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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陆姐姐暂居嫔位,不够资格抚养小十四,那她也要千方百计将小十四暂且留在身边儿,不交给旁人去。
既然“璐”与“陆”这般有缘,既然陆姐姐今儿为了小十四豁出了一切去,她便必定绝不辜负陆姐姐这一片情分去。
语琴听婉兮这样说,眼圈儿也是红了,攥紧了婉兮的手,压低声音道,“我早与你说过,若你想为咱们小鹿儿争,我便必定豁出一切去,也都替咱们小鹿儿给争来。”
“你从前说,不想争;可是如今皇上都给取了这么一个名儿,皇上的心已是如此昭然若揭,你若还不想争,那又如何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小鹿儿这孩子?”
“所以,我从今儿开始,便绝不容任何人再对咱们小鹿儿说三道四,否则我拼了我这条命也必定不叫她好过!”
婉兮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泪珠儿终是滑下。
语琴自己也掉了泪,“你别哭,啊~~总归你这会子怀着孩子,不管再出什么事儿,你都别跟着着急上火。总归,有我呢。只要有我在,我便必定不叫小鹿儿受了半点的委屈去!”
。
忻嫔回到咸福宫,恼得举起茶盅就要砸。
乐容忙上前抱住,劝着,“不过是掉书袋子,主子如何掉得过那汉女去呢?今儿便吃了个亏,总归来日方长呢!”
(前儿说永寿宫那个鹿主题的展览,名字就叫“天禄永昌”~)
第2252章 266、抢女(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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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嫔极力吸气,缓缓坐下。
“我只是想不明白,明明令妃诞下永璐,皇后的永璟就薨了……皇后怎么就能不怪令妃,而且这会子话里话外还颇有向着那永璐的意思?”
永珹有可能出继的事儿,终究只是婉兮观察出来的;终究定太妃也是辛者库的出身,忻嫔怎么会格外留意这位老太太的丧礼呢?
况且定太妃丧礼之时,忻嫔和皇太后以及整个后宫,都在南巡北归的途中陪婉兮在山东休养呢。等她们五月回京,定太妃的丧礼已经完了,忻嫔便也没那多余的精神头儿去回头问问定太妃丧礼上的事儿。
故此便连乐容也想歪了,皱眉低声道,“……莫非,是皇后主子想跟主子抢咱们六公主?”
孩子同时有本生额娘,又有嫡母,那孩子的心会倾向哪一边,这也是古往今来女人们心下忍不住争夺、计较的。
忻嫔便眯起眼来,“……是啊,那会子舜华跟着嬷嬷就在殿外廊下打秋千,虽然不在眼前儿,可是殿内的情形她却也不是完全看不见、听不着。”
“皇后就是要故意在她面前打压我,让舜华看见我狼狈、出丑。到时候在舜华的心里,自然是她这个嫡母更加高大……她的心,便会偏向皇后去了。”
乐容皱眉,“原本主子也以为,将六公主送回翊坤宫去,说不定能为公主将来挣得一个固伦公主的名号去——可是这会子看来,便是公主得了固伦公主的名号,代价却是‘真的’成为皇后的女儿。”
忻嫔垂首老半晌,终是疲惫地抬起头来,定定地盯了乐容一眼。
“……我明白了,这才是皇后向我复仇呢。她的五公主死了,她心下一直都没放下;而舜华生下来之后,就取代了她五公主的一切。”
“那五公主既然人死不能复生,皇后索性就把舜华从我这里夺走!不止是人,更是要心,她是想活生生地将舜华养成她的闺女!”
乐容也吓着,半天方愣怔地点头,“可不,让孩子来仇恨本生额娘,这样的疼痛对于亲娘来说,才是最深的的吧。”
忻嫔伸手一把扣住了炕几的桌角。
“我本以为,为了皇子之事,皇后能与令妃斗起来;哪里想到,皇后反倒因为公主,跟我斗起心眼儿来了?!”
这岂不是成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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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容小心看了主子好几眼,低声说,“既然这会子情势已经变成这般,主子便不宜再当面与令妃冲撞。否则皇后势必借机利用,况且——令妃的孩子月份大了,再有个三长两短,她还不得又冤赖主子?”
“这会子主子不如修身养性,先好好顾着咱们八公主,多费些心思将六公主的心给唤回来……至于这些争斗,总归叫宫里这些有皇子的人去斗好了,又关咱们什么呢?”
