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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陆谦只要不杀他,那就不能半点不做的放了他。因这栾廷玉是晓得“五里口”陷落的内幕的,所以他不能毫无负担的走了。如此若是把他留在山上,天长日久,只需要梁山可日益壮大,倒也早晚能为陆谦所用。
但陆谦在前头已经说了,这种不愿意上山的人,还是别往山上强拉的好。此一时彼一时,梁山比之当初陆谦刚刚掌权时候强大的太多了,他做了这段时间的首领,也真真体会到了头领们意气相投的好处,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真真气氛和谐,只有他一个人在耍心眼。且栾廷玉是武将,在现如今的梁山头领中是顶尖的高手,与安道全这等人的份量全然不同。
坏了山上的气氛,坏了头领们之间的情谊,那就不好了。
可是栾廷玉能立下什么保证,叫人都信他能不露出不必要的口风去呢?
陆谦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想,面色神色上自然不会无动于衷,虽然不是很外放,但多多少少有点表示。这里是他的大帐,他是此间的主宰,而非唯唯诺诺看人眼色行事的小人物,他没必要时时刻刻都遮掩着自己。是以,那一样呆在这间大帐里的扈三娘就亲眼看到了陆谦脸上的全部变化。
那一会儿凝神——面无表情;一会儿舒展——似乎在笑;一会儿发愁——凝眉,一会儿又得意——眼睛微眯的样子。真的似开了百货铺一样,油盐酱醋茶,什么都有。
很快,陆谦就等来了阮小二一伙儿。那扈成进到打仗,第一眼看到完好无缺的妹子时候,整个人如释重负。
“你便是飞天虎扈成?”上首一个雄浑声音传来。
扈成抬头上看,便见陆谦正饶有兴趣的在看着他,当下神色一凛,见礼道:“小人正是扈成。今番冒犯贵寨,还请大头领恕罪!”这扈成在来见陆谦之前,却是先从阮小二处听说了,陆谦不喜人唤大大王、二大王的,见面一律以头领相称呼。
那边的扈三娘见到哥哥后,一下子便蹦起身来,只以为是扈成也被俘虏了。可是看扈成一身行头,半点血迹不染,便是那灰尘都没有一点,又是疑惑。
陆谦也在打量着扈成,一个在原著中打酱油的货色,眼前的他记忆里的扈成稍微的还消瘦些,那央视版水浒看过的时间着实太久了,人物除了那几个出名的还印象深刻,其他的就都记不得了。这扈成只记得人胖胖的,至少脸是这样的。
而眼前的扈成要有些消瘦,至少从身姿上就能看出是个习武的人。
“我梁山泊自来言而有信,令妹在鄙寨军中歇息一日,可不成亏待。”陆谦把手一挥,那一直立在扈三娘身后的四名健卒皆退了开来,显然这就是放人的意思。
“但我还要多说上一句,我梁山自非无端生事的恶人,却也不是那姑息养奸的烂好人。你扈家庄经此一事,可要吸收教训,万勿再自取灭亡。”
扈成闻言,额头上冷汗直冒,连连应诺。而扈三娘这时候也似明白,自家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梁山达成协议了,而今日那五里口陷落……
这般想着,扈三娘脸上就结下了一层霜。
陆谦叫来唐伍,要他去问一声,此间共俘虏了扈家庄多少人马?片刻后唐伍来报:“前后两战一共擒获六百五十二人。”
目光看向扈成,陆谦道:“素问独龙岗三庄豪富。你扈家与祝家、李家并列,想必也是不俗。且你扈家西路的生意做得兴隆,路子甚广。这样,三月之内,你于我送来三百匹好马,送上山来,我自把人给你放回。不,我现在就让你叫人领走。但休要弄虚作假,或是以次充好,如是那般,这后果就不需我多说了!”
