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说啥?”婉兮脚一软。
包喜便也笑:“姑娘这是欢喜傻了。九爷那天在御花园里虽说是犯了规矩,兼之顶撞了娴主子,可是万岁爷并未追究,九爷什么事儿都没有!”
婉兮本来憋回去的眼泪,这一下子竟然又控制不住了,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便噼里啪啦地掉下来。
包喜也是陪着一起笑,一起叹气:“姑娘啊,这也是因宫里内外有别,九爷是隔绝了消息,才不知道姑娘为他担心若此。若他知道了,也一定欢喜极了。”
“嗯,嗯~~耳朵怎么热,莫非有人在嚼我的舌根子不成?”包喜话音未落,却冷不丁听见院门外传来含笑的声音。
婉兮和包喜便都惊呆了。
还是包喜机灵,连忙先扶婉兮站稳,然后转身一溜烟就跑到院门口去,隔老远便一个千儿跪在地下:“哟,奴才真是该死,还请九爷责罚!”
。
婉兮却动不了,一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只能转头朝门口望过去,可是那院墙太高,完全隔绝了身影,她连一片衣角都瞧不着。
她只能隔着墙,听见外头人的语声。
只听墙外宛有流风,风里有少年轻哼,却是笑开。他是随手从腰带上扯下个荷包。都没打开看,直接都扔给包喜:“今天来得急,就带着这么些。回头我再好好谢你!”
包喜急忙再行礼:“奴才谢九爷的赏。”
包喜不由得凑近低声打趣:“九爷……这儿可是秀女所居院落,您来这儿算是又犯了规矩~”
少年瞪他一眼:“谁敢说嘴去?”
包喜便也笑了,伸手堵住自己的嘴,便不多留,一溜烟儿地就小跑着去了。门外少年抬头望院门,却要深吸口气。
两个少年男女,便这般身在红墙之中,隔着一扇门,彼此呆呆凝望。
终究,他的脚步声从门外踏进来。
阳光一晃,他石青色的锦袍上漾满了金灿灿的光,晃花了她的眼,叫她一时竟然只能闭上眼。
再睁开眼时,他已到了她眼前。她甫一睁眼,他竟大胆地捉住了她手腕。“九儿!”
婉兮吃了一惊,连忙回头望望屋里。不过……却也由得他攥着。
她鼻头堵得难受,却使劲眨掉眼里泪花,好清清楚楚看见他。
果然无恙,还是记忆里那个清隽秀逸、温暖如玉的他。
婉兮使劲咬住唇:“……你真没事?”
“嗯。”他点头,目光却半点都没离开她。
婉兮便什么都不顾了,伸手一把抱住他手臂,“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傅恒的眼也湿了,面上的笑却更浓,毫不犹豫,伸长了手臂将小小的她都团进怀里来。
“九儿,咱们终于团圆了。”他心里悄然说。
………题外话………
还有~
52、身份()
“婉兮~”
隔窗传来语琴的轻唤。
婉兮这才红了脸,赶紧推开傅恒。她回头应道:“来了!”
傅恒倒没什么,只是笑笑说:“待会儿我送你去长春宫。我先到门外,你收拾好了就来。”
婉兮忍不住抓一下他手臂:“……你等等。门内是陆姐姐,与我情同姐妹。”
傅恒却只凝视着她,并未抬头看向窗口:“还是不见了。她是秀女,我是外臣,今日我进这院子已是又犯了规矩,是怎么都不能见那位的面的。”
婉兮这才回想起在御花园时,他与娴妃说话的时候也一径小心地垂着头,不看向娴妃,也不看向避在廊檐下的秀女们。
宫里的男女之别原来这样严,婉兮叹了口气,便也点头:“好。我去去就来。”
一转身,傅恒已然轻衣而出。
。
婉兮进了门,语琴已是一把抓住:“我听出来了,是上回那位九爷。听闻他平安,我也高兴。只是……这是宫里,你是宫内使女,你怎可与九爷拥在一处?我倒无妨——可你忘了,这里隔墙有眼。”
以凤格为首,那一大片刺绣排位高于婉兮的秀女都正自看婉兮不顺眼,这若被看见在宫里与男子相拥,这便是祸及九族的大罪!
婉兮也怔了,随即红了脸而笑:“是了,姐姐教训得对。可是姐姐也误会了,他是我哥哥!”
语琴也诧异:“怎么说?”
