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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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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兮滑上皇帝的身子,娇俏轻哼:“皇上年不年轻……皇上自己说了不算。”

    她小手轻弄,妙眸若丝。

    皇帝呼吸一急,咬住嘴唇,抬眸看她——看她,小手那般翻转。

    皇帝便“醒了”。

    婉兮主动坐上去,身子如满头青丝一般柔软、紧紧缠裹。

    该怎么形容今晚的矛盾心情呢?越是心里担心,便越想与皇上亲近;仿佛只有这样与他合二为一,才能叫自己那颗忐忑的心平静下来。

    故此她今晚格外卖力,一遍一遍求索,一遍一遍叫皇帝不甘却不能地低吟。

    最后她自己累倒,皇帝抱着她,不得不叹息含笑道:“嗯哼,爷今晚上力不从心,竟然还被你得逞了这么多回去……由此可见,爷一点都没老。”………题外话………

    还有。

    1

三卷246、悄悄的心疼() 
婉兮如吃饱了的小猫儿,满足地依偎在皇帝怀中,半闭了睡眼,柔声道:“……总归奴才还年轻。爷不必担心自己的年纪,总归奴才比爷年轻十六岁去呢,奴才便将自己的年轻都让渡给爷去。”

    她轻轻滑上去,咬住皇帝的耳洽。

    “若有人老,便叫奴才老;而皇上,永葆青春。”

    “若有人死,便叫奴才先去;叫皇上,送奴才去。”

    皇帝狠狠一震,振臂狠狠将她抱进怀里,若揉了碎了一般。

    “你再胡说!”

    婉兮说完这样一句话,却已困得直接坠入梦乡里去。

    皇帝瞪圆了眼,盯着这样就睡着了的小丫头,满心的翻涌,如何还能再睡得着去?

    十六岁啊,他整整比她大了十六岁。便是有先走,也该是他先走啊。

    她怎么,满嘴的胡说…钤…

    叫他的心,这样的疼。

    因已封印,次日一早便不用走“早朝”的程序,皇帝便也乐得晚起一会子。

    可是再晚起,也只是等到天光放亮而已,依旧没等到太阳爬起来。

    婉兮亲自起来帮皇帝整理衣裳。

    晨光熹微,婉兮故意没点灯,只借着这样的鸭蛋青色天光与皇帝四目相投。

    这样才照不亮这辉煌宫殿、堂皇龙袍;这样才不是天子与后宫,只如平常百姓家。

    这一刻的心事,是心照不宣。

    皇帝凝视着她。

    她总跟其他后宫不一样,每天早上帮他整束衣裳,便如孝贤皇后等人,都是自己先起来整理好了她们自己,这才整整齐齐地出现在他面前。仿佛生怕被他看见她们面上、头上、身上哪一处的不完美。

    她却从来都不是。便如此时一般,她只穿最贴身的小衣,任凭长长青丝垂落膝弯。面上更是没有半点妆粉,只有蛋青色天光之下的吹弹可破。

    皇帝便忍不住伸手又掐了掐她的脸蛋儿。

    心想:也是,从来召幸后宫,都是侍寝之后,后宫便退到旁的睡房去歇息。孝贤皇后在养心殿东暖阁,那拉氏等人在西暖阁;普通嫔妃便在东西围房。没有能与他整晚共枕的。故此他早上起身,后宫们都是从各自的睡房后过来的,自然都是收拾停当了。

    可是眼前的人儿终归不是。

    这是她自己的宫,她整夜都在他臂弯,未曾离去。故此没法儿不看着这样“蓬头垢面”的模样。

    皇帝自己想着,心下莫名愉快,便笑了。

    婉兮扬眸望过来:“爷自己偷着乐什么?”

    皇帝哼了一声,却忽然扬声向窗外叫李玉:“取《大清律例》来!”

    窗外的李玉吓了一跳,婉兮何尝不是心头咯噔一声。

    李玉在外头压压惊,这才陪着笑道:“皇上,《大清律例》那么厚……奴才都要搬来么?”

    皇帝轻哼一声,目光却是凝着婉兮道:“只要‘大祀牲牢玉币黍稷之属’一部。”

    婉兮的心下便更是绷紧了,尽力稳定,指尖儿还是有些发凉。

    窗外的李玉奉旨去了,少顷回来,递回皇帝手中。

    婉兮只瞟了一眼,便连忙蹲身:“皇上要在奴才宫里处理一会子公事么?那奴才先行回避,皇上忙吧。”………题外话………

    还有。

    1

三卷247、小气鬼() 
“站住。”

    皇帝却仗着身高臂长,伸手就将婉兮给扯住了。

    婉兮脸红:“……皇上要处理公务,不是说后宫不能干政么?”

