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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忙道:“皇上放心,妾身定竭尽所能。”
。
整个正月里,纵然贵妃病重,可是皇帝该出席的重大节项却还都不能停。皇帝依旧如常出席各项庆典,正月十五元宵依旧奉皇太后至圆明园观看火戏。
宫里总归是皇后亲自带着太医院,竭力用尽各种法子施救罢了。
过了元宵节,贵妃的情形不见好转,反倒已是时常陷入昏迷。每一次仿佛都要醒不过来了。
正月二十三,皇帝下旨进封贵妃高云思为皇贵妃。
同日也一并追晋大阿哥的生母哲妃为皇贵妃。
这已是最后的冲喜法子,都是希望贵妃能因为这一进封,说不定一时欢喜,便熬过来了。
可惜进封皇贵妃的喜悦并没能帮油尽灯枯的贵妃再燃火苗,贵妃还是于两日后,薨。
。
因还在正月里,且这是宫中,不宜停尸,故此按着规矩,贵妃在弥留之际便已由内务府派人向外挪。
当贵妃薨了的消息确定传来时,她已然储秀宫寝殿中。
皇帝独自站在寝殿里,望着贵妃曾经的床帐,不由得怔怔出神。
皇后无声走进来,含泪扶住皇帝手臂:“皇上……万万请保重龙体。”
皇帝定定回眸看了皇后一眼,继而点头:“朕没事。贵妃已经不是朕第一个亡故的后宫。在她之前,哲妃走了,仪嫔也走了。朕纵然难过,却早已学会适可而止。”
“朕不止是贵妃一人的夫君,朕还是这天下的皇上,朕没有恣意一己之事悲恸不休的权利。朕只是来看看这里,送她一程吧。”
皇后也是垂泪道:“皇上说的是。人间最伤离合,没想到以我们此时的年纪,竟然便已经历过这些离别。”
皇后拭泪,然后抬起泪眼望住皇帝:“接下来当务之急,便是为贵妃拟定谥。这事一向由礼部来办,他们会从历代嫔妃谥中没有用过的里头选出几个来,皇上从中定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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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107、谥号()
皇帝却摇头:“不,皇贵妃的谥,朕已经想好了。”
皇后不由一怔:“皇上已经想好了?不知是哪几个字?”
皇帝走到书案边,拿起贵妃素常用惯的墨笔,抬笔写下“慧贤”二字。
皇后看罢便是一惊,不由得也走上前,另外写下两个字的满文:“皇上所拟,可为这两个字?”
皇帝便点头撄。
皇后不由得手一松,墨笔跌落。
“慧”字倒也罢了,偏是这个“贤”字一向都是给予正室的谥。无论是汉字还是满文的写法,都恰恰就是那个该给予正室的谥偿。
所谓“贤妻”,这个字一向是多少身为正室的女子一生所追求的盖棺定论。
。
桌上的纸上,皇后亲自写下的两个满文字被跌落的墨笔点上了个大大的污点。
皇帝不由得偏首望向皇后:“皇后这是怎么了?”
皇后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撩袍在皇帝面前跪倒:“妾身哀恸云思的离去……妾身这近二十年来与云思朝夕相处,早已情同姐妹。妾身还记得乾隆元年时,由郎世宁为皇上和当时潜邸进封的几位主位画像,画完了就连皇上都说,妾身与云思的相貌、神情已经越发相似。郎世宁那个洋人甚至已经分不清哪个是妾身,哪个是云思……”
“故此妾身斗胆相求:待得妾身那日到来,皇上便也请赐妾身与云思相同的‘贤’字为谥吧……”
。
皇帝反倒笑了,抬眸定定凝视皇后。
“皇后何出此言呢?你比我还小着一岁,你我算到今年也都不过三十五岁,尚在盛年。你又何苦说什么谥?”
皇帝竟然一时并未应允,皇后心下更是爱上,跪在地上便不肯起身:“皇上所言极是。只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云思与妾身年纪相当,此时却也还是去了……故此妾身不得不心下早有念想,也免得那日突然来临,妾身再什么都来不及向皇上诉说……”
皇帝却坐下,依旧并未允准,只是又拈了笔在手。
“既然给了云思谥,那同日追晋为皇贵妃的哲妃,朕也要给一个谥。皇后怎地不对哲妃的谥挂心,而偏偏对云思的这般放不下?”
。
皇后便又是微微一怔。
“皇上还要给哲妃谥?”
