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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7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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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说着话儿,婉兮忽然听见不对劲儿,这便一个激灵忙伸手扭过小十五的脸来。

    果然,小十五一张白玉团子似的脸,这会子忽然涨得通红。尤其连眉毛都红了,吭哧吭哧地酝酿呢。

    婉兮一声尖叫,“小永琰,你给我憋住喽,千万不能啊!”

    婉兮上前便来抢孩子,皇帝却是大笑着避开,人老人家再自然不过地分开了两个膝盖,将小十五往中间儿这么一夹——这便成了最自然的把尿姿势。

    姿势刚摆好,只听一声轻响,小龙王已是雨注倾盆。

    原来啊,皇帝可没叫小十五随便往地上就布雨,人家是帮着小十五对准了地上摆着的唾盂去呢。

    可怜那可是个掐丝珐琅的双耳盂……侈口内壁装饰转枝番莲纹,转枝以流畅的双钩掐丝;外壁饰云头、圆圈及纵向平行的菊瓣纹等,器腹上下装饰一圈内含云纹的莲瓣纹,中间四组对螭对龙纹,以勾云和小圆圈填白;圈足饰以转枝花叶,装饰得美轮美奂。

    这会子却给小十五装了这个……

    (谢谢亲们的月票和打赏哈,叫大家破费啦内务府给出陪送妆奁,那和敬这个女儿就是亲生的。如果不是亲生的,皇家不会给陪送。)

第2411章 71、皇子之争乱纷纷(毕)() 
    小十五嘘嘘了好一会子,终于在皇帝臂弯里一打挺儿,表示满意了。

    婉兮便忙叫崔氏和朱氏过来将小十五接过去,她亲自替皇帝整理着。

    屈戌眼睛也是灵,也赶忙上前端起那掐丝珐琅的双耳盂来,扭身一溜烟地跑出去。

    婉兮替皇帝整理完了,便叫玉蕤进来,跟侍膳太监一起先伺候皇上用膳,她得进去给小十五喂一口,叫他乖乖睡了。

    皇帝却伸手挽住了婉兮,幽然道,“爷今儿又叫内务府选了两个奶口嬷嬷,一个是孙氏,一个是张氏。俱能放心。”

    “你也亲自喂养了八个月了,身子也该歇歇。回头叫她们两个试着伺候看看吧。”

    婉兮抬眸迎住皇帝的目光,心下微微一颤,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终究已是六月下半月了,皇上七月必定还要去秋狝,她若随驾,便也必得给小十五断了她的喂养,交给奶口嬷嬷们来给补上。

    婉兮心下便有些舍不得,垂下头去攥着皇帝的手指头,在自己的掌心儿里转了又转。

    “不如这回秋狝,奴才就不……”

    皇帝却给一把手攥住,“这回秋狝是可以不去,那明年南巡呢,难道都不去了?爷知道你舍不得,可是如今圆子都八个月了,已是不仅仅指着奶水来长个儿;这便不打紧了,你自可放手交给奶口嬷嬷们去了。”

    婉兮明白此中利害,这便用力点头,可终究眼前还是有些模糊了。

    “可是明年南巡的日子还远着呢,如今奴才终究还是舍不得。爷就准奴才再多喂养几个月,待得小十五满了周岁儿再说吧。”

    皇帝倒笑了,一把将婉兮给搂回来,“那你就不顾爷了,嗯?爷这回秋狝一走又得两三个月去,你说不去就不去了?”

    婉兮垂下头去,心下也是五味杂陈。

    她何尝不明白,这会子多少人都等着这样的机会呢,不说旁人,忻嫔就正在跃跃欲试呢。她若当真留在京里,那在木兰的两三个月里,当真预想不到忻嫔又能使出什么手段去。

    她垂首犹豫不语,皇帝便也轻叹一声儿,“爷没叫你现下立时就断了奶去。你尽可依旧自己喂着,一直喂到咱们圆子周岁就是。只是七月秋狝期间,你还是得陪爷一起去,那期间暂且交给孙氏和张氏去,也就是了。”

