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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慧贤皇贵妃含怨而去,便是皇上先将“贤”字赐给了她,而反倒叫孝贤皇后去讨同一字为封号……可是终究终其一生,慧贤皇贵妃始终都智能生活在孝贤皇后指掌之中,便曾盛宠,终究一个孩子都没怀过啊。
皇后与贵妃、正妻与二妻之间的争斗,最终是以皇后取胜、贵妃殒命而落幕。
慧贤皇贵妃更是身后悲凉,无一子一女不说,原本也曾煊赫一时的母家,随着她故去的日子越远,她的母家也越发沦落了下来。
继慧贤皇贵妃父亲高斌陪绑刑场,受惊吓不久便溘逝之外;慧贤皇贵妃的兄弟高恒,就在几日前又在两淮盐政的差事上,因私自帮罪臣富德在苏州售卖七斤人参之事,被皇上下旨申饬了去。
生前的盛宠,与死后的境况,终究是一个后宫女人到了年纪,便不能不考量之事。婉兮自己此时便高高在贵妃之位,便是今日也挪入储秀宫来,她的心下也不敢有半点的疏松去。
若说永寿宫代表的是“宠妃”,那么储秀宫便代表着“崇班”(高位),她如今从永寿宫挪入储秀宫,皇上的心意不言自明;那她心下也不敢有半点的暗喜,只有更加的谨慎去。
这后宫里,对皇后威胁最大的,自是排位仅次于皇后之人。当年是慧贤皇贵妃,今日便是婉兮自己。
只要有这样的地位,那么贵妃与皇后之间的争斗便无法避免。她绝不要再重蹈当年慧贤皇贵妃的覆辙。
……贵妃与皇后的第二场较量,绝不该让贵妃这个位分再告负了去。
她不止是为了保护自己,更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们。
。
婉兮的神色,全都落入了皇帝的眼中。
皇帝如何能不明白,可是这会子却是轻笑道,“别担心,凡事都有爷呢。爷就是为了给咱们这个孩子也选个合适的地方儿降生才是。”
“你想啊,咱们圆子降生之前,在园子里爷将你挪进了‘天地一家春’去,叫咱们圆子稳稳当当地在那儿降世;那么咱们这个孩子,既然是要在这个月份,是应该出生在宫里的,那便也不该委屈了去不是?”
皇帝捉着婉兮的手,举起来凑到唇边,在婉兮手背上亲了一下儿。
“圆明园里,内廷以天地一家春为首;宫里,东西六宫则以储秀宫为首。故此啊,爷才在回京之后就吩咐内务府将储秀宫给收拾好了,给咱们这个孩子为降生之地。也省得将来叫他们小哥俩儿再打起来不是。爷这个当阿玛的呀,可得一碗水端平喽~”
皇帝孩子气地歪头,含笑瞟向婉兮,“爷安排的,好不好呀?”
第2454章 114、先令其狂(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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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了婉兮,皇帝次日便入了斋宫,为冬至祭天而斋戒三日。
语琴便赶来储秀宫,含笑望住婉兮,“早听说这储秀宫要修缮,却不知道原来是为你预备下的。”
婉兮自己心下何尝没有感喟,握住语琴的手,两人并肩立在窗前,望着窗外那熟悉却又已然全新了的宫苑。
“姐姐当年也曾住在这储秀宫里。那时候儿,我曾有多盼望也能被指进这储秀宫里来,在姐姐位下当官女子呢。”彼时语琴初封倒是比婉兮还早。
“如今我终于挪入这储秀宫来,虽说遗憾姐姐已经不在这储秀宫里了。可是姐姐之所以不在,是因为姐姐如今也已然身在妃位,也已是景仁宫之主了……这倒是比我当年所期望的情形,还好了太多倍去。”
语琴自己何尝不是感喟,可是心下却也更明白,自己能够走到今天,都是有婉兮扶着。
语琴便攥住了婉兮的手,“……傻九儿,你若当年进储秀宫,只是官女子,便是进封,也只能从常在起;皇上是舍不得,这才将你放在孝贤皇后宫里啊,这便叫你初封就是贵人了去。”
婉兮含笑点头,挑眸望向窗外的冬日天空。
“闻知我挪到储秀宫来,姐姐自是替我高兴。倒不知愉妃的心里头,这会子会想什么呢。”
语琴便是一声冷笑,“她自然又会堵满了气去!慧贤皇贵妃薨逝之后,这储秀宫本暂时给她住着来着,这便叫她心下未免不生出些误会来,总以为皇上要抬举她,至少也是要抬举永琪去了。”
“只是谁想到啊,她却在储秀宫里没能住长远。她的位分便也只停留在妃位之上,再也没有了动静。而永琪呢,虽说是熬到永琏、永琮两个嫡子都夭折了,可是紧接着却又遇上了第三位嫡子永璂去……”
语琴说着静静抬眸望住婉兮,“愉妃更没想到,彼时无法生育的你,竟是连着为皇上诞育出这样多的孩子来。便是咱们小鹿儿走了,上天却又送来了二十四年的那个孩子;便是二十四年那个孩子没能顺利来到人世,上天却又加倍补偿,更是送来了咱们圆子啊!”
