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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傅九爷得力。若是从前,即便是有皇太后的情面在,皇上也能将我撂下这么多年;还是这一回傅九爷成了前朝第一人,皇上才肯在我受了委屈的时候来看我。”
成玦起身劝道:“前朝与后宫总归是连在一起的,不管皇上是什么,总归是对主子开始好起来了。这便是主子的出头之日到了,便怎么都是好事。”
舒妃走到妆奁前,望着玻璃水银妆镜中的自己,忍不住抬手按在皇帝刚刚轻抚她面颊的位置上。
“幸好我才二十一岁。一切来得都正好。”………题外话………
额滴神啊,总算上来了。大家久等了哈。
三卷328、同喜()
婉兮没睡多一会子,日暮时分,六宫嫔妃便都上门贺喜了。
婉兮不得不收拾起身,好歹也要笑脸相迎。
面对那一张张笑脸,虽然有些明知道那笑是勉强,却也都也好当真心实意来接着。
众妃落座,婉兮叫拿出自己宫里最好的茶叶和饽饽来招待。一众嫔妃都用得欢喜,直说“令妃宫里的玩意儿,就是新鲜!别看样子兴许没那么精致,可是入口之后,味道就是特别。”
婉兮先将婉嫔拉到一边,低声抱歉:“那日论及佐理内政之事,我将姐姐推到台前来,姐姐可千万别与我计较。撸”
婉嫔便笑了,轻轻拍拍婉兮的手:“虽说我不是爱管事儿的性子,故此这佐理六宫的差事我是不愿意接的,但是我可明白,这份差事是叫多少人眼红的呢。你肯将这事儿抢了给我,足见我在你心中的;故此我怎么能跟你生了嫌隙去呢?”
婉兮这便也放了心:“在我心里,我着实是觉着唯有姐姐才有佐理内政的见识和涵养。只可惜姐姐心此,否则姐姐必定为青史留名的贤妃。达”
“贤?”婉嫔倒含笑摇头:“咱们便已经有了慧贤皇贵妃,又有了孝贤皇后,这个‘贤’字已经不值钱了,我当真不稀罕。”
婉兮也是垂首低笑:“陈姐姐说的是。古来皇后与贵妃争谥,也就这么一宗吧。”
说着话,嘉贵妃也到了。
婉兮听了通禀,不由得还攥着婉嫔的手,便赶紧转身望向殿门外去。
嘉贵妃刚在宫门外下轿,款步走进来,也是在婉兮宫里的龙形影壁前站了一站,这才缓缓走向殿门来。
这一路走来,嘉贵妃的脸印入树影,又走入阳光。明明灭灭、斑斑驳驳,虽然神情偶有看不清的时候儿,可是那双眼却是亮得慑人。
便是从这双眼,婉兮也已知道,那个曾经在自己的宫里身陷孤岛,又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贵妃,已经极快地活过来了。而且,活得更加鲜明热烈。
婉兮便收回目光去,又与婉嫔说了两句闲话,一直等到嘉贵妃都到了门槛外,这才不慌不忙松了婉嫔的手,转身走过去行礼迎接。
“妾身请嘉贵妃的安。”
嘉贵妃扬声一笑,忙半蹲了身,算是回了婉兮一半的礼,然后才伸臂将婉兮给扶起来:“今儿是令妹妹的好日子,何必这样客气。”
婉兮蛾眉轻蹙:“小妹哪里敢说什么好日子?小妹能想见,嘉姐姐这几天必不好过……”
嘉贵妃抬眸,目光静静扫过众人的脸,便垂下眼帘去淡淡一笑,拍了拍婉兮的手,压低声音道:“失去九阿哥,对我而言自然是伤心事。可是却好歹因为此事,叫皇上和皇太后对皇贵妃生了不满,这便给令妹妹你机会大展才华,那也倒叫我欣慰了。”
嘉贵妃说着幽幽一叹:“那会子九阿哥受了烟气,是令妹妹你第一个发现的。虽然最终还是没能保下他的性命来,可是你却依旧是那孩子的救命恩人。你的恩情,我会替那孩子记着的。”
三卷329、如果有一天()
婉兮将嘉贵妃的话细细又咀嚼了一遍,凝着嘉贵妃的眼睛,终究缓缓点头:“嘉姐姐的心意,小妹多谢。”
嘉贵妃点点头:“总归,未来的日子还长。令妹妹,咱们日久见人心。”
嘉贵妃也过去落座,玉叶连忙赶过来,悄然问:“主子没事吧?奴才见嘉贵妃拉着主子的手,说了那么一会子的话,奴才心下倒不落地。”
婉兮垂下眼帘去:“你不用担心,她没说坑害我的话。或许她说得也有些道理,虽然失去了九阿哥,可是她这会子又要回了她宫里的老人儿,她又如虎添翼了;对我来说,也是因为九阿哥的夭折才得了这个佐理内政的机会……所以九阿哥的离去,对于她跟我来说,或许都是好事儿。撸”