    婉兮虽心下百般不舍,可是这般想来,倒也唯有这一个法子方最妥当。这便低垂着臻首,由着鼻尖儿酸楚,抽泣了几声儿,便顺势倒在了皇上怀里。

    总归,一切都有皇上呢。

    许是今儿一直在说断奶的事儿,皇帝今儿的兴头儿便总朝着她那两处给小十五的“饭碗子”去。

    从前这几个月里啊,为了顾着小十五,她都不叫皇上碰这儿。可是今儿,皇上就跟淘气的臭小子似的,总是毛手毛脚要往上来。

    她红着脸勉强推着,一回接着二回,总归推不过皇帝臂长手长指头长。便任凭她使尽了力气,累得气喘吁吁,还总是叫他好几回得逞,指尖儿放肆地在那尖尖角儿上划了过去……

    害得她呀,一阵一阵跟被通了雷电去一般,颤跌不稳。便所有的底气又都被他给抽尽了,唯有软如棉絮,紧贴着他,任凭他野马驹似的撒欢儿去罢了。

    好容易雨住云歇,两人并肩躺下来,婉兮将头抵在皇帝肩上,心里的那股子不舍还是一下一下儿地重又泛起来。

    皇帝听得见她鼻息之间的哽咽,这便故意打趣,“圆子都是咱们第五个孩子了,瞧你,还像头一回当额娘似的,这般割舍不开。”

    “你得想想,别说是宫里,便是大臣家里、甚或普通商贾人家儿,但凡家里能聘得起奶口的,都不叫福晋亲自喂养,还不是都怕福晋们辛苦劳累着么。”

    皇帝说着翻身过来,抬手捏着婉兮的面颊,“瞧瞧,爷都嘱咐过了,叫你不准再清减了。你都答应爷了,说必定养得白白胖胖,可是这八个月下来,爷可亲眼见着的,白白胖胖的唯有咱们圆子一个,你都快被那臭小子给耗干了。”

    皇帝疼惜地亲吻下来,“爷虽是爷们儿,却也听说过‘一滴奶,十滴血’。你亲自喂养小十五,是将他喂得白白胖胖了,可是你的亏损实在大了。”

    婉兮将身子紧贴住皇帝,眼睛还是有些酸,可却是由衷微笑出来的。

    “话虽如此,可是这却也是这世间每个当娘的最大的幸福。爷不知道,每当抱着他喂给他吃的时候儿啊,看着他那小嘴儿咕囔儿咕囔儿的,那股子满足感便是这天下什么都比不了的了。别说自己为此憔悴,便是那一刻将性命都给了孩子呢,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皇帝便也笑了,“嗯,爷何尝不明白这个理儿?爷便没当过娘,却也终究是当儿子的。故此啊,爷这些年来虽然也没少了跟皇额娘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儿,有好几回爷也恼得差点儿想摔门而去。“

    “却都忍下来了,其实也是因为想起曾经这样儿的时候儿。母子相依,才是这天下最亲密的维系。”

    婉兮便也翻过身来,将整张脸都埋进皇帝的怀里去。

    “况且,奴才与小十五的母子情分,原本就短暂。按着宫里的规矩,皇子五岁进上书房念书之后,便要从内廷挪出去,搬进阿哥所里去居住。那算算日子,统共也没有几年了;若再如小七、小鹿儿他们似的,还有可能刚两岁种痘之后,就要另寻养母去了。”

    “况且以奴才的身份……注定只能是小十五的姨娘,皇后娘娘才是小十五的母亲呢。便如永璇的例子,便是将来小十五成婚那天,也是到皇后面前行礼……”

    皇帝也是紧紧闭上眼,“爷都懂。”

    这样的痛楚,曾经他自己的母亲、如今的皇太后当年何尝没有过?同样是庶出之子,便从小就看得见母亲这样委屈的眼泪去。”

    婉兮抽噎着道,“爷说‘都懂’,便是为皇太后说的吧?可其实,先帝爷倒是个知冷知热的人儿,想来皇太后当年也未必有太多的委屈去。”

    皇帝不由得扬眉,“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婉兮从皇帝怀里抬起头来,抹了一把眼泪,“因为永璇成婚,奴才便也听说了永璇岳丈尹继善大人不少的故事去。便比如尹继善大人本是庶出,他的生母徐氏是他父亲的侍妾。”

    “尹继善大人的父亲尹泰大人,身为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品阶既高,家中尊卑的规矩便也极严。便是尹继善大人彼时已然官至总督,他的生母徐氏也依旧‘青衣侍屏偃’,不得封诰。”

    “雍正十年,尹继善大人进京入觐,先帝问尹继善大人的母亲可曾得封。尹继善大人摘掉帽子,叩首于地,却苦不能言。先帝善察臣意,这便明白尹继善大人实为庶出。便是先帝已经下旨封诰其母,却也只是嫡母得封,而生母不得封。”

    皇帝听着,长眉轻挑,“那皇考又是如何做的?”

    婉兮擦干泪痕,眸光轻转,“先帝下旨,旨中云‘大学士尹泰非籍其子继善之贤,非侧室徐氏,继善何由生?著敕封徐氏为一品夫人’!”

