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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微微眯了眯眼,终是缓缓点头:“……不管这后宫前面有过多少孩子,朕心下最疼爱,最在意的还是咱们的嫡子。所以——皇后,你尽可放心,便是嫡子的尊荣,他的额娘也绝不会被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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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383、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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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更
皇后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幸好,她早一步生下嫡子来。若此时没有了嫡子……她真的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心终于落地,她抱住自己哀哀落下泪来:“皇上……妾身明白皇上这样对妾身大发雷霆,必定是因为今天妾身责罚了令嫔的缘故。”
“妾身不知道这事是谁禀告给皇上知道的,更无从知晓那人是如何与皇上转述的……妾身只想叫皇上知道,妾身今日的此为绝不是故意为难令嫔!妾身,只是嘉妃和八阿哥啊!”
“原本去年八阿哥降世之前,嘉妃的宫里飞进蜂子群便古怪。妾身当日便问了赵进忠,便连奴才们都说从未有过蜂子飞进后宫袭人的旧例。去年唯一的例外便是令嫔在宫里养了那些花鸟果菜,故此宫里唯有令嫔才能招来那么多的蜂子!”
“更何况……令嫔家里就是主管蜜户的呢,若说她有本事召集来蜂子,叫蜂子飞向固定的路线,妾身都是相信的!”
“一年了,嘉妃和八阿哥都需要一个明白的交待。皇上宠爱令嫔,可是嘉妃母子的性命同样要紧,妾身既然位正中宫,又如何能不追究此事?这便赶上八阿哥的周岁,妾身自然要彻查清楚……”
“妾身也只是将令嫔交给慎刑司去审问清楚。慎刑司终究都是奴才,令嫔却已是嫔位,那些奴才们又岂能胆敢对令嫔做什么去?”
“妾身不过叫借个慎刑司的气氛,能叫令嫔将话都说清楚便罢。到时候嘉妃母子的事有了交待,令嫔也会毫发无损……这样的法子,岂不妥当?皇上又为何这一点子事,便与妾身这样……”
皇帝眯起眼来:“哦?皇后原来这样想的?”
皇后哭倒在地:“皇上,这后宫里总归皇嗣为重。若是查明有人危害皇嗣,便是宠妃,亦不能偏袒啊,皇上……否则后宫纲纪何在?皇上又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
皇帝长眸平淡下去。
皇后的情真意切,却反倒叫皇帝眼中的情感尽数干涸。
皇帝点了点头,却道:“你当今晚,朕‘晚面’的大臣,是谁?”
皇后微微一颤:“难道不是……讷亲么?”
如今鄂尔泰病逝,张廷玉年老,军机处中真正的为首之人是讷亲。皇帝既然要‘晚面’,既然是单独召见最为亲信的首席军机大臣才是,那便必定是讷亲了。
皇帝却淡淡勾起唇角:“……皇后,是小九啊。”
皇后便是一震:“小九?”
此时的傅恒虽已是军机大臣,但是无论年纪还是资历还都在军机处中排在末尾,按着此时的身份,绝无资格被皇帝于夜晚间单独召见,商量要事的。
皇帝轻叹一声:“白日里军机大臣召见时,奏报的大事,朕夜晚还要单独召见小九,令他单独向朕面陈意见。朕多此一举,自然是要历练他,是要抬举他。”
皇帝缓缓抬起眸子来:“……可是今晚上,你这个当亲姐姐的,却叫你最爱的弟弟,亲自经历了这样一回事。”
皇后便一颤:“皇上,小九呢?他此时……已是出宫去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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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384、问血()
皇帝淡淡仰头望向长天:“出宫?也算出宫去了吧,他是出了养心殿,奉了朕的口谕,直奔内务府去了!”
皇帝含笑望住皇后:“皇后该不会忘了,小九如今依旧还担着总管内务府大臣的差事呢。慎刑司终究是内务府辖下。这深更半夜的,朕自然不好直接驾临内务府,不过小九替朕去,那便再合适不过了!”
皇帝轻叹一声,盯住皇后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今晚叫小九亲眼看见他当做额娘一样敬重的长姐,对令嫔做了这样的事……当年,小九也曾经亲手将令嫔托付给皇后的吧?皇后,你从今往后又如何面对你最爱的弟弟;又如何面对你当年对你额娘做下的承诺去?”
