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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两眼圆睁,死死盯着那一步一步走近的张德全。已无逃跑的可能,那么她便要死死记住眼前的这两个人!
她只是没想到,在圆明园这样宛若仙苑一般的地方,竟然还会有人如此阴狠;她竟然要在这里遭受这般的灾祸。
说时迟那时快,张德全已是几步便迈到了婉兮面前,朝左右一使眼色。
左右便立时有两个小太监褪下外袍来,两件长袍卷在一处团成个大布团,约有枕头大小。那两人一左一右持着布团垫在她腰腹之间,那张德全森然一笑,道一声:“姑娘,得罪了。你也听见了,这是主子的意思。咱们当奴才的不敢不从啊。”
面上神情仿佛还慈悲,语声也细软,却话音还没等落下,他便陡然抬脚,狠狠隔着布团踹在了婉兮的腰腹上!
婉兮一声惨叫被左右太监的手给死死按在了唇内,没能发出来。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滴滴答答流淌下来,婉兮只觉自己从腰上已是折断了一般……
张德全踹完一脚,扭头看怡嫔。
怡嫔满面含笑,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张德全便也踢得兴起,又是阴森一乐,抬脚就又要踹下去——
“谁在那里?!”
隔着几段树丛,冷不丁传来一个男子的清喝。
婉兮便拼了命,用力扭着身子,尽力发出声响。
只听步声飒飒,那边的人已是穿过了树丛到了近前。看服色是常服侍卫、以及执长枪的护军。
怡嫔不由得眯了眯眼:“是本宫在此!没有本宫吩咐,外官不得近前!”
“嗯、嗯、嗯——”婉兮再拼命撞地。
那侍卫略作犹豫,便直接走上前来。
远处幽暗,近处才有羊角明灯。那侍卫一步一步地走近,面容在凉帽之下约略露出鼻尖以下的部分。
婉兮便呆住。………题外话………
还有。
209、相拥()
婉兮用力望着那个人,只觉心下翻涌,泪已是无声滚下。
怎么会?
难道是她看花了眼?
怎么可能是他?怎么可能刚刚好,又是他?
那侍卫走过来,已是迅速看了她一眼,便在她身侧跪倒请安:“奴才头等侍卫、奉宸苑卿傅恒,给怡主子请安。洽”
听他禀明身份,证实正是她心头所想,婉兮便长出一口气,便连身子里的力气都被抽尽了。
她只能望着他,不断不断地落泪。嘴还被人捂着,手脚还被制住,她只剩下一双眼能这样看着他钤。
他头上的凉帽,有大大的帽檐遮下来,恰好遮住他的眼睛,叫他不至于以一个外官的身份与内廷主位直接照面。
怡嫔便皱了皱眉:“哦?竟然是傅大人。这么晚了,傅大人在这嫔妃居住的‘天地一家春’周遭转悠什么呀?难道不知道要避嫌么?”
怡嫔可以不顾忌一个头等侍卫、兼内务府三品卿官,可是她不能不忌惮皇后。
傅恒歪头来对上婉兮的眼睛,微微点个头,面上不见异色,只是平静对答:“怡主子说的是。只是奴才身为头等侍卫,本就身负护卫圣驾和内廷各位主子的职责;况且此处是圆明园,正是奴才奉宸院职分所在之地,此处一应事务,皇上已统交奴才处置。”
“不知这位官女子所犯何事,叫怡主子动怒若此。不过怡主子本不必如此动气,只需将人拿了,送交奴才处,奴才自会审得明明白白,到时候自然会给怡主子一个交待。”
怡嫔便笑了:“按理是该如此,只是这三更半夜的,本宫也不至于自己宫里的人,还要叨扰傅大人一番。本宫身在嫔位,按例自可责罚自己宫中之人。”
傅恒昂然一笑:“可是据奴才瞧,这位女子并非怡主子咸福宫中人吧!奴才既为内务府官员,宫中女子指派皆在内务府备案,奴才定不会认错;倒是怡主子终究进宫的时日尚短,宫中女子穿着又是相同,怡主子在夜色中一时分不清了,也是常情。”
怡嫔冷冷盯着傅恒,半晌忽地转成柔媚一笑:“傅大人说的是,本宫说不定真是认错了。不过这名女子的确有罪,这样三更半夜的擅自出来晃荡,已是违了宫规!”
