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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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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是真心实意替九爷欢喜呢。这回九爷就再也不用荷包缺了都没人缝,还找她这样笨手笨脚的缝了……想来她那荷包必定是缝得太丑了,于是九爷即便欢欢喜喜要了去,却再未见戴出来。

    以后便好了,她自可放放心心地看九爷腰带上换了妥帖荷包,再不用寻思自己那荷包了。

    可是……却又为何要掉眼泪呢。

    她抹了一把脸,赶紧扬起头来,好叫泪花没办法再流下来。

    兴许是夹道里的风大吧,又或许是……她想起他送她进长春宫那日,也是走在这样的夹道里,他促狭地捉过她的包袱,含笑说,她就像个小媳妇出门子……

    那些玩笑话,虽不曾当真,可是此时想来,却刮得心有些疼。

    她是悬心他。

    因隔着宫墙,她完全无法得知,他接到指婚的旨意那时,该是何样的反应。

    他会平平静静地接旨么?若肯的话,她这颗心便也可稍稍放下了。

    若他不肯……她又见不着他,没办法开解一二,只放着他一个人扛着那重重的大山,她的泪珠子就又止不住地往下直掉。

    她是心疼他,心疼那个痴心之人。

    她不是不懂他的心,虽然不得不装作不懂,可是总归舍不得他她而伤心、为难……

    她靠着宫墙根儿坐下来。

    实则昨晚献春那般的欲言又止,她便隐约猜到了。

    她只是不明白皇后为什么不将她叫了去,当面将这件事告诉她。如果这话是皇后亲口说出,她至少还能从皇后口中知道九爷的情形。

    可是整个长春宫里的人,没人肯给她漏一句风。如此想来,便也是皇后下了严令,就是不准叫她知道的吧?

    皇后……是怕她会闹?还是担心她会如何?

    可是这样的答案,皇后当然不会亲口告诉她,她自己心下一时却又想不清楚。唯有坐在这寂寂的夹道中,叹息一时,落泪一时。

    待得叹息都吐尽,泪也流干了,便爬起来,重新朝着长春宫的方向走回去。

    便再多疑问,可是她也还是要寄居在那一片屋檐之下。

    如陈贵人所说,她是皇后身边的人,这宫里人尽皆知,所以她也唯有长春宫一处可以寄居。除了那里,没有其他宫苑敢收留她。

    在这宫里,她一日是皇后的人,便要永永远用都是皇后的人。无处可去。

    惟愿,九爷能与福晋相见恨晚,琴瑟和鸣。

    。

    这日刚过了未时,赵进忠便来报,说皇帝正往长春宫这边来,叫皇后预备接驾。

    皇后听了淡淡一笑,吩咐素春帮她更衣。

    素春一边给皇后更衣,一边忍不住小声问:“……可叫婉兮来伺候?”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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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鲜妍() 
素春来叫婉兮,叫去皇后跟前伺候。说着还递给婉兮一个锦匣。

    婉兮接过来打开来瞧,见里面竟是一对堆纱的鬓头花。两簇粉红的海棠,栩栩如生,娇艳若滴。

    婉兮便愣了:“姑姑这是?”

    素春别开目光:“官女子是不准花枝招展,都得素着头脸,只可编一根大辫子。可你现在已是二等女子,纵还不上旗头,却也可以鬓边各簪一朵花了。这是主子特别赐下的,你谢恩,戴上就是。”

    瞧婉兮面上还有犹豫,素春便哼了一声:“我知道你自己就有制通草花的手艺。可是你制的不过多是关外特有的花木,造办处里江南来的工匠没见过、造不出来罢了,方显得你手艺新鲜些。可其实若论这宫花的精致、逼真,你是怎么都比不上扬州工匠的手艺的。”

    婉兮便也躬身:“姑姑教训得是。”

    素春转身向外:“戴上吧,主子还等着呢。”

    。

    当窗理云鬓,婉兮望着铜镜里自己的模样。

    进宫半年以来,她穿着打扮皆极尽素淡,今儿冷不丁在鬓边簪了花,又是这样的粉红鲜妍,便映衬得她眉眼越发清丽灵动了起来。

    便如这春天,也终于停落在她发间。

    纵然官女子还只能用铜镜,没有主子们的玻璃水银镜那么光亮,不过身为女儿家,她也还是忍不住对镜中的自己含羞而笑。

    。

    因来不及准备别的饽饽,婉兮便大着胆子抓了几个自己刚做好,本想自己和姐妹分享的,装进捧盒,小心带到正殿去。

    刚踏上月台,她便已经瞧见了李玉立在门槛内。

    婉兮小心吸一口气……她已想到是皇上来了。

    随着素春的叫进,她捧着适合迈进暖阁。

    不敢抬头,就觉暖阁内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她垂首请安。

    皇后在上温婉地笑:“婉兮今儿簪了花……叫本宫瞧瞧,真是好看,当真是人比花娇。”