婉兮也是轻叹一声儿,“想当年还住在储秀宫里的愉妃,依旧还是沉稳安静的;可自从搬离了储秀宫,她年岁越大,却反倒越发沉不住气了。”
语琴静静扬眉,“她从前的底气,又何尝没有这储秀宫的功劳呢?她沉不住气了,怕也是因为被挪了出去,心下没底了所致。”
玉蕤亲自为二人端过茶来,便也是一笑,“我啊,倒是更想知道忻嫔那边儿是做何想。”
语琴便是冷笑一声儿,“她便不用猜,自是气炸了肺去!”
婉兮抬眸静静望住语琴,“人若狂怒,自是丢了理智。天若其亡,必令其狂。”
语琴高挑柳眉,便点头,“说得对。”
此时已是十一月,婉兮的身子已是沉了,这会子自是天下任何事都比不上这个即将临盆的孩子要紧;而语琴自己如今正式抚养小十五,等过完年开春儿,小十五就要种痘了,她就也更不能分心去了。
故此,既然时机已到,忻嫔那件事便宜早不宜迟了。
语琴凝注婉兮,“忻嫔交给我去安排就是,你便什么都别管了。你如今最要紧的就是调理好身子,安安稳稳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想到孩子,婉兮便也笑了。“昨儿皇上说走嘴了句话。”
语琴扬眉问,“什么话?”
婉兮轻垂臻首,唇角轻扬,“皇上说,别叫‘小哥俩儿打起来’……”
语琴便也欢喜得都有些轻颤了起来,“皇上的意思,岂不是说,你这个孩子也是——皇子?!”
婉兮垂首轻笑,无限柔情从心底泛起,流向指尖儿,“姐姐,我也是这样想。”
。
十一月初八日,冬至节。
皇帝亲赴寰丘祭天。
皇太后虽早就穿了谕旨,著冬至节停止行礼。可是这免的是大臣和宗室王公们。那拉氏还是亲自带着六宫嫔妃,赴寿康宫,给皇太后行庆贺礼。
六宫上下,唯有已经传了遇喜的婉兮不必前来。
行礼罢,那拉氏心下自是不愿意,这便在皇太后面前带头儿表达了不满。
“……倒不明白,那永寿宫里原本住的好好儿的,皇上怎么忽然又将令贵妃给挪进储秀宫了呢?”
虽说婉兮不在,语琴等人却在。
语琴垂首笑笑,“妾身倒是听不懂主子娘娘的意思了。永寿宫距离上一回大修,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儿。如今修缮,令贵妃挪到别宫去,又有什么不对么?”
“况且储秀宫原本就是慧贤皇贵妃当年所居的贵妃宫,令贵妃此时也是位在贵妃,住进储秀宫里,自是最合适不过。”
那拉氏一声冷笑,“庆妃,在皇太后跟前,你倒是越来越敢说话儿了!令贵妃若在,倒还罢了,终究是贵妃,且为皇家诞育这样多皇嗣。可是庆妃你呢,又凭什么?况且这会子妃位之上,排在你前面的舒妃、愉妃都没说话呢!”
语琴也不急,抬眸只望向腻在皇太后怀里的小十五去。
此时宫里所有的皇子里,就剩下小十五一个小孩儿了。其余皇子不是已经娶妻成年,便连与小十五挨得最近的永瑆和永璂,如今都十一岁了,已是大孩子,早都挪到南三所里去,再也不能随意在内廷行走,就更别说在怀抱里了。
故此此时能叫皇太后抱在怀里稀罕的,也就只一个小十五了。语琴今儿留了个心眼儿,便也带着小十五一起来给皇太后行礼。
皇太后自是早就一把抱过来,这会子便是听着众人说话儿,怀里却还抱着小十五,更顾着拿饽饽、果子的,哄着小十五欢喜呢。
小十五虽说才两周岁,未必听得懂眼前那拉氏和语琴在争什么呢,可是他却瞧见了语琴被皇后呵斥,然后一言不发地立在原地的模样儿。小十五再小,也分的清远近,这便望着语琴,忽然伸出小手儿去,小嘴儿一扁,这便一对儿眼泪掉了下来。
小十五却懂事,这会子当着皇太后和一众母妃,便是哭都不肯放声大哭,而只是静静掉泪。
小十五一哭,皇太后本就心疼了;再瞧着这才两岁大点儿的小娃儿,竟然这么懂事儿地不出声地哭,皇太后的心急更是揪着疼了。
皇太后便忍不住抬眸瞪一眼那拉氏,“皇后!便是说话儿,又何苦这样恶声恶气?孩子在这儿呢,叫你给吓坏了又怎办?”
