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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无奈地用手串砸了他一记:“女子认主儿,这是大礼,不许你没规矩!”
傅恒柔和一笑,这才肃手侧立在一旁。
皇后眼角含着点点笑意:“我记得你签牌上的名儿叫婉兮,傅恒又说你小名叫九儿。”
婉兮忙答:“主子娘娘说的是。”
旁边的素春也客气地陪着笑:“咱们宫里的名字里都有个‘春’,主子可给魏姑娘换个什么名儿才好?”
傅恒又抢先道:“什么也别改!九儿这名字已好极了。”
皇后微微扬了扬眉,转过头去细细看了弟弟一样,幽幽叹了口气:“我也觉着现在的名字已是甚好,就不必改了。”
“太好了,谢主子娘娘恩典!”傅恒走过来一起行大礼。
因都是皇后母家一起陪嫁过来的家下女子,此时当着傅恒,素春便也不见外,低低地笑:“九爷这是怎么了,这么急着一起向皇后主子行礼?”
这样一说,傅恒便也脸红了。
皇后也只得叹了口气:“都起来吧。”
皇后著献春带着婉兮去安排下处,眼见着弟弟是一直扭头盯着婉兮的身影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来,她心下不由一阵一阵的刺痛。
可是却又什么都不能说。
傅恒收回目光,便又朝皇后行礼:“姐姐将九儿挑进长春宫来,弟弟谢姐姐成全!”
皇后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点点暗下来的天色:“人在我这儿,你尽管放心。不过你却不可这个人,频频进宫。你从前是三天来请安一次,以后也不准她,每天都来。”
55、滋味()
傅恒微微一怔,便也含笑躬身:“姐姐放心,这点分寸,弟弟省得。”
皇后微微垂下头去,只捋着自己手上沉香手珠的穗子:“你省得什么?”
傅恒小心吸一口气,肃立道:“弟弟此时已是御前头等侍卫,更要尽心竭力,建功立业,才能回报皇上和姐姐恩典。弟弟以此年纪而获殊位,实不敢副,若想来日求得皇上指婚,更要加倍建功才行。”
皇后轻叹口气:“你明白就好。皇上已经将你抬举到如此高位,你切不可再因婉兮惹下事端。”
。
傅恒终于一步三回头地去了,皇后隔着玻璃窗子点点望着。
“吩咐下去,婉兮虽然现为宫中使唤女子,可一应份例皆按头等女子拨给。若内务府那边给的不够,你自从库房里拨给。”
素春听了便也笑:“主子放心,奴才明白。这是九爷心上的姑娘,奴才们必定用心。”
皇后没说话,只是又扯了扯手珠上的流苏。
半晌才又问:“可知皇上今晚翻了谁的牌子?”
素春垂首一笑:“皇上实则上回翻贵妃的牌子,却也只是留贵妃在西暖阁睡了一晚,皇上自宿在东暖阁了。此后皇上已经连续几晚没翻牌子,今晚又是叫张明直接退下去了。”
皇后本应宽心,可是今晚这心反倒提得更高。
“去悄悄问问李玉,皇上有没有说过今晚要过咱们宫里来的话。譬如过来用膳,或者来看我。”
素春想了想,只以为皇后是希望皇上晚上能过来,便一蹲身:“奴才这就去。”
。
素春去了,整个殿内安静下来。皇后抬眸打量四周。
无边的寂寞,就像那暗色的潮水,四面八方无声流淌过来,一点一点将她湮没。
她又想起薨逝了两年的儿子永琏。那是皇帝的二阿哥,更是皇帝的嫡长子,由先帝雍正爷亲赐名,又早早被皇帝立为太子。
母以子贵,永琏在的日子,她与皇帝的感情深厚而醇和,她每日都生活在夫君的关切和儿子的可爱中,又位正中宫,便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完美的女子。
可是随着永琏的薨逝,她与皇帝之间的感情竟也不知不觉中便淡了,散了。
皇帝对她爱重依旧,皇帝还是想再要一个嫡子,所以皇帝事实上每个月陪她的夜晚并不少……可是她却还是察觉到,皇帝隐约之间已不同了。
殿内掌了灯,窗玻璃里倒映出她的容颜。
依旧还是端庄秀美,却终究已是近三十岁的人了,眼角隐约起了细纹,是用玉撵子怎么推都推不平的了。
反观进宫的新人,语琴十七,婉兮才十四……她们都是最水灵鲜妍的花,而她,却早已经盛极而衰,只等着一瓣一瓣凋落了。
门外身影一闪,已是素春回来了。
“回主子,李爷那边说,皇上今儿并未多提到咱们长春宫。”素春说这话时,面上隐有为难。
作为后宫来说,若皇帝提都没提,总归叫人伤心。
可是今儿皇后却反倒轻轻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素春就又听不明白了。
皇后又垂首半晌才问:“皇上今儿晚上……要了什么饽饽?”