    婉兮咬住嘴唇,只能谢恩。

    皇后又笑:“婉兮今儿又进了什么好饽饽来?快呈上来,叫皇上尝尝。”

    婉兮这才起身,悄然抬头,目光瞥向皇帝去。

    只是阳光那样盛,从他背后的南窗照进来,在她眼前便形成了一堵金灿灿的光墙壁,叫她只能影绰绰看见他蓝色的常服褂,却看不清他面上神情。

    婉兮小心将捧盒放在炕几上,打开盖子。

    皇后也是好奇:“嗯?这是什么?”

    皇帝却手快,抓过来一个便咬了一口,却随即就丢回捧盒里。没说话,却是皱了皱眉。

    皇后便不由得小心提了一口气:“婉兮,这做的是什么?本宫从未见过。”

    婉兮红了红脸:“是榆钱儿饽饽。”

    皇后小心打量皇帝,却见皇帝长眉微微一皱。皇后只得小心地连忙说:“怎如此大意?这榆钱儿……又如何是能进给皇上用的?”

    婉兮窘得脸红,急忙蹲身:“奴才是瞧着树上结了榆钱儿,最是新鲜不过,极有早春意头。奴才便又合了些新碾的棒子面儿,做成这饽饽。虽不好看,可是吃起来却有春的滋味。”

    皇帝半晌才道:“……皇后,朕想念你亲手做的酸奶饽饽了。”

    皇后忙起身一福:“皇上稍坐,妾身这便去亲手做来。”

    ………题外话………

    除了煮饽饽,亲们还可以准备九九消寒图了,哈哈~~稍后第二更。

177、哼哼() 
皇后带着素春等人出去了,暖阁里只剩下皇帝和婉兮两个人。

    婉兮便有些忍不住恼了,抬眸去瞪皇帝。

    饽饽就算再粗糙些,可也不至于难吃到只被他咬一口就扔到一边去吧!

    更何况,那榆钱儿鲜甜可口,棒子面也是她用细网小箩筛了三遍筛出来的细面儿,又细又香,一点都不刮嗓子眼儿!

    眼前光影氤氲散去,她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点点看清了他的眉眼。

    他眼中夹了一丝莫名的不快,迎住她的目光,轻哼一声:“我猜,这种饽饽你在家里吃剩下的,都喂猪了吧?”

    。

    婉兮呛住,强自忍住:“……皇上说得对。”

    皇帝这才长眉微微抖动:“你这……芯子里都是冷的,咬一口就知道是你早上吃剩的。所以你是把我——当成——哼哼!”

    婉兮脸上腾地一红,已是忍不住笑了。

    “奴才……这就送去喂哼哼。”

    他瞪圆了眼,却只是哼了一声:“罚你下回现做。榆钱儿,我是;你做出来的饽饽,我便更喜欢。”

    婉兮无法不轻轻阖上眼睛,方能抵御住从他那边汩汩而来的柔软。

    原本……也是想绷起些脸色来的。舒嫔和怡嫔那么大的阵仗,她如何能给他好脸子看?饽饽——何尝不是故意?

    她咬唇嘴硬:“饽饽倒罢了,皇上养心殿里什么饽饽没有,又何必非要到长春宫里来用?奴才制头花的手艺总归是比不上扬州工匠,奴才做饽饽的手艺更比不上御厨,皇上就算头三五回吃个新鲜倒也罢了,吃多了定是厌了的,奴才也做不出那么多花样儿来了!”

    “瞧这一张利嘴!”

