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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7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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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翠鬟都给吓着了,抬眸盯着玉蕤,都说不出话来。

    不因为旁的,就因为那书不是刊印本,而是抄本。八阿哥送给她看的抄本,一看那笔迹就是八阿哥亲笔抄写下来的。以八阿哥与自家主子和令主子的亲近,那书只要往眼前一摆,就什么都露馅儿了。

    玉蕤诧异地盯着翠鬟,“哎哟你个小蹄子,还舍不得了是怎的?还是说……你那书,是不该咱们看的,嗯?”

    翠鬟登时满面通红,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至少到奴才看的这一段儿,都是说神话故事,佛道仙人的,没有什么不该看的。”

    翠鬟垂首使劲儿想理由,“……只是内里有一段儿,一位小小姐在看灯的时候儿被坏人拐走了,忒叫人伤心了。奴才看完那一段儿,哭了半个晚上呢。奴才便舍不得给主子看,可不想叫主子在这大年下的也盯着两个哭红了的眼泡儿去,也省得旁人又要拿捏主子去。”

    玉蕤听得都乐了,轻拍了翠鬟一巴掌,“说得像那么回事儿似的!只是,你难道不明白我的性子么?你都说出那故事有多么动人了,我哪儿还放得下了?”

    玉蕤轻推了翠鬟一把,“赶紧去给我拿来去!我这会子心下都痒痒了。”

    。

    翠鬟被吓疯了,不敢再违拗主子,又不敢叫主子发现实情,这便赶紧跑回自己的耳房。

    跟做贼似的,将门急忙掩了;这便掏出《石头记》来,赶紧坐下抓住纸笔来,奋笔疾书——她得自己先抄下来,才敢捧去给主子看。

    可是主子要得急,她这么用手抄,这一时之间能抄得多少字儿去呢?

    可是又别无其它的法子,她便只能硬着头皮,也不管字迹好坏,只管囫囵地抄写下去罢了。

    好容易抄完一章,这才得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捧了去给玉蕤。

    殊不知,她去这“一会儿”都已是半个时辰了。

    幸好玉蕤与她们的情分深,也没追究,只是坐在炕沿儿上含笑瞟着她,“小蹄子……你有幺蛾子!叫你立时取来,结果取了半个时辰。”

    “知道的,是你取旁人写的书来;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自己躲起来现写的呢!”

    翠鬟心虚地直搓手,想将手指缝儿里沾着的一点墨迹赶紧给搓掉了。

    “哪儿能啊~~主子法眼,那里头可是个男人的少爷的故事。奴才是女子,可写不来那男人的口吻,足见那写书的人是个爷们儿才是。”

    玉蕤这便垂首去看那书。这一垂下头去,便再没抬起头来,神儿都被那书给吸过去了,也顾不上再盘问翠鬟了。

    翠鬟觑了个机会,赶紧给翠衿使了个眼色,她自己先溜了。

    没旁的,赶紧回去继续抄写接下来的几章才是。

    。

    承乾宫里,永琪来请安。

    愉妃与儿子说话,自然话题离不开皇太后圣寿那天,皇后与令贵妃、舒妃之间的那一场争执去。

    不过后宫的争斗已经不是焦点,真正的焦点,自然是在那一场争斗所代表的皇子们之间的争斗去。

    终究,皇上都已经五十岁了。这宫里往后的岁月,已是属于皇子们的时代了。

    “那永璂仗着是嫡子,在上书房里早闹出不少的动静来,我也听见过不少。只不过上书房那帮师傅、谙达们,都忌惮着皇后和永璂嫡子的身份,不敢报给皇上知罢了。”

    “便是皇上拨冗去上书房看皇子们的功课,那些师傅、谙达们也自然都拣好的说,将个永璂夸成一朵花儿一般。就算皇上要亲自考问功课,那些师傅们也都在旁冲皇子们对口型呢。”

    永琪轻哼一声,“可不是?便是在箭亭练习骑射,永璂但凡射不中,或者落在永瑆他们下头,便必定要发脾气,整治谙达的。教习骑射的谙达们无奈,只得悄然将他的箭在靶上给挪到靶心去。每次与永瑆竞射,谙达们都判永璂赢。”

    愉妃也是冷笑,“怨不得永瑆那孩子,那么大的怨气!也是,这才九岁大的孩子,谁不是心高气傲的时候儿,竟能被永璂欺负成那个样儿。”

    愉妃垂首顿了顿,“若此说来,便也难怪舒妃竟然能放下当年的恩怨,回头又去找令贵妃,联起手来了。”

    永琪眸光如静静的水波,“那一场争斗虽然与儿子无干,可是儿子倒也从中汲取教训。儿子这会子已经在勤于修习回部语言。相信过年的时候儿,皇上召见回部伯克,儿子便可在回部伯克们面前,小小展示一番了。”

    愉妃不由得惊讶,“你已在悄然学回语?”

