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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10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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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公主虽说不记恨保哥儿了,可是七公主却还是想知道保哥儿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便也小心叫人问过理藩院去,问七额驸旗里是否曾报过七额驸的其他妾室去。

    理藩院的人也不知是七公主问的,这便也没隐瞒,直说七额驸家里是曾报过两名侍妾的。

    七公主得知消息之后,虽说并未因此怀疑过七额驸的真情去,可终究想问又不好直接跟七额驸问出口——还是有些儿郁在心里了。

    按着公主的身子,往年都是秋冬日里咳嗽的甚,一般到了开春,开窗户开门、且底气温软了之后,就会好了。可是今年,这都到了五月根儿,七公主却还咳着。

    她不放心,催着公主请御医来,已是催了好几次去。可是公主都只说是因为这时节外头飘些柳絮、杨花的,才会咳嗽不止,说没什么大碍,等落几场雨将那些柳絮杨花都打落了,就没事了。

    。

    不知是因为母子连心,还是姐妹连心,婉兮原本在京还好好的,之前因为筹备小十五婚事的那咳嗽已经大好了;可是等到了热河之后,却又咳嗽起来了。

    婉兮却没太当回事,只说是热河这边是山城,地气照京师凉些,也硬些,冷不丁刚过来,这身子便还没有适应。

    皇帝亲自把过脉,归云舢也请过脉了,倒是大抵都与婉兮自己的所说相应。

    ——就是婉兮身子虚,倒没旁的病症去。

    皇帝便嘱咐叫婉兮好生养着身子,并吩咐容妃和林贵人几个小心伺候着。

    。

    七月,金川再度传来好消息。朝廷攻取色淜普山。

    “色淜普山甚峻,满汉土司官兵,俱各奋勉打仗,顷刻取其大卡数座,将贼匪痛加剿击”。

    其中福康安率军破坚碉数十,歼贼数百。又与额森特、海兰察合军,攻下色淜普山南贼碉,遂尽破喇穆喇穆诸碉卡,并取日则丫口。

    再进克嘉德古碉,攻逊克尔宗西北寨。贼潜袭我军后,福康安击之退。贼以距勒乌围近,屡夜出击我师,福康安与战屡胜……

    福康安的军事天分,在金川战场上终于发挥出来,且随着战事深入,而越发展现得淋漓尽致。

    因为金川的好消息,一众官兵俱皆得力,皇帝大喜,频频给前线官兵颁下巴图鲁称号,以及赏银、花翎等。

    带着这股喜气儿,七月十五中元节,皇帝奉皇太后到卷阿胜境侍膳都是满面喜气儿的。更因为就赶在七月十五,皇帝便吩咐了避暑山庄里预备放灯。

    一来是应节气,喜庆一番;二来也是为金川前线为国捐躯的官兵们招魂和祭奠。

    这一日更是小七的生辰,皇帝便格外赏小七克食去,又预备了个又大又精美的莲灯,应和“莲生”之名,叫一并送回京去。

    

第2639章 九卷77 先走一步() 
七月十五这一日,七公主还带着小十五的福晋点额,并八阿哥永璇的福晋庆藻一起给语琴请安。

    语琴顾着这日是七公主和八阿哥永璇共同的生辰,还特地将自己的两套赤金的首饰赏给了小七和庆藻去。

    语琴与小七的情分自不用说,语琴与庆藻也是有着除了永璇之外的旁的私人情分去——语琴母家是江南人,尹继善多年在江南为总督,庆藻就是在江南长大,两人自是脾气相投;

    语琴甚至与小十五的福晋点额,也还有抛开小十五的另外的情分去——当年语琴册封庆妃,册封正使正是大学士来保,便是点额的伯祖父。

    语琴明明这日已经起不来身,可是因为这三个晚辈来给请安,竟也觉着身子竟如大好了一般。

    心底下一高兴,竟能坐起来了,这便想到要到海子里去看莲灯。

    “便看皇上赏给莲生的这盏莲灯,可好?”

