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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皇上对慧贤皇贵妃的情深,也不过如此——那会子,皇上怕是也已经给自己‘续了弦’,找见了可以替代慧贤皇贵妃的人了吧?”
忻嫔抬眸,哀哀望住兰贵人,“正是如此……妹妹可知道,那一年正是令妃初封啊。”
“而且就是在慧贤皇贵妃薨逝前后,她先初封贵人,接下来正月里,就在慧贤皇贵妃薨逝的那个月,就已经晋位为嫔了。”
“补桐书屋的故事,是秋天时;而十一月里,又正好是令嫔的册封礼……”
兰贵人听得愣住,一双眼也不由得眯起来。
“同样都是汉姓包衣,相貌和气质都相近;她又比慧贤皇贵妃更年轻……故此皇上可没工夫多伤感,只欢欢喜喜用新琴来‘续弦’呢。”
忻嫔眯眼望住兰贵人,“若此,便是慧贤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全都被令妃给取代了呢。”
“这样说下来,这后宫里,还有谁能超过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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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卷248、不服()
忻嫔盯住兰贵人的眼睛。
“当年孝贤皇后不敌慧贤皇贵妃;咱们的皇后,不敌纯贵妃和淑嘉皇贵妃两人;到如今……咱们阖宫上下的满洲世家格格,便是绑在一块儿,都比不上人家一个年过三十、半老徐娘的辛者库贱奴了去!”
“皇上宁肯叫一个年过三十的汉姓辛者库贱奴,一年一个;都不给咱们这些年轻的、家世血统更高贵的鄂满洲格格半点机会去……我便真是气不过!不止为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同出于满洲世家的其他姐妹们?”
兰贵人眼中也泛起冷光来。虽则年岁小,可是这急于血统与出身的优越感,是与生俱来的。又如何能接受一个家世出身最为卑贱的,如今在后宫里如此不可超越去?
忻嫔静静打量兰贵人的神色,唇角满意地轻轻勾起。
她却也极快地,将那抹笑给掩藏住了。眼中又换上哀伤和同情。
“兰妹妹,我好歹还有两个公主,便是争不过,也算心下还有个安慰;便是老来的那一天,也还有个退路。”
忻嫔抬眸直直望住兰贵人,缓缓道,“兰妹妹,你呢?你还是咱们皇太后母家的晚辈,你进宫也快一年了,你可曾得了皇上的恩宠去?”
“兰妹妹你是皇太后自家的长辈,你家里更出过康熙爷的孝昭仁皇后和温僖贵妃,还有果亲王的福晋啊……你的家世,原本还在孝贤皇后之上。凭你的家世,以及你与皇太后的血脉亲情,你原本应该进宫就得宠,至少爷应该如我也舒妃一样,进宫就封嫔啊。”
“可是兰妹妹你,这一晃进宫也快一年了……却仍旧屈居贵人之位。甚至那景仁宫里,还要与一个三十多岁的多贵人平起平坐——兰妹妹自己不委屈,我都要替兰妹妹委屈了!”
兰贵人两眼里登时涌满了泪水。这些话,便是自己还能忍住,这般被旁人给挑明了、说开了,便怎么都觉着屈辱!
忻嫔又叹了口气,伸手攥了攥兰贵人的手,“……咱们八旗秀女,都是从十四岁开始引见。妹妹是二十一年参加的挑选,那年正是十四岁的好年华。可是皇上竟然都没叫妹妹当年便入宫来,愣是叫妹妹等了一整年,二十二年六月了才进宫。”
“进宫晚了一年倒也罢了,好歹进宫就该直接封嫔了。可是皇上还是没有……到如今,妹妹都十六了,两年的好年华,就这么耽误了。如今皇上对妹妹,一不见宠,二不给晋位,这又是要将妹妹摆在何处,将妹妹的家世摆在何处啊?”
兰贵人已是含泪别开头去,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忻嫔便又叹了口气,“不说别的,这回皇上去谒陵,妹妹是宫里的新人,皇上便怎么都该带妹妹一同去——可是皇上却还是将妹妹留在宫里,反倒带了那个三十多岁的多贵人一起去!”
“咱们且不说那多贵人是厄鲁特蒙古的出身,单看她那个年岁,在宫外怎么可能是还没嫁过人的?她与妹妹你一同进宫,又一个宫里住着,皇上凭什么就觉着她比兰妹妹你更好了?”