    他忽地伸手,将她一把抓到眼前,指尖捏住她下颌。再缓缓,滑上她春瓣儿……

    他的眸光微微幽暗下来,呢喃道:“又何必簪花?最好的花瓣儿,已在这了。”

    婉兮心慌不已,忙向后躲开。一不小心又差点被炕边的脚踏给绊倒了。

    他瞧着她面上无法掩饰的、青涩的慌乱,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原说的倒也没错。我来,的确不是来吃饽饽的。”

    他将话就说到这儿,便不说了,只一双黑瞳染满了耀眼的眼光,定定凝着她看。

    。

    她一颗心,便慌成了无路可逃的小兔。

    她只能半扭了身儿。

    “那皇上是来干嘛的?哦,奴才省得了,皇上自然是来看皇后主子的。”

    皇帝轻笑出声,没说话,只忽地扬手,用个物件儿砸在她身上。

    婉兮一瞧,是个小包儿。

    婉兮脸便又红:“这又是什么?”

    “自己看。”皇帝却矜持着喝茶,看都不看她。

    婉兮只得蹲身捡起那小包儿,打开一瞧,心头便忽悠被暖意湮没。

    竟然是那个……曾经错送给了富文的白玉葫芦坠儿。

    “皇上给要回来了?”她仰头望他。

    他轻哼:“注定不是傅家的,朕不用要,也自会回到朕的身边。”

    。

    婉兮将葫芦攥紧,心下又因“傅”字,生起漫漫泱泱的心疼。

    “皇上……可见过九爷?”

    皇帝微微眯眼:“你,想见他?”

    ………题外话………

    明天见~~连续加更五天了某苏也歇两天哈。

    1、永琪就是《还珠》里五阿哥的原型;2、感情进展是一定进展的,不过要根据历史来,不能太快,尤其不能在九爷刚指婚这时候;3、婉兮没心眼儿?咳咳,那她就不招蜂毒,不摔门槛,不指点语琴了。只是她现在还小,另外暂时没人能真有机会伤着她,不然试试!她只是不想算计着害人罢了。

178、又见() 
婉兮凝视着皇帝,虽则心下紧张,却也还是坚定地缓缓点头。

    “……兄弟一场,奴才至少也应当面向九爷道一声恭喜。”

    皇帝阖上眼,却倏地起身走向门外去,扬声叫:“李玉!”

    婉兮不知这是怎么了,自己是应当留在原地,还是应该跟着皇帝一块儿出去。可是眼瞧着皇帝竟然直接出了殿门,下了台阶而去,她从南窗里只来得及看见皇帝的背影。

    他怎了?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九儿。”

    婉兮狠狠一怔,霍地转过头去,却见门口正站着个石青色服色的男子。

    那不是傅恒,又是谁?

    “九爷!”

    婉兮奔过去。

    李玉在门外,朝傅恒和婉兮含笑躬身:“奴才在门外伺候。”说罢替二人将暖阁的大红门关上。

    婉兮愣怔看着傅恒,可是心内翻涌得更多的却是皇帝的此举。

    他明明不愿意让她见九爷的,可是今儿这却是怎么……?

    就连九爷的亲姐姐都不想叫他们见面,皇上他怎么却?

    万千的问题一时找不见答案,她只抬头用力凝望傅恒。

    他瘦了,憔悴了。那个从小娇生惯养的贵家公子,仿佛一晚便长大了。此时站在她眼前的他,双腮微塌,目光枯槁;唇边颌下生出了青黢黢的胡茬。

    婉兮还特别瞧见,他腰带上竟然摘得干干净净,竟然连一个荷包都不肯戴了。

    婉兮想笑,可是眼内却模糊了。她咧开唇角,上前扶住傅恒的手肘:“九爷,昨晚儿可是跟人打马吊打了整晚?”

    傅恒阖上眼:“九儿……你还打趣我。你,可——听说了?”

    他的声音都是颤的,仿佛既不想叫她知道,却又想叫她知道。

    她明白,他不想叫她知道,是怕她如他一般的难过;可是想叫她知道,便是想豁出个鱼死网破,索性将话都说开,以此来问她的心意。

    她垂下头,眨掉泪花,浅浅地笑:“九爷,肯听听我在宫里的琐碎么?”

    傅恒能在长春宫里见到婉兮,本就时辰有限,他此刻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哪里有时辰可以耗费在琐碎上?可是他却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拉住婉兮的手:“你说,我听。”

    婉兮心底便又涌起轰然的潮头,它们都袭上来,险些从她眼中倾泻而下。

    她避开他的目光,歪头娇俏一笑:“九爷还记得陆姐姐吧?她此时已是皇上的后宫。我在宫里与陆姐姐相依为命,陆姐姐舍不得我离开,每次都说真希望我能留下来。”

    “然后……别人也问我,问我会不会那样情同姐妹的陆姐姐而留下来。九爷猜,我怎么答?”

    傅恒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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