皇后一个踉跄,膝行上前捉住皇帝的手撄。
“皇上!求您,不要啊……求您,下旨追回小九!”
皇帝轻轻摇头:“太迟了。你该明白小九当听说是令嫔出事,他那一会子会有多急多怒。故此他与朕一同出的养心殿,朕到了你宫里,又带你回重华宫来说了这么多话……这会子,小九早就到了慎刑司,救下了令嫔来。”
“此时在他心里,你早已不再是从前的模样。皇后,覆水难收,你做得出今天这番决定,便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皇后捶地大哭:“皇上啊!偿”
皇帝淡淡抬起眸子来,并不看向皇后面颊上的泪。
“皇后,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当真是错怪令嫔了。因为那日救嘉妃与八阿哥的血,根本就不是令嫔的,而是朕的!”
皇后一声嚎哭卡在嗓子眼儿里,上不来也下不去,只如见了鬼一样盯住皇帝。
良久,嗓子眼儿里才咔咔有声,那声响半晌才聚成完整的发声:“……可,可怎么会是皇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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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白月里,皇帝只看向星空:“令嫔那会子有不顾一切救人之心,可是她终究年纪小,那个决定失之鲁莽。终究她与嘉妃和八阿哥都没有血脉延连,若贸然用了她自己的血去,便说不定与嘉妃母子的血不合,那便非但救不了嘉妃母子,更反倒会害了那二人。”
“故此朕拦住了她。只是朕的身子不容有伤,否则便必定有人又要责怪嘉妃母子去,故此朕才假称那就是令嫔的血。况且看样子你们当中也有人知道,令嫔的血是能救人的……朕早想到,既然那会子是蜂子害人,便必定有人要借令嫔的血去生事,故此朕便也故意不叫令嫔声张了去。”
“一年了,朕宁愿是朕当日想多了,而是果然到今日,还是发生了此事。朕便更明白,去年的事根本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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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张着嘴,心下不由得惊慌乱跳。
怎么会这样?
可是她面上却决不能泄露出半点来,便只争辩道:“就算令嫔后来用血救人无错,可是那蜂子何尝不是她宫里飞出来的?那妾身今儿叫慎刑司问她,便也并未委屈了她去啊!”
皇帝倒笑了:“问蜂子的来源?朕倒觉着,若当真要问出真相来,实则不该问令嫔,倒应该是去问那些蜂子的!”
………题外话………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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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385、查蜂()
皇后怔住:“问蜂子?呵呵,皇上……蜂子无法吐出人言,又如何来问蜂子?”
皇帝没说话,目光却从星空之上收回,落到了皇后背后的方向上去。
那面上,浮起了由衷的微笑。
若说方才皇帝那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仿佛霜雪盈面;可是这一会子,这一笑却将这身畔的时节都拉回到了七月本该的盛夏来。
皇后心下便是咯噔一跳撄。
“回皇上、皇后,蜂子虽然不会吐人言,却也还是有法子审问得出来的!”
夜色里,从皇帝凝眸望向的那个方向,果然传来清灵如泉的嗓音偿。
皇后轻轻垂下眼帘。
不用转头去看,都知道来的是谁了。
更从这清灵明亮的嗓音里,听得出她身子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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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白月里,婉兮迎着皇帝的凝视,踩稳了旗鞋,一步一步走来。
皇上和皇后的情形就明摆在眼前,都不用问,她心下也已经隐约明白此前都发生过了什么。
这一刻,她满腔的仇恨竟就都这样被如水的月色给荡涤尽了。
之前那大半天,她的心里也同样积满了黑暗的恨,她的小心眼儿里也开始算计着要如何报复皇后,如何用了最恶毒的法子叫皇后也同样地生不如死……
可是这一刻,待得看见四爷已经替她将这一切都做到了如此地步,她心中那一口恶气便全都吐出来,被夜风吹尽了。
好险,好险……她也几乎变成如皇后一样的女人,也险些叫自己的心堕入万劫不复去。若有一天自己也变成皇后一般的人,那她自己从此以后望向菱花镜,便也会厌恨自己去吧?