    眼见庆贵妃额娘已经病了这些日子,今日竟能坐起来了,且看神色大好了似的,小七等人也是开心,这便小心扶着语琴走到后湖边。

    反正也近,还是在“天然图画”,只需出门就到海子边儿了。

    ——天然图画原本是婉兮在圆明园的住处,后皇帝赏给小十五,语琴便也跟着一起住在此处。小十五成婚之后,这一番点额来圆明园,便也一来是为语琴侍疾,二来也想看看阿哥爷从小长大的地方,这便陪着语琴一起在天然图画住着呢。

    语琴立在后湖边儿上,握住小七的手,含笑指着九洲清晏后头的小码头,还有天然图画的码头,“你瞧啊,你下生那天啊,你皇阿玛就是在这两个码头间频繁上船、下船。从这后湖,他乘船将这圆明园里所有的佛城、神供前都给拜遍了,就为了能祈祷你和你额涅能母女平安。”

    小七的眼圈儿便红了。

    语琴说话有些急,又呛了两口水风,这便又咳嗽起来。小七和点额、庆藻连忙扶着语琴回去躺下。

    语琴回去咳嗽得越发厉害,三个晚辈自责得都跪倒在榻边。

    语琴却是含笑摇头,“我这病啊,看似是才几个月,可是我自己知道,其实这三年来我的身子一直都不大好。”

    “我啊,自知比你们额涅年长三岁,比豫妃年长得就更多一些……自从豫妃走后,我这心里便也隐约有了预感去,我知道我也许是时候到了。”

    “故此可不怪你们今日陪伴着我。去看河灯,是我非叫你们陪我去的……便是又咳嗽了,我也宁愿是看完了河灯才咳的,而不是一直躺在这榻上形同朽木一般。”

    天晚了,点额和庆藻还可陪着语琴,小七倒是要出园子回自己的公主府去了。也省得婆母们惦念。

    却没想到刚回到府中,还没坐下,宫里就送来了信儿,说庆贵妃薨了。

    小七一惊,一个踉跄,嗓子眼儿倏地一甜,张口竟然是一口血咳了出来!

    白果惊叫,“公主!”

    。

    庆贵妃薨逝的消息,被在京办事大臣快马加急送往避暑山庄。

    消息送到的时候,已是两日后。

    皇帝听罢便急声吼道,“暂且瞒着你皇贵妃主子去!”

    皇帝太知道,凭九儿与语琴的姐妹情深,若这消息叫九儿知晓了,九儿必定半条命都没了去!

    倒是总管王成跪倒启奏,“……皇上,皇上总该下旨为庆贵妃主子治丧,总得有皇子公主立即驰马回京穿孝。此事终究是瞒不住皇贵妃主子的。”

    “莫不如,皇上想法子尽量委婉地叫皇贵妃主子知晓。”

    皇帝也是闭上了眼睛,“是啊,总归是瞒不住的。”

    皇帝先拟好了旨意:“本月十五日庆贵妃薨逝,著辍朝五日。派皇六子、皇八子、皇十二子、皇十五子,暨顺承郡王恒昌、和郡王绵伦、果郡王永瑹、九公主穿孝。”

    “并著皇六子质郡王永瑢、礼部侍郎德明、内务府大臣金简,总理丧仪。所有应行事宜,著各该衙门察例具奏。”

    皇帝拟好了旨意,交给军机大臣,却叫晚一个时辰再发。

    他静静坐了会儿,这才起身向婉兮的寝宫去。

    。

    婉兮也歪在炕上。

    也是七月十五那晚看完了河灯,回来便有些吹着了,本就身子有些发虚,这便更是起不来了。

    皇帝虽说之前下了决心要说,可是这一步一步走来的时候儿,还是一步“说”,一步“不说”地犹豫着。

    九儿也病了啊,他真的是不想说。

    可是……小十五要回去穿孝,小十五本来是每天早晚都要来给九儿请安的,若小十五不见了,九儿怎么都不可能不知道。

    ——小十五还没给人穿过孝呢。以小十五的身份贵重,若说穿孝,便除了皇帝、皇太后和婉兮自己之外,只可能是给语琴了。

    终究……是怎么都瞒不住的。

    皇帝一步迈进门槛,也恰恰踩在“说”上。

    天意、人心皆如此,皇帝眼帘轻垂,随即深吸一口气上前握住了婉兮的手,坐在炕边儿。

    “忙什么呢?叫你养着,你还动手干活儿。”炕桌下头摆着针线笸箩,皇帝来得急,婉兮没来得及藏。

    婉兮便笑了,将急忙塞在枕头下的一个小物件儿拿出来,举在皇帝面前,“爷别恼,只是扭了几根草,做个小玩意儿罢了。”

    皇帝看过去,是个草扭成的小马儿。却为了突出性别,还给头上多加了一朵小红花儿。

    皇帝原本满腔的忧愁,叫这小红花儿给弄的,倒也笑了,“给女孩儿的~”

    婉兮含笑点头,“永璇刚得了第三女去,咱们在避暑山庄,没法子给送心意过去,就暂且用这小马代替吧。”