玉叶轻轻捏住婉兮的手,果然察觉婉兮的指尖微凉。
“主子……您别说这样的话了,啊。”
婉兮轻轻摇头:“其实有时候我也忍不住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孩子,却要将你们的性命与我孩子的性命放在天平两端,叫我只能选一端的话,我会怎样做。”
“便如当初玉壶被长春宫陷害,我凭自己的能力,都救不了她的时候;又或者将来,是你或者毛团儿、玉函、玉蕤,你们出了事,我也没办法救下你们的时候……如果唯有拿我孩子的性命当砝码,用孩子一命才能换回你们这么多条命的时候,我肯不肯牺牲了我孩子的性命。达”
玉叶吓坏了,将婉兮扯到幔帐后一把抱住:“主子醒醒!主子这是被嘉贵妃给影响着了,这便痴了。主子快停下,别胡思乱想了,啊!”
“将来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便是奴才们自己犯了错,便是要掉脑袋,便是要连累自己家人,也绝对不会连累到主子,更如何忍心连累到小主子们去!”
听玉叶这样一说,婉兮反倒更是泪盈余睫,却是摇头。
她抓住玉叶的手,盯着玉叶的眼睛:“不,我想我可能会肯的……若将来是你们有事,牺牲我孩子一人的性命,能保下你们和你们家人那么多条性命的话,也是值得的。”
玉叶当真要吓哭了,忙跪倒抱住婉兮的腿恳求:“主子!回神啊!主子现在还没有孩子,奴才们还都好好的。便是玉壶姑姑当年的灾厄,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再不会发生了。”
“奴才们绝不会叫主子置身于那样为难的境地,再说主子还有皇上护着呢。这便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
幔帐忽然一动。
便是婉兮也是一惊,急忙叫自己回神,收敛住形色。
方才那会子的话,不宜叫其他嫔妃听见。
可是身影一动,走进来的却是毛团儿。毛团儿在婉兮面前跪倒,眼睛却是先望向玉叶的。
“主子……可有吩咐?”
婉兮忙吸了下鼻子,摇摇头:“没事。”
玉叶也下意识扭头望了毛团儿一眼,却极快转开头去。毛团儿不由得微微皱眉,低低垂首道:“可是方才,奴才仿佛听见主子和玉叶……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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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卷330()
婉兮一听毛团儿这话,刚刚好不容易压住的心事便又哗啦又翻涌开。她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两人。
——方才哭的只有玉叶!
毛团儿便也只可能是悄然之中还留意着玉叶,一听见了玉叶的哭声,这便还是忍不住现身而出。
这一对小冤家!——玉壶用了那样的计策,他竟然还是放不下她!
玉壶的计策用心不谓不狠了……却还是拦不住他们的话。那将来如果就是他们两个出事,非要她用自己孩子的性命为砝码来换的话——她换还是不换,啊?撸!
虽然明知道自己现在还没孩子呢,虽然明知道者暂且都是不现实的设想,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便是这会子这样一想,就已经要心痛如绞。
孩子是自己的骨肉,没有母亲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可是如果换做是这两个人出事呢?她难道当真要眼睁睁看着么达?
“你们两个都出去!”
婉兮怕控制不住自己,不想在他们两个面前落下泪来。这便一跺脚,想撵他们走。
玉叶便更放不下心,膝行上前抱住了婉兮的腿:“主子……今儿这究竟是怎么了,啊?佐理内政,这是好事儿啊,难不成这件事反倒给主子心上压了大石,叫主子扛不起了么?”
毛团儿也跪倒在地道:“主子究竟有何为难之事?求主子示下,叫奴才明白。奴才便是赔上这条命,奴才肝脑涂地,也替主子将这事儿办明白了去!”