(补桐书屋“续弦”是真事儿,“湘江秋碧”这琴也刚在2016年10月以5564万港币拍卖,创清代乐器拍卖价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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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卷249、偏正()
忻嫔的话,宛若一把匕首,生生地刺在了兰贵人心上。
原本早有老伤,这会子稍微一碰,便已流出了血来。
兰贵人自己如今这尴尬的处境,她自己便是年岁小,又如何还看不明白去?
只是她在忻嫔面前,却依旧还想保持自己的自尊,这便高高扬头道。
“皇上在我和多贵人中间儿,选了多贵人去,还不是因为如今这年头!今年怕是平定准噶尔的大胜之年,多贵人是厄鲁特宰桑之女,又出自成吉思汗后裔的博尔济吉特氏,凭皇上今年想要收拢蒙古各部之心,皇上便也必定要偏宠她一些。”
忻嫔便笑了,“还是兰妹妹你自己想得开。也是啊,如今宫里虽说也有出自蒙古的主位,可是无论愉妃,还是颖嫔,都只是八旗蒙古下的出身;人家多贵人,倒是头一个出自外藩蒙古,且是厄鲁特蒙古的呢。”
“既然也算头一份儿,那皇上高看一眼,便是自然的——只是她既然与兰妹妹你一起入宫,一个宫里住着,若皇上凡事都只高看那多贵人一眼,那妹妹便自然要忍着些委屈了。”
兰贵人咬住嘴唇,拼命忍住眼中快要跌落的泪珠儿。
“委屈?不怕!终究我今年才十六岁,那多贵人都三十多了,我将来的日子比她多得多!”
忻嫔立时鼓掌,“兰妹妹有志气!”
却又随即黯然下来,“兰妹妹这话,其实何尝不也是我当年心里的话——我比令妃小十岁呢,我也以为,便是熬着年月,也终究有我将令妃熬老了的那一天。到时候,咱们满洲世家格格与她们汉人、汉姓包衣之间的胜负,便迟早有个决断。”
“可是啊……我等啊等,盼啊盼,虽说也盼来了些皇宠,盼来了两个公主,可是同时——却也不得不眼睁睁看着,皇上一年一个迫不及待地不断将孩子给了那年过三十的辛者库贱奴!”
“从我乾隆十八年进宫,到如今也五年了。我虽然盼老了令妃,却终究没能盼来她的失宠……反倒是到头来,我被她算计了,独自落到这咸福宫来,形同冷宫一般。”
“她没失宠,却是我失宠了。”
忻嫔自己的泪先委屈地滑下,“这会子还能给咱们满洲格格争一口气的,也唯有兰妹妹你了。你可千万不能再输给她们,你可不能再叫皇上的眼睛被她们给狐媚下去啊!”
兰贵人告辞的时候儿,忻嫔方拉着兰贵人的手,走到了她所住的东偏殿门口去。
她叹口气,抬眸看看自己的房檐儿,“没错,我从前在皇后宫里,不得不屈居偏殿;如今终于轮到我独住一宫了,我却依旧不能住进后殿,还得住在偏殿。”
“只因为那后殿‘同道堂’里,东为皇上琴室‘琴德簃’;西为皇上‘画禅室’,内藏王维《雪溪图》、米之晖《潇湘白云图》……那后殿,依旧没我的地方儿。”
忻嫔努力地笑,“我这辈子的命,怕也就这样儿了。我只希望兰妹妹你,终究有一日能挪出偏殿来,堂堂正正住进那景仁宫的后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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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卷251、报仇()
令妃以为,将她单独困入这冷宫,左右无人,便叫她孤掌难鸣了?
令妃以为,皇上罚她抄经,就当真叫她无暇计划着报仇去了?
她想得美!
身在后宫,这样被打入冷宫、摘掉绿头牌,便是最重的惩罚——更何况还有她两个女儿的委屈呢?!
这个仇,她岂能不报!
便是她自己这会子被困在冷宫里,又失了宠,暂且没有能力亲自报仇;可是她还有的是法子,在这宫里找见更合适的人,去替她报了仇去!
乐容看见主子嘴角的轻笑,不由得低声道,“……这兰贵人,终究才十六岁。进宫也还不到一年。皇上对她也冷淡——主子是不是对她希望过高了?”
忻嫔倒是泠泠一笑,“我哪里指望的是她?我指望的,实则是她背后的皇太后!”
兰贵人终究是皇太后母家钮祜禄家的人,若是兰贵人进宫不受宠,那打的就是皇太后的脸。况且如今天下都看着,皇上是孝子——那么考验的时刻就来了,皇上究竟会如何对待皇太后自家的晚辈呢?