    皇帝却哼了一声:“谁叫你干政了?”

    皇帝将那部《律例》扔给她去:“是你这宫里的灯烛金贵,爷来了也舍不得给爷用。这晨光这么暗,爷老了,这老眼昏花地怎么看的清楚字儿?钤”

    “你这当主人家的,既然小气,舍不得灯烛,那你就得留这儿给爷当眼睛!”

    婉兮听得一愣一愣的洽。

    皇帝瞟着她的神色,便不由得笑,垂首在炕边金刀大马地坐下:“——给爷念!”

    婉兮昨晚疲惫,今儿早上还有点没完全醒过神儿来。

    可是既然这位爷已经这样儿吩咐了,且坐好了,那她也只得认命,硬着头皮念。

    “大祀牲牢玉币黍稷之属,不如法者,笞五十;一事缺少者,杖八十……”念到此处,婉兮的神儿全醒过来了。这不正是她父亲犯下的罪名,以及按律应当承担的刑罚?

    这一刻婉兮只觉心头狠狠地疼,身子冷,在这十二月的晨光里止不住地打摆子。

    心下忍不住想:皇上便是用这样的方式,将这件事告诉她了,是么?

    既然律例之上有明白的规定,那么皇上便也自然不能私纵。也就是说……皇上在告诉她,爹爹这刑罚终是逃不过了,是么?

    可是这一刻,如果她能跪下,替爹爹求情的话,皇上会不会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饶过爹爹一回去?

    婉兮霍地转头望住皇帝,双膝簌簌打颤。

    跪下容易,求情也容易,可是这白纸黑字的《律例》,却是不是要她而违犯?

    不……不能。

    婉兮的挣扎、迟疑、含泪的坚定,全都落入了皇帝的眼底。

    皇帝哼一声:“往后翻,再念‘公罪’一章。”

    婉兮怔了怔,终究是女子,对这些律例、刑名之事的字眼,并不十分熟悉。

    便忍不住问:“公罪?既有‘公罪’,便区别‘私罪’?”

    皇帝白她一眼,只事不关己般吩咐李玉:“她也好歹叫了你八年的‘谙达’,这便给她正正经经当一回谙达,教教她。”

    李玉赶紧双膝跪下:“奴才岂敢!奴才是伺候主子的,对这些刑名之事也并不十分明白。只是,呃,奴才终归这么多年在皇上身边儿伺候着,故此耳濡目染,倒也听得几句。”

    皇帝叹口气:“老滑头,别说开场白了,也没人给你喝满堂彩。叫你说,你就别谦辞!”

    李玉也知道这会子不是事不关己的时候儿,便赶紧又朝婉兮行礼道:“依着奴才的体会,这‘公罪’啊,说的就是因公办差,有些事没办好。但绝不是因为挟私心,而是就是单纯的没办好。而‘私罪’则完全是自己,因私心,满足私欲,比如贪赃枉法、收受贿赂……”

    皇帝这便点了点头:“同样的罪行,却因‘公罪’、‘私罪’的不同,承受的刑罚也有不同。”

    皇帝缓缓抬起眸子来:“内务府正黄旗下,内管领清泰,所犯之罪,朕以为当属‘公罪’。”………题外话………

    以前两个字的名,系统总提醒我有重名的。我想着改成多字,就不会重复了。大家慢慢适应就好了~

    1

三卷248、你放心() 
婉兮虽然一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心下却是莫名地一亮堂。

    她赶紧垂首去翻那《律例》,使劲找“公罪”一章去。

    皇帝瞟着她那恨不得要伸手蘸唾沫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唇角。

    只是声音平稳依旧:“王大臣议:‘皇上东巡,每日应用饽饽,特派内管领带领人役造办,理应预备。至于供品上应用饽饽仅上五、六碟,屡次传取,亦未预备一次。至于供品上应用饽饽所关甚重,理应加意敬谨预备,乃将供品上应用饽饽并未赶到,以致迟误,亦甚属不合。应将内管领清泰,盛观保,律杖八十。’”

    皇帝将这一串字说得极慢,容得工夫,叫她手指轻颤着终于找到了“公罪”那一章去。

    婉兮赶紧上下瞄了两眼,便情不自禁双膝一软,欢喜得险些坐在地上钤。

    只见那“公罪”一章中录:“凡内外大小文武官,犯公罪该笞者,一十罚俸一个月,二十三十各递加一月……该杖者,六十罚俸一年,七十降一级,八十降二级,九十降***,俱留任。”

    皇帝瞟着她,不由得两边唇角都勾了起来:“念啊,朕等着听呢。”

    婉兮轻颤着,将这一段念完。

    皇帝便轻哼一声,却问李玉:“王大臣议,内管领清泰该杖责八十。若以‘公罪’论,应当是什么刑名啊?”

