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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汐华曾说过,顾家除了大房和三房,都已投身于秦景文麾下,说明顾家赵氏这一脉早与顾家离心。
那些温热的触感让顾倾歌确定,眼前的这一切并不是梦,而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重新回到了顾家还未消亡、父母健在的时候。
换句话而言,她重活了一次!
她不清楚现在具体的时间,但是那些曾经伤害和想要伤害顾家和许家的人,她一定不会放过!
顾倾歌低垂眼眸,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眼中的冷厉一闪而过。
顾汐华,我准备好了,你呢?
忽的,一道温暖的声音传来:“夫人,欧阳御医来了。”
欧阳御医?
顾倾歌侧目望去,那是一个身穿紫金底边双鹤灰袍,花白的头发和胡须,眼神却闪露精光,精神矍铄,面带微笑的老人。
可不就是前世在战场上没有麻醉帮顾倾歌拔箭,救得她一命的欧阳御医么?
许氏起身,行礼道:“妾身见过欧阳御医,今日又要麻烦御医了。”
“无妨。”欧阳御医捋捋胡子,“老朽不过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罢了。”
两人客套一番,许氏亲自将手中的丝帕搭在顾倾歌手腕上,欧阳御医上前探了探顾倾歌的脉象,又看了看她的面色,捋了捋他的白胡须,笑眯眯道:“夫人大可放心,小姐已无大碍,余下的只需静心休养,多注意休息,饮食以温养为主即可。”
许氏闻言大喜,“当真?”
“自然,老朽从不妄言。”欧阳御医笑眯眯的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只是这次落水耽搁时间过长,身体虚空,有少许寒症,待身子痊愈之后还需长时间的温养。”
他看了看顾倾歌发白消瘦的脸颊,叹道:“瞧瞧这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定是要补一段时间了。”
许氏闻言心里酸涩,却强忍住眼底的湿润道:“多谢欧阳御医,若不是您,我的歌儿恐怕。。。。。。”
“夫人不必如此。”欧阳御医依旧笑眯眯道:“我与顾将军乃是至交,这也是老朽力所能及的事情,自然不会推脱。”
欧阳御医看了看脸色发白,精神却已回转了些的顾倾歌,捋了捋胡须道:“这小姑娘也是命不该绝啊,寻常人若是在水下闭气这么长时间,早已回天无数,偏生她靠着一口气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想来必是有福之人。”
他转头对许氏道:“之前的药方已不能再用,老朽需重新开药,请夫人稍后片刻。”
许氏微微欠身,“有劳欧阳御医。”
欧阳御医走到一旁紫榆翘头案前,拿起案桌上的紫弥笔,在一旁铺展开的宣纸上写着。
之前那道温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姐大好,实乃福泽深厚啊!回头奴婢定要备好香案和贡品,诚谢上天!”
这道声音的响起令顾倾歌心头一颤,她循声望去,只见眼前一名年约二八年华的少女,她梳着整齐的双丫髻,身穿湖绿水烟散花襦裙,双手合十,微扬仰着头看向上方。
她生的眉目清秀,垂在额前的刘海正好衬得她一双杏眼水润光亮,此时正她嘴角含笑,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感激和庆幸。
此人正是前世在战场上为了救顾倾歌身亡的贴身丫鬟暖苏。
“可不是么。”辛嬷嬷笑道:“此次真是小姐福泽深厚,奴婢就说,像小姐这么好的人,上天也是不忍心收了去的。”
许氏含笑道:“我的歌儿自然是最好的。”
她的语气自豪,看着顾倾歌的眼神却温暖如春。
顾倾歌心头一酸,看着眼前这些在前世早已被折磨的面目全非的亲人,心头除了庆幸之外还带着浓烈的恨意。
顾汐华、秦景文,我顾倾歌发誓,必要以此身为赌,与你们不死不休!
