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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狂言,怒道:“辱门败户的泼妇人,怎敢无礼!谁人与我下去擒拿她?”
那随同何灌等城的一干军将里,真就有那该死不能活的人。生生看不到那具横倒马下的尸体。转过身来领命下得城头。
扈三娘见到再有军将下来受死,当即抖擞起精神,拍马迎杀上去。
两个正在征尘影里,杀气阴中,一个使大杆刀,一个使双刀。斗到二十余合,一丈青把双刀分开,回马便走。那将要逞功劳,纵马赶来。一丈青便把双刀挂在马鞍鞒上,袍底下取出红绵套索,上有二十四个金钩,等人策马来得近了,扭过身躯,把套索望空一撒,看得亲切,那将措手不及,被勾下马来。只是这将勇力确实不差,虽栽下马来,但仍自用力挣扎,竟是要挣脱了开来。扈三娘看势头不好,等身后士卒前去捉拿似不及了,便抡刀追上,娇叱一声。宋将吃了一惊,抬头一看,刀光飞下,头颅已去。
宋将失手落马,于他掠阵之将,一声喝叫,就忿力纵马来抢。只是没扈三娘刀快。那将恨不得一口水吞了一丈青。又在心中想道:“这泼妇故是了得,可到底连斗了两阵!”欺一丈青是女子,气少力短,挥舞着双刀直从杀进来。扈三娘看来将势急,卖个破绽,放他入来,却把双刀只一盖,盖将下来,那将双刀却在怀里。扈三娘提起右手刀,望来人头顶砍去。宋将倒也眼明,可躲避却是不及,只把脑袋一偏,被扈三娘一刀剁在肩膀,锋口滑过他的右护肩,“嗤嗤”作响,装饰用的兽面浮佩几乎被一刀斩作两半!来将吓的肝胆俱裂,双刀连挥,迫开一丈青,打马就向回走。
扈三娘飞马追赶。她胯下一匹胭脂马,却是西北良骏,虽然比不得呼延灼的御赐踢雪乌骓马,可比这将的胯下战马要好上一等。一心急追的扈三娘并不知晓那将早有准备,听到身后马蹄近了,翻身探臂,一刀迎头劈下。速度之快,宛若一道闪电。
“当啷……”只听得一声金铁交鸣,却是电光火石间扈三娘眼疾手快,侧刀横揽,封死了突如其来的一刀。随即连起一刀砍去,正中那将背心。翻身栽倒下马。
如此功夫里,一丈青竟然连战三将,亦连斩三将。叫城头上的一干宋将瞧得是面如灰土。固然这是因为军中能将强手或是已折损在前阵,或是尚受伤在身。颇有些“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的感觉,可能够应敌的至少些中勇之将,亦不能小觑。再不要忘了,扈三娘她是一女子啊。
便是何灌亦都气怒的甩手而去。转回到范县县衙,召集来众将商议。
大军虽然损失惨重,但这败绩却不是当务之急。他们的目标始终是不曾改变的。就是要讨平梁山泊。
何灌的话说的颇是委婉,但现下在座的都是什么人?有哪一个是听不出来的?他这是说之前的败绩不是不能遮掩过去的啊,当下不少人脸色都变得好看起来。但何灌话头一转,说道:“大军先就败了一阵,以致使军士们斗志低落,军伍士气低迷。梁山贼寇又连连将兵搦战,官军不是敌手,日日避战,如此怎的能叫官军振奋起斗志?”
“如今将甚计策,用何良将,可抵挡贼兵,振奋士气?”