    “可是那尹泰大人还不愿意,以为是尹继善大人私自禀告先帝,为生母讨封。尹泰大人举着拐杖责打尹继善大人,将尹继善大人的孔雀翎都给打落了。也亏得先帝早想到此节,这便早派了内务府的赞事女官同去,一时按住了尹泰大人,这才叫尹泰大人与徐氏夫人重行合卺结褵之仪……这方叫徐氏夫人名正言顺成了一品夫人,也叫尹继善大人终可称她为一声‘母亲’。”

    婉兮说罢,心下也被感伤撕碎,这便又将脸埋进皇帝的怀里。

    “……谁能想到,如今尹继善大人的格格,被皇上赐给永璇为福晋。可是她也是庶出,生母依旧只是尹继善大人的侍妾。这便永璇一应婚礼之上,能行‘母亲’之事,能得朝廷封赏的,都只是尹继善大人的嫡福晋;而她的生母,却只能与一班仆妇一同站在一起,远远看着罢了。”

    婉兮便又忍不住落泪,“奴才明白自己的身份,今儿只是因为小十五的事儿,这便有些多言了。爷,您可责怪?”

    皇帝将婉兮拥紧,轻抚她发顶,“傻丫头,爷早说过,爷也是庶出。你的这些委屈,身为庶子的爷,自小也都看皇额娘经受过,爷自己也更体尝过身为庶子的酸楚去。”

    “可是话又说回来,皇考既然曾经做过这样的事儿,父子相承,难道爷就做不得么?”

    次日一早,皇帝下旨,赐尹继善妾、八阿哥永璇福晋之生母张氏,为诰命一品夫人。

    这道旨意一下,前朝后宫,各满蒙汉世家,一时都是瞠目不已。

    而尹继善,这几十年来官至封疆大吏,从来都是谦虚谨慎之人;这一回因为皇帝特恩封诰张氏,也是欢喜得暂时忘掉了自持,逢人必夸耀此事。尹继善更忍不住欢喜,联想到自己的生母徐氏夫人也以汉女侍妾之身,别封诰一品夫人之事,忍不住写诗自赞,称其为“千古未有之荣”。

    随着这一道恩旨,尹继善府中再度成了整个京师最受瞩目之处。刚嫁出去女儿为皇子福晋,再有汉女侍妾为一品夫人,这样的荣耀着实罕见。

    只是这道恩旨颁下之前,嫁女为皇子福晋的荣耀,倒是都只落在那尹夫人的头上;可此时,随着恩旨一下,便所有的名门世家都上门儿来,专为张氏夫人道贺了。

    尹夫人虽说身为尹继善的嫡福晋,可是这一刻却也不能不眼睁睁瞧着从前的汉女侍妾,如今也成了一品诰命夫人,倒是与她已然比肩了。

    既然有朝廷的封诰,人家又才是皇子福晋的生母,故此这尹家的两桩荣耀,倒是都更只归给人家张氏夫人罢了。

    白日里在人前还能强颜欢笑,亲自陪着张氏夫人一起接待上门儿来道贺的福晋们,可是到了分宾主落座之时,她却也不能不做做样子,非要拉着张氏坐在主位,她坐一旁。

    说到底,这会子的尹继善只是从一品的品级,为妻子的诰命自是随着丈夫的,那她的封诰若细分了,也是从一品;而皇上给张氏的封诰,是按着皇子福晋母亲的品阶来走,故此直接就是正一品夫人了。这会子若以朝廷的品级来论,她还不得不屈居张氏之下呢。

    虽然张氏一朝得了荣耀,却还没忘了这几十年在府里的身份,绝对不敢。可是她自己却也能看得出,那些客人们眼里的神情——终究,这会子人家来道贺,为的是张氏啊。

    尹夫人好歹也是名门闺秀,饱读诗书,故此明面儿上的分寸是半点儿都没乱了;可是回到自己的房里,回想白日里的种种,终究也还是忍不住了难受。

    尹夫人的陪房刘氏瞧出来了,便也不由得叹口气,“咱们家格格配给皇子为福晋,那朝廷自然该给福晋们封诰。便是皇上体恤格格是那头儿生的,给封诰便给了;但是也没的说要乱了嫡庶之分,只给她封诰,却不给福晋您的啊!”

    “便是从前咱们老太太以侍妾之身得封诰的时候儿,那也是朝廷先给了嫡福晋一品夫人的封诰,然后才给的老太太去啊……如今这是怎么个令儿,哪儿有只封诰侧室,却落下正室的去?”

    尹夫人心下便越发不痛快,将手里的帕子抛了开去,“我原本已经是一品夫人了!虽说细究起来,得跟着老爷的品级走,算是从一品;可即便是从一品,那也已经是一品了。朝廷不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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