    永琪含笑凝望母亲,“是,儿子倒是听出了令娘娘的心意所在——今年若说什么旗下话最该学,那自然是回语。”

    “如今回部平定,可是朝廷与回部之间,最头疼的便是语言与习俗的不通。便是内务府下编入了回人佐领,可统共人数也不多,选不出多少通译官来。这会子朝廷最需要的,就是多一些精通回语之人。”

    “额娘忘了,其实皇子学回语的规矩,是在康熙爷爷的时候儿就定下的课程。皇阿玛他都是从小习学。那儿子自然要紧紧跟从皇阿玛和皇老爷爷的教诲,将这回部的话全都学通了,也便于协助皇阿玛处理回人事务。”

    愉妃欣慰又激动,抬眼间已然是盈盈泪花。

    “好孩子……你比为娘我更有眼光。我倒是不喜欢那令贵妃,可是你却肯从令贵妃的话里听出真义来。可惜那皇后和永璂总当令贵妃全是设计,这便必定不肯用心去学;而你逆势而起,若因此而熟练回语,到时候儿在你阿玛面前替你阿玛赚了脸面回来,你皇阿玛心下必定将你看得比永璂更重了去!”

    永琪儒雅而笑,“额娘放心,儿子今年都二十了,哪儿还能比不上一个九岁的小孩儿去?如今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儿子心下都有数。”

    愉妃也是欣慰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永琪啊,额娘如今的处境你也知道,怕是很难再帮衬上得你什么去。可是老天垂怜,你冷静、睿智、懂事。故此额娘放心。”

    愉妃轻轻拍着儿子的手臂,“……只可惜你子息有些弱,连着没了两个孩子。若你能再为皇上适时添一个皇孙来,那皇上必定在心下对你更重。”

    永琪含笑点头,“额娘放心,儿子一直在忙这事儿。子息,必定来到。”

    愉妃听了,两眉轻扬,便是笑了。

    愉妃笑了一会子,还是叹了口气,“你今儿既然进内廷来请安,那便也别只来看我。去,到配殿也去瞧一眼鄂常在吧。”

    永琪微微犹豫,“可是鄂常在她……连累了额娘。”

    愉妃爷忍不住叹气,“谁说不是!若叫我自己来断,我巴不得与她离得远远的!可是——咳,好歹为了你媳妇儿,为了叫她赶紧为你诞育子嗣,你还是去瞧瞧她吧。”

    愉妃已然暂时放下了私己的恩怨,可是永琪却还是站在原地没有挪动。

    愉妃便催,“永琪啊,快去吧……为娘这会子不至于小心眼儿,你不必为我顾虑。”

    永琪却是摇头,“额娘误会了,儿子不是为了这个。”

    永琪缓缓抬眸,“额娘可听说了,皇阿玛刚刚下旨,叱责我岳丈鄂弼?”

    愉妃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话儿说的?鄂弼他做了什么,竟然惹皇上不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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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2章 52、林深时见鹿(毕)() 
说到此事,永琪也不由得长眉轻蹙。

    “因明年本是皇玛母的七十万寿,皇阿玛原本定于明年奉皇玛母圣驾,三下江南。只是今年江南的雨水有些大,高、宝、兴、泰、一带低处所,颇有漫溢。皇阿玛特传谕尹继善,查明下游被水之区。”

    “因尹继善等江南官员既要预备南巡之事,又要查清水灾之事,皇上担心他们一心二用,不能专心于赈恤事宜。故此皇阿玛特地下旨,‘该处既现已成灾,亟宜以赈务为切要。南巡一事,原不妨酌量改期。该督身任封疆,自当权其缓急,早为奏请。何必待朕询及,始以入告耶。’”

    愉妃听着倒是挑了挑眉,“哦?我怎么听着,倒是你皇阿玛在叱责那尹继善,却不是你岳丈鄂弼。”

    因永琪这一番话,愉妃的心下未免又是一番悄然的计较。

    知母莫若子,永琪都忍不住轻叹口气,“额娘别急,听儿子说完——皇阿玛为了赈恤江南水灾,将原定于明年的南巡暂缓,推迟到后年去。只是,明年总归是皇玛母的七十岁万寿的正日子,皇阿玛为表孝心,还是定于明年奉皇玛母西巡五台山。”

    愉妃点头,“哦,既然是西巡五台山,便是到了山西地界儿。鄂弼是山西巡抚,这才关联到了他去。”

    愉妃拉过儿子来,“永琪啊,这便是巡幸五台山,又干系到了鄂弼去什么?”