一句话简单的来说,何灌这是在求将了。他是知道在场中人有不少是那神通广大之辈,甚至家门中都有那武艺高强之辈。何灌现在必须要求来几员,好抵得住梁山泊那般猛将。
这等事情是不需要通禀到皇帝面前的,想来蔡京、高俅之辈是不会从中作梗的。盖因为这事儿若被捅到皇帝面前,蔡京不去说,那高俅便第一个不会得好。
只要他重点提一提前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的名字即可。或许还可以再加上陆谦徐宁。
众官互相厮觑,各有惧色。盖因为梁山泊猛将真的繁多。他们自家囊袋里可寻不出这般能抵得住的任务。可是也并非人人如此,只见那潘位下转出一人,正是何灌军中的新贵宣赞。
他有一好基友姓关名胜,武艺超群,却因为无人帮衬,不得伸展。眼下看岂不是天赐良机么?当时宣赞就忍不住了,出班来禀何灌道:“小将当初在乡中,有个相识。此人乃是汉末三分义勇武安王嫡派子孙,姓关名胜,生的规模与祖上云长相似,使一口青龙偃月刀,人称为大刀关胜。见做蒲东巡检,屈在下僚。此人幼读兵书,深通武艺,有万夫不当之勇。远胜过小将十倍。”何灌听罢立即大喜,当即就要宣赞写一封书信,赍了鞍马,使人连夜星火前往蒲东,礼请关胜赴军中计议。众将看着宣赞的目光,却是都如在看傻瓜一样。
该是怎样的人才会这般欢天喜地的与他人去做垫脚石?又该是怎样的傻瓜才把亲友往火坑里送?诸将在这官场上打混多年,今日宣赞这样的傻瓜,还是第一次见。
只是有了这号大傻瓜做垫脚,其他诸将亦纷纷出谋献计。
“好叫太尉知晓,小人素闻这梁山泊不远的青州府里有一战将,姓花名荣,人送绰号小李广。擅使一杆长枪,端的神出鬼没;更有的一手好箭法,天下难逢敌手。”这第二个站出之人却不是别人,而是那程万里。
在场诸人,除去何灌,最希望顺顺当当的剿灭梁山的,非他莫属。
“只可惜了原来的青州兵马总管秦明。这人绰号霹雳火,亦是齐鲁之地首屈一指的悍将。当初诸州府并力会剿梁山泊之时,这人曾经与梁山泊的花和尚斗个不分上下。”这话一出,在场不少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虎翼军的都指挥使。盖因为当初虎翼军的都虞候魏,便是折在鲁智深手下。而魏可是众人皆知的猛将。“现下却与那金枪班教师徐宁一同归顺了梁山泊。”
程万里到底对梁山泊变化清楚,论点不是在做东京来的军将可比的。只是如此的话说罢,叫厅堂内的一干人脸色尽不好看。就是宣赞亦打算稍后再叫心腹快马加鞭赶去河东,务必让他的好基友前来范县的时候,多带上几位河东的好汉。
就比如那个同关胜一同屈沉蒲东的井木犴郝思文。宣赞与郝思文不曾相识,但却听闻关胜说起过一二。既然能得关胜看重,于宣赞看来,那郝思文也当不凡。毕竟他是知晓他这位好基友是多么的高傲的。
“下官就再举荐一人。”程万里肚子里的货还没掏完,顿了顿再道:“东昌府兵马都监张清,彰德府人,虎骑出身,善会飞石打人,百发百中,人呼为没羽箭。他两名副将,一个唤做花项虎龚旺,浑身上刺着虎斑,脖项上吞着虎头,马上会使飞枪;一个唤做中箭虎丁得孙,面颊连项都有疤痕,马上贯使飞叉。自从梁山泊贼兵不安后,曾多番与梁山泊贼子交锋,飞石打的梁山泊贼将大头目青面兽杨志好不狼狈。”杨志虽然没在阵前斩将立威,但谁都晓得他是梁山泊大将。而且出身不凡,生就叫旁人高看了他一眼来。
程万里接连向何灌推举了两人,最后再道出了这第三者。“此人却是前济州张太守家的二公子张仲熊。善使一根铁棒,有万夫不当之勇。自张太守与其家大郎没于梁山贼寇之手后,吾听闻张家二郎便无时无刻不思报仇之念。现下客居于东昌府,太尉只需一封书信,必能招至军前效力。”
生平第一次,程万里让何灌觉得他还有所作用。只是这程万里的眼光也只能达到这个地步了,再向下,比如郓城的朱仝、雷横二将,他就不知道了。那凌州西南的曾头市上,更是有一尊顶尖高手,唤史文恭的,他也是不知。甚至是登州的兵马提辖孙立,他也依旧不知道。
但即便是如此,程万里所推举的这三个人,便已经叫何灌欣喜若狂了。一时间里厅堂上气氛大大的轻快,便是那城外被一娘们堵门之举,何灌这时都忘记了郁闷。
第二百三十二章 强人遍地是()
话休Щ只说何灌叫来心腹领了文书,各带将三五个从人,分头上马进发。时间相差无几,可是打范县去到彼此目的地的路程,却长短不一。