况且那拉氏话里话外直指的,就是小十五的生母去啊。皇太后便不管心下是否同意那拉氏的不满,可是这会子总归也不至于当着孙儿的面儿,去指摘他生母去啊。
“……别忘了,你也似这孩子的皇母!在这孩子面前,你好歹也该有个当母亲的样儿!”
那拉氏紧咬牙关,盯住皇太后,以及皇太后怀里抱着的小十五。
她恼恨是这孩子的年岁占了便宜,倒成了这会子内廷里唯一的皇子、唯一能被皇太后抱在怀里稀罕着的孙儿去了!
可是这孩子便是再白白胖胖,再与皇上年幼时生得肖似,可是这孩子终究是个庶子啊!而她的永璂,才是此时大清唯一的嫡出皇子!
皇太后便是稀罕孙儿,也该只将她的永璂拢在怀里;皇太后怎么能将一个汉姓人生下的庶子,这般稀罕了去?
皇太后怎么忘了,她老人家当年也是最不待见有汉人血统的庶子去的?……皇太后这是年过古稀,这便真是老糊涂去了不成?
那拉氏心下翻涌不平,这便在神色上都流露了出来。
舒妃远远看着,便是无声一笑,“主子娘娘这是怎么了,竟胆敢对皇太后怒目而视?”
那拉氏这才心下咯噔一声,忙怒吼道,“我没有!舒妃,你少在这儿跟着和稀泥!”
舒妃倒也依旧不慌不忙,起身朝那拉氏半蹲一礼,“主子娘娘若不是向皇太后怒目而视,那便是向十五阿哥怒目而视喽?”
只要矛头不是指向皇太后,那拉氏倒松下一口气来,便不在乎,也没反驳,反倒是冷笑一声儿。
舒妃便笑了,“十五阿哥是皇子,主子娘娘是皇子嫡母。妾身倒不明白了,这天下怎么会有母亲,朝着自己的儿子如此怒目而视的?就更别说十五阿哥今年才刚满两生日,还不懂如何得罪了主子娘娘去,主子娘娘又何苦吓着那孩子了去?”
皇太后闻言便也有些不高兴了,呵斥那拉氏,“必定是我方才说了你,叫你折损了中宫的颜面,你这才不愿意了!可是你有什么只管来与我这个老太婆说,你又何苦那么瞪着孩子,倒将孩子给吓坏了去!”
皇太后说着连忙招手叫安颐,“安颐啊,快将你十五阿哥抱走。待会儿别叫吓坏喽,倒像是我这个皇祖母都护不住了似的!”
语琴忙带头深蹲在地,“……是妾身处事不周,惊扰皇太后了。妾身惶恐。”
其余一众嫔妃见皇太后不高兴了,这便也都赶紧跟着深蹲礼,跟着语琴道,“皇太后喜怒。”
那拉氏尴尬不已,不管心下如何不甘,也只能僵直地半蹲礼,“……是媳妇儿处事不周,皇额娘万万喜怒。”
好好儿的冬至节行礼,终是不欢而散。众人告退而去,皇太后单独留下了那拉氏去。
殿中静静,只听得见那鎏金的西洋钟表滴答有声。
皇太后狠抽了几口烟,瞄着那拉氏,“庆妃今儿说的倒也有理,储秀宫原本是慧贤的寝宫。慧贤生前是贵妃,如今的令贵妃也是贵妃,那令贵妃挪进去,自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今儿又何苦计较成这样儿!”
“我知道你今儿是埋怨我竟容得那庆妃去了,反倒没护着你——可是庆妃如今已在妃位,便是自己并无所出,可是皇帝却已经将小十五交给她抚养去了啊!如今庆妃的身份便不是从前可比,能抚养皇子的妃位,我又岂能再不给半点情面去?”
那