说来话长,婉兮只能简单解释:“因我们小名里都有个九,于是便以兄妹相称。”
语琴这才点头:“怨不得上回他豁出命去救咱们。”
语琴说罢垂头沉吟:“可是你想过没有,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上次在御花园,他进得去,而且对娴妃娘娘并无惧色;此时又是,这可是内务府辖下的院落,他一个男子怎能随意出入?”
当日在御花园内,傅恒谨守规矩,与娴妃唇枪舌剑时都是压低了声音,故此语琴和婉兮并未听清傅恒话中提及的“皇后亲弟”。
婉兮也垂下头去:“姐姐说的是。”
便如方才,他还说要亲自送她去长春宫……那是皇后中宫,他一个男子,如何进得?
“我想……许是因为四爷的缘故。”婉兮琢磨着,不经意又提到四爷,心口便又是一痛。她努力笑笑:“我也刚听说,他四哥是个侯爷。那他兴许出身仕宦家族,蒙祖荫被授了侍卫吧。”
她再回想他服色:“他穿石青常服,未见补子,不好分辨品级。不过既然为侍卫,便定是亲贵大臣的子弟。民人白丁皆无此资格。”
语琴便是点头:“既然是世家子弟,兴许凭借家世倒有这样大的胆子,这便也说得通。婉兮,你在宫里能结识这样的人,对你也是一重倚仗。”
终于放下了这头的心,语琴便瞟着婉兮偷笑:“……勋贵子弟,还哥哥,肯豁出命去救你。我怎么瞧出戏文里的故事来了呢?”
婉兮红了脸一跺脚:“姐姐!若要说嘴,我自然也说得——不管他是什么勋贵子弟,又怎比得上姐姐将来要伺候皇上呢?”
两姐妹一时说说笑笑,便也觉这一天的乌云散去了大半。这红墙里的命运,既然已经无法挣脱,便两人相扶相靠,尽力让它好过些吧。
。
婉兮告别了语琴,挽了包袱,出门与傅恒会和。
傅恒接过包袱,便眼含轻笑。
婉兮被他笑得没头没脑,便前后瞧了一眼,见这宫墙夹道里并无别人,才踩了他脚一记:“你笑什么?”
他扬扬眉:“是觉得此情此景与某事相像。”
婉兮探头盯着他:“什么事?”
他努力忍着笑:“我可不敢说。我若说了,你又该恼了。”
………题外话………
再来~
53、别怕()
进宫这些天来,今儿是婉兮正正经经松半口气下来,心境难得,她便扬了扬脸:“你自管说,我不跟你翻脸就是。”
傅恒却缓缓收了笑谑,偏首来一双眼黑白分明地郑重凝视着她。
“就像是……姑娘出阁。”
姑娘出门子,小女婿等在门外头,接过包袱,从此她再不是那门里人,成了他的人。
婉兮一怔,一张脸登时便热了起来,举拳佯打:“哎,你真是!”
他笑着躲闪:“你说了不翻脸的。”
两个人一路小心吵嘴说笑,便也觉着两道红墙圈起来的夹道不再那么窒闷和漫长。
笑过一阵,婉兮正色下来,冲他撅了撅嘴:“还说当我是妹妹,却原来什么都瞒着我。明明是御前侍卫,却要扮作什么江南公子;分明是官差在身前去调查旗地买卖,却说什么要在京师左近买房置地……”
傅恒自知理亏,伸手扯住她手腕,扶她站定。然后他绕到她面前去,正正经经长揖到地:“是我错了,对不住妹妹了。”
婉兮也知道他彼时并非有意欺瞒,只是公务在身不便直说,便也侧身一笑,躲开他这个礼去,哼了一声:“侍卫大人的礼,我一个宫内使女可不敢当。”
傅恒起身,无奈只得笑,上前又去抓她的手:“再说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劳什子!九儿,我跟你之间,什么都不许隔着,你也别再说这些身份高低的话来。”
婉兮心下燠暖,便也轻点臻首:“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九哥哥~”
再向前去就是皇后的长春宫了。
长春宫位于西六宫,距离皇帝的养心殿也极近,守卫便更加森严起来。就连傅恒也收尽了笑谑,肃身而行。婉兮的心便也不由得跟着一起抽紧。
还只是在宫墙夹道,便已如此,等入了长春宫,到了皇后身边儿,那又该是何等的天地?