扈成在听到扈家庄庄客一共被擒了六百五十二人后,便在算计此战扈家庄到底死了多少人。
他从扈家领来了五百人,如果小妹也领来了五百人,那就是动用一千人丁。而六百五十二人加上他手下还有的二百二三十人,这还缺口一百余人。
扈成正心疼这一百多人的抚恤问题,猛地听到陆谦索要三百匹好马,那心头便立刻再是一痛。三百匹马,这数量可不算小。虽然具体到总价值不算甚高,可是要打通沿途的关系,这附加价值可不比马匹的本身价值低儿。
三百匹好马,就是官府看了都眼红,不用钱帛开路,如何能来到济州?如此一番,这总耗费怕是就要两万贯了。
再加上先前李应那儿约定要赔付的粮食、银钱,以及那百十人的抚恤,扈家庄的总损失不下五六万贯,可以说是肉疼啊。
亏得他先前还认为梁山仁义呢,只索要了一批钱粮,虽颇为众多,却无伤大雅。原来还有这边宰过来的一刀。扈成想到了李应,想来这李应也是有些话没对他说实。
陆谦总共只想李应索要了七万石粮食,现在两万石,今后五年一年一万石;总体价值是要超过扈家庄的,但是后者是一刀切割,前者是分批来偿,这也就免不了要‘优惠’些扈家庄了。两边的‘赔偿’可谓是平齐。
这一战的大头,那是要破了祝家庄来看。
陆谦真的很想看看祝家庄的粮仓,那该是怎样的浩大,才能装得下五十万石啊。祝家庄,祝家庄,那可仅是一个村坊啊。
扈成退到一边,扈三娘一脸冷色,有满肚子的话要说,但都被兄长一个严厉的眼神给阻止了。看到哥哥这番神态,扈三娘纵然有再多的不满与问话,也是按捺下了。
接着三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就被亲卫推了来,可不就是栾廷玉和祝虎祝彪兄弟。
三人看了陆谦,自然晓得他身份。栾廷玉闭目待死,不发一言;祝家兄弟却先是怒视了陆谦,继而对着扈成扈三娘兄妹怒目而视,尤其是那祝彪,面目狰狞,左眼角似乎都要撕裂。
“把麻布取下来。”
陆谦起身离了席位,他要亲自给栾廷玉松绑,都这个时候了,那栾廷玉还能作甚呢?鲁大师已经来到了帐中。
“梁山草寇,陆谦匹夫,此仇来生必报!我祝彪势要杀尽汝等贼寇,食汝之肉,啖汝之血,粉汝之骨,吸汝之髓,寝汝之皮。非如此,叫我祝彪坠那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为人。”这祝彪真的是恨透了陆谦,呲目欲裂,激动之极,其声之厉,叫帐中熟知他秉性的扈家兄妹莫不动容。
就是陆谦看他的眼神也变的不一样了。一旁的栾廷玉睁开眼睛,看着祝彪,有些怜悯,然后再闭上了眼睛。
祝彪还不敢休,骂了陆谦之后,目标便对准了扈成扈三娘兄妹,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和大舅哥的眼神仿佛在喷火一样。“扈成,你这贼鸟厮,首鼠两端、贪生怕死的蛆虫,亏我视你为至亲,全然不想你竟会害我兄弟,爷爷就是变鬼也不放过你的!”
一旁的扈三娘见祝虎祝彪哥俩看向自己的眼神,全都如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心里也是凄苦。虽然她晓得自己哥哥必然是五里口陷落的关键人物,确确是做了那无情背义之事,但自己呢?自己现在被捉,还不是因为急着来救人?虽然自己哥哥的这么一着,叫自己也没甚话可说的了,但心头还是委屈。
扈成则是面红耳赤,不敢正视两兄弟,拉着妹子就往外走。
第一百四十三章 生死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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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成的面红耳赤,扈成的羞惭逃避,叫祝彪狂笑不已,心中大感快意。一旁陆谦都看在眼中,觉得这扈成倒还有点廉耻底线,还知道羞臊。毕竟这一遭,他是真的卖了祝彪,就如原著上着人帮了逃去扈家庄的祝彪一样行径。现在还知道羞耻,却也比某些头皮痒水太凉的货色,好太多了。
祝彪羞臊了扈成这‘恶人’后,目光不由的再看向扈三娘,眼神爱恨交织。
曾经他是那么喜爱这个女子,视她为神女,可现在他是梁山泊的阶下之囚,待死之鬼;对方却被梁山奉为贵宾。看那扈三娘衣装打扮,和依旧英姿飒爽的样儿,那里有半点被俘的模样?
这就是扈成背叛三庄联保的原因么?
祝彪的眼神悠的变得疯狂,一股子不可抑制的恨意充斥着他的大脑,自己大哥都战死沙场了,你扈三娘是祝家未过门的媳妇,怎的就不死?怪她,怨她;都怪她,都怨她。
若扈三娘昨日当场战死,扈成怎的就会轻易背叛?
