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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5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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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琴上下打量婉兮,“你又何必如此讨好她去?”

    。

    婉兮轻笑,拍了语琴手背一记,“姐姐冤赖我!”

    语琴面上便也一红,“都叫你给我说急了。”

    婉兮含笑点头,“我不是旁人,也得为淑嘉皇贵妃。好歹她临去之时,不仅将永瑆托付给我,也是将她另外几个孩儿托孤给我。今儿眼瞧着皇后对永珹那样儿,我也不该袖手旁观才是。”

    语琴叹了口气,“……我这会子想着,上元节宗亲宴那会子,你好像曾拉着永珹的嫡福晋说过话儿来着。”

    婉兮便笑了,“姐姐好眼力……我那会子,其实为的就是这事儿。总归历年李朝使者都是二月前后入贡,我便怕永珹担了这个嫌疑去。我是叫四阿哥的福晋好歹劝劝永珹,这赐宴便是称病不去,皇上也能体谅。”

六卷236、() 
语琴听出些滋味来了。

    “原来你早提醒过永珹了?可是,他夫妻两人却没将你的话听入耳去。永珹不但依旧出席了李朝使臣的赐宴,而且还当真将那份贡礼全给私留下了!”

    婉兮点头,“从定太妃的丧仪之事,我便察觉皇上有这样的心思。我本想旁敲侧打提醒永珹些——可是看来只有我将那孩子放在心上,那孩子却并未将我放在心上。”

    语琴静静凝视婉兮,攥了攥她的手。

    “也是啊,终究她是淑嘉皇贵妃四个皇子里最年长的,便是八阿哥永璇和十一阿哥永瑆与你亲近,可是淑嘉皇贵妃薨逝的时候,永珹已经大了,心里开始有了自己的主意。”

    婉兮深吸一口气,努力笑笑,“所以我说,这回的事儿,总是叫我更想起当年大阿哥永璜的故事——不仅两人年岁一样,便是身边儿的福晋,怕也是一样儿的。”

    语琴眯眼盯住婉兮,“你是说,永珹这个福晋,怕也是永珹不听你话的缘故?”

    婉兮抬眸,“姐姐道永珹的嫡福晋是谁家的?”

    。

    语琴垂首,“永珹的嫡福晋……是和硕额驸富僧额之女。富僧额尚的又是十三爷怡亲王允祥所出的郡主——也就是说,永珹的这位嫡福晋,是十三爷允祥的外孙女?”

    婉兮点头,轻垂眼帘。

    “说到她的身份,姐姐难道没想起谁去么?”

    语琴心下便咯噔一声,“忻嫔!”

    忻嫔母亲章佳氏的姑姑,就是十三爷允祥的母亲敬敏皇贵妃。这样算下来,忻嫔与永珹的福晋,从十三爷允祥这边儿论,便是沾亲带故的。

    婉兮努力笑笑,“那天的宗亲宴,宗室福晋们也进园子与宴。满洲世家本就都是沾亲带故的,那晚自然是内廷主位都找跟自己有亲的福晋们,好好儿地亲近。”

    那晚舒妃与愉郡王弘庆的福晋、自己的亲姐姐一处坐着;而忻嫔则与她嫂子、安亲王的外孙女儿坐在一处……而永珹福晋因为与忻嫔之间的这门亲,也自然是上前请安,坐在一处热热闹闹说了许久。

    那晚上,如婉兮、语琴这样儿的汉姓人,家族里自然也都没人有资格嫁入宗室为福晋的,故此都只能孤零零地坐着,看着人家热闹罢了。

    语琴回想当晚的情形,这便叹口气,“我明白了。那晚永珹福晋跟忻嫔那么热闹,难免又以为忻嫔刚诞下第二个公主,正是盛宠的时候儿。”

    “而咱们那晚又正好跟忻嫔撕破了脸,那永珹的福晋自然要在咱们和忻嫔之中选一头儿——人家这便选了跟自己沾亲带故的忻嫔去了,故此便将你那番掏心窝子的话,反倒都给当成耳旁风了。”

    。

    婉兮淡淡笑笑,轻轻摇了摇头。

    “都说‘儿大不由娘’,我还不是他娘呢,他夫妻两个自然可有自己的主意,不听我的。我啊,也只是记着淑嘉皇贵妃的嘱托,将自己能做的,都做到罢了。”

    “终究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这辈子也有自己的缘法。我能护着他们一时是一时,至于将来我也力所不能及的,就看他们自己的福气了。”

六卷237、() 
当这话题从永珹而关联到忻嫔去之后,语琴心下便也如敞开了一扇门似的。

    语琴便是冷笑,“我明白了,咱们跟忻嫔之间的账,还没完!”