忻嫔眯起眼来,抬眸静静望住乐容。
“……你说得对。咱们给兰贵人的心思,不能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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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一闹,那拉氏虽说叫忻嫔那“琏璐”说的,心下跳过一声儿;可是当众人散去,她坐下来细想,还是眯眼道,“……永琪和永璐,我还是更担心永琪。”
第2253章 267、寻甜(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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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皇子里,年岁最长的永珹若将出继,那么接下来五阿哥永琪就将成为事实上的“皇长子”。偏这个的血统半点儿问题都没有,是足有条件跟永璂争一争的。
况且这会子永琪占着年纪的优势,如今的永琪已是十八岁了,福晋也有了。
在前朝,有了师父、谙达、自己的羽翼;在宫外,也已是声名鹊起,被人称颂工书善画、骑射皆佳,又熟谙天文、地理、历算……倒是个将自己树立成“全才”的模样儿。
可是这时候的永璂,终究刚六岁,才进学一年。便是口碑什么的,这么小的孩子又能营造出什么来?
故此那拉氏越想越急,这颗心便越是安定不下来。
此时,她只剩下一个永璂了。她的永璂,除了健健康康长大以外,绝不可以再被人任何人比下去了。
况且令妃那话说得明白,永璐再得皇上欢心,也只因为他是小儿子,将来也是没可能承继大统的。她这会子不防备一个都快二十岁、羽翼渐丰的成年皇子去,难道要去防一个牙还没长出来的幼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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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自己心思已定,外头还有皇上的安排。
就在这个三月底,皇上便下旨叫那拉氏四月初二再赴先蚕坛,行“躬桑礼”。
皇后亲蚕,原本这“躬桑礼”跟“亲蚕礼”是合在一块儿的;只是因为每年的年景不尽相同,三月间那拉氏去亲蚕的时候,桑叶还没长出来,故此躬桑礼便要延后。
待到桑叶长出来的十几天后,四月初二,皇后再补行“躬桑礼”。
说起来爷有趣儿,这大清的皇后,从本朝乾隆爷的时候开始正式亲蚕,可是要不就是连着好几年都不行这个礼,遣官代行;而今年要行嘛,就要行两回,亲蚕和躬桑还得分开了。
不过这终究是皇后所行的大典,最能彰显皇后的身份,故此那拉氏倒也是乐意的,
她这会子忙着躬桑礼的事儿已是忙不过来了,便也没心思再去深思计较一个汉字“璐”究竟还有什么深意了去。
三月三十那天,皇后临赴北海亲蚕坛斋戒,走之前还是叫四执库的首领太监来,亲自检视了三月十五交待给他们去修改的皇上的一件巡幸袍、一件巡幸褂。
那会子皇上还在谒陵的途中,皇上是三月十七回到京,三月十五那天却叫胡世杰来传,说:“袍子领子小些!到家里着皇后放样。巡幸褂抬肩转身最小,亦着放样。”
皇帝的口谕里,语气里是颇有些不耐烦,仿佛路上遇见了什么不高兴的事似的。
像是个负气的孩子,一腔的不情愿无处发泄,这便揪着身上的袍子和褂子各种挑毛病——便是要改,还有两天就回京了,到时候脱下来怎么改不行呢?又何苦非要提前两天也要传一道旨意回来?
便是叫胡世杰传口谕给她,那口谕里都没有说问候她一声,应付都不曾。
可是……该怎么说呢,或许是在年岁大了,又失去了两个孩子的患得患失里,她反倒从皇帝这样不耐烦的语气里,找出了一丝甜蜜。
第2254章 268、竟是她们俩闹起来了(3更)()
♂!
好歹,皇上说“家里”,要找她来放样儿啊。
这便是丈夫与妻子的模样儿了。
也是,那皇上所用的衣袍带履,皇上的身高尺寸,除了她这个当皇后的敢下旨给四执库去,旁人谁敢呢?
