亲是不是没有教导你什么叫孝道!我看她硬霸着主母的名头不放,却没有能力管好着偌大的侯府,许国公府教养出来的女儿便是如此么!”
王氏一听赵氏口不择言说出这样的话,心中着实要恨死这个没有头脑的赵氏。
赵氏这话说小是家事,说大了便是诋毁许国公府,即便许氏再不好,赵氏只是一个庶夫人,有什么权利能够指摘一个当家主母?何况许氏乃是命妇,是元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哪里是一个侯府上不得台面的妾侍随意构陷的?
况且许氏掌家这么些年来,从未出过什么大纰漏,将侯府管理的井井有条,赵氏这话摆明了就是泄私愤随口胡诌的。
顾倾歌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赵氏见此更是得意,以为顾倾歌被她的话激怒,言语更是不管不顾。
“你整日在这府中嚣张,不尊孝道,不过是仗着许国公府的名头罢了,若是有一日许国公府不再,我看你是否还是这般嚣张!”
顾倾歌垂下眸子,掩饰住眼底骤然凝结的冰凌。
原来,想要覆灭许国公府,竟是在此时便有了想法么?
王氏被赵氏这番话吓的几乎要跌坐在地上,忙扯着苍白的笑容开口劝道:“母亲,这大清早的若是心情不愉悦,可是会影响一天的呢,想必歌儿也是知道您的意思了,必是不会再如此,母亲也请消消火,喝杯茶吧。”
王氏说着,便起身走到赵氏身边,端起桌上的茶水双手递给赵氏,却不料赵氏却不领情,一把拂开王氏的手,王氏不备,手中滚烫的的茶水顿时泼在手上,王氏被烫的一哆嗦,下意识的便松了手。
075 怒()
只听一声响亮的声音炸开在这沉静的屋内,似是被这声音惊扰,顾倾歌缓缓抬起眼睫,目光直直的看向上首站立着的赵氏。
赵氏只觉得一阵寒气扑面而来,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而当她对上顾倾歌的眼睛时,更是觉得头皮发麻,心里像是炸开一般。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顾倾歌的眼睛瞳孔漆黑,静静的盯着你的时候就像是被她锁定了猎物一般,尤其是当她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你的时候,好似从她的背后蔓延开无尽的黑暗,瞬间便能将人包围,逃无可逃。
更摄人的是,那眼神平静,却暗含锋刃,在寒风中夹杂着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硬生生的逼着赵氏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祖母莫不是忘记了。”顾倾歌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语气淡漠的不带一丝情绪,“这里是忠勇侯府,我所依仗着的,不过是忠勇侯府能够带给我的罢了。”
顾倾歌这句话一是说这里是忠勇侯府,但赵氏却说她依仗许国公府的名头肆意而为,本身就是说不过去的;其次,这也是在讽刺赵氏的身份,毕竟论起来,顾倾歌这个侯府嫡女的身份是比她一个妾侍出身的庶祖母高贵很多的。
而顾倾歌这话说的简单明了,赵氏自然能听的明白。
赵氏气的嘴唇直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些年来,赵氏养尊处优,上下都对她以礼相待,尊敬有加,日日如此,自然让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如今被顾倾歌这么毫不顾脸面的揭露出来,赵氏除了气顾倾歌顶撞自己之外,更气她当着众人的面揭露了这一切。
赵氏有些气急败坏,颤抖着伸出食指指着顾倾歌,大声斥道:“好你个顾倾歌,你竟然敢当面顶撞于我,莫不是在你眼中,连长幼都没有了!今日我若就此放过你,他日指不定你会说出什么丢我们忠勇侯府的脸面!”
赵氏说着,忽的对身侧的西春道:“西春,去给我将家法请来!”
西春被惊的一哆嗦,连忙跪倒在地上,连声道:“不可啊太夫人!不可啊!”
“不可什么不可!”赵氏见连自己的大丫鬟都敢不听自己的,更是怒不可遏,一脚将西春踢倒在地,“去给我请来,不然我第一个要惩治的便是你!”
西春将头垂的低低的,语气竟带了些颤音,“奴婢。。。。。。奴婢。。。。。。”
见西春还是没有动作,赵氏火冒三丈,“还不去!信不信我即刻发卖了你!”
“求太夫人开恩。”西春匐倒在地,连声道:“奴婢这就去,奴婢这就去。”
西春说着,连忙站起身,许是跪的时间过长,站起来的时候身子竟然趔趄了一下。
就借着这一瞬间,西春的目光忽然往顾倾歌站着的方向扫了一眼。
那一眼稍纵即逝,快的几乎让人没有察觉。
但是顾倾歌却是注意到了,西春刚刚看她的那一眼眼中虽有水光,眼底却是清明、冷静的。
西春,不愧是能够留在赵氏身边这么长时间宠爱和器重不减的人。
西春扫了一眼顾倾歌之后便站稳身子,快步的走出了主屋。
室内一时之间没有声响,只有赵氏喘粗气的声音。
没多久,西春便回来了,赵氏见到她,忙站起来,却见她双手空空,斥道:“家法呢!”
西春连忙跪倒在地,“奴婢前去,可是看顾家法的小厮说。。。。。。说。。。。。。”
赵氏正是怒火飙升的时候,一见西春竟然还在吞吞吐吐,声色俱厉呵道:“还不快说!”
西春一哆嗦,忙将后面的话说全:“那小厮说,家法只有侯府的掌家之人才能请的出。”
赵氏先是一愣,继而大怒,伸手将桌案上的瓷杯扫落在地,斥道:“胆大包天!真是胆大包天!来人!”
外面的两个婆子应声而入,赵氏吩咐道:“去,将那个看管家法的小厮给我带过来!我今日定要让他好好认一认,这忠勇侯府的下人我还说不说的动!”
两个婆子面面相觑,一时竟跪在原地不敢动弹。
赵氏见此更是怒急,王氏此时已经从赵氏的惊人之举中回过神来,见赵氏还不知死活的要惩治看管家法的小厮,忙上前劝道:“母亲,您消消气,消消气。。。。。。”
王氏还没说完,赵氏一把推开她,“消什么气!”
赵氏和小赵氏都是一般人物,年轻的时候身材还是苗条的,但是多年来的养尊处优已经将她养的膀大腰圆,力气更不是王氏等人能够经受得了的。
王氏被她推的脚下站不稳,猛地摔倒在地,恰好摔在了赵氏之前拂落的碎瓷杯上,顿时疼的“啊”的一声叫出来。
王氏的丫鬟绿沫连忙上前扶起王氏,见她的手掌心被瓷杯碎片扎伤,立即惊叫道:“流血了!夫人,您流血了!”
王氏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刚想说没事,却不料被赵氏的呵斥声打断:“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