    永琪便是沉沉叹了口气,“他也是有心孝敬皇阿玛和皇玛母,这便在五台山菩萨顶,盖造行宫。皇阿玛叱责,说,‘朕在彼驻跸,为日无多,何必盖造?!’”

    愉妃轻轻吐了口气,“他这是想讨皇上的欢心,却没拍好,反倒拍在了你皇阿玛的脚上!你皇阿玛最厌烦官员借接驾的借口,背着他而大兴靡费。到时你皇阿玛不知情之下,反倒被百姓怨恨,你皇阿玛最容不得这种欺上瞒下的臣子去。”

    永琪垂下头,也是摇头。

    愉妃想了一会子也是叹气,“想当年,那鄂尔泰为两朝权相之时,鄂家的儿子在各地为官,哪个还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讨好皇上去的?可是如今鄂家大厦已倾,鄂尔泰自己都被挪出贤良祠,他鄂家的长子鄂容安也落了罪,结果死在了军阵……再加上鄂常在她家那一支,鄂乐舜兄弟前后脚儿地被皇上赐自尽……如今的鄂家,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鄂家了。”

    “这便也难怪,如今尚在各地任上的鄂家人,办事全都小心翼翼,惟恐触怒皇上。可是总是事与愿违,越是小心翼翼想要讨好皇上,却反倒正好儿拍在了皇上的马脚上,适得其反,唉!”

    连自己的母亲都这样说,永琪心下便更是阴郁。

    连那个瘸腿的老八,这些年不受皇阿玛待见,结果皇阿玛还给指了两江总督的女儿为嫡福晋;可是他呢,皇阿玛却给指了个早已不复当年的鄂家的女儿为嫡福晋。

    便从这嫡福晋的身份上,他都反倒要矮了老八永璇一头去。

    愉妃叹息了一会子,这也留意儿子半晌没出声了。她抬眸望住儿子,心下也明白儿子的心情,这便伸手拉住了儿子。

    “永琪啊……你也别想太多。总归皇上只是叱责两句,又没旁的不是么?只要鄂弼知错能改,不再大兴土木,想来皇上也不至于迁怒。待得明年皇上西巡五台而去,到了你岳父的地界儿,那也是你岳父的荣耀一场不是?”

    永琪深吸口气,“额娘有所不知,皇阿玛虽说只是口头叱责,可是额娘可知道,皇阿玛下旨叱责是在什么场合?”

    愉妃心下也是一跳,“什么场合?”

    永琪闭了闭眼,“……是乾清门听政之时啊!那便是要将政事禀报上天之际。”

    愉妃也担心得说不出话来。

    永琪叹了口气,“……子息之事,按着今年这形势,儿子便不能叫子息由福晋所出。”

    。

    愉妃张了张嘴,也只是抽了手回去。

    “那你的意思……是叫英媛,还是博容?”

    永琪垂首,眸光幽幽,“博容母家是汉姓人,暂且指望不上;如今这会子,唯有英媛。”

    愉妃便有些说不出话来。

    若是将这宝押在英媛身上,那她在宫里就不能跟玉蕤太僵了。而若要与玉蕤有所走动,那自然不能再开罪婉兮……这如今自是叫她为难。

    “可是英媛她……这会子就能帮得上你了么?”愉妃忍不住问。

    永琪点头,“能帮得上。英媛的阿玛观保,此时为上书房总师傅,儿子每日在上书房念书,也自有观保照应着。况且还有德保呢,德保如今管着内务府,在前朝还有工部侍郎的官职,能帮衬得上咱们的就更多。”

    愉妃无奈,便也叹口气,点了点头,“你这样说,我心下自也是认同的。只是不知道英媛当年失了你第一个孩子去之后,身子调养过来没有。”

    永琪倒是含笑,“额娘放心就是。额娘别看她是书香之家的女孩儿,看似多愁善感,实则心下却是宽和的。不好的事儿,她并不郁在心里,而是自己主动地将它们都散了。”

    愉妃沉沉叹口气,“那好吧……你便安排你自己所里的事儿,我在内廷这边儿,该替你办的也自然会开始办,你放心就是。”

    永琪明白,母亲说的就是要因为他这个选择,而要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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