终究,就算是她失去了两个孩子,就算从她四十岁后皇上来她宫里越发少了,但是皇上还是拿她当做妻子来看的。那这个身份和地位,在后宫里就永远是凌驾众人之上,无可替代的。
那就够了。
四执库的首领太监亲自捧了那巡幸袍、巡幸褂来给那拉氏看。
那拉氏伸手轻抚那蓝宁绸薄绵巡幸袍、红青缎夹棉巡幸褂。这都是皇上平素爱穿的,这样轻抚上去,便仿似轻抚着皇上的身子。那些丝绸纹理里,仿佛还烙印着皇上的体温。
若不是这会子还当着四执库首领太监的面儿,她都想将这袍子和褂子抱起来,在脸颊上贴一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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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执库的首领太监在宫里伺候几十年了,又岂能连这一点眼色都没有?这便垂首轻笑着,岔开了话题去,叫皇后免了尴尬。
“奴才回皇后主子,这件巡幸袍和巡幸褂是套在一起穿的。既然袍子改领口,褂子改抬肩,奴才便忖着,那是否其他配套穿用的腰带、荷包等都需要一并也跟着按样儿改了?”
“奴才这便一并带来了,给皇后主子过目,等皇后主子示下。”
那拉氏点点头,便看向旁边另外一个红漆暗龙纹的托盘。
那里头是:黄线巡幸软带、软带上拴绣花折金线珊瑚云大荷包,大荷包内装黄宝石古钱盒。
再旁边是:青缎绿牙缝凉里尖靴、红黄缎火镰袱。
那拉氏伸手去探那袍子改小的领口、褂子改紧了的抬肩,这便笑了,“……你没瞧见么,皇上叫把领口改小了、抬肩收紧了,这便都是说明一件事儿——皇上又清减了。”
“既然袍子和褂子都改了,你这黄线的软带,就也得跟着收一两分儿了;腰带上拴荷包的蹀躞勾子,你也得往里跟着一起挪一两分儿才是。”
“至于靴子,虽说脚未必能跟着身子一起清减多少,但是为了稳妥着,你也还是将里头的鞋垫多嫁进去一层。”
那四执库的首领太监这才恍然大悟,忙跪倒谢恩。
那拉氏交代完了,忍不住轻叹一声,“你们回去改着,改好了便直接给皇上送过去吧。我这两天要去先蚕坛,也不能再亲眼盯着你们改——你们务必都给我仔细着,若一个针脚错了,我回来也不饶你们。”
那首领太监连忙说,“奴才们谁不明白,皇后主子亲自经管着皇上的衣袍带履,那是最细心不过的。奴才们在皇后娘娘凤眼底下,哪敢有半点怠惰呢?”
那首领太监捧着衣裳去了,那拉氏坐在窗下却有些愣神儿。
——皇上他,怎么又瘦了?
如今都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她自己都是挡不住地长肉,衣裳每年都要改大了,再改大;可是皇上眼见着这就要五十了,怎么反倒又清减了?
虽然俗话里头也说,“有钱难买老来瘦”,可是皇上这个瘦法,可还是有什么悬心之事?
是西北平定回部的事么?
还是,这前朝后宫里,又有什么叫他心烦了?
那拉氏自己想着,心下也是甜蜜又惆怅——如今到了这个年岁,与皇上之间,越发有老夫老妻、相濡以沫的感觉了。
所谓“少年夫妻,老来伴”,年轻的时候争宠、斗气,如今却更珍惜这样的相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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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行“躬桑礼”,除了皇后亲诣行礼之外,还要有几位嫔妃一同作陪。
今年因为准噶尔刚刚平定,皇上尤其重视几位蒙古嫔妃,这便是愉妃、颖嫔,连同多贵人、祥贵人一同陪皇后赴北海行礼。
愉妃和颖嫔倒还罢了,终究都只是八旗蒙古的出身;多贵人和祥贵人才是地地道道的厄鲁特蒙古的格格。今年若说皇上重视,这两位才是真正要格外收到重视的。
便如三月间皇上谒陵,忻嫔、兰贵人等都没能随驾,这两位却是随驾而去的。
四人一起住在“妃子院”,愉妃的年岁、性子都与三人相差较大,故此单住一间偏殿,生下的三位年轻的在一处住着——颖嫔单住东边暖阁,多贵人和祥贵人同住西边暖阁。
又因为祥贵人原本就是颖嫔咸福宫里的贵人,而颖嫔与多贵人因为拉旺的缘故也亲近,故此颖嫔与两人都好。
可是颖嫔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祥贵人与多贵人却是闹起小脾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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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贵人虽是新进宫的,可是年岁大,今年都三十一了;故此与祥贵人一处时,言行处事都颇有些矜持,不多言。
那祥贵人有了委屈,自然仗着是与颖嫔一个宫里住着的,这便总来找颖嫔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