傅恒仿佛已听到她心内嘀咕,肃身走着,却忽然回过头来,向她灿烂一笑。
“别怕。”
婉兮便也笑了,冲他认真点点头。
。
到了长春宫近前,她忙跟上去与他小声说:“你就送到这儿吧。这是皇后寝宫,你不可再造次。”
话音未落,却见宫门前已是走出个上了旗头的宫女来,看那衣着装扮当是皇后身边的头等女子。
婉兮小心吸一口气:“我跟那位姑姑进去就是了。”
傅恒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便忍不住微笑:“……我说送你,便必定一直送到尽头。我还没怕,你就放下心吧。”
正说着话,那宫女早远远朝傅恒蹲下安来:“奴才请九爷的安。”
婉兮这才愣了。
傅恒朝婉兮眨眨眼:“原本还想逗逗你的,不过看在你真是紧张的份儿上,现在就告诉你吧:主子娘娘是我亲姐,我求了姐姐,这才将你要进长春宫里。姐姐已然答应我,会好好待你,你放心就是。”
婉兮惊得腿都一软。
心下翻滚过那四爷的身份——侯爷,是了,原来是承恩侯。她此前竟然没联想到。
。
傅恒走到那官女子面前,温煦而笑:“献春,看样子主子娘娘是将她交给你了。”
献春是皇后身边仅此与素春、挽春,排名第三的头等宫女。
婉兮便也忙上前行礼:“魏氏婉兮,给献春姐姐请安。”
傅恒顺势抓住婉兮的手,将她送到献春面前:“我也将她托付给你了。”
献春便笑了,又朝傅恒蹲了个礼:“九爷何必跟奴才这样客气?奴才是府里的家下女子,九爷也是奴才的主子。”
献春眉眼柔和,见了婉兮便赶忙扶起:“姑娘切勿多礼。姑娘是九爷托付的人,主子娘娘也几次嘱咐要善待,姑娘自放宽心就是。”
………题外话………
还有啊哦~~
54、认主()
傅恒和献春一同引婉兮进长春宫。
婉兮不敢明目张胆东张西望,只悄然打量。只见这座宫殿黄瓦覆顶,前出廊。正殿正中的明间开门,隔扇风门,竹纹裙板。而明间左右的次间和梢间均为槛窗,步步锦的支窗。
窗格子繁复炫丽不说,婉兮最是盯着窗上镶着的玻璃瞧。一边瞧还一边在心里数着数:一扇,两扇;一间房,两间房。
傅恒回头轻轻吓了她一下:“看什么呢?”
婉兮被捉住,脸便有些红,小声说:“这满镶了玻璃的窗,我还是头一回看见。我家窗子也就中间儿一块窗格子上舍得镶玻璃……听闻满镶两扇窗子的价钱,便可买一间屋子了。这么多扇窗子,都够买几进的宅院了。”
傅恒乐:“宫里也就养心殿和长春宫、太后的寿康宫最先满镶了玻璃。”
婉兮悄悄说:“皇上……真是十分爱重皇后娘娘。”
傅恒扯扯她衣袖:“你喜欢?赶明儿我定也给你的屋子满镶上玻璃……”
。
说着话已是到了正殿前。婉兮深吸一口气,这才随着献春走进正殿。
正殿明间设地坪宝座,左右都是大红门,上罩毗卢顶,将明间与左右次间隔开。
只听献春先进去通禀,语声隐隐约约,却是清澈宁静,越发显得这皇后中宫尊贵宁和。
少顷献春这才引着婉兮进了西暖阁,在旁引导婉兮如何行礼。
幸好婉兮是出自内务府世家的女子,阿玛本在内务府当差,于是这宫里的规矩事先早已略有修习。婉兮端端正正地给皇后跪安,深深垂首,只能看见皇后明黄缎子上彩绣金凤的旗鞋,却不敢抬头去看皇后的面容。
“奴才魏氏婉兮叩请主子娘娘万福金安……”三拜三肃九叩,上身纹丝不动;抚鬓抬首,依旧目视地面,并不抬眸。
只听上头端然却不失温柔地一笑:“看这请安的姿态,就是个端庄得体的好姑娘。”
“那是自然!”傅恒不知何时已经跟着一起进来,凑过来一脸的笑。
皇后无奈地用手串砸了他一记:“女子认主儿,这是大礼,不许你没规矩!”
傅恒柔和一笑,这才肃手侧立在一旁。
皇后眼角含着点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