婉兮这一刻盈了满心的清风明月,不由得真诚朝皇帝一拜,行下大礼去。
多谢四爷……救我不仅一命,更有这一刻已经快要被仇恨染黑了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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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眯眼凝视着眼前清丽的容颜,不由得唇角轻轻一挑。
“嗯哼,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起克,站着说话吧。”
皇帝叫婉兮起身说话,可是皇后却还跪在地上。
一个嫔位可以站着回话,可是就在她面前,堂堂正宫皇后却还跪着。
婉兮却也还顾着礼数,即便是站着,也退后一步,站在皇后的身后去。
皇后虽排位在前,可终究还是跪着,不由得回头瞟向婉兮:“令嫔,你方才说能审蜂子。本宫倒要问你,如何审得?”
皇后朝皇后福身,“回主子娘娘的话,蜂子虽不懂人言,却有固定的生活习性。那日晚间,蜂子既然蜂拥而至,便必定有两个原因:一是光,二是香。”
“若有光,便自然一路上有灯光指引蜂子,这便细查那晚究竟何处有异常灯光。”
“若是香,便要查那晚嘉妃在宫里焚过什么香,身畔的纸帐凉棚里可掺入了什么特殊的材料去。”
皇后便一眯眼。
婉兮迎上皇后的目光,淡淡一笑:“这世上的事总归有来龙去脉,只要有人做,便自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皇帝便笑了:“说得好。”
皇帝扬声道:“李玉,传旨宫殿监,命宫殿监总管太监胡世杰亲自来查宫墙内的事;宫墙外,便交给内务府傅恒去查!”
………题外话………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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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386、落泪()
皇后不由得一凛。
敬事房有总管三名,不过品级不同。
赵进忠为五品,而这个胡世杰年纪虽轻,却已是正四品的敬事房总管!
这个胡世杰当年在重华宫里,是如毛团儿一般每日都要在皇帝身边伺候的随从“哈哈珠子太监”。待得皇帝登基,胡世杰也成熟了起来,故此皇帝直接将胡世杰任命为品级最高的敬事房总管。
故此,胡世杰是个太监,是个奴才,却一向只听皇帝一个的。便是皇后、皇太后的话,若与皇帝的话有所违拗,他便也有胆子一律不听偿。
皇上这件事既然将宫墙内的交给胡世杰去查,皇后便已是明白,她便再难从中加入影响去。
只是这一会子,皇后更担心的倒不是胡世杰,而是……小九啊撄。
她不由得扭头望向重华门外去——
若是小九将令嫔带回来的,那他这会子置身何处?会不会就在宫门口,正看着她这样跪倒在皇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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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就站在皇后身后,皇后扭身望过来,婉兮便也瞧见了。
婉兮轻叹一声,垂首道:“回主子娘娘,已是夜深人静,九爷终究是外臣,不宜再入大内。妾身已是劝了九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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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恒一脚踹开慎刑司内院的大门,不顾一切冲进来的时候,婉兮便知道是皇上已经知道了。
九爷从不是鲁莽的人,况且他还是总管内务府大臣,绝不会这样;可是既然九爷能这样近坚决地踹开了门,便必定是有底气的。
九爷的底气,同样是皇上。
那一刻婉兮是自己推开房门,含笑而出,立在九爷面前。
那一刻的九爷竟是瞪大了眼睛望住她,倒像是活见鬼了一般。
婉兮无法忘记,那一刻的九爷唇上已经蓄了青青的唇髭,越发成熟俊朗,可是那一刻盯着她看的眼神,却依旧还是从前那个十九岁年轻公子的模样。
婉兮故意俏皮,在暗夜银月之中,拉长了嗓音学鬼叫:“……九爷,你,怎么才来呀。今晚,鬼门大开……我,才能留下来,多看你一眼~~不过这会子,天快亮了,我~~必须得回去了~~”
婉兮本是说笑,不想叫九爷担惊受怕。可是她也没想到,她这话一出口,九爷竟然清眸一闪,一对清泪便顺着面颊直堕而下!
他为她落泪……不再是当年那个年少公子的眼泪,而是如今的军机大臣、封疆大吏,当了阿玛的成熟男子的眼泪。
婉兮也不由得动容,上前轻轻碰了碰九爷的手腕。
“九爷别傻!你瞧,我是有形儿的,不是魂儿,也是温热的。”
傅恒翻腕,一把便紧紧攥住了她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