    “她这会子,便是不得不暂时退到咸福宫去,皇上的恩宠也没了,可是她还有她的世家出身,还有宗亲、权臣之间这些拐着弯儿的沾亲带故去。她便还在攒着劲儿呢,跟咱们还有的斗!”

    婉兮点点头,眸光微凉。

    “故此今儿我要找皇后,将永珹的话给说透了去,一来是尽力护一护永珹,二来,自然也还是要多防备忻嫔一层。”

    “从十三阿哥永璟薨逝之后,咱们便一直都防备着忻嫔去怂恿皇后,与咱们为难;这会子忻嫔虽说从皇后宫里挪出去了,可是她不甘心之下,这样的风险便还是有的。故此这会子,我愿意主动向皇后示好。”

    “总归不能给小鬼儿留下可乘之机。要斗,我宁愿是与皇后之间那种摆在明面儿上的斗,我也绝不会给忻嫔使坏的机会去!”

    话说明白了,语琴便也用力点头。

    “我明白了!那你快去。这会子与皇后之间说这番话,值得!”

    。

    告别了语琴,翊坤宫里的旁人也都散尽了。婉兮这才重返翊坤宫。

    走过配殿,朝皇后的后殿去,婉兮的目光不由得向右,轻轻掠过那东配殿去。

    曾经,忻嫔就住在那儿。

    如今忻嫔已经挪出去了,搬到了咸福宫去。可是那东配殿的窗口还是黑洞洞的,像是时刻盯着人的黑眼睛。

    婉兮回眸望一眼玉蕤。

    “你瞧啊,当年翊坤宫那场大火,这会子在这东配殿的墙上、窗户上,可还留有印迹去?”

    玉蕤会意,也是轻哼一声,“这世上但凡发生过的事儿,如何会没有印迹去呢?只要有心,总可翻找出来的。”

    婉兮这才轻轻勾了勾唇角。

    那张牌她在掌心儿里握得紧紧的,本不想使。可若是忻嫔还是不知收敛,那将来,这张牌便兴许还是有使出来的机会。

    所以啊,忻嫔若是个聪明的,该放手最好放手。否则……便也怨不得人。

    。

    见了那拉氏,行完礼,落座。

    婉兮将咸福宫安排的事宜,与皇后细报清楚。

    那拉氏叹口气,“倒难为你。如今怀着皇嗣,还亲自操持咸福宫的事儿。”

    婉兮笑道,“总归那日是妾身提议,说咸福宫已经空出来了的。那妾身便也应该亲力亲为。”

    婉兮抬眸,目光淡淡滑过那拉氏的脸。

    “总归忻嫔从翊坤宫挪出去,这东配殿还得重新清扫、整饬。主子娘娘亲自盯着这边儿还忙不过来呢,咸福宫那边儿自然应该由妾身多出些力。”

    只要发生过的事儿,就必定会留下印记。而留在屋子里的印迹,唯有重新整饬房子的时候儿,才有机会重新发现吧?

    那拉氏点点头,抬眸静静看了婉兮半晌,“……那晚的事儿,我并非看不明白。可是你单担了算计她的口实去,我却还是瞧得出,你内里那慈悲心肠去了。”

    婉兮垂首,淡淡一笑,“妾身愚钝,倒没听懂主子娘娘的话去。”

六卷238、苦心() 
那拉氏静静凝视着婉兮,“……别告诉我,把公主的事儿,你还不知道。”

    婉兮便也垂首,轻轻点头,“皇上那日心下不痛快,在妾身那用过酒膳,便将实情告知妾身了。”

    那拉氏沉沉叹了口气,“这话,皇上可以对我说,也可以对你说,却不能对这六宫上下都说明白了。故此,忻嫔诞下八公主来,六宫上下还都以为她正在盛宠,平素也没少了人到宫里来看望她,看望八公主。”

    婉兮静静抬眸。

    那拉氏又是叹了口气,“也唯有你能明白,我得有多为难——总归这干系到皇家体面,她又终究是我宫里人,我便得替她千方百计周全着,不叫外人看出端倪来,更别在我宫里听出半点风声来。”

    “可是我这儿终究是中宫,每日早晚是你们来晨昏定省,除了你们之外,宫殿监、内务府的人也镇日来来往往……我真的怕,若有一眼盯不住,宫里难免有些嘴碎的奴才,便将不该说的话都说给人去了。”

    那拉氏这会子面上还能瞧出当日的疲惫来,“可是你又知道皇上对这事儿的心情。若这事儿是从我宫里给泄露出去的……皇上如何能原谅我去?”