按着满洲的老习俗,每日都是两顿正膳。晚膳在午时已经用了,晚上会再加一顿饽饽。
素春摇摇头:“奴才倒没跟李爷问这个。”
皇后点点头:“那算了。你亲自去瞧瞧婉兮那边安顿得如何,就说我亲自叫问的。有什么缺了短了的,尽管来回我。”
。
养心殿,皇帝用的还是桂花糖新栗子面儿的饽饽。
一品饽饽,皇上竟只隔几日便要再用,御膳房自然做得更加用心。
可是饽饽呈上来,皇帝只咬了一口便丢在一边。
“味儿不对。”
………题外话………
明儿见~~
56、烟花()
皇帝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李玉也全无防备。
不知该如何回答,可是皇上既然有上句,他就不能不接下句。外人只看见他伺候在皇上身边儿的荣耀,却从不知道他伴君如伴虎的为难。
终究是伺候在皇帝身边的老人儿,李玉约略定定神,便躬身答:“回万岁爷,这饽饽的确不是御膳房做的,而是咱们养心殿的小厨房做的。兴许是换了御厨,这手艺上便有所不同。奴才这就嘱咐下去,明儿就还从御膳房那边进饽饽。”
皇帝不置可否,只淡淡“嗯”了一声。
李玉这脑门子上的汗便更密了。
——他的回答也算妥帖了,可万岁爷分明并不满意。
他这个晚上便都没睡着,翻翻覆覆想这件事儿,努力揣测皇上的心意。
。
这一晚婉兮也是没睡着,早上便早早起来,想去与皇后请安。献春却含笑她:“不必了。今儿是主子娘娘去给太后请安的日子,主子娘娘必定早膳还没用就已经先过去了。”
婉兮惊了一跳,转头看外头,天色还没大亮呢。
献春也明白婉兮的惊疑,便解释道:“主子虽然贵为中宫,可是在太后面前仍然执子妇之礼。咱们满洲的媳妇儿在婆婆面前的规矩大,你该是省得的。”
婉兮也张了张嘴:“原来主子娘娘晨昏定省,不只是去请个安这么简单,还要亲自服侍太后用膳?”
“那是自然。”献春点头笑笑:“万岁爷和主子都侍太后至孝,主子跟万岁爷一样,三日一小安,五日必定一大安。主子娘娘过去亲自站在地下伺候太后用完膳,也跟寻常人家的儿媳妇一样,将太后用过的膳食收到配殿,再自己用。”
满洲百姓家的儿媳妇绝不准与公婆一桌吃饭,便如五妞的嫂子抱怨的那般。非要等公婆吃完了,才能收拾剩菜剩饭到厨房独自食用……婉兮怎么也没想到,皇后还要如此委屈自己。
。
皇后的步辇到了寿康门外便落轿。皇后下辇,抬头望望寿康宫楹联:
凤集桐花来绛阙;
鹤衔桃实自丹山。
皇后抚鬓,端上笑脸,这才亲自迈步进去。
崇庆太后钮祜禄氏已经起身,正由梳头太监给上头。见皇后来了便笑:“我的儿,都劝了你多少回,不必这么早就过来。用膳有那么一大帮子人伺候着已是够了,何必还要劳动你。”
皇后面上笑意吟吟,从进寿康门便没断过:“皇额娘这是说得哪里话来?儿臣是皇额娘的媳妇,自当侍奉驾前。民间子妇耕织辛苦,尚且守着这些规矩,儿臣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民间的媳妇了么?”