没待顾倾歌张口,那边欧阳御医已经拿着药方走了过来,“这张服用三日,每日早晚各两次,便可大好。”
012 收徒()
欧阳御医又拿着另外一张道:“三日后便用这张,可用半年,之后寒症会缓解,到时老朽再来为小姐诊治一番。”
他将两张药方递给一旁的暖苏,暖苏小心的接过,将后面一张药方妥帖的放好,拿着这三日要用的药方向许氏欠身行礼:“夫人,奴婢这就去抓药。”
许氏点点头,“去吧。”
暖苏躬身退下,许氏再次向欧阳御医道谢:“多谢欧阳御医。”
“诶,夫人不必多礼。”欧阳御医看向顾倾歌,恰好撞见顾倾歌眼中还没有来得及消退的恨意。
欧阳御医目光一凝,眉头微蹙,再细看,顾倾歌眼底一片清明,正淡淡的看向自己。
这目光。。。。。。
欧阳御医一怔,再看向顾倾歌的目光带上了浓浓的审视。
其实刚才欧阳御医看向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再看到他审视的目光,顾倾歌就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眼神已经被欧阳御医尽收眼底,可是那又如何?
重活这一生,她不怕天不怕地,只要身边亲人安好,她可以豁出一切!
所以面对欧阳御医审视的目光,顾倾歌毫不畏惧的和他对望,眼神平淡,不惧不忧。
欧阳御医也没说话,捋着自己的胡子,眯着眼睛将顾倾歌从上到下打量个彻底。
一旁的许氏见此有些不安,忙问道:“欧阳御医,可是歌儿还有什么不适?”
“非也非也。”欧阳御医忽然放声大笑,“老朽一声钻研医道,临了才想起来,还没有个传承的人。今日见小姐眼神清明,资质上佳,不如做我的关门弟子可好?”
欧阳御医此话一出,惊呆了一室的人。
这欧阳御医原名欧阳恺,师承天原道人。
说起天原道人,恐怕这个世上没有不知道的人。他的名字享誉四国,传言天下事尽在他的掐指一算中,可以说,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也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在他所有的才华中,除了卜卦之外,就数医术最为高超。
而这天原道人行踪飘忽,一生中仅有三名徒弟,这其中之一就是欧阳御医欧阳恺。
欧阳恺是天原道人最小的徒弟,年轻的时候最是逍遥,江湖中无处不在他的传闻,早些年曾传言称他曾对一传世女子情深不改,奈何红颜早逝变为枯骨,他便发誓此生不会另娶。
这之后他一改常态,静心钻研医道,可能是天分,也可能是心静,欧阳恺在医术上的造诣远远超过他的两个师兄。
后来,不知是何原因,欧阳恺应承国元帝之邀,来到承国太医院任职,拒绝了元帝授予的院使之职,做起了一名普通御医。
虽然是普通御医,但是太医院的人无人不知他的大名,对他也都是虚心求教的谦恭态度。
虽说做起了御医,但是欧阳恺一直孑然一身,连个徒弟都没有,之前有官员托关系求到他那里,希望能收下自家的孩子为徒,却被欧阳恺不容回绝的拒绝了。
欧阳恺称:“我欧阳恺潇洒一生,不愿多个牵挂,还是一生自在为好。”
这样盛名这样潇洒的人忽然说要说顾倾歌为徒,可想而知,可无异于一块巨型元宝从天而降,直砸的屋内的人头脑发晕。
顾倾歌眨了眨眼睛,认真的看着欧阳恺,一语不发。
顾倾歌的长相吸取了许氏和顾建文的优点,烟波般的柳眉,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秀气的琼鼻,不点而红的樱唇。
这其中,数顾倾歌的眼睛最为传神。
她的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深双眼皮,内眼角尖,并向内馅,外眼角细而略弯,眼尾拉出长长的魅惑的线条。这形似桃花花瓣的眼睛,时而迷离流转,时而弯成月牙,眼神似醉非醉,似语未语,直勾的人心尖发痒。
她的长相并不像顾汐华一样属于妩媚型,而是柔美中隐隐有股英气,典雅中带着种迫人的风华。
在前世,顾倾歌鲜衣怒马,骄傲张扬,所以这种迷离风华并不突出,而如今,经过前世被囚禁三年的磨砺沉淀,她的骄傲深埋骨内,张扬尽散,却显出了前世不曾显现的倾世风姿。
被顾倾歌这样一双桃花眼静默注视,一直关注她的欧阳恺禁不住心尖一抖,问道:“丫头,你这么看着老朽作甚?”
丫头?
这称呼摆明了就是拉近距离。
顾倾歌撇了撇嘴,眨巴了一下流光璀璨的眼睛问道:“传闻欧阳先生曾言此生只愿自在,不想多个牵挂,为何今日却说要收倾歌为徒呢?”
