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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玦的心也都揪起到一处去。
“……即便旁人会这样以为,其实对主子倒也没什么坏处去。终究那蚂蚱是皇太后赐下的,咱们这也算是奉承了皇太后去。”
五卷63、走投无路()
7更
“奉承皇太后?”
舒妃哀哀地笑,“我现在奉承她,还有用么?她早已不想管我了,不管我了……”
成玦赶紧扶住舒妃,“主子,老人家终归心软,若主子肯咽下暂时的这一口气去,重整旗鼓,从此凡事小心翼翼向皇太后尽孝……皇太后的心,未必不能扭转。”
“况且就算皇后和嘉贵妃都有了皇子又怎样,这两位阿哥还小,来日也有出喜花儿的那一天。谁能熬得过去,谁熬不过去,还不一定呢。只要咱们能忍得住,能重拾皇太后的欢心,那将来未必没有东山再起之日!”
舒妃却哀哀地笑着,望着成玦,绝望地摇头。
“你的话虽然有理,可是我却也知道皇太后的性子!她老人家下定的决心,便绝不会再更改的了。皇太后虽是女子,可心性最是刚毅,故此便是我怎么做,怕也是不可扭转了。”
“再说若这会子说十阿哥的病好了,即便是咱们奉承皇太后,可是难道旁人就不会想想,那些治好了病的蚂蚱,是哪儿来的么?”
“这都到了什么季节啊,外头哪儿还有蝗虫了?皇太后说拿就拿了几十只出来,且那些蝗虫一看就都是洗净晒干,而且事先排空了肚肠粪便,掐去了翅膀和小须子的——这样料理的手法,除了令妃那样的,谁还办得到?”
舒妃茫然地摇头,“那蚂蚱,是皇太后从令妃那要来的啊。所以我一看就明白了皇太后的意思,她是选了令妃,弃了我去……我这会子又哪儿能叫人以为,正是那蚂蚱治好了我儿子的病去?”
“我若当真这样说了,那令妃岂不是成了我孩儿的救命恩人去?那从此我母子,还不得要一辈子都承她的恩情去?!”
舒妃抹一把眼泪,“我绝不会在这会子说什么孩子的病好了的话去!”
她的眼睛里,泪光点点干了下去,泛起地下的冷意来。
“……非但不好,我还得让孩子的病,更加严重了去。
。
成玦和如环这一回是真的吓傻了。
在宫里这些年,历朝历代后宫里争宠的故事也听说过不少了。都说最狠心的,有伤害自己的孩子来争宠的故事……便比如野史里都传说,武则天曾经掐死过亲生的公主,用以陷害王皇后。
后宫的女人,必定是走投无路了,才会使出这样最最阴狠的招数去。可是她们那会子都相信,自己的主子绝不会有这样一天。
自己的主子是叶赫部的公主,是明珠的曾孙女儿,在宫里又有皇太后的扶持——她的路只会比人都走得更顺,怎么可能有走投无路的那样一天?
可是哪里知道,当日不屑的笑声还在耳边环绕,这会子主子却当真沦落到了这样一天!
成玦忙双膝跪倒,“主子,万万不可啊!主子难道忘了,主子进宫十年,才终于得了这个皇子去……咱们十阿哥,是主子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的孩子啊……”
舒妃缓缓敛起神色,高高站直。
五卷64、忍下一口气()
8更
“你们想什么呢,我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去?”
舒妃眸光里重又现出坚定的神采来。
“既然我的孩儿这会子正吃着那蚂蚱的方子,我便自然不能说孩子的病好了;我反倒要让人都知道,那蚂蚱有毒!——是令妃故意用那毒虫,毒害我的孩儿去!”
