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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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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回到下处,按着“养生处”谙达给的指点,小心给鸟儿调理肠胃。
夜色宁静,她托着腮帮,用草苗儿拨着两只的小嘴儿。
它们这些日子外受惊吓、内伤肠胃,便连嘴儿都顾不上对了。
也是,对嘴儿原本不是生存的必需品;就好像情爱也许不是人这辈子最要紧的事儿一样。
可是……你瞧,它们两个这么不对嘴儿恹恹的,虽然还是活着,却了无生趣。
人也是如此吧。若没有了情之一字,人活在这个世上,不过只是个空壳。
她想起皇帝说:“给它们取个名儿吧。”
她彼时红了脸颊故意问:“这是爷的鸟儿,爷缘何不自己取了名儿?比如可以叫大玉、小玉呀~”
皇帝便知道她是留意到他身边太监多有以玉为名者了。他眯眼瞧她:“哼,爷早晚也给你取个玉名儿去!”
婉兮歪头瞧他:“甚或,爷也该叫皇后主子取名儿。原本这鸟儿如今已是叫皇上赐给皇后主子了,皇后主子才是它们的本主儿。总归是轮不着奴才的。”
皇帝盯着她,忍不住又伸脚轻轻踹她膝盖一记:“原本给你,你不要,非说要去送给陈贵人。爷这才只好将它们应名儿赐给皇后,实则还不是知道定然能落进你手里!”
皇帝说完,却不由得一笑,捉住她两只小手,寻着她的眼睛。
“你……终懂吃味了,嗯?”
婉兮心下一跳,急忙背转身去:“爷又顾左右而言他!”
他笑着捉她回来:“究竟是爷顾左右而言他,还是你呢,嗯?”
。
婉兮两手蒙住眼,叫自己断了回忆,将那人的影儿从眼前给撵开。
她只柔声哄着两只鸟儿:“小又?小寸?”
她最终决定,公的叫小又,母的叫小寸。
小又和小寸肚子好了些,看着有些精气神儿了。连前两天灰暗的羽毛,这会儿看起来也好多了。只是它们两个就是静静地站着,静得叫人心里既心疼又心慌。
婉兮便用小草苗儿拨着它们的小嘴儿,压低声道:“……喂,你们两个,倒是对嘴儿啊。这么干站着多没意思,对吧,对呗!”
只有它们又对嘴儿了,才能证明它们是真的好起来了,不是么?
可是小又、小寸显然并不给婉兮面子,只是各自躲着那草苗儿,却显然并无心思对嘴儿。
婉兮有些泄气,用草苗儿轻轻捅小又:“你不喜欢小寸了么?当初是谁上赶着来着,你都忘了?”
她又哄小寸:“它是莽撞了些,那天的光景我都瞧见了,它把你给挤到笼子上使横的……可是你瞧,它实在是真的对你甚好。每回有吃的,它都盯着你,可着你先吃;每回你不理它,它都站在一边儿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瞧呀~”
嘟嘟囔囔说了半晌,婉兮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瞧她自己在干嘛呢?这不也成了劝架的了?还是给两只鸟儿劝架……
婉兮叹了口气,一左一右拍拍两边鸟笼:“总归,你们这一世既是有缘相遇,便好好善待彼此吧,乖。”
她挪开眼,看那鸟笼:“纵然你们不得不被拘在笼中,并不得自由。可是总归你们有彼此相伴,便不觉这笼中日月难熬……那么你们两个,就更值得好好相伴,对不对?”
她说完背转了身儿去,望向“烟波致爽”的方向,只悄悄说:“四爷,你好好的吧。”
她不知,她背后,小又与小寸又悄然地对上了彼此的嘴儿。
灯影那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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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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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更
自来到避暑山庄,婉兮除了趁着午时或者夜色去瞧瞧语琴之外,平素都窝在女子们住的小跨院里,尽量深居简出。
只因她是皇后身边的女子,而皇后此时侍奉皇太后,身旁还有一个纯妃同住。
人多便有是非。
可是尽管她千小心万小心,可终究还是避不开人眼的。
只因鸟儿每日必得遛,她怎么都得每天出来一回。这日她提着鸟笼子到了湖畔,绕着湖堤,朝“曲水荷香”方向走。湖面上静静划过一叶扁舟来,正是皇太后由皇后和纯妃陪着游湖。
鸟儿到了自然山水间,便忍不住啁啾起来。鸟啼映着水色,便叫的轻灵婉转,十分动听。
舟上的皇太后便也听见了,忍不住朝岸边瞧。
见是个宫女提着鸟笼子,便忍不住问:“这提笼架鸟原本都是太监的差事,那边儿怎么有个二等女子提着鸟笼子啊?这不合规矩。”
纯妃也远远瞧见了,朝太后一笑:“回太后,那应当是主子娘娘身边儿的女子呢。”
皇后便是微微一皱眉,略作思忖,便躬身含笑道:“纯妃眼睛尖,儿臣方才冷不丁还没看出来。这宫里的二等女子,服色都是一模一样,儿臣这也是眼拙,连自己身边的女子都没瞧出来。”
太后倒是悠悠吐了口烟:“为人正妻者,还是眼拙些儿好。如若眼睛里时时带着钩子,便时时处处能抓着夫君的短处,那还有什么夫妻和睦?”