这第一个接到文书的,不是别家,乃是东昌府的没羽箭张清。当日张清正和张仲熊谈论起梁山泊战事,二人对梁山泊都有怀恨之心,只愿意水泊大寨好叫朝廷大军一遭荡平。正在衙内论说兵家胜负事,闻见说府外有使命至。张清是忙出来迎接。使者面见张清,递呈文书,说道因果。叫张清和那躲在后面的张仲熊尽数骇然失色,这何太尉所率天兵竟然大败给了梁山泊么?而待到来使诉说程万里之举,张仲熊先就从幕后转了出来。使者待听到他就是张仲熊,好不欢喜,就行催请登程。
而这个时候那奔去青州与蒲东的信使,人还没达到地方呢。
这就像那安道全与张顺,这两人决心上梁山的时候,那大战还没兴起。可等到他们跨越了半个淮南之地,过洪湖走到淮阳军的时候,陆谦已经与何灌部大战了一场了。只是胜负还没传到那里。
且说这一日二人结伴赶路,一程途赶奔过去,已至酉牌时候,但见倦鸟投林,夕阳欲坠,暮烟四起,远树迷茫,天色将夜了。抬头望到前途,旷旷荡荡,不见一个村店,只有东南上的树林后,有炊烟袅袅而起,料那里定有人家,且就奔将去再做理会。赶到那里看时,果然见是一座大庄院,一周遭都是土墙,墙外却有二三百株大柳树,好不气概。
安道全看了道:“好也!遮莫去那里陪个小心,借宿一宵,明日再做早行。”
当时安道全就来到庄前,敲门多时,只见一个庄客出来。安道全与他施礼。庄客道:“来俺庄上有甚事?”这边答道:“实不相瞒,我与兄弟今日贪图赶路,错过了宿头,欲借贵庄投宿一宵,明早便行,依例拜纳房金,万望方便则个!”庄客说道:“这却不是我能做主的。你二位且在此等一等,待我去问过庄主太公,肯时,但歇不妨。”安道全高兴道:“大哥方便。”庄客入去多时,出来就说道:“庄主太公教你两个入来。”这边两人对视一笑,张顺挑着担儿,随庄客到里面歇下担儿来,两个人直到厅堂上来见太公。
这太公年姓赵,庄子便唤作赵家庄。近六旬之上,须发皆白,头戴遮尘暖帽,身穿直缝宽衫,腰系皂丝绦,足穿熟皮靴。安道全与张顺见了便拜。太公忙挥手道:“客人休拜,且请起来。你们是行路的人,辛苦风霜,且坐一坐。”此老乃是个老好人,平日行事和善,逢到客人求宿的,就少有不应允的。那先前庄客说道安道全善净斯文、张顺英武不俗,叫他心生了好感,这遭见了安道全与张顺果然是人样不差,但也只是如此罢了。便就说道两句,安排了饭菜,让他们就下去安歇了。
安道全与张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话语里半点口风不漏,只一心安顿一宿,明日好赶去泗水码头,乘上船舶,直入梁山泊是也。
顾稍后十分忽然听得庄前起了嘈杂,亦没去开门探个究竟,直到这嘈杂变成了喧闹,中间还夹杂着惨叫声,张顺这才翻身坐起,叫安道全安静待在房内,自己操起哨棒,赶将出去。
到了庄前就整赶到一个大汉,赤着双拳,只使展两个拳头,在一干持着刀、叉、棍、棒的健壮庄客当中肆意冲打。那地面上依旧倒下了十几人来,却是尽被这汉子双拳打翻的,叫那一众庄客是纷纷倒退。
张顺看到这汉子只是挥动双拳,于那地上的兵器,看也不看。想来不是歹人,否则这地上倒下的人就尽是给搠翻的,而不是打翻的了。
当下就喝了一声,想要做个说辞。可不想对面汉子已经打的兴起,他人本就吃醉六七分,见到张顺出来,两个健步冲上前,挥拳就打。浪里白条顿时大怒,不愿意占器械上的便宜,丢掉哨棒,双拳迎将来。可是这一招对上那汉子,张顺脸皮就变幻了颜色。。。
老天可以作证。他张顺活了三十二年,大江上下的绿林好汉也不是没有见过,却从没遇到过如眼前汉子这般力大的。
只是三五拳叫,便就要支撑不住了。
但好在他不是一个人在奋战。这边的喧闹早就惊动了庄主,听闻又来了个求宿的客人人,实乃是湖泽里的强人,恐是来踩盘的。而少庄主听那认得此人的庄客报后,就叫人请他吃酒,现在已经醉了六七分。那厮吃醉酒后便与庄客起了争执,厮打起来。却不想是个武艺高强的,教头不在,众庄客不能抵挡,纷纷跌撞开去,被打的落花流水。太公大惊,慌忙出外来看时,就正见到张顺与那汉子搏斗,忙叫庄客们再去帮衬。
就在那汉子几拳打的张顺无法招架时候,一旁探出了几把挠钩,把汉子搭住了。那汉子吃醉了酒,反应慢上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