“便是皇太后也被蒙骗了,被令妃做了筏子去。这样一来,便连皇太后也会恨毒了令妃去——那我的危机,自然便解了。”
。
婉兮送了嘉贵妃一程,这才又回到自己的永寿宫来。
今儿养心殿这一场大戏,唱得叫玉叶、玉函等人也都看得眼花缭乱。谁都没敢想皇后竟然忽然掉转了枪口来。
玉叶上前捉住婉兮的手,“主子还不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婉兮含笑,抬眼望玉蕤。
玉蕤便笑了,上前代为回答道,“是主子早在四五月间刚挪到园子里时,就想好的。皇后四月二十五才诞下嫡子,主子说从那一刻开始,皇后自己的心性儿必定已经变了,而咱们也应该因之而变。”
“皇后有了嫡子,日后的打算便必定都是儿子,而咱们主子还没孩子呢,何苦在这会子还跟皇后正面冲突?那不反倒叫人当枪使去了么?主子那会子便决定,暂时忍下一口气来,不再正面跟皇后争了,反倒还要与皇后主动修好。”
“四五月间,反正皇后还在宫里坐月子呢,主子将园子里的事儿与胡总管交待好,待得皇后出了月子,园子里的事儿早就木已成舟了。主子待得七月秋狝起銮前,趁着回宫的机会,便将这事儿早已禀明了皇后去。”
玉叶和玉函都惊呆了,“原来主子当真那么早就已经禀明了皇后啊!奴才们那会子还以为皇后是自说自话……”
婉兮拉住两人的手笑道,“你们俩别怨我瞒着你们,是因为这事儿越少人知道,才会如今日这般,起到越好的效果来。”
玉叶想想便也明白了,吃吃地笑,“奴才懂了……奴才的脾气,自己也知道。如果奴才早得了信儿去,那后来便必定有绷不住的时候儿,倒叫人给看出来了。”
玉函也笑道,“奴才也是,虽然在宫里这些年,很多事儿上还是做不到滴水不漏。”
玉蕤便笑,“别说你们,便是这整个宫里,包括皇后自己在内,都绝没想到过主子竟然当真肯委屈下来,主动去跟她修好。”
玉叶哼了一声,“算她聪明。总归这会子宫里妃位以上的主子,就咱们主子一个没有孩子,其余两位贵妃、舒妃和愉妃都有儿子,她这会子若只知道防备咱们主子,那她脑袋才是叫门夹了呢!”
“况且她自己也清楚,咱们主子终究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她对咱们主子好些,皇上如何看不出来?只要她也肯忍一口气下来,皇上看见了,自然只有她好处,没有她坏处去!”
玉函也含笑道,“可不是嘛。说到底,皇后这也都三十六岁了。这年岁的情爱都淡了,还是稳妥保住自己的中宫之位和自己儿子的储君之位去,才是最要紧的。”
五卷65、又喜()
9更
玉函垂首淡笑,“她若这个年岁还跟二十多岁的主子争皇上的宠爱,那她才傻了呢。”
玉蕤哼道,“况且咱们主子要经营园子,赚来的银子,本意还不是为她堵亏空?就算外人不知道,她自己如何不心知肚明?故此她能拦着么,她心下自然是一百个乐意的!”
婉兮自己却收敛了笑意,轻轻抬眸,透过玻璃明窗望向外头。
“也得说是皇后自己也会演戏,这才叫舒妃被唬得死死的。舒妃必定原本是期待皇后能与她联手的——在秋狝路上,吉庆忽然因为蝗灾受到皇上申饬,我便猜到应该是舒妃已经知道了吉庆与我是本家。”
“可是你们说,舒妃是如何知道的?我猜,便应该是皇后告诉她的。她与皇后之间早有默契,所以她才全然没有防备皇后忽然调转矛头朝向了她去。”
“舒妃自己也是个骄傲的人,在皇后和六宫面前,因毫无防备,便只能开弓没有回头箭。便是知道已经错了,却也只能顾着骄傲,一路跑到黑,不肯向我服输。”
婉兮也是摇摇头。
“我与皇后主动修好,实则并未想到要牵连到舒妃去。谁知道她急于与皇后联手,反倒受了皇后的算计,用蝗灾和吉庆之事来与我为难,到头来反倒被皇后倒打一耙……事到如今,倒不知道她自己可否回头想明白去。”
玉叶冷嗤一声,“她这个人必定是执迷不悟!非跟主子过不去,非分不清好坏人,非总以为她自己必须超过主子头上去——总归咱们谁都别提醒她,不管什么结果,都是她自找的!”
。
到了年下,后宫之间的走动便也频繁起来。便是嫔位以下的,也不用在宫里被圈得那么严了。
这日落雪,嫔妃们都想赏雪。御花园便显得有些小了。
婉兮吩咐在皮袄之外,又加大毛的披风。
“咱们去西苑,那边地方大。还能打雪仗。”
正好皇帝也在瀛台赐宴王公大臣,便也不止婉兮,另外也有嫔妃也递牌子请去西苑赏雪。
婉兮便趁机在西苑里见了林贵人。
那拉氏和舒妃交换寝宫,幸好那拉氏自己也不放心翊坤宫里原来的那贵人,这便将两个宫里随住的贵人也同样颠倒了个个儿。林贵人这会子是“翊坤宫林贵人”了,还跟着那拉氏同住。
因贵人位分低,寻常皇后率主位去皇太后宫里请安的时候,贵人时常不能随行;故此舒妃跟婉兮在皇太后跟前的一些细节,林贵人并不知晓。
但是这回在养心殿里的,林贵人却是瞧见了。
林贵人含笑道,“皇后娘娘性情大变,令娘娘可懵了?”