皇后一笑,忙又行礼:“多谢额涅教诲。”
纯妃有些讪讪的,只得尴尬地陪着笑。
皇后柔声道:“额涅说的是,提笼架鸟原本都是太监的差事。只是这对鸟儿与别个不同。它们是御赐的,这些日子刚到热河来,路上有些颠簸惊吓,兼之水土不服,这些日子不是很好。”
“皇上的心意,儿臣自然应当用一万个心去谨慎回报的。故此儿臣想,若交给太监去,难免粗手笨脚,不若交给个灵秀聪慧的女子去照顾,方不辜负皇上。”
皇太后便也听出了意趣:“哦?是皇帝给你的?更难得你这么夸一个女子,连我都忍不住要瞧瞧这究竟是什么样的鸟儿,什么样的人了。”
皇太后不等皇后答话,便径自吩咐:“靠岸。叫那岸边提笼的女子上来,给我瞧瞧。”
。
婉兮登舟,心下已是忐忑。
关于皇太后,她也多少听陆姐姐说起过些贵妃提起的旧话儿。闻说这位太后不甚待见汉姓出身的女子,故此贵妃在皇太后跟前从不得半点重视。从前还在潜邸时,三位福晋去与太后请安,太后只与满洲大族出身的皇后和娴妃说话,却理都不理贵妃。
便是连那媳妇给婆婆点烟的旧俗,太后也连烟袋都不准贵妃碰。只说贵妃是汉姓女子,学不会的。实则贵妃早已暗暗学得明明白白,只是太后不给机会罢了。甚或,连烟都没点过的媳妇,便是婆婆心里根本就不认的。
贵妃这些年的病,与太后一贯的冷遇亦不无关系。
婉兮小心吸一口气,上前行大礼。
太后幽幽瞧着眼前的婉兮,轻轻磕了磕烟袋:“规矩纹丝不乱,是个齐整的旗人丫头。你家是什么哈拉满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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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不哭()
3更
婉兮心下微微一颤,忙蹲身回话:“回皇太后主子的话,奴才家是汉姓人。Ωヤ看圕閣免費槤載ノ仯紗d閲讀網メ.。kàn。。ge.lA”
皇太后果然微微一挑眉:“哦,是汉姓人啊~”那语气,便沉抑下去,显见已是意兴阑珊。
皇后小心道:“回额涅,实则婉兮的家人早都改了满名儿。她玛父名‘五十一’,她阿玛也是满名叫清泰。”
“哦。”皇太后好像终究还是对婉兮祖父有些印象:“可是雍正三年的总管内务府大臣?”
皇后忙代答:“正是。”
皇太后这才点了点头:“那也就还是好人家儿的。只是这鸟儿既然是皇帝赐的,还是交给妥当的人才好。皇后,回去就换个人吧。”
婉兮原本跟皇帝眼前也说不稀罕这对鸟儿呢,可是这被皇太后说要给换了人,她心里便跟被猛揪了一把似的疼。
婉兮连忙跪倒在地:“求皇太后主子开恩!这一对鸟儿眼见就要好了,奴才方有些心得,怎舍得就舍了手!”
皇后也道:“难得她伺候的用心,这鸟儿在宫里还就只听她的话。”
皇太后没说话,只在上座微微歪了头,仔细打量跪在眼前的婉兮。
婉兮急忙垂下头去。
皇太后却一声轻哼:“好个大胆的女子!在我面前,也敢这么怒意冲冲直瞪着我?皇后,你宫里的规矩都哪儿去了?!”