再说了,人家兰贵人的祖上是大清开国功臣额亦都、康熙爷时四大辅政大臣遏必隆啊!人家出过康熙爷的皇后和贵妃。皇上若是记着皇祖父的情,也不能对人家的格格太冷淡了吧?
可是啊,眼前的情势就是这么明摆着,皇上叫兰贵人晚进宫一年,又不给封嫔的,这便是实实在在委屈了人家这位钮祜禄氏的格格去。
而兰贵人不得宠,自然会看着那盛宠的人不顺眼去——那兰贵人与令妃之间的矛盾,便是迟早之事。
兰贵人终究年轻,她自然不是令妃的对手,那她的委屈必定会到皇太后面前去倾诉——皇太后本就不喜欢宫里汉女当道,此时兰贵人,也必定越发看着令妃不顺眼!
这后宫里,若说还有谁有本事不顾皇上,而死死压住令妃去的——那个人都不是皇后,唯有皇太后罢了。
三月初七,皇后亲蚕。
因先蚕坛在京中北海,故此就这个,皇后也没能跟着皇上和皇太后一同谒陵去。
这般两边儿无法两全,叫那拉氏既满足,又惆怅。
亲蚕之礼毕,那拉氏自先蚕坛还宫,宫内主位都去迎接,婉兮挺着肚子也来了。
那拉氏面上那点子惆怅,婉兮便也瞧出来了。
请安过后,众人散去,婉兮留下来,含笑对那拉氏道,“主子娘娘好歹看在妾身肚子里的皇嗣面儿上,恕妾身直言之罪。”
那拉氏便笑,“你有话便说就是。”
婉兮抬眸,“主子娘娘这是……寂寞了。”
年过四十的女人,男女情爱本就淡了;自己的三个孩子,偏还两个都夭折,只剩下一个永璂,还因为够了年岁进学,早已从翊坤宫挪出去,住进南三所去了。
宫里的规矩,皇子五岁以前,尚且可以与本生额娘同住;但是到了五岁,便要搬到南三所去了。
再加上这会子翊坤宫里,忻嫔带着两个公主刚挪出去,这翊坤宫里便越发显得有些冷清。
皇上和皇太后,带着六位随驾嫔妃这又一走,那拉氏赶到寂寞,自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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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卷252、生怜()
那拉氏便也叹了口气,“只是近来总觉着,这翊坤宫里啊,静得叫人心里都发慌。”
那拉氏抬眸望住婉兮,“我这翊坤宫里,总比不得你那永寿宫里热闹。你那边儿孩子多,花鸟鱼虫也多,隔着宫墙总是能听见,你那边笑语喧哗的。”
婉兮垂首轻笑,“终究妾身是妃妾,自己宫里怎么闹腾,也没人在意;主子娘娘宫里却不同,皇后是中宫,皇后母仪天下、壶教六宫,故此娘娘的宫里规矩便是一丝一毫都乱不得。”
那拉氏听着倒也顺耳,这便笑着点头,“可不。就算我偶尔也想养个猫儿狗儿的,可是那念头不过是在脑子里转一转就罢了。”
婉兮垂下头去,“妾身忖着,其实娘娘觉着宫里静得叫人心慌,自然也与忻嫔带着两位公主挪出去有关。忻嫔自己倒也罢了,终究从前娘娘宫里还有两位小公主,倒也热闹许多。”
那拉氏便叹口气,不由得又是想起自己那夭折的五公主来。
“也是啊。从前这宫里有那两个小公主的时候儿,听着她们哭她们笑,瞧着她们跑她们闹,的确叫这宫里也多了不少的生气儿。如今孩子们都走了,这宫里就空了,每到天黑,这四圈儿围起来的小天地里,便连一点动静都没了似的。”
婉兮垂首轻笑,“这刚从动转静,不适应的何止是主子娘娘一人?”
“妾身前日去御花园散散,回来想多走几步,这便从咸福宫前走过,倒是隔着宫墙,听见里头有孩子的哭声儿。都是当娘的,妾身便觉着揪心,这便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听。原来是六公主——直叫着咸福宫不好,还是想念翊坤宫。”
那咸福宫,终究是宛若冷宫的所在,里头唯有忻嫔带着两个孩子住着,实在冷清。
且兴许又是因为刚死过人的缘故,那里头的气氛总是有些寒凉。
再者,那咸福宫本设计得不是为人住的,故此宫内的陈设便嫌不够人性了些。便如翊坤宫廊下还能吊着秋千架子,咸福宫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