皇帝不由得抬起眸子来,对上皇后那一对哀伤的眼。
“皇后这话说得,叫朕意外。怎么,皇后觉着朕此时不该给哲妃谥?”
皇后微微一惊,急忙垂首道:“回皇上,妾身绝非对皇上追晋、追谥哲妃有半点异议。只是哲妃追封,也只在妃位,按着宫规这一回即便是再做追封,也应当追封为贵妃而已。可是皇上却直接将哲妃追封为皇贵妃,越过了贵妃一级,已是违了规矩。”
“故此妾身还是斗胆谏言,此番皇上不宜再同时为哲妃追谥。或者再等一等,以时间先后补上这个区分也罢。”
皇帝却笑了:“皇后是提醒朕,即便此时为云思离去而伤心,却也不该忘了宫规,不该违了祖宗定下的规矩去?”
皇后只能深深垂首:“妾身不敢。只是妾身既为中宫皇后,便有责任提醒皇上。”
皇帝再不说话,只是落笔在纸上写字。
二卷108、晋位()
3更
一气呵成,皇帝将白纸竖起来给皇后看:“哲悯,这便是朕给哲妃的谥。明日朕便与云思的‘慧贤’二字一并颁旨。”
皇后微微张口,却已知圣意难违了。
皇帝放下笔墨,这才轻叹一声:“你的心意,朕也明白。你做的都是一个皇后应该做的,朕不怪你。只是哲悯皇贵妃为朕潜邸时第一个入侍的,算得上是朕的第一位妻妾,且为朕诞育大阿哥,朕自当追晋为皇贵妃。”
皇后只得垂首:“谨遵圣意。”
正月二十六这日,皇帝下旨,分别赐两位皇贵妃以谥。
消息传到永寿宫,献春听了便忍不住轻叹一声。
“怎么了?”婉兮问。
宫中嫔妃虽然不必为贵妃穿孝,婉兮却也交待宫里人都拣些素淡的衣裳来穿。她自己也褪去了那些鲜艳的簪钗。
只是她终究刚刚进封,故此内务府呈进来的衣裳和首饰多为鲜艳颜色的,且皇帝由爱她“海棠春睡”的娇憨模样,故此内务府呈进的衣裳里尤其以海棠红为多。她不得不跟献春开了柜子,从过去的旧衣裳里寻出几件素色的来,再按着贵人的身份重新在袖口、领口上补上几道花边儿,以示区分身份罢了。
“皇上对贵妃的情意,却也不过如此吧~”献春叹息着道。
“皇上登基那年,皇后自不必说,后宫里除了皇后之外,最为煊赫的就是贵妃。贵妃是独封贵妃,同样是潜邸侧福晋,位分上却直压过了娴妃去;且皇上援引前朝旧例,也要内外命妇同样进宫给贵妃行礼贵妃享受到的礼遇几乎与皇后持平。”
婉兮也是微微惊讶。
“可是……贵妃的身后,却是两位皇贵妃并尊,再也没有了独一无二。”
婉兮倒是不觉得:“皇上亲封了皇贵妃。即便是冲喜,可是贵妃好歹也还是在皇贵妃位分上留过两日的。且你瞧皇上为贵妃亲拟的谥。‘贤’字可一向都是给正室的,已是超越了规制去。”
献春只是淡淡笑笑:“可是皇上也同日追封了哲妃为皇贵妃,谥也是同日颁下。虽说贵妃的谥有个‘贤’字超了规制,可是哲妃的追封也越过了贵妃,从妃位直接追晋为皇贵妃,这自然也是超了规制。如此两位还是并列,倒看不出皇上对哪一位有特别的私恩去了。”
婉兮垂下头去,对这事儿倒并无介意。
献春轻叹一声:“显然皇上此时对贵妃的心,与当日早已是不同了。依着奴才看,是皇上心里有了更要紧的人,对于贵妃离去虽然难过,却已不似当年那般了。”
婉兮这才红了脸,抬眼望过来:“姑姑!你又想取笑我!”
献春便也笑了:“若当真说超规制,主子如今这以贵人位分便独住永寿宫,宫门前摆着这样大的龙形影壁,这才当真是超了规制去呢!”
正说着话,忽然见外头来了人。婉兮透过窗子一看,竟然是李玉。
李玉来并不稀罕,可是李玉今儿是捧着圣旨来的。
婉兮忙下地,穿好大衣裳,出门跪迎。
李玉含笑道:“贵人魏氏接旨:晋贵人魏氏为令嫔,钦此。”
二卷109、令嫔()
4更
婉兮一时有些懵了。
她刚进封为贵人尚不足一个月,此时六宫上下都沉浸在贵妃薨逝的悲伤之中,皇上怎么忽然就进封她为嫔了?