“哪有的事。”欧阳恺打着哈哈,“定是世人误传,老朽说过的话老朽怎么可能不记得,没有这回事,丫头你就放心吧。”
他顿了顿,又道:“唉,我老人家孤单了一辈子,到了晚年好不容易有个看中眼的徒弟,老天爷也不算苛待老朽咯。”
欧阳恺偷偷觑了眼顾倾歌的表情,捋着白花花的胡须道:“话说顾将军怎么还没回来?老朽还等着和他大战三百回合呢!这个臭棋篓子!”
欧阳恺这话说出来摆明了是拿顾建文做幌子,想借着顾建文的原因让顾倾歌同意,兼之还打起了同情牌。
至于他说的臭棋篓子。。。。。。
顾建文的棋艺顾倾歌清楚,因为她的棋艺就是顾建文一手教出来的,所以可想而知,这“臭棋篓子”一说到底更适合谁了。
一旁的许氏现下终于回过神,她有些犹豫的看了看顾倾歌,“欧阳御医,这歌儿年岁尚小,且大病未愈,这。。。。。。”
没等许氏说完,欧阳恺便摆了摆手,道:“不小啦不小啦,想当年老朽入师门不过龆年,小了这丫头五个年头,况且拜师一事无需操之过急,等到丫头身子大好也无妨。”
许氏闻言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张口欲言,然而没等她把话说出来,门口传来暖苏温暖的声音:“夫人,老爷回来了。”
暖苏口中的老爷正是顾家大爷顾建文,顾倾歌的生父。
013 顾建文()
话音刚落,只见珠帘一掀,一个高大英气的男子大刀阔斧的走了进来,人未至,声先到。
“哈哈,听说歌儿醒了,可是真的?”
顾倾歌眼眶一红,原以为自康承之役之后再也见不到父亲,却没想到上天竟如此厚待于她!
迄今为止,顾倾歌是顾建文和许氏唯一的孩子,而顾建文对发妻许氏又是言听计从极为宠溺的,可想而知,他对顾倾歌的喜爱有多浓烈。
而顾建文身为掌管二十万兵马的大将,见多了铁骨铮铮的汉子,面对顾倾歌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娃,简直是到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程度。
因而,在顾倾歌的成长过程中,顾建文的影响占了很大一部分。
顾建文从小将顾倾歌当做男孩子培养,兵法谋略、奇门遁甲、古文杂谈、为人处世,只要是顾建文会的,都亲自教习顾倾歌,而那些顾建文不擅长的,比如说女红之类,都是许氏教习。
有时候顾建文公事忙碌或是要领兵出征,就会亲自上门请许氏娘家许国公的四公子许凡峮亲自教导。
这许凡峮是顾倾歌的四舅舅,在许国公的四子中文学也是最好,时任国子监祭酒,掌大学之法与教学考试。
而在顾建文闲时,还会和顾倾歌说一些他年轻游历时的故事,以增长顾倾歌的眼界。
因而,顾建文不仅是顾倾歌的生父,还是顾倾歌成大的导师,意义不可谓不大。
顾建文走入内室,先是看到了床边的欧阳恺,已经听暖苏说过此次顾倾歌能够清醒全是欧阳恺的功劳的顾建文先是向欧阳恺大大的施了一礼,道:“多谢欧阳御医。”
欧阳恺笑眯眯的捋胡子,“将军客气。”
顾建文站直身子,迫不及待的向床上望去。
只见床上坐靠着一倾城女子,她的发髻散开,乌黑柔顺的发自肩头披下,穿着单薄的寝衣,面色苍白,双眼泛红的盈盈望着自己。
一向豪迈的顾建文忽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上前一步,坐在顾倾歌床榻边,柔声问道:“歌儿,现在身子可还有不适?”
“并无。”顾倾歌哽咽,嘴巴张张合合,终于唤出了沉寂多年的称呼:“爹爹。”
顾倾歌的声音很细微,声音中包含的酸意、涩意让在场的人心头微颤。
顾建文鼻头一酸,大手抚向顾倾歌的长发,“爹爹在。”
顾建文顿了顿,又道:“可是歌儿这次不乖,罚你身子好后蹲半个时辰的马步。”
弥漫在内室的感人气氛瞬间被打破,顾倾歌的眉头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从小到大,顾倾歌最不喜欢的就是蹲马步,实在是作为忠勇侯府的嫡长女、名门闺秀,这个姿势实在是不雅。
这也就有了后来,顾倾歌一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