“唾。都是因你这叵耐贱妇坏事,你大伯伯都战死在沙场,你怎的还有脸苟活?莫不是平日的贞烈尽是虚假,贪生怕死才是你这佻薄女子的真面目?”祝彪冲着扈三娘唾了口吐沫,大吼。
扈三娘平日中也是被父亲兄长捧在手心里宠爱的,甚是高傲,就是祝彪也多是在讨她欢心,盖因为她颇有些瞧不上祝彪,怎的受过这般的侮辱,而那出口伤人者还是自己的未婚夫婿,一时间里俏脸都变青了。
可她又知晓,这件事儿上,她扈家庄偏偏是理亏的一方。如此再多的怒气也发作不得,甚至一瞬间里还想到自己的哥哥为何会做这等事,那真真要呕血了。
“祝彪,你休要血口喷人。这一战是我三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既然押错了宝,男儿好汉就认赌服输,迁怒于人算甚?我家小妹听闻了五里口之难,不顾女子身份,亲自带兵来救,哪里有对不住你祝家了?”扈成是真心觉得自己对不住祝彪兄弟,但这事儿绝不干他宝贝小妹的关系。
“哈哈哈……”祝彪听了是仰天大笑,“哪里有半点对不住我祝家了?”
“那我就来问她,现下你未婚夫婿和你二伯伯就在眼前,你却一个字也不言语,这是何道理?非是那两面三刀的无耻贱人,黑了心肝的毒妇……”
扈三娘被祝彪嘴中的恶毒话语说得浑身颤抖,心疼妹子的扈成登时就要忍不住了,他心头对祝家兄弟本来怀有的愧疚也被祝彪的一张嘴说走了七七八八。
但这帐中那里还需要扈成出手呢?陆谦就听着不顺耳。就听到两声“啪啪”脆响传来,已经走下座椅的陆谦反手两巴掌抽的祝彪两边脸火辣辣通红,嘴角淌血,牙齿都吐了出来。
“以为这里还是你祝家庄的大堂吗?由的叫你做放肆?”
陆谦看着祝彪满脸的冷笑。“我陆谦自问从不曾开罪过你独龙岗,倒是被你这口边奶腥未退,头上胎发犹存小儿轻蔑。填平水泊擒陆谦,踏破梁山捉林冲,你祝家真好大狗胆。张叔夜那厮给你们喂了什么迷魂汤药,还是一个个吃了熊心豹胆?敢出这般妄言?”
“今朝我若不荡平你祝家庄,灭了你祝氏满门,我梁山泊还怎的在江湖上立足?”
陆谦的表演越来越灵魂了,那唱念做打叫人看不出半点假来。“来人。”
一声喝令,帐外用过来了几个亲卫,陆谦把手一支祝虎祝彪兄弟,“把他们推出去斩了报来!明日我大军便发北上,荡平祝家庄。”不如此,那济州府的张叔夜怎的会杀奔梁山?
陆谦当初卖恩义给武松的时候,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笼络武松到手里来,却不曾想现如今的武二郎,这谍报上的作用是如此的大?似乎比把他拉上山来更有用处。
那张叔夜竟然打的如此主意,叫陆谦好不吃惊。如果是毫无准备之下,不说最终结果是如何,梁山却也要受的一惊。可现在么,官军自投罗网,梁山泊张网以待。
“陆谦,你等着,我祝彪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你最好活的长久一些,十八年后,爷必杀汝。”祝彪这时候已经顾不得扈家兄妹了,他固然痛恨扈成至极,可杀他长兄,又要灭他祝家满门的陆谦他更恨的刻骨铭心。
陆谦对着等恨意却不以为然,场面话罢了,与当初高坎临死前高官厚禄的许诺是一个道理。
“你个混沌匹夫,不思量此番因你祝家的一己之私而兴来的厮杀,叫独龙岗上多少人家缺了父亲,少了兄长,造就了多少冤孽?”
“偏就你祝家人的性命是命,那被你家驱使而无辜受死的庄客家的性命就不是命了?”
“黄泉路上不分贵贱,相伴而行,休要再被殴死,连鬼都做不得了。”
“那阎王爷若是有眼,不把你罚做牛马畜生赎罪千百年,他便愧对这天地。你身负无边冤孽还敢妄言十八年后?可耻,可笑,可怜。”
陆谦的一气痛骂叫扈成好不畅快。可祝彪却半丝儿不为这言语所动,依旧破口大骂。
就是那祝虎也终于开口了。“彼辈为国事死难,死得其所,我祝家有何冤孽?”
这一开口却就叫陆谦如是听了个大笑话。“哈哈,死得其所。休要说的大义凛然,无非是你家贪图富贵,巴结官府罢了。”
“哼,叛逆之贼尔,安敢言生死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