婉兮含笑道,“那要看林妹妹要与我说的,是哪一宗。”
林贵人轻轻叹息一声,“……皇后娘娘,再遇喜了。她这会子故意瞒着,便是防备着舒妃报复呢。”
婉兮微微扬了扬眉,却也含笑点点头。
并无惊讶。
便轮到林贵人惊讶了,“难不成,令娘娘早已知道信儿了?”
婉兮摇头,“我没知道信儿,我是推测出来的。”
五卷66、皇陵之夜()
10更
林贵人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钦佩又不敢置信地盯着婉兮看。
“那会子去送孝贤皇后的梓宫,行奉安礼……皇上在盘山行宫里,只召幸过皇后娘娘。故此我才觉着,皇后怕是又要有喜了。回来这两个月来,我才终于给确定了。”
“可是那会子……令娘娘没去送啊!令娘娘快与我说说,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婉兮也是含笑点头。
是呢,既然是孝贤皇后的奉安礼,以她当年是孝贤皇后宫里女子的过往,她按着礼数好像怎么也该去送一送的。
可是外人不了解,皇上又如何肯叫她受这个委屈去?故此她只留在宫里操持就是,皇上并未叫她去立那个规矩。
见婉兮含笑不语,林贵人便红了脸,揉着衣角,“皇后瞒得严,好歹小妾跟她一个宫里住着,这才观察出来。本以为用这个为令娘娘出份力,却没想到令娘娘一点惊喜都没有……”
婉兮便笑了,忙握住林贵人的手,“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便是推测出来,同样也是你的帮忙。”
林贵人便傻眼了,“我?我怎么帮令娘娘了?”
婉兮含笑道,“有些帮忙,是不用说话的。便如这回孝贤皇后奉安礼,你也随着同去了,我便猜到了。”
林贵人还是有点愣,“便是我跟着同去了,令娘娘怎么便猜到皇后奶跟娘娘遇喜了呢?”
婉兮拉着林贵人的手坐下,含笑解释。
“十月二十七,同日葬入裕陵的不止是地宫里的孝贤皇后、慧贤皇贵妃和哲悯皇贵妃;另外也还有三位葬入了妃园寝啊。皇上登基早年便薨逝的仪嫔黄氏、乾隆十年薨逝的秀贵人凤格;还有一位潜邸老人儿,我未曾谋面过的张常在……”
“孝贤皇后和两位皇贵妃,自然有皇后、嘉贵妃、和敬公主去恭送;可是仪嫔黄氏等,便不能是皇后和嘉贵妃她们去送了。皇上这便选了怡嫔、颖嫔、林妹妹你,还有大阿哥永璜的福晋、三阿哥永璋的福晋一起去送。”
“这样的安排,自然是嫔位对嫔位,贵人对贵人,以皇子福晋对常在去。更何况秀贵人凤格原本也是皇后宫里的贵人,这便叫你去送,外人谁都瞧不出什么来。”
婉兮歪头笑,“可是呢,下葬的是一位嫔,却是怡嫔和颖嫔两位去送,这便有些特别。从这儿我猜,颖嫔能去,便也是照顾怡嫔的。毕竟怡嫔已经卧病多年,若到时候实在支撑不了行礼,颖嫔自然可以顶上。”
婉兮妙目一转,凝视林贵人,“皇上既然已经想到要互相照顾的缘故,那我便未免要猜,林妹妹你也跟着皇后一起去,是不是也要照顾皇后呢?”
“虽说皇后身边不缺人照顾,可是既然叫本宫里随住的贵人同往,那皇上必定是格外郑重之意——那这郑重,便自然要用皇后又可能要遇喜来解释了。”
婉兮垂首微笑,忍下心底一声叹息。
这回从皇后的性子大变上,她往回想,便也多少能猜到了。
谁能叫皇后真正对她态度大变?便是她自己的主动修好,其实也不足够吧。
最可靠的解释,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