“既然傅大人想替本宫分忧,那本宫便由得傅大人将此名女子带走。明儿一早,本宫便等着傅大人的回话,本宫倒要看看傅大人问出什么来了,又治了这女子个什么罪名。”
怡嫔说着向前走了两步,含笑近处看了傅恒两眼:“哟,傅大人真是一表人才!不愧是皇后娘娘的弟弟,又是皇上从小接进宫里教导的臣子,当真是人中龙凤……本宫便相信傅大人定然不会心下有私。”
傅恒长眉陡然一皱,膝行退后两步,又将距离与怡嫔拉远了。
怡嫔讪讪而笑,转身招呼着一众太监宫女,呼呼啦啦地去了。
婉兮这才终于得了自由,她忙张开嘴,用力吸了几口气。可是腹间的疼痛却已叫她爬不起身来,只能瘫坐在尘埃里。
傅恒伸手一把攥住她,却是谨慎起身,直到亲眼看着怡嫔等众人全都走远了,这才悄然松一口气。同样跪倒,伸臂将婉兮搂在了怀里。………题外话………
还有。
210、来迟()
“是我来迟了一步,叫你受委屈了……”
堂堂男儿,这一刻清眸中也已是隐隐浮泪。
婉兮站不起来,伏在傅恒怀中,已是落泪:“九爷来了就好,我没事。”
远处,正有一个男子从“九州清晏”方向急匆匆而来。
他身后的太监一路跟着小跑,已是气喘吁吁。
男子手中攥着的物件儿,已浸了他的体温,变得温润和软。他兴冲冲朝着那个方向而去,却——远远瞧见树丛间,那两个拥在一处的身影钤。
他便怔住,甚至难以置信到,要抬手揉了揉眼。
可是眼前的两个人,他都实在是太过熟悉,所以绝无看错的可能。
他便停住脚,薄唇抿紧。
身后那太监终于小跑着跟了上来,冷不丁也瞧见了那一幕,便如雷劈了一般惊在原地。本来气喘吁吁,这一刻便连气儿都不敢喘了,只瞪大眼睛震惊地望向身边人。
——正是皇帝和李玉。
今晚怡嫔格外缠磨,皇帝直等到怡嫔走后两盏茶的时辰,估计怡嫔已然睡下了,这才拿了那物件儿,兴冲冲地朝这边来。可是谁成想,竟然看见这样一幕。
李玉也不能就这么僵着,只得躬身低声道:“这更深露重,老奴原该劝主子不要外出。是老奴办事不利,竟然没能拦住主子……主子且饶了老奴,还请这就还驾回寝殿吧。”
皇帝没吱声儿,只抬起手来,垂眸去看那紧紧攥在掌心里的物件儿。
这物件儿费工,他又亲自传了口谕,叫必须千万小心整治,于是便直拖到此时才做好。他等着她来,兴冲冲地想拿来给她瞧……可是看样子,她未必想看这个了。
他又恨恨盯一眼树丛那边,霍地转身:“回去!”
幸好婉兮本就担着“滑肠”的病,归和正就住在不远的独院里守着,傅恒将婉兮抱回房,这便吩咐人去请了归和正来。
归和正一搭上脉,面色便是陡然一变!
婉兮不想叫傅恒担心,便忍着疼,努力含笑说:“归大人不必想多了,我这肚子疼,只是之前滑肠的旧毛病引的……实则,我方才就是受了些体表外伤,养两天便会尽好了。”
归和正却闭了闭眼:“姑娘……我已经就寒气之事警告过姑娘,姑娘怎又伤在腰腹了?女子身子最忌伤在此处……”
婉兮自己心下也是难过,轻轻阖上眼:“这件事,我自会料理。只是求归大人,别叫傅大人因此而担心。”
归和正去了,婉兮撵傅恒走。毕竟此处还住着两位内廷主位,他一个外官实在不合宜。
可是傅恒虽出了门去,却是坐在窗外。隔着窗棂柔声道:“我就这样坐着,总不叫你为难才是。你睡吧,我就在这儿守着。不管是谁,我都绝不会叫她们再有机会伤着你了。”
婉兮的眼睛湿了,赶紧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枕头上。
可是棒槌花还没做完,她便悄悄拖了针线笸箩过来,瞒着傅恒,将那花一朵一朵重新修完。
这一晚夜色幽然无声,天地都那样宁和。
知道窗外有九爷守着,婉兮便一点都没后怕。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之前那样的场面,都半点没梦魇着她。
自从九爷大婚后,皇后便再不召他进宫请安,她已经这样久没见着他。
其实她还有好些话想问问九爷。………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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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想问()
她想问……九爷的福晋好不好?九爷婚后,跟福晋可相见恨晚?