皇后说罢亲自接过太后身边老宫女手上的头面抽屉箱子。只见黑漆描金凤的箱子上,上下十数层抽屉匣子,抽屉的拉手都是硕大一颗珍珠,即便此时天色尚未大亮,可是映着灯,仅是这珍珠的拉手便也已是珠光熠熠。
皇后亲自珠层打开了抽屉,露出里头满当当的冠梳、珠翠、头面、花朵、领抹,歪头小心打量着太后的眼色。只见太后的目光在一把团寿蝙蝠捧金簪上略停,皇后便含笑将那簪子取出来,小心翼翼帮太后插在旗头上。
皇后借着镜子看过,轻叹口气:“来日儿臣到了皇额娘的寿龄,只求有皇额娘一半的风华,儿臣就心满意足了。”
崇庆太后笑:“瞧你,又哄我老婆子开心!你不必担心,你的命比我好,将来的福分自然在我之上。”
皇后明白,太后说的是她自己在雍正登基前不过是潜邸的格格,雍正登基后也始终只是嫔御而已。比不上皇后自己,潜邸时便是嫡福晋,皇帝登基后便正位中宫,还曾出过嫡子立为太子。
可是皇后又何尝不明白,那一切不过如烟花易散。
………题外话………
亲们有发现前面暂时缺了46章“初封”的,是我修改个笔误,然后需要审核才能出来。估计是赶上周末,审核的编编们都没在,估计最迟周一就能放出来啦~稍后还有呀~
57、太后()
少时膳桌摆上来,皇后亲自执箸,左手端盘,在地上绕着膳桌走动,看太后的眼色替太后夹菜。
给太后的早膳,多有软糯的粥和饽饽,太后也喜欢吃这些。皇后便转到饽饽处,偏一眼就瞧见了桂花糖新栗子面儿的饽饽。
她略一犹豫,金镶银的筷子便从那饽饽上擦过去,并未进给太后。
太后胃口浅,不多时已是用妥了。太后满意地笑笑:“便不必撤下,皇后便坐下用吧。”
皇后这才放下盘箸,蹲身谢恩:“儿臣谢皇额娘赏克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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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太后若叫皇后留下用膳,为免让皇后拘礼,太后一般会避到另室去。可是今儿,太后却端坐未动。
太后要了一袋水烟。精致的纯金嵌八宝的水烟袋捧在掌心,烟嘴是满翠的翡翠,金与碧翠相映,格外生动好看。
皇后知道太后的性子,既用翡翠烟嘴的,那烟袋里盛的水必是薄荷甘草叶泡出的,吸过后可清热降躁。
太后缓缓吸了一口:“你用你的,咱们娘俩儿就在这说说话。”
太后既这样说,太后身边的老宫女安寿点完了烟,便也含笑向皇后福了福身,退出去,将门带上。
皇后便知道太后有要紧的事说,自然也没了用膳的胃口。
“儿臣伏聆皇额娘教诲。”
太后又吸了口烟才说:“听闻这回内务府选秀,出了不少的动静。”
皇后忙起身:“此次内务府选秀,儿臣独撑大局,难免力有难逮。不似有皇额娘和皇上同镇大局……”
太后便也笑了:“你不必如此自谦。我是想着,这次不过是内务府的选秀,没什么要紧的,便不去了;皇帝也是国务缠身,不去也是有的。”
皇后柔顺笑答:“实则倒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个秀女在顺贞门的门槛上绊倒了……”
太后倒淡淡垂眸:“那也是有的。那帮孩子大半夜的就等在神武门外头,天亮了才进顺贞门选看,空着肚子又束手束脚,顺贞门的门槛又那样高。”
皇后心下一动:“那皇额娘说的是……?”
太后搁下烟袋,抬起眼来:“我说的是那个汉女。”
。
皇后心下又一个翻涌,连忙俯身:“都是儿臣不孝,未曾事先禀明太后。”
皇后摇摇头:“我的儿,你不必什么都替皇帝兜着!你是贤妇,我都知道,可是这件事又岂能是你所安排,那都是皇帝自己的心眼儿罢了。”
皇后只能深蹲于地,不敢随便回话。
太后深深叹一口气:“我啊,也想念我那早去的孙儿永琏了……如果他还在,皇帝江山有继,我便懒得过问皇帝后宫的事。想要几个汉女,都凭皇帝去,我这当额娘的,难道还不想叫自己儿子高兴么?”
“再说后宫里有汉女有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康熙爷宫里有,先帝宫里同样有;纯妃不就是先帝指进皇帝潜邸里的么,没什么大不了。”
太后说罢,眸光忽地一转:“可是现时,永琏已了,的情形便不得不另做计较。”
皇后小心提一口气。
太后道:“如今皇帝身边有三个阿哥。大阿哥永璜的额娘哲妃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