婉兮这颗心呀,便更是疼得不能呼吸。
就因为是这样,就因为是他们两个呀!若果当真有一天,要用自己孩子的性命为代价才能救下他们两个……她真的可能会接受的。
只因为,是这样的他们两个呀!
婉兮赶紧举袖抹一把眼睛,尽量平静下来说:“你们两个都想多了。其实没什么事儿,我不过是因为嘉贵妃,心下多翻涌了几下罢了。”
婉兮恢复平静回过头来望住玉叶:“便如我与你说的,我有些怀疑是嘉贵妃自己动手,以九阿哥的性命换回宫里人来……我之前还痛恨她心狠,可是这会子,我却忽然觉得,仿佛有些情有可原。”
“没有母亲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更多是绝境之下的迫不得已。我这会子对她的芥蒂,倒淡了些去。”
玉叶这才松一口气:“我就说嘛,主子这会子都是被嘉贵妃影响的,自己心都跟着痴了。”
婉兮轻轻眯起眼来:“就算是她亲手做的,可是她终究是迫不得已。所以她一定会将失去孩子的痛记在旁人头上……是谁害得她和九阿哥到这样的地步?她便会豁出性命去跟那个人报仇!”
玉叶眼睛也是一亮:“是那拉氏!”
婉兮点点头:“她方才对我说,她会替九阿哥记着我的救命之恩。我若没听错,她是在向我示好。”
“她若要向那拉氏报仇,必定要与我联手……这其实何尝不是我之前帮她的原因所在。”
“这个目的,这会子终于达成了。我只是没想到,这却先以九阿哥的性命当成了代价。”
三卷331、人面桃花()
幔帐外,传进玉函的声音来:“回主子,舒主子到了。”
婉兮深吸一口气,忙平复下情绪,出帘迎接。
今儿舒妃倒来得晚了些。
此时除了那拉氏之外,的六宫嫔妃都已经到了。舒妃是倒数第二名。
这不大符合舒妃一向行事的态度洽。
从前的舒妃,因对事、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故此便是这样的场合,她来得也都是不早不晚,正好在当间儿,既不显得过于热络,也叫人挑不出什么来。
今儿这么晚,未免有些特别钤。
婉兮匆匆朝外走,心下也想着,或许还是佐理内政这件事儿闹得,舒妃心下这是当真计较了。
可是叫婉兮都深感意外的是,当她迎出门去,撞见的却是舒妃一张粉面含笑的脸。便是那双眼,都比往日更加秋水盈盈。
这非但不是一个对于失去过于计较的人,甚至反倒比婉兮自己这个今日的所谓赢家更为心满意足的神色。
婉兮心下便不由得微微一个翻涌,一时之间倒想不明白了。
只是两人已经走到了对面,忙拉着手行了“拉拉礼”。这是平礼,且必定是要好的姐妹之间才行的礼,这比普通平辈之间所行的“抹鬓礼”更为亲密。
以舒妃的性子,平素就算这样行拉手礼,舒妃的手也是略有些僵硬的。可是今儿,那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柔软、鲜活、温暖。
“给你道喜了。”更难得舒妃主动道贺。
婉兮说不出为什么,有些笑不出来。
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徐徐道:“其实这件事儿来得突然,叫我半点准备都没有。我心下这会子也说不上欢喜来,反倒总觉有些对你不住。”
舒妃便也点头受了,却是淡淡一笑:“其实这件事总归是皇上和皇太后的裁夺,又与你我之间有何干系呢?咱们不过都是摆在棋盘上的黑白两颗子罢了,谁知道皇太后和皇上今儿是喜欢白子,还是喜欢黑子呢。”
婉兮凝住舒妃的眼:“你若能这样想,叫我心下还舒坦些。”
舒妃垂首一笑:“你我在宫里多亲多近,我小妹和妹夫在宫外也好放心不是?”
等到掌灯时分,那拉氏终究还是没来。
灯火初亮的时候,只是那拉氏身边的女子塔娜来通传了一声儿,说“皇贵妃给令妃道喜了。只是这会子皇贵妃到寿康宫给皇太后请安,便不过来了。皇贵妃的意思是,也叫众位主子们自在些,不必拘礼。”
众人谁不明白,那拉氏终究是计较了婉兮佐理内政的事,这便给摔了个冷脸。
语琴怕婉兮难受,过来握住婉兮的手。婉兮却含笑摇头:“终究年岁渐长、身份不同,咱们的皇贵妃也学着聪明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