    李玉忙跪地答道:“若是公罪,便不用当真受鞭笞、廷杖,只需用所加级别抵消即可。清泰大人的事,依‘公罪’论,便应该是用‘降二级’来抵消杖责八十。”

    皇帝点头:“哦,原来不用打板子,只需降二级即可,仍旧留任啊~”

    这欢喜来得实在有些突然,婉兮一个女子从前并不能分清这些“公罪”、“私罪”的刑名去。这一刻忽然听明白了,已是知道爹爹不用挨板子,没事了去。

    皇帝借着幽幽晨光,静静望着婉兮,忍住一抹微笑。

    垂首又问:“李玉,从前张廷玉和鄂尔泰,分别都是加多少级来着?”

    李玉忙答:“鄂尔泰大人,加十五级;张廷玉大人,加十***。”

    皇帝扬了扬眉:“原来都加了这么多啊?便是降二级,也还有那么多级。”

    皇帝不慌不忙,将目光又从婉兮面上转过。

    “那内管领清泰呢,他身上原本有加着几级呢?”

    李玉心下自然是早预备好了,这一刻自然是对答如流:“奴才回皇上,清泰大人原本身上有加着四级。”

    皇帝“哦”了一声,“这么说来,不过是将那四级中的二级抵消罢了。仍为原任,仍奉原职,不必廷杖,不必坐牢。”

    婉兮已是听明白了,这一刻控制不住欢喜,双膝跪倒,已是落泪。

    “奴才替阿玛,谢主上隆恩。”

    皇帝轻声一笑,站起身来:“谢什么恩啊?朕对清泰可没给私恩去。一切都是按着律例行事罢了。”

    “至于他自己身上早有加着四级,那也不是朕超拔的,都是他自己这些年小心办事应得的。故此你根本就不必谢朕。”

    皇帝说罢含笑将婉兮扶起来:“你放下心再睡会儿,爷去忙了。”………题外话………

    谢谢墨染、花开是片落泪的海、春呓、云儿朵朵、飘摇的风儿、大白、爱在、天若有情、云结蝶舞、寒江雪、159…0341、做女人温柔似水、小燕等亲们的打赏哈。

三卷249、究竟是谁不喜欢() 
白日里见了婉嫔和语琴,婉兮说到阿玛这一场灾祸,还忍不住垂泪。

    语琴也吓坏了,陪着一起掉眼泪。

    倒是婉嫔年纪在那儿,且前头已然有了她伯父陈阁老的事,这会子反倒平静下来了。

    婉嫔含笑道:“听起来,这一切的关窍都是在‘公罪’二字上。若不是被皇上定为‘公罪’,那令尊大人这八十杖,怕是逃不掉的。”

    语琴也点头:“可不!瞧他们的说辞,什么‘供品上应用饽饽仅上五、六碟,屡次传取,亦未预备一次’!这分明是想说魏大人故意怠慢,便是想给定成‘私罪’去!洽”

    婉兮想到这一节,也还是忍不住掉眼泪。

    “谁说不是呢?我阿玛一个内务府下的内管领,不过五品官职,却叫一班宗室王大臣这般拿捏!如果不是有皇上,那这个‘私罪’是逃不了了。大过年的,我阿玛非叫他们给活活打死不可!钤”

    婉嫔忙从衣襟处抽出帕子来,亲自替婉兮拭泪。

    “快别掉泪了,否则这眼睛哭肿了,皇上必定心疼。”

    语琴也不忍叫婉兮再难受,这便先停了眼泪,叹息一声道:“这还不叫私恩呀?若不是皇上给这么定了,那魏大人肯定逃不过这一劫去。人的心思一念之间,谁敢说哪会子是因公,哪会子就是营私呢~”

    婉兮垂下头去,便也破涕为笑了。

    眼前都是那一回,皇上在她耳边道:“……爷给你并无‘私恩’,唯有‘私疼’。”

    三人又相对哭哭笑笑了一会子,这才都平静下来了。

    婉嫔望住语琴:“幸亏这回没牵扯到你。”

    语琴也是庆幸:“好在我家里又无人在朝中为官,他们便是想拿捏,也找不到什么口实去。”

    婉兮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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