皇后也是一惊,急忙福身:“是儿臣教导不周,儿臣知罪,还望额涅万勿动气。”
太后缓缓抬起眼来:“皇后宫里的女子没规矩,是该皇后亲自教导。可是既然今儿叫我赶上了,我便不免要替皇后你打个样儿。”
太后抬眼瞧手下的妇差,名二喜的嬷嬷。
宫里的嬷嬷都是丧夫、无子无牵挂的,才能被内务府选送进宫里来陪伴太后、太妃等。因此上,这个二喜一向是个手狠的,在太后宫里掌管着规矩。
二喜嬷嬷得了皇太后的颜色,便上前朝皇后一礼:“奴才逾矩了,还望皇后主子看在皇太后主子的面儿上,可别记恨老奴。”
皇后也只得道:“嬷嬷言重了,本宫自然不会。”
二喜默默这才走到婉兮面前,嘿嘿一笑:“姑娘,你年纪不小了,该学点规矩。规矩自在人心里,可是也难免日子久了会淡忘。今儿嬷嬷就提醒你一回,希望你从此长了记性,就再莫犯了。”
二喜默默说完,上前掐住了婉兮的胳膊头,便伸出手去照着人见不着的手臂内侧、腰眼儿处,狠狠拧了下去!
婉兮疼得眼泪倏然便滑下来,可是她一声都没叫。
二喜嬷嬷狠狠拧了大约二十下子,手也拧酸了,这才起身朝太后行礼道:“这姑娘还是个嘴硬的,也是老奴手段不足,竟没叫姑娘长太多记性。”
“已是够了。”皇后忙上前也向太后行礼:“回额涅,这孩子绝不是个嘴硬的,只是她这会子是吓傻了,这才哭不出来。额涅且叫儿臣带她回宫教导,切莫气着了额涅。”
笼子里的小又、小寸也都惊声叫了起来。
皇太后看了看两只鸟。那好歹是皇帝的,她这个颜面还得顾着。
她便垂下眼皮去:“嗯,就交皇后带回教导。总归,能在皇帝跟前得着差事的,总得是个懂规矩的。不能什么着三不着两的都往皇帝眼前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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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旧怨()
4更
皇后和纯妃带着婉兮回去,这边太后由安寿扶着也回寝宫去。
安寿扶着太后缓缓地走,便不由得低声地劝:“主子何苦因了一个二等女子而动这么大的气?主子这由皇上奉着来热河避暑,原是多大的福气,主子乐得山水间罢了,这一动怒,又多少天的心气儿都白白糟践了。”
太后前后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他们都不明白便罢了,你怎会也不明白哀家的心思?这热河行宫,在外人眼里看起来自是避暑胜地,可是哀家一到此处,便有多少的烦扰了去!”
皇太后的心结,起在有关皇帝的身世故事上。
虽则玉牒原本清清楚楚记下了皇帝出生于原本的雍王府、今日的雍和宫,生母为皇太后钮祜禄氏,然宫外总有传言,说什么皇帝实则是先帝雍正爷在避暑山庄期间宠幸过的一名李姓的汉女。
这流言传得太凶,甚至都越过宫墙,传进了太后、皇帝的耳朵里来。就连皇帝自己都要数度写诗,明确说自己生在雍正潜邸雍和宫中,可是宫外嚼舌之人总有各种涂抹。
皇太后深吸一口气:“他们种种编排哀家,说什么哀家夺人之子,又说什么哀家根本无资格身居皇太后之位……还说皇帝是什么汉女的儿子!你叫哀家在这避暑山庄里,瞧见一个一个儿的汉女,心里怎么能痛快!”
安寿也明白太后的心情,便也不便说话,只能跟着轻轻叹息。
“总归这嘴是长在旁人脸上的,他们怎么传扬,也终归都是流言罢了,哪里拿得出什么实证而皇上出生种种,都有玉牒明明白白记录在案呢,那才是实证。太后又何苦跟那起子小人动气?”
太后眯起眼来看眼前的湖光山色:“你没瞧见方才那女子么?皇后没说错,当真是眉眼灵秀,胆子也大,那模样哪里是能久为人下、甘当奴才的气派?”
安寿便也不敢随便说话了。
太后哼了一声:“知子莫若母,我一瞧她那模样儿,就知道她是皇帝类型。可她偏偏又是个汉姓女,还说巧不巧就在皇后宫里,照看这皇帝赐给的鸟儿……你说,我这心里能不一声惊雷么?”
安寿也只能悄然一叹。
皇太后轻轻闭上眼:“哀家的儿子长大了,哀家的儿子是天子……哀家真不想看见,哀家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