    这一年是马年。

    “只是几根草扭转而成,不费什么心神,爷尽管放心。”

    永璇和翠鬟的第三女是生于七月十四,就在语琴薨逝的前一天。消息自比语琴薨逝的消息早一天从京师送过来。

    这女孩儿不仅是翠鬟所出,且生在七月十四了,倒是跟啾啾是同一天的生辰,这便是双重的缘分去,婉兮自是要送上一份心意去。

    皇帝将那小马儿在指尖上旋转着,努力地笑,“是啊,从前爷还担心永璇成婚数年却无子女。没想到从翠鬟指过去之后,这便是连生一子三女,倒叫人欣慰不少。”

    语琴用肩膀轻轻撞了撞皇帝,“那自是该高兴的事儿啊,爷怎么还这么满面惆怅去?”

    皇帝怔忡了下儿,伸手握住婉兮的手,“是谁说,天上的星,每新生一颗,便有一颗陨落……”

    婉兮一颤,“爷这是借星象喻人间,是不是?永璇第三女刚降生,难道说却有人离去了?爷快说,是谁啊?”

    婉兮的指尖儿都是凉的,心也跟着跳得激烈。

    她不能不信想到语琴去……可是她宁愿不是,因为此次没能随驾来的嫔妃里,原本还有比语琴年岁更大的!

    她不是想咒愉妃去,只是觉着若以寿数来算,怎么都应该是愉妃先走才是。

    皇帝没说话,却先伸手抱住了婉兮。

    若她心痛晕倒,至少在他怀里。

    便因皇上这个举动,反倒叫婉兮心下更是紧张起来——如若是愉妃,皇上不至于这样小心翼翼扶住她才是!

    一个吸气,婉兮的鼻尖儿酸得无法承受,眨眼去挡,却还是垂泪而下。

    她两手紧紧抓住皇帝的衣袍,“……爷千万别说是陆姐姐。不能够,千万不能够啊。”

    从乾隆五年两人一同入宫挑选,从她淘气地用那蜜枣子去打相邻的车窗……她与陆姐姐便相依为命这三十多年去。

    三十多年啊,在此时平均寿命只有三十五岁的时代,那便已经是一个人的整整一生了。

    她跟陆姐姐的情分,仅次于她跟皇上的情分,甚至于都要超过她与九爷的缘分去啊……

    可是皇上他,却还是抱住她,将额头与她抵在一处,无声地点了头。

    婉兮登时狠狠攥紧拳头,用那劲道叫自己保持清醒,别挡着皇上的面儿就晕厥过去。

    可是她的泪却怎么都再控制不住,无声滑下,如细雨无声。

    。

    这一晚皇帝没有离开婉兮的寝宫。

    原本按着宫里的规矩,主位有病是不能承寝的,皇帝也不能随意宿在生病嫔妃的宫中。

    终究皇帝的龙体康健才最要紧。

    “终究皇上为了皇贵妃而破的例可多了去了,与从前那些相比,今晚留宿倒不算什么了。”

    惇嫔汪氏隔着窗子望向外头那越来越黑的天色,伸手轻抚住自己的肚子。

    她的肚子到此时已是显怀了,她挺着大肚子还要随驾来避暑山庄,这山庄里的种种自比不上京师里方便。也因为这大肚子,她就更没机会侍寝了。

    “总归我现在有这个肚子,已是心满意足,今晚上皇上陪着谁,我也不生气。倒是有人今晚上怕又是要睡不着了。”

    自从她有了喜以来,顺嫔已是要疯了一样,叫太医给她开了一种又一种的坐胎药,见天儿一碗一碗地灌下去。

    惇嫔有了孩子,鼻子本就比一般人要灵,故此每日早晚去给皇太后和婉兮请安,都能从顺嫔身上闻见一股子浓烈的药汤子苦味儿去。惇嫔的心情便大好,每次回来都要坐着乐上好半晌。

    原本顺嫔曾经时时处处都超过她去,皇太后对顺嫔的期望也最殷切。结果二月皇上带着她和顺嫔、兰贵人一起谒陵去,她回来就有了喜信儿,顺嫔却半点动静都没有。

    皇太后自是要问,甚或听说皇上翻顺嫔牌子的日子比翻她牌子的日子还多,可惜顺嫔就是没怀上。

    就连皇太后都盯着顺嫔问,“……是不是你近几年来越来越瘦的缘故啊?瞧你这张脸啊,都成刀条儿的脸了。你这么瘦下去可不成啊,身子都跟着变虚了不是?”

    那顺嫔便狠劲吃补,可是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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