她是亲眼见过舒嫔的,舒嫔虽说有些过度端着年少老成的架儿,可却的的确确是个美人儿。想来九爷家的兰佩福晋便也是个美人儿。
况且舒嫔姐妹的叔祖父可是大词人容若,想来她们俩除了家世好、相貌俊美之外,定然在诗词歌赋之上别有造诣。
若此……那兰佩福晋一定可以与九爷琴瑟和鸣吧?
她脑海中转着这个念头,一直想寻机会问出来,可是总没得法。
——终究,还是担心九爷会难受吧钤。
后来又睡着了,这话便只能窝在心里,等着下回有机会再问。
。
次日婉兮醒来,已是天光大亮。她赶紧爬起来支开支窗,却见窗外已然空了。
守着“天地一家春”的宫人已起身洒扫,她便明白九爷是趁着众人起身之前,已然悄然去了。
心下隐约还是飘过一丝惆怅,可是她转念一想,反正还要在圆明园中盘桓两日呢,这园子里的规矩原没有宫里那么森严,故此说不定还是有机会再遇见九爷。
她还欠九爷一份儿贺礼呢,总没想好该送什么,想等九爷的心情平复之后再送才好。
她回头扭扭腰身,觉着虽然还有隐隐一块疼痛,不过大体倒没什么大碍了。
她知道是自己从小被阿玛和额娘当半个小子养,又身在乡野,于是这身子的根基尚可,故此才没落下什么大碍。
她忙垂首小心收敛起修好的棒槌花,然后起身更衣洗漱,倒嘉妃处去请安,顺带将棒槌花送上。
。
今儿的嘉妃真是盛装,尤其是旗装之外,又格外加了高丽的传统装饰——彩祱之下垂下一串涂抹了红蓝双色的白色小羊皮长鼓,真是灵动可爱。
婉兮忍不住赞美,嘉妃面上约略一笑,那笑却有些并不由衷。
婉兮略一思忖便也明白了:稍后的宫宴上,嘉妃终究要正面与怡嫔撞上。嘉妃虽说还盛年绮貌,可是终究是生养过的人了,这皮肤和身段上便都留下了痕迹,自然不如怡嫔的轻盈如莲。
婉兮想了想,还是将昨晚撞见怡嫔的事,滤去要害,禀告给嘉妃听。以免稍后宫宴撞见,怡嫔难免不当面向嘉妃发难。
嘉妃闻说便是一怔,转过头来望住婉兮,一顿手,竟然是将手里的水银玻璃的执柄妆镜给砸在地下!
那水银玻璃立时碎了,婉兮连忙请罪:“是奴才行事不周,倒给嘉主子惹了罗烂……”
嘉妃忙起身,亲手扶起婉兮:“婉兮你说这话便生分了!本宫如何不明白,她哪里是整治你,她分明是将你当成我宫里的人,借此向我耍大旗呢!”
婉兮当真不想因为自己给嘉妃惹麻烦,便忙躬身道:“嘉主子切莫因为奴才而跟怡主子起了意气。二位皆是奴才的主子,奴才万万当不起。”
嘉妃站起身来,目光瞟出窗棂,愤怒之外却含了一丝冷笑。
“总归你是本宫借来的人,你在本宫身边挨了欺负,本宫便绝不善罢甘休。你且放心,本宫定替你讨回个公道。”………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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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何许()
婉兮原本极不愿意去宫宴,不想看见皇上,更不想看见皇上跟怡嫔在一起的模样。可是眼前嘉妃竟然如此反应,她便放不下心,最终还是跟着一同去了。
皇帝赐宴之地在圆明园西苑的“山高水长”。此处地势平衍,园囿敞阔;这个时节草长莺飞,情状模拟草原之色。
嘉妃带着婉兮一路走着,一路絮絮地与婉兮讲说:“山高水长原名‘引见楼’,是先帝和皇上每年接见外藩,赐宴属国的地方。此楼建于雍正初年,这圆明园本来就是康熙爷给雍正爷的赐园;当年皇上十岁时,便是在此园中得见圣祖爷爷,奠定了皇上如今的大宝之位。皇上登基之后扩建此园,正是纪念皇祖、皇考之意。洽”
“皇上诗中说此处‘远岫堆鬟,近郊错绣’,真真儿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