献春也是一时欢喜得忘了反应。
李玉将含笑提醒:“这可是殊恩,奴才在宫中伺候这么些年,这样的事儿还没见过几宗。令主子必定也是欢喜傻了,都忘了接旨。”
婉兮这才反应过来,忙扶达儿头,以示三叩首,然后高高举起双手接过圣旨。
李玉还没忘了提醒:“令主子……这个封可不就是永寿宫正殿里御笔亲题的匾额里的那个‘令’?”
婉兮还没完全回过神儿来,叫李玉这一提醒,心下也方哗啦一亮。
初封贵人那晚,皇上曾经搂着她问过,“可知爷给你想了个什么封”。彼时她一来当真并意,二来已是乏累了,故此并未深想。
哪里能想到,他给她的封便是这个“令”字。
如此想来,便明白了他为何要独独给她留着永寿宫;又为何要郑重下旨叫这个永世代不可移动……原来在他心里,是早已将这个字许给了她的。
李玉便打千儿告退:“奴才第一份儿便是来的令主子的永寿宫,奴才接下来还要去别宫传旨,不敢耽搁,这便先行告退。”
婉兮自己回到寝殿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外头毛团儿送完了李玉,已是笑嘻嘻进来,打千儿道:“奴才给主子贺喜了!另回主子,奴才已经打听明白今儿还有哪些主子进封了。”
婉兮这才回神:“你说就是,也免得你白打听一回。”
毛团儿嘻嘻地笑:“回主子的话儿,这头一宗啊,奴才先说主子最关切的:恭喜主子,陆小主也晋位为常在了!”
婉兮心下自是欢喜,可是为免还是要想到常在位分与嫔位之间悬殊的差距去,故此便也笑不出开,反倒只溢出一声叹息。
陆姐姐,当真委屈了。
“还有谁?”
毛团儿便一个一个数来。
“纯妃主子、娴妃主子,著封贵妃;”
“愉嫔主子著进为妃。”
“再有一个,便是秀常在复位为贵人。”
婉兮点头,毛团儿便退了下去。
婉兮刚封贵人,这又立即进封为嫔,献春紧忙着又要整理宫里的一应用度,该要马上又要向内务府去要嫔位的用度、陈设去。连宫里的人,刚好容易挑来几个,这就又要立马加倍了。
献春心里核计,见婉兮不语,便暂停了思绪,含笑道:“纯妃、愉嫔晋位,自然是因为她们生了皇子的缘故。娴妃晋位,也是她原本侧福晋的身份,只要后宫进封,她便必定要跟着依次进封的。”
婉兮却摇头:“我没想这个。后宫进封,原也不能总是只进我一个。独独进封贵人,已经叫六宫侧目,皇上这回自然六宫同封。”
婉兮叹息一声:“我只是……还记着你那句话:慧贤皇贵妃当年初封贵妃的时候那般独一无二,薨逝后先与哲悯皇贵妃并尊,此时却根本又是六宫同封了。慧贤皇贵妃若泉下有知,你说她会不会难过呢?”
献春便也是轻叹一声:“终究盖棺论定,慧贤皇贵妃并不是皇上钟爱之人啊。”
二卷110、盾牌()
5更
献春定了定便又道:“也算不得是六宫同封。【无弹窗网om】主子看,这一回嘉妃、怡嫔、舒嫔便都未得进封。”
婉兮支颐望向窗外:“献春,我记得前朝历代,不仅在世得封的皇贵妃少,便是贵妃位上也只有一个罢了。这回咱们皇上一封贵妃就是两个,倒叫人意外。”
献春便也点头:“娴妃对贵妃这个位子耿耿于怀十年,如今慧贤皇贵妃薨逝,娴妃终于当上贵妃了。按理她能好好高兴一回,可惜这回却还有纯妃同进为贵妃。贵妃位上并尊两位,娴妃纵然晋位贵妃,心下也不会痛快了。”
婉兮叹了口气,起身道:“进封嫔位之后,宫里的事还要姑姑你打点。叫玉叶陪我去看看陆姐姐。慧贤皇贵妃去了,储秀宫里只剩下她一个,未免冷清。”
婉兮带着玉叶到了储秀宫去。
储秀宫里的确冷冷清清的。
因这次都获进封,两人见面互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