    “我这一天到晚,一个中宫皇后,倒成了她的老妈子,要替她收拾烂摊子了去!”

    婉兮含笑点头,“主子娘娘说的是。终究宫里人多眼杂,便不是主子娘娘宫里的奴才多嘴,却也扛不住宫外的人别有居心。故此忻嫔和八公主若是留在主子娘娘宫里住着,只能是一桩隐患,倒叫主子娘娘日日悬心了。”

    那拉氏抬眸凝注婉兮。

    “不止我,皇上心下何尝没有这份儿悬心?八公主的事儿,因出在西北用兵扫尾之年,皇上便连皇太后都瞒着,不想叫皇太后知道了——可是忻嫔这么个大活人就摆在这儿呢,八公主也必定一日一日长大,几个月后会说话会走了,便怎么都关不住了不是?”

    那拉氏幽幽一叹。

    “故此,还是你的这个主意好。那咸福宫里空下来了,那宫里又原本是皇上的琴室,外人不得擅入,这便将忻嫔母女挪过去是最好不过的。”

    “咱们宫里又没有‘冷宫’之说,况且忻嫔至少从明面儿上并无过错,甚至是为皇家建功的……这便将她往哪儿挪都不合适。还是放在咸福宫里,倒叫这六宫上下都猜不出旁的来。”

    婉兮含笑点头,“妾身也正是此意。”

    “况且咸福宫里收存着皇上挚爱的名琴,忻嫔膝下是两位公主,倒也正好能教两位小公主修心养性。将来必定是娴雅宁和的孩子呢。”

    那拉氏又是轻叹一声。

    “只是你却这个事儿,担下了的恶名和猜疑去。”

    “——终究便是给忻嫔挪宫,也总需要个名目。既然不是给她晋位,又为何忽地要挪宫?再说终究那咸福宫里,曾经住着怡嫔那个药罐子。便总难免叫人担心,那咸福宫里还存着病气。”

    “故此你那日故意当众演了那场戏,叫人以为都是你在算计她罢了——可事实上,你是将皇上和我的为难,全都由你自己一肩挑了起来啊。”

六卷239、释怀() 
婉兮轻轻摇头,起身屈膝为礼,“替皇上和皇后分忧,本就是妾身应当做的,哪里敢叫主子娘娘还这般特地提及?”

    “原本,妾身是打算这话儿便连皇上和自己身边儿的女子,都不说的;只是主子娘娘终究明眼如炬,妾身倒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主子娘娘去。”

    那拉氏便也笑了,“我自然是瞧出你不想说的,故此我才非要当着你的面儿,将这话说透了呢!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你这片心意,我都接下了。”

    那拉氏说着,忙招呼德格,“还不快去扶着你令妃主坐下?她这会子还怀着皇嗣呢,你们也敢瞅着她起身这么行礼?”

    德格忙含笑上前,亲自扶住婉兮的手肘,“令主子快请坐下吧。不然,主子娘娘待会儿得罚奴才了。”

    婉兮便也含笑坐下,抬眸点头,“有劳姑娘。”

    这些话都说开了,婉兮与那拉氏之间的气氛,又难得地圆融了下来。

    婉兮便在这样的气氛里,将永珹那话儿也说了。

    那拉氏听得也是挑眉毛,“……你是这样想的?哎哟,我倒是从没想到过呢。”

    那拉氏面上终于见了笑模样儿,“终究从前庄亲王、果亲王那两宗皇子出继的故事,都是皇兄做主;我倒怎么也没敢想,咱们皇上春秋正盛呢,竟然就有将皇子出继的心思!”

    那拉氏这一笑开,面上的笑容便怎么都禁不住了,那笑洋溢起来,眼角眉梢都盈满了。

    婉兮看时机已是刚刚好,这便含笑起身告退。

    那拉氏亲自送到翊坤门,拉着婉兮的手道:“虽说咱们两个宫这么紧挨着,可是你这会子都显怀了,便是多挪动几步,也是难免要累些的。”

    “况且你这是三十岁以后,连着三胎。这得什么身子骨儿才扛得住啊?虽说是皇上疼你,可我都替你心疼呢……”

    两人含笑对视,那拉氏拍拍婉兮的手,“今儿也劳累你了。快回去歇着。”

    “如今我这宫里可清静下来了,我自然能腾出手来顾着后宫的事儿,你便别再跟着操心了。好好儿养着孩子才要紧。便是行礼请安,也不必每日都过来。便听我的,只按着咱们满人的老规矩:三日一小安、五日一大安,就够了。”

    。

    婉兮扶着玉蕤的手,缓缓向南走回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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